“这大兴银号,如今是由户部主管?”
顾东阳笑着点点头:“眼下只是试行,若是得当,后面会逐步推广。若是全大兴都有了大兴银号,那么势必要单独列出来的。”
这一点,其实很多人都想到了。
许昭昭见他没有糊弄自己的意思,说话也更直白了些。
“既然如此,如今顾尚书来寻我,应该也是为国分忧。我不让顾尚书为难,日后若是大兴银号缺了人手,可否先一步考虑谢、许两家所推举的人才呢?”
顾东阳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种事,哪能随便就应下?
许昭昭补充道:“顾尚书放心,我们两家推举之人,一会保证人品,二会保证其有真才实学,至少账目上会弄得清楚明白,不让您为难。”
话说到这份儿上,顾东阳也不好再拒绝。
“也好。”
“大兴银号往外贷银的利率可定下了?”
“定下了。”
顾东阳连忙将目前银号的一些贷银额度和需要的相关资质都说了。
“需要有质押,还是只需要一个身份便能贷银?”
“需要有质押。房产、铺面、田庄、珠宝等等,都可以。”
“那好,既然顾尚书来了,那我明日便安排人去银号,只是,这数目上,多少合适?”
顾东阳真是感激得无以复加。
人家安乐县主这么配合,他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一百万贯以下,均可。”
“好!”
送走顾东阳和付沛,许昭昭和谢铮也回了锦绣园。
“你手上有银钱,何故还要去贷银号的钱?”
“我的确不缺钱,但那只是表象。自己花用,自然够了,但我若是想要做其它的,这银钱便有些不凑手。而且我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一个月的开销可不少呢。当然,最主要的是,顾尚书都亲自来了,我岂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谢铮不说话了。
其实他有些不满。
若是无人贷银,那怎么不去找那些商户?
其实谢铮还真冤枉顾东阳了。
他不是没让人去找,只是这贷银的资质也是要审核的。
所以,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大商户过来贷银,因为真正的大富之家,人家不缺银钱呀。
“昭昭,若是银号只能存入,不能贷出的话,那就要亏钱了,你说真要是做成这样,陛下是否会震怒?”
许昭昭笑了,谢铮还是不懂这里面的一些运作。
“银号放款取息和存款付息差价,这是必然的,也是银号赚钱的基本点,又或者说存借利息差,是银号最重要业务收益,但并非是唯一。”
谢铮皱眉:“还能有别的法子赚钱?”
“比如说这银号如今虽然是归户部管辖,但他并非是国库,所以应该是独立的一个衙门。若是户部着急花钱,也可以从银号中贷出,衙门对衙门,那也得付利息。”
谢铮挑眉:“可说到底,还是贷银呀!”
许昭昭笑了,眼底对他的欣赏之色毫不掩饰。
她看中的男人,果然聪明。
“银号想要稳定的赚钱,就要牢记应该:薄利多收,安全放空。这就是内空外通。内空便是银号尽量放出所有收银;外通则是指银号尽力吸收外部存银。原则上,银号贷出所有收银,外部存银源源不断进来,再贷出,如此形成良性循环,且避免银号劲头不足。所以,银号流水大,利润高,就是靠内空外通和精打细算。”
谢铮没插话,总觉得许昭昭要说的不仅于此。
“其实,做为银号,日后若能独立出来,便可以将银钱做为一种投资,从而投放到一些必需、或者是稳赚的项目上。”
谢铮听不懂了。
许昭昭叹口气,这后面的事,还早着呢。
还是先等大兴银号能全部都运行起来再说吧。
次日,顾东阳安排了付沛亲自候在长安县的大兴银号里,只等着安乐县主派人来。
来的还是位熟人,许柱子。
“给付大人请安,我家县主命我过来办理相关手续,这是地契,我们县主的意思是看银号能放多少的贷银,便放多少,贷期为一年。”
“好,许管事请稍候。”
许柱子从这里出来之后,又去了一趟万年县的大兴银号。
不能有偏袒呀。
都得贷!
许柱子离开大兴银号后不足一个时辰,安乐县主手下的产业已经从大兴银号贷银一百万贯的消息便飞速流传开来。
这其中,自然是有顾东阳的手笔。
一百万贯呀!
快抵得上国库三分之一的年收入了。
只是这一下子,就把两所大兴银号的存银给吃空了。
当然,这些只是京城百姓们存入的银钱,而事实上,每天仍然有不少的富商往里存银呢。
许昭昭的那几句窍门精言,也终于传入了顾东阳的耳中。
他身为户部尚书,整日都是与银钱丝帛打交道,自然明白其中的一些关窍。
考虑到银号的安全,所以京市两县的银号都离县衙不远。
许昭昭手里多了这么多的银钱之后,就立马安排人远行了。
还得去买茶。
要说还得是这东西利润大!
而且现在江南、川蜀的茶叶的种类也不少,没必要死盯着一个南诏。
南诏那条商道,仍然是许昭昭和乐阳郡主合作的商队去跑,许柱子年轻能干,许昭昭在京中还用得到他,所以安排了一个他举荐的管事去川蜀了。
高大魁以前是去过江南的,应该也有经验,所以就让他去了,顺带着,让他还要再去一趟遂州。
许昭昭这边安排的井井有条,身边没有丁香帮她打理这些事了,但是因为提了海棠上来,所以现在芍药主要就是负责给她打下手。
很多事情,许昭昭不能也不需要亲自出面,这就需要一个对外的话事人。
以前是丁香,现在则换成了芍药。
“启禀主子,小宋姨娘和七小姐都在外面候着,说是过来给您请安的。”
“就说我在忙,让她们回去吧。”
“主子,奴婢说了,但她们执意要过来,奴婢瞧着,好像是有事要求您。”
许昭昭这才从繁琐的账目中抬起头来:“她们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