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星戏 作品

38. 第 38 章

咚咚咚,佛堂内是木鱼清脆的响声,常老夫人嘴中念念不停,近来她总是心中格外不安。从前这种时候,她会选择外出礼佛踏青,可近来事多倒许久未曾去过了。


自打知道常轩与池珝缘的姻缘了断后,她便总是害怕,这是皇帝盯上了他们常府。即使有贵妃在宫中,可也架不住皇帝对他们已经生出不满之心,更何况如今情况早已不如先前还能够慢慢来。


深叹一口气后,旁边有位妇人端来一杯茶水,“老夫人休息一会,喝些水吧。”


常老夫人接过水杯喝上几口后便交还回去,但面上还是神色恍惚,“先前我总觉得不过就是多娶一人过府,谁年轻不是这样过来的,最终手握府中权柄的只能是一人,何须怕其余女人。”


人老以后便总是喜欢念起以前,事情越是遥远便越是记得清清楚楚,连那些细节都仿佛呈现数倍的大小从眼前浮现。


“没想到她这般心高气傲,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这些时日大爷心中不快已是众所周知,老夫人该劝告大爷早些放下男女情爱,现今小夫人月份也大了,该是让大爷纳多几位能为常府开枝散叶好生养的女子才对。”


“我若是能劝得动他,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常老夫人望着面前庄重又略带慈悲的佛像,“我点头让他娶桑柳只不过就一个条件,绝不能休弃池珝缘,当初那位算准我命数的方士说过,池珝缘命格贵重,若能娶之定然能扶持我儿是青云直上,后代子嗣亦能成荫得佑。”


“…但这位过门后一无所出,可见方士也不是说什么都准。”妇人知晓眼前常老夫人十分相信这些方士之说,也不敢多言不是,赶忙换了话题道:“反倒是小夫人如今胎象看起来倒真的像是男孩,这才是常府嫡孙呢。”


提及桑柳,常老夫人不由冷哼一声,自从桑柳的管家权被常轩交还给常老夫人后,桑柳就借故总是想要将这权力再要回去。


常老夫人问:“最近桑柳格外的安静,可有听说她院内都在做什么?”


妇人答:“这倒是没有…但她身旁的那个小丫鬟据说常被她苛责,好几次跪在外边哭。”


常老夫人闭眼念了句佛号,没有闹出大事来便不再多问。妇人本欲多说什么,但见她不愿管只好再度闭上嘴,常府此刻所有的精力都只在别处,没有心神能分给这些细枝末节。


而常轩也一样,他的马车缓缓停驶在一处宅子面前,马夫回头小声道:“大爷,春芳苑就在这,可要过去敲门?”


“……”常轩透过车窗的一角看向那紧闭的宅门,心中纵使有气,可他也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常轩深深看着这里,冷声道:“走,去御史大夫府邸。”


车轮重新转动,很快巷道内恢复平静。


门后擦拭着匕首的少年听着滚动离开的车轮声,随即跳上围墙,月夜下他稳当站在墙上看着驶离的马车,双目间是从未示人的寒意。如澄净湖水的眸子此刻涌动着某种晦暗情绪,而另一琥珀色眼眸则余光轻瞥向内院的方向,狠厉目光渐渐在朦胧月色下变得柔和。


从高墙上小朵一路轻跃到池珝缘屋子附近,今夜她没有开着窗户,但是透过窗户能见到里面还有烛光,她还醒着。


也许今晚她会比平常更晚睡,今日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让她目睹,可是遇上这种事多少也会令人心中有些难以平静。


少年坐在高墙上望着那亮着烛光的窗户,他希望屋内的人不受外界侵扰,可偏偏世上风雨不停。春芳苑挡不住这场即将席卷整座京城的风雨,至少那派来死士的人绝不会忽略此处。


而常府同样虎视眈眈,无论是谁都好似不愿放过池珝缘。他嘴角略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若是如此说来,自己不也是一样。


池珝缘总觉得近来睡时并不安稳,因此总是白日醒得早,但是临近午时人就开始疲累。


春桃说她这是身子没养好,所以一入夏时便常会感觉到气血虚沉,春桃手摇着扇子扇风吹至池珝缘脸上,“夫人如今不进宫,也许久不出门了,要不出门散散心?”


池珝缘有些犯困,手抵在下颌,阖眼说:“倒是不知道去哪儿好。”


“夫人若要散心,不如走远些。”忽然间插话进来是小朵,他极少会在池珝缘与春桃在谈话的时候出声,此刻却出乎意料提出他的建议。


池珝缘颇感意外睁眼看向他,“小朵有推荐的地方吗?”


见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他,小朵拿笔的手一顿,缓缓道:“离京城三日远外有一座镇子周围有一片很漂亮的湖泊,进京的商会也会在那处休整后再入京,是座很富饶的城镇。”


池珝缘好奇问:“小朵去过吗?”


“嗯…”少年眉眼低垂,似是斟酌着该怎么形容,“待过一段时间。”


春桃则反过来问池珝缘,“夫人你当初入京走的是哪条路,怎么也没听过这座镇子吗?”


“我先走的是另一边水路,下船后快马加鞭就能到京城。”


“骑马?”春桃张大嘴,“夫人还会骑马?”


“学过一些,但是不常骑。”池珝缘嫁入常府后再没有机会在外抛头露面骑过马,因为那不符合常府夫人的身份,常轩也不许她这么做。


池珝缘对骑马倒没有什么执念,只不过是出行的方法,但如今提起来,也已经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出外几日散心倒也合池珝缘心意,毕竟最近京城内风声鹤唳,她也不喜欢那些事情总来烦她。几人达成主意后,收拾上行李便出发向小朵所说的那个镇子出发,三日的路程走走停停,池珝缘倒真的精神好了不少,暂且将心事都丢至脑后不管。


三日后他们到达那座有着美丽湖泊的小镇,还未入镇子马车停在一旁,池珝缘下马车第一眼便看到那宁静而又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瞬间开阔不少。


寂静的湖面上有微风拂面,池珝缘站在湖边看向远方的群山,不由道:“这里看去很像我长大的地方,那里也是水乡,我幼时不懂事时乘船还摔进水里过,幸好旁边我爹眼疾手快就把我捞了起来。”


那之后很长的时间内,爹娘都以为她会对水感到恐惧,她起初虽然是吓了一跳,但是落水的感受也很其秒。世间仿佛一切都隔绝在水面外,连声音听起来都仿佛是在遥远山外传来。


小朵没看湖面,而是凝视着她双眸里的水波潋滟,想象着那时的池珝缘是何模样,是否幼年的她比现在更顽皮一些,性格也更加外向。


春桃替池珝缘撑着伞,眼睛则转向不远处过路车马,“的确有好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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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从这里过,我在京城长大竟然一点没听过这里的事情。小朵,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来这里的啊?”


“……”


被问及过去的小朵陷入沉默中,他本想一如既往无视春桃的话语,但是池珝缘也跟着问:“我也有点想知道,毕竟从没听过小朵说过你以前的事情。”


“……”


无法拒绝池珝缘话语的少年这才开口,“…以前的雇主对这些事情很关心,便让我来这里查清楚有多少大型商会经过。”


春桃问:“以前的雇主难不成是个生意人,做什么生意的呀?”


小朵又再度沉默,不愿提及这个话题。春桃见他嘴巴这般紧,愤愤道:“你怎么老是这样突然就不说话了。”


“算了,想来那位雇主不是生意人。”池珝缘瞧了一眼小朵的反应,“不过今日难得,小朵不如说说你是什么时候从前雇主那里离开,为何来到我这里的?”


“难不成是故意饿你的肚子,你吃不饱就不干了?”池珝缘揶揄着他,毕竟小朵一直以来也不长肉,好像流逝的时间只在他身上瞧不见。


“前雇主或许根本不知道底下有我这样的人。”


小朵的话语刻意模糊了一些,语毕便找了个机会打断话题,转身道:“路途奔波,夫人应当渴了,我去取些水。”


他离开后,春桃便小声在池珝缘耳畔道:“夫人,小朵好奇怪。什么雇主提都不能提,干不下去还能自己走的。”


池珝缘结合之前的事情,当下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想,若是这个猜想是对的,那么的确这位雇主不大好挂在口中,最好永远也别让人知道他的来路。


“没关系,这段时间我们与小朵相处下来,他干活还是很麻利的,他的前雇主亏了。”


“这倒是……”春桃咕哝着,“一份工钱都快干了整个庄子的活,还能每天都有力气。”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几两肉,“明明我看起来比他结实多了。”


在湖边稍作游玩停歇后,他们便乘马车进到镇子里,这座城镇来往的人来自天南地北,街道异常热闹,镇子里的驿站也十分多。


池珝缘他们混在大队人马中也不显得多奇怪,毕竟这里到处都有途径的人,城镇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


本该是如此平静的度过这短暂的假期,但是没想到第二日池珝缘和春桃刚下楼就看到驿站里的小二战战兢兢,瞧着十分害怕的模样。昨日还十分热闹的驿站此刻变得无比冷清,而且氛围古怪。


池珝缘挡住往下走的春桃,眼光逡巡在店内看到小朵拿着匕首与某个黑衣服的人对峙着,而在黑衣人身后还坐着一个男子,他大口吃着驿站端来的早膳,狂放不羁的一只腿搁在长条椅上。


那狂放不羁的男子似是早就久等,抬眼看向楼梯上的池珝缘,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春桃紧张地看向那个人,问,“夫人,那个人是谁啊?”


池珝缘默不作声向下走,到小朵身旁时看向黑衣人道:“把刀收起来,别伤我的人。”


黑衣人看了眼身后的男人,见男人摆手才将刀收回。


“许久不见,成王殿下。”池珝缘先朝他俯身行礼,而后双目直视他问:“殿下在此应当是巧合,而不是我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