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文这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便转移到了姜南溪身上。
姜南溪此时已经和韩妤菲、赵盼夏找了个比较适合看热闹的位置坐下来。
沈翊文扭头指认她的时候,她口中还吃着糕点。
闻言她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慢条斯理道:“二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上面诅咒冯先生和曹夫人的话是我写的?可这分明是你亲手送给曹夫人的佛经,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翊文双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
想也没想就怒吼道:“姜南溪,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这卷筒分明是你在刚刚亲手交给我的,你还骗我说,里面是你用血抄的妙法莲华经?你是要害死我吗?”
姜南溪似笑非笑道:“这就奇怪了,一直给曹夫人送血经,标榜自己尊师重道、孝敬师长的,一直是二表哥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二表哥,我理解你,其实你早就看透了某些人衣冠禽兽的本性,知道有些人披着大儒老师的皮,实则是连自己学生都能出卖残害的畜生。二表哥你路见不平,所以才借用佛经,在大庭广众下揭露某些禽兽的罪行,昭示人渣终将受到佛祖的反噬惩罚!”
啪啪啪!
姜南溪用力鼓掌:“二表哥,你做的真是太对了,表妹我为你的正义与勇敢鼓掌!”
全场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所有人震惊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沈翊文。
冯延和曹淑云的神情更是仿佛要杀人一般,死死瞪着沈翊文。
沈翊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无尽的恐慌汹涌遍全身,也将他的理智冲散。
他想也没想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姜南溪,你给我闭嘴!你明知道,这些都是你写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一直以来给师娘抄血经的都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师、师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这一切都是姜南溪做的,与徒儿没有半点关系。徒儿在今天拿到这纸之前,从来都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啊!”
然而话一出口,沈翊文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短暂的安静过后,现场立刻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沈翊文他刚刚说什么?所有的佛经都不是他抄的,而是南溪县主抄的,那他岂不是欺世盗名?”
“我之前还觉得,沈翊文为了拜师,宁可忍受年年月月割肉放血,让我定然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并不嫉妒他,反倒是钦佩他。可现在他居然说,这些血经都是他表妹抄的?简直岂有此理!”
“我明理书院怎么能容忍这般品行低劣、满口谎话之人留在书院中?我等岂能与这种败类为伍?”
沈翊文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通红的双眼瞪向姜南溪。
愤恨、震惊、不甘,又逐渐变成了脆弱的祈求。
不!今日之事如果传扬出去,他的前途就完了。
明理书院将再也容不下他。
南溪表妹,你曾经那般在乎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前途尽毁的对不对?
姜南溪唇角缓缓勾起。
眼神却冷得吓人:“二表哥,若这些年你送给曹夫人的佛经全都是用我的血抄写的,那你到底是哪来的脸能心安理得吸着我的血,顶替着我的功劳,去讨好你的老师和师娘呢?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