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如题
夏油杰很傻眼。
能感受到夏油杰的失落,菜菜子和美美子齐齐擡头，可她们两个还没有张嘴解释什么就已经被夏油杰止住。
“没事的，就先了解到这样吧。”并不想听到平行时空自己的具体细节,夏油杰努力挤出笑容。
这个世界足够震撼,他已经无力承担更多劲爆剧情。
杀人。
这两个字的选择在夏油杰的人生中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有出现过。
可这样的事情就这样水灵灵出现在了他的未来。
他杀了人。
他一个青春无敌阳光少年居然在十七岁的时候杀了人。
呵呵，好离谱的世界啊。
夏油杰笑着笑着就默默捂住了脸。
“你没事吧。”七海建人拍向夏油杰肩膀。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夏油杰放下手，平静的表情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可黑洞洞的眼睛里却努力压抑无数情绪伪造出来镇定,他已经在想明白了，“不过是杀人,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应该很常见吧。你看五条悟都已经杀了一个,我这边也杀了两个，想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唉,毕竟是有不少诅咒的世界,偶尔杀一个两个可能也是难免吧……”夏油杰声音越说越小,要不是七海建人挨着他极近,说不定都听不到那些类似于“他们果然说得对”“世界真的要完蛋”“可不能过这样的生活”……这种断断续续的咕哝。
这个孩子被打击疯了吧。
七海建人看着这个明显已经有些不太对劲的夏油杰，多少提高了警惕。
出于对他学长的了解,他很清楚夏油杰个性的偏执。
夏油杰独自一个人低头念叨了一会儿，突然,他擡起头，表情已经变回平静：“学弟，你杀过人吗？”
没杀过。
七海建人刚想摇头，可一想刚才夏油杰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我处理过诅咒师。”
处理过，但没杀过。
这也不算说谎。
“啊。”这么说夏油杰就明白了,他给出了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最合理解释，“那我杀的一定是诅咒师吧。”
七海建人没有回答。
“哈哈哈，也是，你怎么知道呢。”夏油杰看向菜菜子和美美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夏油杰用手势止住。
黑发少年身上展现出了她们两个所熟知的那个夏油大人的气势。
强大而又笃定。
“嘘。”夏油杰很确定刚才不过是一些他自己糊弄自己的鬼话，他很清楚，安慰自己的话不能当真，只是他现在也不想听什么真相，“说不出来我爱听的话就可以先不说，毕竟我才十五岁。”
“可是夏油大人……”美美子慌慌张张刚开口。
“而且我也不是你们的夏油大人。”夏油杰看向废墟的正中心，宛如有生命的黑泥已经聚拢出蚕蛹的形态，“有它在，我永远都不会是你们的夏油大人。”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庆幸笕雪的存在。
这样狗屎一样的未来夏油杰根本不想经历一点。
虽然听不懂夏油杰在说什么，可菜菜子和美美子很确定这个夏油杰应该是还在高专上学的夏油大人。
或许是时机还不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那我们可以陪夏油大人吗？”菜菜子抿抿嘴，“毕竟夏油大人现在还是我们两个的监护人。”
“我今年十五，我没办法担负起监护人的责任。”夏油杰现在一点也不喜欢夏油大人这个称呼，“而且你们两个跟我差不多大吧，不用叫敬语。”
“但是你就是我们两个的监护人没错。”美美子适时开口，“我们两个举目无亲，除了夏油大……你，我们还能找谁呢？”
夏油杰看向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眼皮狠狠抽搐了两下。
“学弟，拜托你了。”夏油杰立刻把带孩子的责任扔到了七海建人头上。
“……容我拒绝。”七海建人很清楚夏油杰叛变后的走向，这两个小姑娘绝对也是诅咒师，如果是普通人还好，只是多掏点钱，以术士的工资来说，负担两个孩子不成问题。
但是术士掏钱养两个诅咒师小孩……
“难度太大了，而且我没有养孩子的经历，这种事情可能找五条学长和硝子学姐比较可靠。”七海建人没想到第一次叫五条悟为学长是在这种情况下。
“也对哦，悟那边……”
“我们不要让五条悟负责。”菜菜子一听到五条悟的名字，立刻就坐不住了。
“无法饶恕。”美美子也是一脸愤怒。
“哈？”夏油杰懵了。
他和五条悟关系不错，如果是他养的小孩，就算是对五条悟不用敬语，也不用这么反感吧。
“夏油大人，请您一定要远离五条悟。”菜菜子语气说得极其笃定，“他不是好人。”
“……”夏油杰满头问号得看向了七海建人，“他们三个关系不好吗？”
“……可能，我是说可能，都没见过面。”七海建人这话说得异常艰难。
没见过面？
不应该吧。
他和五条悟天天出任务欸。
不过夏油杰转念一想，庵歌姬说五条悟比他早一年升了特级……
他之后也是特级……
好像特级不会一起出任务……
但是这也不对啊，不出任务不代表没有私交。
难道他和五条悟关系崩了？
可他也不是和别人搞崩关系后说别人坏话的人啊。
这不对劲。
夏油杰一摸下巴，七海建人就感觉有点不对。
“先不要管这边的事情，现在我们下一步做什么？”七海建人强行打断夏油杰的思考。
“我们是要找羂索。”夏油杰被七海建人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主线任务，“羂索肯定不在这里，咱们回地下？”
“理由？”
“因为笕雪在这里。”夏油杰虽然不清楚笕雪在处理什么问题，但是笕雪既然说了羂索交给他们处理，那羂索就不太可能在笕雪附近。
以笕雪的能力，处理羂索不要太简单，犯不上让庵歌姬他们几个去单独行动。
只是里面的悠仁可能日子也不会好过……
毕竟很难有父母可以接受自己家可爱的粉团子居然长成了纹身不良。
夏油杰默默在心里给茧蛹里的悠仁画了个十字。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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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
笕雪知道通道是怎么回事。
所谓通道，就是外神和外面世界联系的一种手段。
外面的世界很难完全承接住外神的出现，人类大范围的癫狂和混乱也不太符合祂们之间的利益。
为了保持平衡，祂们会在人类中挑选出来一位可以接收祂们想法的对象去传播祂们的声音。
通道可以代替祂们做很多事情。
有时候为了方便，祂们会直接对通道进行赐福。
但同样，祂们也可以剥夺走祂们给予出来的赐福。
而回到现在，笕雪抱着自己昏睡中的儿子，感觉制作通道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悠仁是她的子嗣，换句话说，也就是悠仁有着外神的权柄。
虽然羸弱到基本没有外神的气息，但是外神是一种资格，而和强弱无关。
只是通道的制作必须要本人来完成。
所以没有犹豫，笕雪叫醒了悠仁。
被强制性唤醒。
悠仁眼神多少有些发直，可很快，刚才两面宿傩操纵他身体的记忆大片大片钻入他的脑海。
回忆停到了少女的手搂住他脖子的时刻。
可最让他感到冲击的却还是周围建筑的坍塌。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无边的负罪感如海一般吞噬了他。
可眼睛中还未产生泪水，他就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额头相抵，冲散了他的一切情绪。
“没事的，没有人死亡，我保证。”
少女的吐息中带着一股虎杖悠仁非常熟悉的气息。
感受着她，虎杖悠仁不知为何，脑海中的一切都淡了。
“你是谁？”虎杖悠仁看着眼前的少女，黑发黑眸的少女精致得就像是大一点的木偶娃娃。
虽然很美，但是虎杖悠仁却生不出除了亲切以外的任何情绪。
“是妈妈哦。”笕雪疼爱地帮他轻轻梳理额头上的碎发。
“我妈妈早就死了。”
虎杖悠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情绪，引起笕雪内心一阵刺痛。
“但是我相信你。”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灵魂不会做假。
即使少女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虎杖悠仁也会忍不住往那个方向去想。
虽然他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大，虽然他照片中的母亲不长这个样子，但是灵魂不会骗人。
少女的每一下触碰都是如此的亲切，就像是他曾经躺在她怀里无数次一样。
妈妈。
这块已经失去了十多年的拼图在此刻终于被人重新捡拾起。
虎杖悠仁仔细盯着少女的脸，就像是想要弥补掉他失去母亲的十几年。
可少女对他的笃定只给出了平静，无悲无喜，如同他幻想无数次那般轻抚着他的额发。
他们两个久久都没有出声。
悠仁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不清楚外面是哪里，但是悠仁知道那不是现实。
看上去像是进入了领域？
悠仁静静靠在妈妈怀里看着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爷爷的遗言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此刻唯一重要的只有抱着他的妈妈。
他很想妈妈。
他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