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如题
地面之上。
伏黑甚尔就像是被人捏住死穴一样不再言语,甚尔不清楚笕雪和他单独讲了什么，但是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甚尔感受到了某种诞生自虚空的凝视。只是这种感受还未落实便又像是幻觉一般消逝。
“没事的甚尔,只是时间不太多了。”笕雪像是安抚一般对他笑了笑。
时间不太多了。
应该是说回去的时间吧。
甚尔吐出一口浊气,他扫了一眼周围，被打成废墟的空间之中只有他们几人：“要找六眼崽他们吗？”
笕雪轻轻摇摇头，她擡起头看向身后的某个方向：“他们已经快到了。”
尾音未落，刺耳的轰鸣骤然炸裂,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少女高昂骂声骤然抵达笕雪身侧。
“都说了,我们不认识，别跟着我们！”
红衣巫女带着两个学弟就像是小炮弹一样径直砸向笕雪。
不清楚庵歌姬为什么这么生气,笕雪轻轻擡手,隔绝了另外一道气息的靠近。
就像是被分割成两个次元，追上来的五条悟刚靠近那陌生少女设置出来的界限就从空间的另外一头钻了出来。
终于平安抵达了笕雪身边,庵歌姬立刻带着小版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躲到了笕雪身后。
“揍他。”庵歌姬快被气疯了,处理完羂索之后,大号的五条悟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在了她身后,她现在接受的权限不足以让她甩开对方，可她又不能真的对对方出手。
对方就这样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她跑也跑不掉，打又打不了。*
那个可恶的五条悟就这样腻腻歪歪纠纠结结缠了她一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罢了，那个五条悟还总想着和夏油杰单独接触。
可恶！
实在是可恶！
庵歌姬杀死了那么多脑细胞，好不容易才把夏油杰给瞒住，现在五条悟要是坏了她的事,那她刚才那么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也不必到要动手的地步吧。”夏油杰不知道为什么庵歌姬这么恼火，他可以感受到那个大号五条悟的视线总是隐隐落到他身上,但是对方往往话还没蹦出来两个音节，庵歌姬就开始立刻提速。
所以到最后，夏油杰也不知道那个大号的五条悟想和他说什么。
看着夏油杰一无所知的样子，五条悟重新戴上了自己的墨镜开启了阳光灿烂地忽悠模式：“你不想看他们两个打一架吗？”
“额……可是庵歌姬好像是为了泄愤才这么说的吧。”
“学姐，要叫学姐啊！”庵歌姬泪了，她好不容易才纠正过来自己两个学弟对她的称呼，但是大号五条悟一出现，小版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立刻就又被他的错误称谓给带跑了。
“歌姬怎么总是在乎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号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吐槽，“快去教唆笕雪和他打架啦。都怪你，我们两个刚才都没看到我的绝招诶。”
“五！条！悟！”庵歌姬抓狂了，只是她的怒气值还没扔到这个小号的五条悟身上，大号的五条悟就开始补刀。
“歌姬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活力。”大号五条悟可太知道小时候的庵歌姬说什么会跳脚了，“会被气哭吗？”
“啊啊啊啊啊！！！”
庵歌姬彻底被一大一小两个五条悟给逗毛了，只是她还没动作，笕雪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生气。”笕雪语气很冷静，借由通道，一股无形的力量安抚住庵歌姬的情绪。
庵歌姬看着眼前不动声色的少女，一直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开。
这里还有笕雪。
通道的联系让她心安了许多。
“好。”庵歌姬应下之后就不再和两个五条悟中的任何一个纠缠，但是一个五条悟就已经足够讨厌了，两个五条悟呆在一起……
庵歌姬感觉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强行薅着夏油杰和她一起退场，庵歌姬把这里的空间交给了笕雪。
确定庵歌姬走远了，笕雪才打开了一直阻拦这个大号五条悟的屏障。
只可惜屏障一解除，对方就要冲出去找庵歌姬。
所以笕雪不得不又设置了阻挡。
被结结实实挡在了外面，五条悟这才正视了眼前这个黑发少女，顺便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不看还好，一看，五条悟发现这里居然有两个伏黑甚尔，还有一个身上不再留有两面宿傩的虎杖悠仁。
夏油杰那边的事情暂时无法处理，大号五条悟先来到了虎杖悠仁身边。
“啊，五条老师。”虎杖悠仁一如既往和五条悟打了声招呼，其实他刚才就想打招呼了，但是他手刚举起来就被那个黑发男人捂住了嘴。
虎杖悠仁分不清楚那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谁是谁，但是看样子好像他们两个关系不太好，说起来虎杖悠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像的双胞胎，连嘴角的疤都完全一样。
太奇怪了。
不过被男人打断之后，虎杖悠仁也发现了氛围的紧张，所以虎杖悠仁之后就没再说话。
现在五条悟重新抵达了虎杖悠仁眼前，虎杖悠仁顺势打了个招呼。
“欸，两面宿傩没有了。”五条悟上下打量着虎杖悠仁，六眼不会看错，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的确消失了，“你是杀了他吗？”
“应该是吧。”其实虎杖悠仁也不确定，“他是战斗中突然自///杀的，我没动手。”
“没事，你身体里应该没有了。”五条悟不会看错，“这样的话，你的死刑应该可以取消了。”
死刑。
被关键词吸引了注意，笕雪擡起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不过多亏了老师当时把我的死刑变成了死缓。”虎杖悠仁叹息着，他看向自己的手，他原本无力的双手上已经出现了从战斗中磨砺出来的粗糙，“果然活着就有希望。”
活着才有希望。
死刑变成死缓。
虎杖悠仁的话指向了笕雪未曾探查的过去。
不用看也知道虎杖悠仁身上发生了什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没有任何庇护。
如果他存在风险，那必然会被引向最极端的刑罚。
这不免让笕雪心中的忧虑更添了几分。
或许只有一个伏黑甚尔还不足够照顾悠仁。
她是不是应该再找一个更为强力的监护人？
或者，把威胁悠仁的存在清理一波？
笕雪眸中闪过几分冷漠。
可是这份冷漠并未维持太久，悠仁的呼唤把笕雪从自己的思绪中扯出。
“这个应该是我妈妈。”虎杖悠仁语气非常笃定，这不免让笕雪的心更软上几分。
笕雪望着自己还未成年但已经有了成年影子的儿子，笑得极其温柔。
只是她温柔的目光转到五条悟身上的时候，又变成了极端的冰冷。
刚才的时间足够笕雪用权限查清楚悠仁身上发生了什么：“悠仁承您照顾。”
笕雪对利用自己儿子的人很难有什么好脸。
“哦？”五条悟没想到两个人还有这样的关系，虽然没见过那个黑发的少女，但是五条悟很确定自己调查的虎杖悠仁母亲并不长这个样子。
不过他得到的虎杖悠仁母亲照片更多是十几年前的，但是看少女现在的样子，五条悟感觉自己或许应该查一查虎杖悠仁母亲二十几年的照片。
不过外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
五条悟看向这个过去中自己唯一不认识的人：“过去的这些人，是你带来的？”
没错。
这才是关键。
很清楚过去的自己和夏油杰是什么能力水平，现在这样的异样绝对不是他们两个诱发的。
庵歌姬在刚才的试探中已经暴露出来了她本来应该有的水平。
五条悟一开始以为这件事是和她有关系，但当庵歌姬躲到这个陌生少女身后之后，五条悟就明白了，这件事最关键的核心还是在这个少女。
“不是。”笕雪没有说谎的必要，但她也不想和五条悟交流什么过多的信息，她把话题扯开，“两面宿傩并没有死，他把灵魂分裂了。”
说罢，笕雪看向悠仁：“下次不要用眼睛看对手，要用灵魂。”
“眼睛会骗人，但是灵魂不会。”笕雪也不清楚自己儿子可以不可以听懂，但是这已经是她最不学术的说法了。
五条悟对笕雪教儿子咒力没有任何兴趣，只是经过六眼，他现在很清楚虎杖悠仁身体里并没有咒力。
如果不是咒力的话，那么陌生少女现在教导的是什么？
而且虎杖悠仁究竟是怎么打败的两面宿傩？
虽然两面宿傩已经自尽，但是五条悟很清楚两面宿傩可不是什么容易轻言放弃的存在。
而且……
“分裂灵魂？两面宿傩不是还有好几根手指在外面吗？”如果还有很多手指在外面的话，两面宿傩应该不需要分割灵魂以求自保。
“啊，今天的话一共吃了11根。”虎杖悠仁努力从自己记忆中翻了翻，“应该是一共吃了15根，外面还有五根。”
“只有一根了。”笕雪突然开口，虽然她的记忆已经被祂模糊了，但是她记得祂当时似乎短暂用了一下她的身体，“现在算上新诞生的两根，是三根。”
“哇哦，大进展。”五条悟笑得极其愉快，“虎杖同学还记得中间的过程吗？”
“过程？”虎杖悠仁没太听懂。
“就是战斗过程啦，毕竟可以打赢宿傩一定是使用了某种方法——”
“你可以自己确认一下。”少女的声音里虽然平静，可看向五条悟的眼神中已经写满了不悦。
不希望自己儿子再被利用的笕雪极其厌恶五条悟现在的盘问。
可是已经成年的六眼持有者并非幼年时期一般会面对威胁选择让步，战无不胜带给他超人的傲气，而此刻的青年面对挑衅也是用他写满了术式的六眼回望过去。
嘴角勾勒出笑意，五条悟其实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陌生少女到底是什么底细。
而现在机会来了。
“那……碰碰？”五条悟笑容肆意。
黑发少女轻扯嘴角，简单吐出两个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