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金辰 作品
58. 那位婆婆
武侯家在朝中的地位，不仅仅是娶了玉阳公主，更重要的是武侯府的一切都是柳岽用血汗换来的，实至名归。
当年的皇帝，就是现在的太上皇就是忌惮了武安侯的实力，才把玉阳公主许配给了他。
这么多年，不管玉阳公主何时回皇宫，都是趾高气扬的。她是公主，但是夫家其实更有实力，是她真心愿意嫁的。
嫁给武侯府便生了好几个孩子，柳璃是最小的一个，还有一个出色的儿子柳闫也常年征战沙场。
对于战场上的事情，柳家人由着敏锐的嗅觉。即使是皇上什么也不说，他们早早的就可以嗅出什么。
玉阳公主常年在战场上，认识的人都是大老粗，要么就是摆弄刀剑的，要么就是从底层杀出来的，满身的煞气。
这样的姻缘武安侯并不是很赞同，主要他常年征战在外，自己的妹妹早些年也一直陪着他在战场上。作为一个姑娘，人生的后半场，难道还要在战场上厮杀吗？
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再过这种在刀口上嗜血的日子了，哪怕是再嫁一个将军，他也不赞同。
最好是一个文人，哪怕家世没有那么荣华富贵。
柳眉常年不在府上，认识她的文人很少，即便是听过她的名字，一到谈婚论嫁的时候，那些稍微出色一点的文人就害怕了。
娶个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婆在家里，是嫌弃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吗？
一般的文人不敢轻易去尝试。
柳眉的婚事便一直搁置下来了。年岁一天一天的见长，武安侯柳岽也发愁啊？
这年，东海瘟疫盛行，倭寇一直时不时作乱。真的派兵去攻打的时候，那些倭寇藏得比谁都快，一直不能斩草除根。
这年，武安侯和柳眉他们便在那里驻扎的时间长了一些。就是在这段日子里，柳眉染上了瘟疫。
军中缺医少药，再加上环境比较艰苦，最主要的是柳眉的病情很严重。武安侯柳岽无奈之下，只得把他送往附近一个小村子东海村疗伤。
东海村说大很大，占地很多。说小又很小，因为稀稀拉拉的，似是很久才见到一户人家。
主要这里是山区，集中起来也不容易。
因为这里落后，真正找一户可以医疗的地方非常困难。幸好有这么一户人家姓董，董家翁因为也是从山的外面来的，学了些医术，便经常给人诊治，时间长了，便可以养家糊口了。后来干脆便以此为生。
柳眉就是被安置在董家的。其实这个地方只有这么一户人家会医术。
柳眉的这种病情主要是靠养着，而且一直吃着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养好。
就是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柳眉认识了董家三郎。董三郎和柳眉差不多的年纪，人长得不错，又会些医术。
早几年，东海村里的这些村民给他说媒的，便踏破了门槛。奈何他一个也看不上。
现在耽搁了，虽然年龄稍微偏大一点，他依然是很挑的。依然不凑合。
村子里的这些村民没事就打趣，说他是挑花了眼。不知道以后会挑个什么样的。
董家翁共五个儿子，这五个儿子都懂些医术，但是三郎的医术是最好的。有时候三郎诊治甚至超过董家翁。
连董五郎的孩子都有了，董三郎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藏着呢。
他不着急，这董家主母能不着急吗？
董家在整个董家村算是富贵人家了，吃喝不愁，而且还经营着药铺。
任谁都会说这是不错的人家。其他四个儿子早早就有了媳妇，都是捡着长相标志的挑选的。
偏偏董三郎什么样的都不行。自己又说不出找媳妇的标准，人家给找了他又不愿意。
平日里董三郎便是喜欢读书，尤其是钻研医学类的书籍，自是医术进步很快。也算得上在东海村最有学问的人了。
这样的郎君这么大了，还是单着。这可急坏了董家主母。没事的时候就物色标志的姑娘，可是董三郎看不上。
难不成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要打了光棍？这可是他们老两口受不了的。无奈之余，便想到了其他的。
离着东海村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古桥。桥下有一个洞穴，这个洞穴很深，常年干枯。
不记得上次有水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村子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说起，他们小的时候就没有看到那个洞穴里有水。
那个桥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住进了一个‘老巫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进去的，尤其是不知道她来自哪里。
她被发现在桥底下住着的时候，便是一群皮猴子在桥底下玩，没事在里面躲着。便看到了桥底下这个长相有些怪异的老婆婆。
这些少年郎君，平日里上墙爬树皮实惯了，几乎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见到那个老婆婆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他们高喊着里面有鬼。
有很多年轻人不相信，便结伴去看，结果真的在桥底下看到了那个奇特的婆婆。
也只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有些害怕，时间长了。也便习惯了。
她有着狭长的面孔，高耸的鼻子，很突兀，尤其是她花白的头发偶尔会散着，使得她细脚伶仃的身子看上去更有些诡异。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即使是在黑魆魆的洞中也如同闪着油光的炭火一般。让人看着有些颤栗。
大家怎么称呼她的都有，有称呼她‘鬼婆婆’的，有称呼她‘老巫婆’的，也有人称呼她‘狐狸婆婆’。反正每一个称呼都不是村子里普通的老婆婆那样自然。
但不论怎么称呼，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她在桥底下一住就是几十年，当年去桥洞底下看她的那群孩子都老了，她还是那个样子。
大家便觉着更怪异了。
关键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生活的？
从来没有见过她出来劳动，也没有见到她出来找吃的，更不曾有人见到她出洞，她难道是不吃不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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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村民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提到桥洞下那位神奇的婆婆的时候，便有了敬畏之心。再不是什么‘鬼婆婆’或者‘老巫婆’了，而是都称呼她为‘狐狸婆婆’。
其实更多的意思便是她是狐狸大仙，不管她是不是。大家便是这么认为的。
东海村曾经有这么一件事情。
村子里有个小媳妇，嫁到婆家这么多年也没有生出孩子来，婆家一直虐待她。
日子看来没有希望了。这个小媳妇便在这座大桥附近跳了崖。她坠崖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便是在桥洞里了。那个狐狸婆婆就在她的身边坐着，她身上多处伤痕，像是还流了很多血，因为不远处就放着一碗，她怀疑是自己失血过多。
这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狐狸婆婆给她喝了一碗粥。
她饥肠辘辘，什么也没有考虑，便喝了进去。
之后她便跪在狐狸婆婆的面前哭泣，说起她的遭遇，在婆家受到的虐待，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狐狸婆婆只是说了很简短的几个字道，“你回去之后，自会心想事成，何不回去尝试一下呢？”
这个时候，她婆家人正在满山坡的寻找她，不管真情也好，假意也罢，终归是害怕了。
寻死的滋味毕竟是很难受的。那个小媳妇不愿意再重新来一次，便借着婆家寻找她的由头，跟着回了家。
大概是半年以后，突然觉着身子不适，到了董家一查，已经身怀六甲，约有三个月了。
又过了半年，便生下了一个白胖的小子。
那个媳妇便跪在婆婆的面前，要去感谢那个狐狸婆婆。便把那番奇遇说了一番。
那家人还算是懂些道理，或者是真的喜欢这个白胖的小子，好好去洞里感谢了一番那位狐狸婆婆。
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没用多久，便知道这个狐狸婆婆是有些真本事的，和平常人是不同的。
找她的人便多了起来。
最初是不孕不育的，后来便是疑难杂症的，再后来便是占卜未来的。反正找她的什么样的事情都有。
很多时候，大家都可以得到满意的答复。
虽然狐狸婆婆什么都可以给到答案，但是找她的人也并没有那么多。因为凡是找她的人，她都有个奇怪的规定。
就是谁去找她，自动的在门口放一碗血出来，再走进去。否则她连洞门都不让进去。
那是身上流出的一碗血，不是带着的一碗水，或者家里积蓄的碎银。毕竟还是有些胆小的，即使有困难也不敢靠前。
每年找狐狸婆婆指点迷津的都有，但不是太多。小事基本上就不去麻烦了，除非过不去的坎，实在没有出路了，才会去找狐狸婆婆。
董家主母便是这么一位，感觉在董三郎的婚事上实在过不去这个坎来。
东海村的姑娘本就少，再挑还能找个什么样的？
她怕他越找越难，实在没有办法了，便来求助了狐狸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