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Witness 作品
11. 再见故人之子
“别闹了，你的气息那么浓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江离随意地摆了摆手，想将身后的人打发走。
身后的人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却依旧让江离品出一种气急败坏的意味：“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江离摆了摆手，“就是我咖位大点，你们这些小朋友吓不到我。”
“看来果然是碰见同行了。”身后的人冷笑了一声，抬手就抓向江离的肩膀，想将他的身子转过来。
可他手刚移动到江离肩上，就感觉有一股斥力阻挡着他的手上前，任凭他怎样使力，一股风墙都牢牢阻挡着他的手。
他又施加了一些力，却依旧感觉自己的手纹丝不动。
身后的人干脆收了手，偏还冷笑一声：“原来是最弱的风系，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江离也没反驳他，只是转过身，一把向他头上的斗篷抓去。
那人赶紧后退，堪堪躲过江离的手。
江离没有急着追上去，只是笑着看他：“雪狐，原来这里是你们的领地。”
藏在斗篷里的人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声音变得难以置信：“既然是同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领地，我们可是现今九大妖族之一！”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江离收敛了笑意，认真盯着面前的妖看了半天，“毕竟你长得不太像这种大人物，感觉有点小家子气。”
江离感觉面前的人脸上的表情此刻可能有些狰狞，后退了几步。
果然下一秒一道冰晶射过来，刚好打在江离刚才站着的地方，撞出一个直径半米的深坑。
“你准头有点差啊。”江离看着面前的坑，无奈地摊了摊手。
雪狐只是用着一双冰蓝的眼睛，在斗篷下狠狠瞪着江离，半晌才道：“你最好等会儿还能这么说。”
“我不能保证，”江离抬眼看他，“毕竟我是个善变的妖。”
雪狐死死瞪着江离，很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最终他只是冷哼一声，抬手又将几个冰晶甩出去。
“太菜了。”江离一边说着话，一边游刃有余地在冰晶的空隙中穿梭。
雪狐没理他的挑衅，只是接着侧过身，一股雪直接往江离头上铺去。
趁江离的视线受阻，他的手指逐渐伸长，尖锐的指甲飞速生长，一爪就往江离脸上抓去。
他感觉雪中似乎抓到一个实物，心中一喜，下意识使力。
雪随着破碎的石块一起散开，雪狐面前失去了江离的身影，他刚准备转头，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一个尖锐的东西在他的脖子上点了两下，接着是江离漫不经心的声音：“别动。”
雪狐藏在斗篷中的身影瞬间僵硬，他只能被迫维持着这个姿势，听着江离接下来的话。
“我说，你一个妖和人混在一起干嘛？”江离生怕自己的威慑不够，将手又凑近了一点，稳稳卡住他的脖子。
雪狐莫名感觉脖子上的这只手，或者说是爪子，带着股令人心悸的凉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江离的意思缓缓说道：“人妖平等，我为什么不能和人在一起交流。”
江离听见这个回答，意外地挑了下眉，爪子轻轻抚过雪狐的脖子，声音有些冷：“你这是逗我玩呢？”
雪狐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刻意避开江离的手，只是冷硬道：“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妖问问。”
江离想了一下这几天碰见的人，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开口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那小朋妖，你要不说说看，你和神像之间有什么交情？”
“小朋……什么？”雪狐愣了一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和神像之间的交情。”江离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雪狐感受到江离语气中的不耐，却没有接话，只是梗着脖子，视线飘到远处：“我住在山上，见村里的人对她这么崇敬，就想认识一下。”
江离没理会雪狐的扯皮，声音依然冷硬：“大风是你们弄出来的？”
“不是。”这回雪狐的话没有任何犹豫，只是脱口而出后，就停了下来。
江离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雪狐的脖子上顿时渗出一丝血迹。
雪狐有些急切地开口说道：“是她的问题，跟我无关。”
“那你就是推波助澜了。”江离语气里带着肯定，“但是我得出去啊，你要不回去和上层交代一下，把我放走再说。”
雪狐听见这话，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动作没有逃脱江离的眼睛。
江离见他这样子，倒是起了兴趣：“你不会是背着家长干的事吧。”
雪狐没有接话，在江离眼中已经是默认的意思了。
雪狐却先开了口：“你的要求我没法办到，你去找她也是一样，也只有他能办到了。”
江离听见他这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他他他的干嘛呢，会不会好好说话？”
雪狐却没理他了，只是闭上眼睛，一副任由江离处置的样子。
江离也不管他想不想答话，继续说道：“没事，他们办不到，那就只能由我们这种前辈负重前行了。”雪狐大概是偷偷翻了个白眼。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清楚，”江离的视线变得幽深，“你们跟冥界之子有关吗，有没有见过他？”
雪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疑惑茫然：“冥界之子？那是很久以前的人物了吧，我们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江离从身后探出一点头，认真注视着雪狐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见他的神情不似作伪，眉头紧锁，“那冥界之子之子呢？”
“什么玩意？”雪狐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宕机，几乎要听不懂江离的话，“冥界之子之子是什么东西？”
“算了，我也就是随便猜猜。”江离放弃询问这个久远的话题，却见雪狐的脖子直直就往他的手上撞，眼看他的指甲就要割断雪狐的气管。
江离立刻收手，就这么一下，雪狐嘴角弯了起来，身形迅速缩小，就往山上跑去。
江离见他已经脱离自己掌控了，手上的指甲慢慢收回去，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
雪狐变出本体，在宽大的斗篷中蹿了几下，眼看就要逃离这个地方了。
他钻出斗篷，就要往前跑去，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腿离地越来越远，没过几下，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腾空了。
雪狐在空中又扑腾了几下，见没有什么用，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就见江离放大的脸凑到他的面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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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发现江离的脸倒了过来。
江离一只手提着他的尾巴，起身就往远处走去，像是提着一个垃圾袋，边走边晃。
雪狐感觉头一阵晕眩，等他意识到自己以一个怎样的姿势被江离拎在手里时，整个狐都傻了。
他想了很多办法，在江离手中来回折腾，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江离的手边，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成一个无形的牢笼。
江离只是提着他，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巡视着周围。
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去哪找人嘞，要不去山北看看？”
雪狐似乎失去了希望，闭上眼，安静地任由江离晃着他。
“那要不去山南看看？”江离转过身，似乎就要往那边走，雪狐在他手中微微睁开了眼。
江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毫不犹豫地向山南走去。
就这样来回几次，雪狐发现江离不管怎么样，总能找到正确的路，他只能紧闭着眼，在心中数着江离正确的次数。
江离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边走边哼起了一首歌。
雪狐开始还听着，但不知怎么回事，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完全合上眼睛，耳边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等江离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间做了什么时，雪狐已经沉沉睡去，任凭江离怎么摇他，他都一动不动。
江离索性提着他的尾巴，像溜溜球一样转起来。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只是一瞬，就消失在远处的黑夜中。
江离神情一震，顺手就将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起步就往前跑去。
他顺手一抓，身边的空气顿时凝固下来，旁人再难前进，江离乘着风迅速往前跑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矮小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他的背崩得很紧，仿佛下一秒那根弦就会断。
江离的脚步停了下来，沉默地看着他片刻，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和那次在神庙旁一样，想到他最后眼神中闪过的那道幽蓝的光，江离突然有个猜想。
最终江离只是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极轻地出声：“如果你有一天想说，可以告诉我。”
瘦小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没有回话，也没有转头，整个人沉浸在浓郁的黑中，被广阔的天地衬得格外小。
江离抬手解除了禁制，身影转瞬消失在他的身前。
江离注视着他完全消失在天地间，才突然笑了起来：“你说说你，就为了再确定一件事，我来见了你，都把小妖放跑了，这你可怎么算？”
“还是你曾经唱过的歌。”江离最后的声音消散在夜色中。
另一边，雪狐朦胧中感觉自己被猛地甩了出去，接着就是沉重的一声，他感觉自己被摔得浑身都痛。
意识逐渐清醒过来，雪狐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他的身形逐渐拉长，显出人的形状。
他用手撑着地，艰难地站起身，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自己脑袋一晕，身体往旁边倒去。
好不容易站稳，雪狐甩了甩头，等他感觉大脑清醒之后，低头想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还边气急败坏道：“气死我了，我必须在别人那补回来，我这就回去欺负几个人。”
月光透过云洒下来，一瞬看清了他的脸。
雪狐似乎还没缓过来，头也有些晕，一张脸惨白，很有恐怖片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