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惊天动地的局

“小宁?小宁!”


耳畔听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呼叫声,谢宁猛吸一口气重新活了过来,他单手撑地,感觉像是在要溺死的边缘被人拉回来。


面前的三张脸孔没有一个不担忧,萧北燃更甚,他捏住谢宁的肩膀,就是这股剧痛让他回过神来,他不愿萧北燃担心,扯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有一点不舒服,已经好了。”


萧北燃也知道谢宁并非武人,日夜兼程赶路之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迅速收拾了东西,道:“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谢宁坚决不肯,道:“你留在这里,我没事,我可以自己休息。如今边境线上都是敌军,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大事。”


萧北燃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谢宁并不知道其中的细密,只觉得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着想,心里更是疼得不行,他直接架起谢宁与长辈道别后就往出走,边走边道:“现在战况并不危急,都是放出去的烟雾弹,就是为了吊一条大鱼上钩。所以,这边别的不用做,只需静候时机,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萧北燃说了许多,谢宁耳朵里面雾蒙蒙的,只听见一条大鱼,他问道:“那条大鱼可是传信之人?”


“对。”萧北燃点点头。


“他是谁?”谢宁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回流到心脏,四肢百骸都是冰凉的。


“烁王,皇叔朱炽泽。”


*


“报——”


一声长长的嘶吼,一匹快马累瘫在宫门口,马上之人跳下来没做半分停留,举着红色的腰牌直奔勤政殿,一路上畅通无阻,无人敢阻拦。


勤政殿内文武百官手持白玉节而立,听见这声凄厉的报信,心里齐齐一跳,绝非善事。果然,报信使者跪在地上,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他厉声道:“皇上,匈奴和戎族同时开战,北疆与西陲已经交火!”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皇帝扶着额头,几日时间看起来已经苍老许多,他挥手让太监把战报拿上来,皱着眉头看完,问道:“现在战况如何?”


报信使者大声道:“匈奴与戎族素来凶悍,已经战火连天。萧少将军的西陲二十万大军尚且可以抵挡,只是萧将军和顾老将军的北疆兵力不足,粮草不够,正在勉强支撑。”


朝堂上的官员们有的一辈子闷头读书,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就算想象不出来,也能从报信使者的口中听出事情的危急。他们中有些人未必关心边境的战士和百姓,但是绝对担心自己的富贵和安危。若是边境失守,那京城也会如覆巢般无法护自己周全。一个个焦急万分。


皇帝沉稳开口:“从北疆附近的军营调兵过去,还有粮草,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邺城,务必保证邺城军队的供给。安城那边虽然暂时无碍,也让附近的军营做好准备,做好随时可以支援安城的准备。”


报信使者得到指令后又马不停蹄地返回。


朝廷官员们焦急一通以后发现自己的焦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上面有皇帝顶着运筹帷幄,边境有无数将士铸成的铜墙铁壁,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一身的虚汗让他们有些嫌弃自己,想着待会儿出宫以后还得去找小海棠、小梨花,或者什么小苹果小橘子那里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当国家栋梁真是不容易呢。


散朝后,大臣们作鸟兽散,朱炽泽睨了一眼朱祁良,后者点点头,跟上。


烁王府,朱祁良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一声巨响,他理了理衣襟,推开门。只见桌面上的东西全都被扫到地上,朱炽泽手持一把长剑正劈在桌子上,檀木的桌子一分为二,“咣啷啷”倒地。


“皇叔,息怒。”


朱炽泽笑得阴森,牙齿泛着蓝光像是淬了毒,他道:“息怒?这群蛮夷竖子,胃口还要多大,我许给他们的还不够多吗?竟然如此不知足!”


“皇叔,侄子早说过,跟他们合作是与虎谋皮……”


“哐”一个杯子砸过来,朱祁良堪堪躲开,朱炽泽的剑尖都指到他的鼻子上了,道:“你早说过?!我不跟他们合作靠谁?靠你吗?靠你这个懦弱的性子,没有我的帮助,你下辈子也别想肖想帝位!”


朱祁良道:“皇叔,其实这个帝位……”


朱炽泽猛地靠近,对着那张和自己有五六分相像的面孔凉飕飕地道:“你别说这个时候你想退缩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了,骑虎难下。再说,都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他能坐上那个位置,你就不行呢?”


朱祁良连呼吸都不敢,他看着朱炽泽在房间里面挥剑乱砍,他心思已经飘得很远,很远。


是啊,皇叔。都是皇帝的儿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坐上那个位置吗?难道你做的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我吗?


“罢了,是他们先撕毁盟约,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朱炽泽闭上眼睛。


*


皇帝下朝以后就去了沈春秋那里,坐在轿辇上的时候,伺候在身边的大太监宽慰道:“陛下不必担忧,萧将军父子和顾老将军都是征战沙场的英雄,有他们在,晋国一定无碍。”


皇帝靠在椅背上,他垂眸不语,眼神一派平和,在勤政殿里的急切消失不见,他轻轻捻动衣袖,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大太监左右看了看,从袖袋里面滑出一个小盒子,无声地放到了皇帝的手中。皇帝拿过小盒子在手中把玩,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然后,将盒子放回袖子中。


沈春秋的胎已经三个多月,虽然只是从前平坦的小腹微微圆润,皇帝还是坚持每天都来看看。皇帝对这一胎的重视人人都能看见,沈春秋的地位隐隐压过皇后,后宫中万事无一不以她为先。最好的食物,最好的绸缎,流水一样送进她的宫中。


所有人都以为皇后会因此不悦,但是并没有。皇后只是在沈春秋刚刚诊出怀孕后不久送去了几块名贵的宝石和一些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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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她好好养胎,又让所有人都不能冲撞昭妃,然后再没有过接触。


要说作为国母,照顾怀孕的妃嫔是她的职责,可她就是不闻不问。虽然都知道皇后心里膈应,但是人人还都挑不出错处。因为皇后日日守在太后宫中,日夜不离,连自己都瘦了一大圈。


皇帝也无法苛责,毕竟儿子和老娘一样重要,从礼法上说,老娘更胜一筹。所以,皇帝繁忙,皇后代替儿子孝顺太后,任何人都无可指摘,皇帝还得夸皇后做得好。


沈春秋自从有孕以后整个人丰腴了许多,皮肤白皙细腻,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她斜靠在贵妃榻上,手掌无意识地放在小腹上呈保护的姿势。见皇帝来了她要起身,皇帝快步走过去让她躺下别动。


皇帝先把自己的手掌捂热,然后掀开沈春秋的上衣,把手掌贴在小腹上面,触手滑腻,柔柔软软,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生命,那是他的骨血,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皇帝又把耳朵贴在沈春秋的小腹上,静静地听着。发丝搔得沈春秋痒痒,她笑着推开皇帝的头,调侃道:“陛下每日都要来听一听,可听出什么来了?”


皇帝又把手掌放在沈春秋的肚子上,父母两人一人一边,动作里面都蕴含着保护的意味。


“自然听出来了,他说他一定会平安出生,健康长大,文韬武略,无一不能。”


沈春秋笑得前仰后合,道:“陛下这是在说皇儿,还是再说文曲星呢?”


“我的皇儿自然不凡,就算说是文曲星下凡也未尝不可。”皇帝骄傲道。


“还请陛下以后莫要娇惯坏了皇儿。”


“朕对他寄予厚望,怎会不事事为他思虑?”


沈春秋笑而不语。初为人父人母,两人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午膳时分,有太监来报,说国师来了。皇帝欢喜地让他进来,张天塞又呈上金丹,皇帝一口吞下,嘉奖国师。


*


谢宁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战火,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虽然炮火连天,但是太……规整了些。萧北燃从萧缙那里出来,给谢宁披上披风,道:“看出来什么了?愁眉苦脸的。”


“这不是在打仗吧。”谢宁斟酌道。其实他说得十分委婉,这简直就是过家家,两方军队大叫着冲过去,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嘿嘿,聪明。”萧北燃刮了一下谢宁的鼻子,夸赞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障眼法。”


谢宁疑问,萧北燃继续道:“朱炽泽早就与匈奴和戎族勾结,他曾许诺十座城池拱手相赠,以换取他们出兵支持。所谓恭王,不过是他的一个幌子,他如此费心费力,又怎会将唾手可得的帝位拱手让人?这个联盟本是坚不可摧的,若是他事成,对于晋国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萧北燃愤愤,继续道:“所以我们不得不做一个局。以整个晋国为棋局,做一个十分大的、惊天动地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