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花？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姜棠听着这名字正冥思苦想，却见薛晏朝猛地收起折扇，就连秦醒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钱起意见姜棠和晗雾都面露疑惑，解释说：“羲和花生长在羲和山的南部，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因为羲和山南多有剧毒蛇虫采摘不易，且羲和花的花开时间甚短，需要立即采摘与其他药材一同服用，所以极为难得。”


姜棠抿了抿唇，“其实我现在也还好，不必为我去寻这什么羲和花。况且我也没什么大志向，我现在这身体也能吃好睡好。再说了，即便有什么难事，不还有秦醒和薛兄嘛！”


姜棠不愿让薛晏朝为此内疚而去辛苦求药，左不过她也不求什么人上人，只要能安安稳稳活着也便可以了。她师父的仇，等她查到那人的身份，养好身体再细细谋划。


薛晏朝看着姜棠关切的脸色，笑起来，“你在多想什么？这就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听起意的话，好好休养。”


秦醒将姜棠等人托付给他的时候，薛晏朝还觉得不过小事一桩，况且这女子也没什么不同，比起东方柔来说差远了。薛晏朝自小也没什么血亲，从来自由自在的风流性子。但是随着扬州那段时日的相处，或许爱屋及乌，让他也逐渐觉得有姜棠这么个妹子也不错。


而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姜棠和晗雾有求于他，他欣然应允。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自负导致后面出现了那么大的差错。


甚至于，自己带人前去营救也被那帮鹰爪孙给阻拦住，以致于这场营救姜棠的战斗自己这个肩负主要责任的人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参与。


真是……


薛晏朝自己在心里想了好多个词，最终都没舍得真的如此评价自己。


却听秦醒上前道：“等名剑大会过后，我带姜棠去取。”


晗雾见此，忙问道：“钱公子，那地方很危险吗？”


晗雾自从醒来之后知道姜棠被人掳了去，心里的愧疚就与日俱增。恨自己的贪心，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现在要去寻花，她也很想跟着去。但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强行跟去只会给他们添麻烦，如果真的很危险那她就不跟着添乱了。


钱起意笑眯眯地看了眼薛晏朝，听到晗雾的声音，转头边看见到她那双红肿的眼睛。他知道晗雾心思细腻，醒来之后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姜棠，现在这么问肯定也是想为姜棠出一份力。


他忙安慰道：“晗雾姑娘不用担心，羲和花长在羲和山，但羲和山大得很，风景也不错。游玩、修养，都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而羲和花只长在羲和山南部较为潮湿的地方，北部气候宜人，到时候晗雾可以随着他们在那里扎营等待。


说着，钱起意看了眼秦醒，语气凉凉，“对于某些身重剧毒、还强行运功的人，如果也能有这番认知就好了。”


闻言，晗雾面露喜色，忙大声道：“那我也要跟着去！”姜棠一听，忙笑着点头。


但是某人根本没理会钱起意的针对，只是看到姜棠关切的目光，还是开口说道：“我身上的毒性已经压制住，起意说你的药丸有奇效。”


姜棠一听有奇效，便想拿出那药丸给钱起意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根除的法子。


钱起意听秦醒居然还敢拿毒性已被压制来安慰姜棠，忍不住呛道：“诶？现在话别说那么早，你如果真的想去，不如就趁这段时间抓紧养好。”


秦醒见姜棠的神色，就知道她把钱起意的话给听进去了，便对着钱起意道：“想来钱神医自有办法。”


钱起意虽然自小行医，但是能跟柳善盈玩到一块去，那性子也是跳脱得很。当下被秦醒一激，就要跟这天下第一比划比划。


薛晏朝也不上前，他是很乐意看秦醒吃瘪。只是今日不能如愿，便见门口又进来两人，是李云景和林泠泠。


“我刚才大老远就听见晗雾说也要跟着去，不知是要去哪里？如不麻烦，我和泠泠也跟着去。”


姜棠见李云景二人进来后，林泠泠就一直紧紧依偎在李云景身旁，没有离开过半步。放在之前，李云景断不会和林泠泠这么近。看样子，这段日子男女主的感情突飞猛进啊。


看到李云景，姜棠才猛地想起来，原本属于李云景的内力被自己给拿走了。


她在心里狂叫，“诶，系统系统，赵婆婆的内力给了我，男主岂不是没了这一根金手指。不会有什么事吧？”


系统回复也很快，“经过升级检测，目前没有发现剧情偏移。”


如今姜棠体力不济，一听系统说没什么问题，自己也不太想细究，便继续听场上几人说话。只是听着听着，她的眼皮就控制不住地打起架来。


迷迷糊糊中，她只听见薛晏朝说了一句，“羲和山先放到一边，只是这名剑大会马上要召开了。”


是了，他们已经在扬州待了太长时间，名剑大会这就要开了。不知道到时候李云景会怎么出风头，这般想着，姜棠很快便陷入梦乡。


只是，这梦却并不怎么让人舒服。姜棠恍惚间，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晗雾。她一直在前面走，不管姜棠怎么叫她，都没有任何回应。姜棠只能一直在后面追，可无论姜棠怎么追赶，都只能看见晗雾的一个背影。


没来由的，那背影让姜棠心慌不止。


下一瞬，姜棠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有侍女推门而入，见姜棠坐起，道：“姑娘醒了？奴来服侍姑娘更衣。”


姜棠觉得今日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些酸软，闻言只道：“麻烦你了。”


待姜棠洗漱完毕，随着侍女到了花厅，便看到秦醒和薛晏朝已经到了。薛晏朝坐在正中，见到姜棠，立刻笑道：“昨天你睡得可早，今天感觉怎么样？”


姜棠坐到秦醒那边，笑道：“感觉还不错。”


说着，姜棠握紧了拳头摸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身体里筋脉的酸软，继续说道：“只是没怎么感觉到那股内力。”


之前钱起意给姜棠把脉的时候，薛晏朝也在场，自然也清楚姜棠的身体状况，“你刚刚接受那么庞大的内力，还需要时日才能慢慢梳理清楚。”


姜棠应了应声。两人正说着，钱起意和晗雾等人依次进了花厅。钱起意见到姜棠，满意地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啊，等等用完饭再把我给你配的药喝了。不过内力还不及，需要有人给你慢慢梳理。”


他说着，四人一同坐下开始用早饭。


“对，切记不要自己强行运功，小心走火入魔。”听钱起意这般说，薛晏朝伸长脖子冲着姜棠指着脑袋，夸张地做了一个歪头的动作。


姜棠见人都到齐了，立刻也开始吃饭，她早就饿了。见薛晏朝动作这么夸张，姜棠好笑地表示自己清楚了。她在现代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自然知道走火入魔会怎样。


虽说食不言，但是在座的都是些江湖人，自在随意惯了，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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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么多规矩。


薛晏朝道：“明日，就是名剑大会召开的日子。秦醒不上场，所以上去打的只有我、李云景还有钱起意三个人。”


这时候晗雾问道：“那柳善盈柳公子和陈听松陈公子呢？”


薛晏朝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一直没说，忙放下碗筷道：“噢忘了跟你们说，听松他身体虚弱，无法长时间赶路。所以那时候我才传信给秦兄，让秦兄先赶去清凉山。不过算起来，善盈陪着听松应该也快到扬州了。”


姜棠在一旁细嚼慢咽，身体的虚弱让她吃什么都有些乏味，但是这却不如旁边这个秦醒更让人乏味！


这秦醒不知道什么毛病，自她进来不跟她搭话也就罢了，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昨天也是，一直臭着张脸，她又怎么惹到他了？


他不想理自己，自己还不想理她呢！


这般纠结着，却听外面有人大笑着走进来，“我说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有喜鹊一直叫，原来是薛兄念叨我二人！”


听这声音，薛晏朝一喜，就连秦醒也面露笑意。众人转头望去，正是陈听松和柳善盈。


薛晏朝忙让侍从再去添上碗筷。听着陈听松和柳善盈这一路的见闻，又见陈听松的气色相比宜川时好了许多，姜棠也放下心来。


这顿早饭也便在众人的笑声中过去。


*


是夜。


“你我二人可是好久没有开怀畅饮了！来！今日我们兄弟不醉不归！”


陈听松到了晚上，提着从薛晏朝府内后厨找到的酒便来找秦醒。本来他还以为秦醒会劝阻自己，没想到秦醒居然也要喝。登时，两个人就在院内石桌上倒上了酒。一时间，醇厚的酒香盈满这个小院。


虽说两个人严格来说都是病号，但是明日他二人都不用上场。再加上这一段时间二人的经历，好像唯有一场酒醉才能解这难言的苦涩。


酒过三巡，陈听松刚想赞美一番薛晏朝府内的酒，却听秦醒淡淡说道：“那时候在清凉山，我看着她生死不知，我的心好像也跟着没有了知觉。”


秦醒淡淡道：“陈兄你知道吗，我以前也见过姜棠这样的女子，生动活泼，充满活力。但是她们，却与姜棠又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我的脑海里总是想着之前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可我不能，所以我离开了云州。”


说到这，秦醒猛地抬头大灌一口酒，透明的酒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下，他无所谓地一擦继续说着，“我、我看着她，那么鲜活。不论是谁，她都能搭上两句。只是有时候我看着她跟、跟李云景，我的注意力就不再会像之前那般专注于我的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情绪，就像是蛛丝一般已经将我紧紧缠住。我挣脱不得，却、也不想挣脱。”


秦醒说一阵便喝一口酒，也不管陈听松是否在听，只自顾自地一直说。好像他终于在长久的压抑中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可以让他缓一口气。


“陈兄，我这样可是吓到你了？”


陈听松微愣，拿着酒壶的手也顿在原地。月色下的秦醒发带随着黑发四散飘扬，脸上的神情再不见往日天下第一那般的气势，只有无尽的怅惘。


他还从未见过秦醒这般。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之前秦醒那样，老让陈听松觉得秦醒跟个圣人一样，只有复仇能让他变得像个普通人。


但是复仇又如何能成为一个人长久的支撑呢？时间久了，怕不是会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