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鸱鸮发出咕咕的声音，扑腾着便离开了。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
戚元月神色中全然是狡黠之意。
宋九安寻了处山洞，替她点燃炭火，用丝衾将她围起来，拥入怀中。
“睡会儿？”
“好，等它们回来喊我。”
将脑袋埋在宋九安的颈窝处，很快呼吸就变得绵长。
宋九安将炭火分成两半，好让温度在两边平衡。
随即抱着戚元月靠在石头上，安静地守着她，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象。
可山上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啪”地一声，鞭子抽打在人的身体上，却没传来惨叫声。
寒冬夜里，他们衣着褴褛，艰难地从矿洞里拖出一车又一车的矿石。
然而即便如此，还会因为手脚冰冷动作僵硬，而引来一顿毒打。
“快点，别磨蹭！”
“今晚每人至少五十车，否则明天别想吃饭！”
天气越来越冷，快过年了，等年一过，开春后雪融化后就更别想挖矿。
“啪嗒”一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有人倒在雪地上，木板车上的矿石滚落一地。
“呃呃！呃呃呃！”
他身旁的一名年轻人扑上去，嗯嗯啊啊地哭喊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守的人脸色一沉，上前一脚踹开年轻人，挥起鞭子，狠狠地抽在老人身上。
“别装死，起来！”
年轻人哭喊着上前，扑在老人身上，嘴里还在“啊啊呃呃”地喊着，双手合十地求饶。
“他娘的死哑巴！”
他将鞭子抽得更猛，恨不得将人抽死过去。
其他人见状，这才上前阻止。
“惩罚一下就行了，别真打死了，到时候没人干活还得下山抓！”
“听见他们呃呃啊啊就来气！”
末了，他还在年轻人身上狠狠地踹上一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的怒火。
“哑奴当然都是呃呃啊啊的，你哪天听见他们说话才吓人好嘛，哈哈哈哈！”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间，树林中传来“咕咕”的叫声，让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一群人顿时冷静下来，侧耳倾听。
“咕咕咕——”
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树林处正闪着一排圆溜溜的光！
“娘哎！那是什么东西！”
矿场的火把太亮了，让人越发看不清漆黑的树林。
就当他们靠近去看，一排鸱鸮站在树枝上，齐刷刷地将脑袋一百八十度扭转，发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待他们看清后，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跌坐在地上。
“夜枭，那是夜枭！是神明恶鸟！”
“传说夜枭只会在黑夜出现，会带来厄运！”
人们高声呼喊着，惊醒了树上的鸱鸮。
它们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发出惊声“呜呜呜”的声音。
在寒风的夜里，仿佛是什么人在哭泣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更令人奇怪的是，它们竟然在采矿现场上空盘旋。
扑腾着翅膀，不停地发出“呜呜呜呜”的长鸣叫，仿佛在哭诉着谁的苦难。
不远处的帐篷里，有人从里面冲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身上的官服。
“谁在此处吵嚷，耽误了进度，本官……”
话还没说完，他抬头便看见盘旋在上空的鸱鸮，话便哽在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