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入口扑面而来的腐朽味，宋九安不禁蹙眉。
“你要一起下去吗？”
事实上，他并不太想戚元月下去。
戚元月倒是不怕脏，只是下面情况未明。
“你先下去看看情况吧，避免我在你会分心。”
“好，我快去快回！”
宋九安看了眼四周，短时间内，后院打铁的人应该不会到前院来。
思及至此，宋九安快速顺着楼梯往下走。
楼梯往下，上面还有些落雪湿润。
越往下就越干燥，腐朽的味道也逐渐散去。
宋九安对这个味还算熟悉，北境的地牢在冬天时，就会发出这种味道。
长期吃喝拉撒在同一个地方，不通风，就会出现这种难闻的味道。
显然，地窖里是真的关了人。
楼梯到了尽头，宋九安看着门缝里透出的烛光，停下了脚步。
他靠近门缝，试图透过门缝，看见里面的情况。
只见门后有几张工作案桌，里面传出削木头的声音。
地窖里，只关了一个人，蓬头垢面，但身上的那套衣服，却是官员才能穿上的绣服。
他看起来有些冷，没削几下就停下，将双手放在嘴边哈气。
确定地窖里没有别人，瞧着没有危险，宋九安快步回到地面上。
看见戚元月没事，他暗自松一口气。
“地窖只关了一个人，那身衣服上的刺绣我认得，是内庭司出品。”
普天之下，能穿得上内庭司的衣服。
除了皇亲国戚，那就只有京官了。
“很可能是梁憧！”
得出这个结论，二人快速走下楼梯。
来到门边，宋九安率先开口。
“请问里面是梁憧，梁大人吗？”
里面的人手中动作一顿，错愕地抬头。
“你们是何人？”里面的人警惕地反问。
“我们受梁夫人罗静文所托，前来营救。”
戚元月又开口道。
听见罗静文这三个字，里面的人再也绷不住。
“砰”的一声，手里的工具掉落，那人也顾不上了，连忙朝着门口走去。
接连碰落的物品，他也完全顾不上，踉踉跄跄来到门边。
“你们见着我夫人了？！”
果不其然，里面的人正是梁憧梁大人。
“是，她被人送到西北矿山了，我们在那里遇到她。”
戚元月的声音传来，梁憧顿时落泪。
泪水在他脏污的脸上流过，在脸上落下几行泪痕。
“梁大人稍微往旁边去，我将门打开。”
宋九安担心会误伤，便提醒道。
梁憧忙不迭擦着脸上的泪水，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
“好好好，我好了！”
他走到一旁说道。
大概是觉得梁憧逃不脱，门不是什么结实的木头。
宋九安对准上锁的位置，猛地踹了一脚。
“砰”地一声，将大门踹开！
后院里仍然传来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并没有受到踹门的影响。
两人走进去，这才看见，地窖的生活环境实在糟糕。
他们关着梁憧，连一张床也没有。
角落里就一床脏污的被褥，下面是梁憧自己做的简易木板床，那便是梁憧的“房间”。
另一处，梁憧自己做了块木板掩住，就当是茅房了。
戚元月忍住心酸道：“梁大人辛苦了！”
梁憧见状，不禁有些难堪。
他堂堂大禹兵部侍郎，何时有过这种脏污的时候？
宋九安看向四周，低声道:“我们离开再说，免得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