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如今才察觉,这次的事件,恐怕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郡主教训得是,下官,下官知罪!”
他朝着戚元月深深鞠了一躬,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朝廷未必有这个精力顾及燕岭州,如果你有办法,尽早带着百姓逃到若连山吧。”
自宋家军之后,距离燕岭州最近的驻军点,便是若连山。
“可,若连山屯田军,能抵挡北燕的铁蹄吗?”
李建虽是文官,却也很清楚北燕的实力。
大禹安定了这么多年,屯田军早已腐败不堪。
百姓也许不知道,但李建这个知州,却是十分清楚。
“如果若连山不行,那你们就去西北,玉山州。”
宋九安没有明说玉山州有什么人,李建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玉山州是西北最大的城池,却也比不上燕岭州安定。
唯一特别的地方,那便是玉山州,是流放犯必经之地。
按照宋九安质问的话,李建只要动一下脑子,就都知道,宋家军恐怕早就不在北境。
他们都被骗了。
宋家,恐怕是被流放了!
流放犯是没有过所的,所以宋九安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进城。
李建是糊涂官,只是他不想搞清楚,而非真的糊涂。
相反,李建是个聪明人。
他再一次鞠躬,语气中带了些悲戚。
“下官,多谢宋将军,福康郡主点拨!”
满城的百姓,逃,能逃到哪里去?
戚元月留下了一些药,叮嘱大郎要定时换药。
随即,戚元月和宋九安二人,便告别了村长一家,直奔阳北关。
目送二人的马车离开,李建心情尤其沉重。
“大人,那,我们要准备逃了吗?”
村长有些担忧地问道。
“让你儿子将发生的事都告诉本官。”
李建脸上难得多了几分坚定。
“大人这边请!”
村长急忙将李建引到自己儿子房间。
如果要逃,他们一家可以悄悄地逃。
可是,燕岭州的其他父老乡亲怎么办?
他们怕死,可他们分明知道,北境发生了什么事。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平日里一起相处的乡亲们,就这么不明所以地在燕岭州等死吧?
燕岭州的百姓能不能安全出逃,此事尚未可知。
宋九安和戚元月马不停蹄地往阳北关赶去。
又过了一天一夜,马车终于赶到阳北关边界。
天气很冷,宋九安呵出一口寒气,掀开窗帘进了马车。
“我们已经到阳北关边界了,要怎么跟你大师兄联系上?”
“用骨笛。”
戚元月取出骨笛,掀开车帘走出去。
寒风迎面吹来,戚元月当即缩了缩脖子。
“阳北关比燕岭州冷多了,你小心着凉!”
宋九安见状,急忙跟着出门,站在来风处,替她挡住一些寒意。
戚元月是第一次来北境,没想到,阳北关比玉山州冷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愿宋家军仅剩的人还能熬得住吧!
她脸色沉沉地吹响了骨笛。
不多时,游隼从远处而来,精准地落在戚元月的肩膀上。
戚元月摸了摸它的脑袋,游隼已经冷得有些精神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