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安见多了喊可怜,喊冤的犯人。
对于陈冬喊可怜,宋九安同情他,却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
“你说没见过过所是何意?即便是边陲小村庄,
只要是我大禹百姓,都能到附近的镇上开具过所。”
“办理过所,一个人需要二十文,那是我们一个月的开销,
哪里有银子去办啊!更何况,从前我们又不需要过所,
整个村子,就我们村长曾经有过所,可,可是村长都死了……”
陈冬更加委屈了。
这朝廷不知人间疾苦,进城需要五文,办过所需要二十文。
过所需要本人前去,还需要村长做证,带上村长。
一个人就要花三十文,一家三口就要六十文,那不是要他们命吗?
他一边诉说着陈家村的困难,一边哇哇哭。
把在场的几人说得心里头难受,那宜城百姓更是跟着他落泪。
“哎,你别哭,哭得我心里头难受。”
陈冬抬手抹掉眼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低着头不敢再抬头。
“这位大人,我们也真的是没办法才这样的,你们当官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还,还让不让人活了?”
宋九安知道,在边陲地方会有不少官员为了挣钱,做一些不法勾当。
大禹版图辽阔,很难做到所有官员都是清官。
只是过所这么重要的身份证明,这些贪官却要百姓花大价钱来办。
在边陲城镇,稍有不慎,逼着百姓与外敌勾结,那就是把边境安危弃之不顾。
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宋九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这是谁人之罪?
是为官者,是上位者,是皇帝。
可百姓又有何过错?
他们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
“这不是你们落草为寇的理由,不过若能证明你们所言属实,
刘大人定会为你们补办过所,但你们的身份还有待查证,
进城是不可能的,在城外驻扎,安分守己,将功补过,
他日即便身份无法确定,补办新的过所也不是不可能。”
大禹律法自有无法确认身份者,如何补发过所的指引。
只是偏远地区的这些百姓,根本不知道此事。
听见宋九安的话,陈冬忙不迭地下跪致谢。
“多谢大人!”
“你先别谢我,你现在回去找你的同伴,跟他们说清楚,若他们同意,
明日一早,我便带你们到宜城去,若你们想耍花招,就别怪我的人不讲理了。”
宋九安脸色一沉,把陈冬吓得一哆嗦。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陈冬连声磕头。
宋九安把他放回去,却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陈冬朝着山洞走去,山洞外有人点着火堆,正在煮着野兔肉汤。
看见他回来,抬头问道:“你跑哪儿去了?”
陈冬张了张嘴,思索着应该如何开口。
“哎,你发什么脾气,快来喝口肉汤吧!”
开口的是陈冬的兄长陈夏,他拿着一个小破碗,放在旁边挖的坑里。
陈冬磨蹭了几下,最终忍不住诱惑,还是小跑回到陈夏身边。
他舔了舔嘴唇,捧起破碗,仰头一饮而尽。
“你去哪儿了?”
陈夏突然开口,吓得陈冬被肉汤呛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