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也打了，解气了吗？”
江煜城眼眶微红，反倒像是受了委屈。
孟芜站起身，“江煜城，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向你证实。”
“什么？”
孟芜看着他，红唇一张一合开口道，“当年那件事儿，你有没有撒谎。”
江煜城高大的身体微颤了一下，喉结也上下滚动个不停。
孟芜眼也不眨的盯住他，颇有种一定要知道答案的架势。
她要知道的，是十年前那件事。
江如玥和娄凌从小就被家中长辈定下了娃娃亲。
但娄凌从小顽劣，他大她三岁，因为高一留了两级，所以和她还有江如玥同班。
他臭名在外，凭着家里的权势，在学校霸凌他人，在校外和一帮狐朋好友什么都玩，是警局的常客。
江如玥不想嫁给他，就冒充孟芜的名字给娄凌写了很多情书，并诓骗两方在阳台见面。
即便她与娄凌解释清楚误会，但娄凌起了色心，对她实施侵犯。
她拼尽全力逃走，并告到校务处，可娄凌一口咬定是她主动勾引。
江如玥和宴书宁也做起了伪证，说她是喜欢娄凌。
勾引姐姐的未婚夫，一下子，她成了众矢之的。
就连薛玲语，她的亲生母亲。也想为了平息舆论，将娄凌与江如玥的婚约改为和她。
而孟怀德，她的亲生父亲正带着关沁母子，在国外旅游。
只有江衍之，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为她抱不平。他冲到娄家，取消了婚约，还打了娄凌一巴掌。
之后，娄家和江家关系恶化。
大家都说她给江衍之下了降头，小小年纪就工于心计，毫无廉耻，连带着整个江家的名声都坏了很多。
她为了不连累江家，主动提出回孟家生活。
但孟家的三口之家又很难容下她。
所以，她选择了出国。
娄凌试图侵犯她，是在没有监控的天台。
但楼梯处的监控明确显示江煜城上了天台，询问时，他却说自己没看见。
江煜城一向是个秉持公正的大哥哥模样，当时她也没怀疑，可现在想来.....
孟芜走近几步，漆黑的眼眸如鹰般锁住他。
明明是矮他半个头的小女孩，江煜城却硬生生的感受到了压迫感，不由得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坚硬的墙壁。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撒谎。”
江煜城偏过头，依旧不说话。
瞧他的反应，孟芜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江煜城，你再隐瞒下来，也没有意义了。”
她嘲讽的扯了一下唇角，“反正，所有的错不都被你们扣我头上了吗？”
江煜城脸色很难看，取下眼睛揉了揉眼睛，才敢小心的瞧孟芜一眼。
他吞吞吐吐，"我确实看见你们.....在拉拉扯扯，但我以为....是你们的情趣。"
情趣？孟芜嗤笑，眼眶微红。
“如玥和我说过，说你暗恋娄凌，那我以为是你们小情侣在天台调情呢。”
孟芜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情趣会扯着嗓子喊救命？
情趣会粗暴无礼的撕裂我的衣衫？
情趣会按住我的脑袋狠狠往墙上撞？
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这样的情趣给你，你要吗？
孟芜冲着他喊，字字珠玑。
江煜城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松开咬着的下唇，“我确实看见了。”
孟芜眼里血丝蔓延，开口声音生涩了许多，“那为什么不站出来指认？”
江煜城垂下眼眸，声如蚊蚁，“我听见你和娄凌说的话了，是如玥设计让你们约会。我怕我说出去，娄凌也会把玥玥供出去。”
“如玥再荒唐，她是我的亲妹妹。”
孟芜下唇咬出了血迹，片刻后，她才没有波澜的说着，“真是一个好哥哥啊。”
江煜城弯腰捏住她的肩膀，“小芜，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我们不提了好吗？那时候都还小，做事不计后果也是可以理解的。”
都还小？
那他怎么没想过，那样的伤害，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也是这场霸凌的凶手之一。
她居然，还喜欢他？
孟芜一下一下的掰开他的手指，“江煜城，我们之间，再无情谊。”
江煜城一下红了眼，“小芜，你怎么这么绝情，你为什么至记得这些坏事，我对你的好，你一点儿都记不得了吗？”
呵！她倒希望，他对她，只有坏。
孟芜后退一步，正眼都不带瞧他。
“江煜城，你可以做一个好哥哥，也可以做一个优秀的商人，但你不应该踩着我的肉体上，去成全你的好名声的同时，还来要求我感谢你。”
“这和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有什么区别。”
“你.....”
江煜城生平第一次被这样骂。
还是被他认为的温顺的妹妹骂。
“小芜，你一定要说话这么难听吗？这些年在国外，你都经历了什么，被教得这么坏？”
“早知道这样，我当年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
他解了解领带，脸连同脖子都被涨红。
孟芜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扮演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好哥哥模样。
看了半响，有些累了。
她起身，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江煜城扼止住。
孟芜抬眼瞪他，
江煜城眼波微闪，“你以前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煜城，你真的是刷新我的认知，你现在还想让我用什么眼神看你？”
“算了，我也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就一个要求。”
他凑近了些，试图以明显的身高差给她压迫，“这些事，你不可以告诉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