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芜意兴阑珊。
她问江逢野，“要不你来？”
江逢野回，“不想玩了？”
不等孟芜回答，他立马看向几人，“她不想玩了，大家就散伙吧。”
众人又是震惊。
怎么说，他们也是这京市有名有号的人物。
这样的牌局，大家默认只能是地位最高的人喊停。
可现在，江逢野为了一个女人喊停。
多少让他们有些难堪。
孟芜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
她着急开口，“其实也可以......”
她还没说完，江逢野抢先说道，“还不走吗？”
话落，那两人急匆匆起身，非常恭敬的告了别。
只有董献闻还坐在一旁看戏的神情。
江逢野连他也没放过。
一个冷眼扫过去，他后背泛起了鸡皮疙瘩，“我也走，孟小姐，下次见。”
整个包房里，只剩下孟芜和江逢野两人。
孟芜侧目去看他，硬挺的侧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但他突然赶走所有人，孟芜不禁想，是自己让他觉得扫兴了？
不过她没问，她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没必要为他的情绪买单。
她问，“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吗？”
江逢野右手始终保持着搭在她座椅后背上的动作。
听见这话，他忽而轻松地笑了。
“当然，孟小姐，今天见面很愉快。”
孟芜无法分辨，他口中的愉快是真愉快，还是假愉快。
她站起身，保持着礼貌，“江总，那我就先走了。”
她坐在靠墙的位置，见他没有打算让的动作，孟芜只好小心的越过江逢野往外走，却不小心碰到水杯，打湿了她的整个衣服下摆。
江逢野立马叫来服务生。
服务生是个长相温柔可人的小姐姐，孟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衣服都打湿了，小姐要不您先跟我去休息室，您脱下来，我给您烘干。”
孟芜着急出去找找神秘短信的线索，只说，“不用了。”
服务生抬头，问，“真的不用吗？外面冷，不烘干的话，您出去很容易感冒的。”
“不......”剩下的话都在触及服务生的工作牌时，戛然顿住。
陈冉？
“小姐？”
陈冉唤了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思绪。
孟芜随即改口，“好啊，那麻烦你了。”
孟芜这下跟着陈冉出了门。
她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坐在一边。
陈冉正认真给她烘干衣服，还不忘说道，“很快就好了，麻烦您稍等。”
孟芜淡声说道，“不急。”
她思虑了一会儿，默默走到了陈冉身后。
陈冉很认真，热气把她的小脸也熏得泛红，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耳边。
孟芜再仔细看，她白皙的手指有很明显的厚茧。
很明显，她经常做苦力活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拿了娄凌的好处呢。
孟芜出声，“陈冉。”
陈冉微微惊愕，随即看了眼自己的工作牌，了然道，“小姐您说。”
孟芜吸了一口气说，“你认识娄凌吗？”
正好这时，烘干机停止运作。
空间陷入安静，陈冉也一动不动，像听见了什么惊悚的名字。
孟芜心底爬上一丝窃喜。
果然是她。
她急迫地抓住她双手，“陈冉，你告诉我，娄凌是不是伤害过你？”
陈冉小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她将衣服塞到孟芜怀里，“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孟芜拉住要逃跑的她，“陈冉，您听我说。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伙伴。”
“你想不想将娄凌绳之于法？”
她的目光犀利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人心。
陈冉有一瞬间的触动。
不过很快，她抗拒道，“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反应强烈。
孟芜无法强求，她急忙给了一个联系方式。
“我叫孟芜，如果您想让人渣付出代价的话，记得联系这个号码。”
怕孟芜纠缠，她手心攥紧了纸条，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孟芜长舒了一口气，她本来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能有收获。
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换好衣服出了门，不远处，江逢野正倚在墙边，指尖夹着香烟，已经燃了一半，似乎是在等她。
一时间，有了答案。
她走近，问道，“你是发短信的人，对吗？”
江逢野吐出的烟雾氤氲了半张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孟芜又拿出短信内容给他看。
他瞧了一眼，“是我。”
他突然的承认反倒让孟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帮我？”
江逢野笑得漫不经心，“有趣。”
只是因为有趣？
孟芜凝起眉头，显然不信。
江逢野掐了烟头，突然按住孟芜的后脑勺往自己方向拉近，额头相抵。
“孟芜，你知道有趣在哪里吗？”
近距离看，那双额前碎发压住的狭长黑眼，即使带着笑意，依旧让人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孟芜绷紧了脸没说话，但呼吸明显重了些。
江逢野自顾自地说道，“最可怕的不是百分百看不到希望，而是你已经做了百分之九十，偏偏让那百分之十堵住了希望之路。”
孟芜茫然地看着他。
江逢野则继续道，“就算你说服陈冉和你一起起诉，你也扳不倒娄凌。”
孟芜面无波澜，看起来很镇静，实际上头皮已经麻了半圈。
不过，那种熟悉感回来了，这才是江逢野。
从不会做助人为乐的事。
“所以，你的乐趣是看我垂死挣扎。”
江逢野轻笑着摇了摇头。
“垂死挣扎的人太多了，没什么好看的。我要看的是，你对我服软。”
他抬起孟芜下巴，大拇指碾过她的唇瓣。
和刚才冰凉轻柔的触感完全不同，这次是灼热用力的。
“孟芜，我等着你再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