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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你稀罕,这男人就送你了

“夏知晓!”

不敢置信望向神色冰冷的傅惊鸿,夏知晓瞳孔震颤。

……已经是第二次了。

抿了下唇,逐渐升起的恐慌慢慢盘踞在心口。

为什么事到如今傅惊鸿还会主动为林疏桐说话,明明从前每一次被维护的都是她才对!

傅惊鸿与林疏桐之间早就出了问题,在她看来离破裂也只差一步,她不过是提前给自己找准位置进场罢了。

如果傅惊鸿还在乎他的婚姻,这四个月来一直只能独吞苦果的就不会是林疏桐。

念头一转,夏知晓为他找好了理由——

感情淡漠,可到底没走到仇人那一步,看见曾经枕边人这样,还是有几分恻隐之心的吧。

别的,也不可能了。

“抱歉,我也是担心林总监的身体,一时情急说就得词不达意。”

一念即通,夏知晓态度转变得很快。

她面带歉意,甚至想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外面好像下雨了,林总监,要不要我把衣服让给你?”

林疏桐没心思与她纠缠,只坚定推开拦在面前的手臂。

“唰啦”一把拉开车门——

天色已经暗下。

潮湿水汽夹杂冰冷雨滴扑面而来,如同一个灰暗湿冷的梦魇将身穿病服的女人紧紧包裹住。

……这是一处墓园。

冥冥中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高空掉下来,砸在心上,发出巨大空茫的回响。

林疏桐就这样迈出车门,雨水打湿眼睫,冰凉液体顺着苍白面颊流淌而下。

她眼里却干涩得厉害,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空茫茫一片。

“为什么带我来这?”黑暗中她听见沙哑的嗓音从自己声带震颤发出,不知道在问谁。

“林总监,你不是要见伯母,伯母就在这里啊。”好像是夏知晓在说话。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

后面的话变成毫无意义的噪音,再传不进耳里。

所以……是她来晚了吗?

她顺着心中隐约的指引恍惚前行。

明明眼前墓园一片陌生,夜色里道路也看不分明,可她知道,该在哪里转弯,要在什么时候停下。

就像是曾经的林疏桐已经来过很多次。

「张兰心之墓」

把这五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却似乎还是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良久,她把身上的毛毯扯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披在墓碑上。

柔软毛料浸透雨水,沉沉包裹着冰冷坚硬的墓石,黑暗里灰白石碑披着毛毯的样子,就像是那个人还在。

林疏桐慢慢跪下,冰凉液体瞬间穿透单薄的病服,石板硌着膝盖骨,她却感觉不到疼。

身后脚步声传来,是共撑一把大伞的傅惊鸿与夏知晓。

病服被打湿,勾勒出女人单薄的肩胛与脊梁,远处路灯把地上跪着的人影拉成细瘦的一条。

看着林疏桐这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夏知晓心中只觉得快意。

已经劝过了,可她自己非要找不痛快,又能怪谁呢。

她站着,林疏桐跪着,这才合适。

面上她却带着几分担忧,攀住傅惊鸿撑伞的手臂轻声问:“傅先生,这样下去林总监要生病的。”

“现在看也看过了,我们带她回去吧。”

傅惊鸿只眸色晦暗看着跪在墓前的身影,并不答话。

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晚,没人能带林疏桐离开这里。

没人能让她离开自己的母亲。

无论那个人是谁。

听见声音,半晌,林疏桐才一点点扭过头,动作僵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其他人在这里。

直到看见夏知晓。

……她胸前那条熟悉的挂坠。

记忆再次回到脑海,连同即将崩溃的理智。

——夏知晓不是蠢货。

为什么要主动用母亲的挂坠挑衅自己?

她叫自己“林总监”,那就是与自己在同一公司的下属,至少曾经是。

再加上有从前讨要未成的经历,不会不知道这东西对她多重要。

也一定明白,林疏桐绝不会允许母亲的遗物戴在别人身上,无论是真是假。

夏知晓要什么?

在她已经怀了傅惊鸿孩子之后,

在失忆的林疏桐已经知道三人真正关系之后,

她想要什么?

……啊,是这样。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夏知晓。”

林疏桐一点点挺直脊背,从墓碑前站起,转过身之前仔细为墓碑整理了下毯子。

再抬起头,她神色清明,目光灼灼,仿佛刚才跪着的落魄样子是夏知晓的幻觉。

有一瞬间,夏知晓几乎要以为面前的林疏桐从未失忆过。

“你故意把挂坠露出来让我看到,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不等夏知晓为自己辩解,她已经继续:“你希望我答应与傅惊鸿离婚,对吗?”

夏知晓瞳孔一颤,同时感觉到靠着的手臂在衬衫下肌肉猛然绷紧。

看了眼傅惊鸿毫无波动的神色,她知道这人远没有表现出的平静。

她没想到林疏桐不仅抢先猜出她的打算,还当众把一切撕扯开。

没错,夏知晓就是要捏着林疏桐在意的这条挂坠,让她乖乖听从自己摆布,主动离开傅惊鸿,而且……

“你又为什么觉得,在了解过你们之间的纠缠后,我还会继续跟这种人做夫妻?”

看着雨中共撑一把伞的两人,傅惊鸿还细心站在上风口,为旁边的女人遮挡雨丝。

如果不追究背后的恶心事,倒也是郎才女貌,无论如何都相配得很。

并不在意傅惊鸿落在自己身上有如实质的目光,林疏桐眸色清浅,“我当然要离婚,这个男人已经让我恶心透了。”

“你稀罕,就送你好了。”

闻言,傅惊鸿手背青筋浮起,再也无法继续沉默:“林疏桐,婚姻不是儿戏!”

夏知晓眼底一暗,阴影蔓延。

“哈!”林疏桐脸上的平静被打破,她大笑起来。

笑声逐渐变大,透出几分癫狂,她仰起头,噼啪落下的雨点顺着脸颊淌下,如同无法停歇的泪水。

黑夜里,她的笑声渐渐变了调,说不清是哭还是笑。

可笑过之后,她再看来的眼底冷寂如幽潭,分明是平静的。

夏知晓却没来由觉得心底一慌。

她甚至想……林疏桐,是不是已经疯了。

“傅惊鸿,旁边的女人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所有人都以为她才是你的妻子……”

“你哪来的脸跟我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