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惊讶地看着玳隹,“你不是不想见他吗?怎么现在一听人家病了,还要亲自去探望?”
“因为我是良善之人。”玳隹笑了出来,“正好师妹你还会医术,也可以帮忙检查一下。”
叶蓁没有异议,结果却听楼应闲呦呦,”既如此,等改日中郎将得空,再同你详谈中秋京城布防一事。”
叶蓁被吸引了注意,“中秋马上就到了,到时京中还会开设夜市,布防一事可耽误不得。”
楼应闲迟疑,“但……”
玳隹找准时机,“师妹,还是公务要紧啊,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摆了摆手,不等叶蓁有什么反应就溜之大吉。
叶蓁无奈地叹气。怎么感觉被算计了?
她只得看向楼应闲,“不用改日了楼大人。”
楼应闲欣然点头,“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二人并肩离开。
此时,麒麟楼的雅间内,林璇坐在椅子上,频频看向门口。
他再次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头冠,可见心中的紧张。
突然,雅间外传来了脚步声,林璇瞬间挺直腰身,满目期待,结果脚步声传入了隔壁。
他再次落下肩膀。
“她说了与我在麒麟楼见面,就一定会来的。”
这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你们京城的人真是诡计多端。”
林璇转头,只见玳隹坐在窗边,她单手搭在膝盖上,歪头看着林璇。
玳隹眯起眼睛,喃喃自语,“我果然猜得不错,那个京官果然对小师妹有心思,还装模作样的。”
那日在粥棚,玳隹就瞧出了不对劲。
林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姑娘,你来了!”
玳隹跃下窗户,她没有靠近林璇,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看来你没病。”
面对玳隹的注视,林璇有些紧张,他低头,手忙脚乱地拉开椅子,“姑娘,我还以为……”
叶蓁打断了林璇,“你昨天去定远侯府找我了?还说要提亲?”
林璇动作一顿,搭在椅背上的手骤然收紧,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玳隹。
“姑娘,我们既然已经……我会对你负责,三书六礼将你迎娶进门。”
玳隹眉头轻蹙,“不必,我们不过露水情缘,我不需要你负责。”
她语气冷漠,像是一桶冷水浇到了林璇头上。
林璇情急,“那怎么行!我是认真的,我会娶你!”
“那你知道我真名叫什么,来自哪里吗?”玳隹抬眼,“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要去哪儿提亲?”
林璇涨红脸,“那我们!那一晚算什么?”
“算你情我愿啊。”玳隹倚靠窗户,神色平静,“我没有强迫你,也没有威胁你。”
林璇沉默,眼中的情绪变得越发黯淡。
“我不是你们京中的人,所以我不守你们的规矩,实在不行你就当那是一场梦,醒来了却无痕,大家都轻松一些,这样不好吗?”
玳隹摆了摆手,从窗边潇洒离去。
林璇如梦初醒,他追到窗边,早就寻不见那人的身影,只有她耳上银饰的声响还存留着。
“一场梦吗?”他垂着眼睛,口中呢喃。……
楼应闲和叶蓁并肩行在街上,详聊了京中布防一事。
“如今流民大多都被安排了工事,不会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动乱不安了。”
叶蓁颔首,蹙着的眉头却没有松缓,“已经这么久了,江南水患还没有解决吗?”
流民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京城。
“江南连日暴雨,导致河道决堤,朝廷已经派遣了不少官员,钱粮也拨了许多,仍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
提及此事,楼应闲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叶蓁望向天际,这几天京中的天色也不好,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近日发生不少的事情也像这乌云一样压在叶蓁身上。
楼应闲注意到叶蓁的情绪,他垂着眸子,轻声说道,“关于你要找的那个虫子,我想京中应该有一个地方可以买到。”
“哪里?”叶蓁眼睛一亮。
“城东的香料街后面,有处裂谷,里面还藏有一个集市,那里买卖各种各样的东西。”
听到楼应闲的话,叶蓁若有所思,“香料街中居住着各国的商户,鱼龙混杂,都说那里藏着一条不见人只见鬼的集市,名为聻市,这个地方竟然真的存在?”
楼应闲颔首。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而且城东的那条香料街我也去过,还从未见过什么裂谷,真是神秘。”叶蓁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不知楼大人可有办法进入?”
若这聻市真的如传言所说,可买卖天下所有的东西,肯定也能找到那种毒虫。
楼应闲颔首,“我曾去过一次,中郎将若想去,我可以带路。”
“太好了!”叶蓁面上一喜,“楼大人能不能今晚就带我进去?”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研制出毒面疮的解药,一刻都不想耽误。
“好,今夜亥时末,城东香料街前,我等你。”
叶蓁记下,“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那种古怪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规矩?”
楼应闲想了想,薄唇轻启,“金子。那地方就是个朝廷管不到的黑市,里面的东西也不是能轻易买到的。”
叶蓁眉心微动。
还在预料中。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准备,只是转身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身灰褐色的袍子,花白的头发束起,他双颊凹陷,整个人黝黑消瘦,只有一双眼睛尤为突出,看起来阴郁吓人。
叶蓁的脚步停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见叶蓁表情骤变,楼应闲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怎么了?”
面前一辆马车驶过,叶蓁再看已经不见那古怪男人的身影,她缓过神,摇了摇头。
“没什么,应该只是看错了。”
那个背叛师傅的人不是早就死在了苗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
叶蓁只当是自己最近没有休息好,产生幻觉了。
然而叶蓁不知道的是,她和楼应闲前脚刚分别,后脚她看到的那个男人就走进了一家酒楼的雅间,男人推门而入,雅间里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
“你来了。”
女人摘下斗笠。
露出了陆寒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