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这一夜, 他意外地十分温柔。

直到三更后,两人才歇下来。

谢凌抱着她,轻柔地放进浴盆里, 叶琬靠着他的手臂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床上。

他很喜欢帮她擦身子的这个过程, 只有叶琬痒得受不了。

她双腿搭在床边,低头拿过一件薄衫,将腿上露出来的肌肤盖好,谢凌从她身后看见这个动作, 不禁勾唇笑了声。

叶琬听到后,总觉得他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这小子以前那么清心寡欲,现在却跟头饿狼似的,动不动就要把她吃干抹净, 再加上小少爷的抖s属性,花样多就算了, 还喜欢在那个时候听她的声音。

每次都用各种方法让她哼唧出来, 越哼唧他越兴奋, 不出声还得逼她出声。

还好两人住的偏僻,不用担心半夜被谁听到墙角。

叶琬一转头,忽然看见桌子上燃的烛火, 他们说在新婚之夜, 喜烛必须燃一晚上, 中途不能灭掉。

她并不知道什么典故, 索性由着它烧。

蜡烛的红光照在纱帐上,隐隐投射在她莹润的脖颈下。

叶琬注意到胸脯上一朵一朵花瓣似旖旎的红, 脸颊都烧了起来, 忙不迭将小衣裳系好。

后来头发干了, 她才依偎在少年怀中,两人温存片刻,渐渐有了睡意。

叶琬闭着眼睛,把玩着他发冠上垂下来的珠带,晶莹的珠子被她捏在手里,在少年喉结上滚了一圈。

他猛地一僵,立即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叶琬预料到什么,求饶道:“我错了,下次不这么做了。”

都说男孩子的喉结碰不得,可叶琬偏喜欢动一动老虎的胡须,只不过结局一般就不太好了。

他欺压而上,解开她刚系好的内衫,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吻着她。

冰凉的唇贴在她最柔软的肌肤上,叶琬终于放肆地发出了声音。

谢凌稍微动一动,她都要哼哼一下,像是故意的,惹得他欲罢不能。

“喜欢吗?”

叶琬圈住他的脖子,在昏暗的烛光下,凝视着少年的眼睛。

他额头覆着细密的汗珠,听到这句话后,竟有些羞涩地移开了视线。

“……”

半晌后,他才压下来,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震动。

“喜欢…你再大点声。”

*

“谢凌。”

叶琬被他抱着有些喘不过气,趁他安安静静睡觉的时间,裹着小被子滚到了一边,可还没安生下来,又被捞了回去。

她不悦地说:“你不是睡着了吗?”

“没有。”少年握着他的手:“睡不着。”

“为什么?”

他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我只是很高兴。”

她终于是自己的妻子了,心里总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十几年来,他第一次这么希望时间能停滞下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天上地下,他一刻都不想与她分开。

*

成婚后的第一天。

叶琬还留在谢府,正好趁这个机会找到谢昭,问了一些关于谢凌的事。

“我想知道当年的谨渊太子为什么会遇害。”

谢昭略一沉思,从眼神来看,明显已经知道什么,但在犹豫要不要说。

少女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真诚,她为谢凌多次出生入死,想必也是为他考虑。

叶琬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在这之前,她想在结局到来的时候,最后帮他们一次。

就算改变不了那个悲惨的结局,至少得让他们知道幕后的反派boss究竟是谁,否则以后复仇都找不到人,只能一辈子守着仇恨。

“谨渊太子……当年一直在调查前朝之事,想要编著有关前朝的史书,将金凰一族被灭的经历都记录在史书里。”

两人站在亭子里,说了几句话后便坐下来。

叶琬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水中,看着跳出水面的鲤鱼,神情有了片刻恍惚。

谢昭道:“可大盛最忌讳的便是前朝之事,谨渊太子的做法,无异于将大盛的威望剥出来架在火上烤,权利中心,谁又能独善其身。”

能动的了当朝太子的人,权利定然比太子还高。

普天之下,谁才是九五至尊,答案已经非常明了。

一个不听话的皇子,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皇朝的名声,就算是亲生的孩子,高堂之上,也不是不能舍弃。

难怪谢凌那么讨厌皇宫,他自小在太子身边,定然听到了什么消息,或许小时候不明白,可随着年纪的逐渐增长,肯定会慢慢地理解当年发生的一切。

他亲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侥幸活下来后,一个人流落在外。

六岁的孩子,不仅吃尽苦头,还要忍受髓寒蛊带来的痛苦,要是换成叶琬,定然也不愿再回那个地方。

可当今天子却愿意让谢凌一直不回去,哪怕知道他在哪里,也从未说过打扰他。

也许当年那件事,他也是实属无奈。

君心莫测,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

谢凌的身世已经知晓,如今她非常在意魏朝衣那件事。

谢昭道:“那日下了雨,没来得及将话说完。”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魏朝衣不是普通的捉妖人,只是用朱影花幻化的一个分身,用叶琬的话来说,应该是谁的马甲,就和她一样。

谢昭当然听不懂马甲是什么意思,但理解的也和她差不多。

朱影花是前朝国花,能得到这种东西,并且种出来,说明他肯定和前朝有点关系。

如今大盛式微,民间传言,金凰萧氏即将卷土重来,就是为了灭国复仇。

叶琬思忖道:“鬼新娘一事中,那儿的机关阵与前朝有关。”

当时她在机关阵里种出了朱影花,这两种东西都是前朝之物,所以才能产生共鸣。

谢昭道:“机关阵和朱影花确实只有金凰一族的人才有能力做出来。”

“萧家还有后代?”叶琬惊讶地问:“魏朝衣是萧家的后代?他想复国?”

谢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可以确定,他与萧氏定然有些关系。”

“叶琬……”他支吾着,似乎想改口说什么。

叶琬赶紧道:“你就叫我的名字吧,不用改口。”

谢昭咳了一声,说道:“好。”

“但是我并没有发现魏朝衣有哪里不对劲。”叶琬想了许久,还是觉得他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捉妖师。

若他真的与前朝有关,就不会对镜鬼那件事如此耿耿于怀了。

除非这人换马甲的时候还失了忆,所以在柳涧村待了整整两年。

等他换回原来的身体,剧情瞬间开始。

这个想法使叶琬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终极大boss会在自己身边。

……但没有证据,她还不敢确定。

如果魏朝衣真的是大boss马甲的话,那她在柳涧村的那两年,岂不是天天跟一个危险人物待在一起。

想到这里,叶琬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破系统,说是让她度假休息,结果却要面对这种事。

*

与谢昭从亭子里分开后,府外来了个侍从,说是叶母送了封信给她。

叶琬还没来得及回竹园,谢凌说再过几日就搬出谢府,这几天先在这里住着。

将信送到后,侍从便离开了。

叶琬望着那人的背影,总觉得从没在府里见过,但她转念一想,谢府的侍女仆从那么多,每天还搞轮班制,她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打开信封,信上倒没写什么,只说他们在京都住不惯,过几日就要回棠州,让叶琬今日去吃顿饭,以后再聚就难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母,她没多想,将信收好后,换可身衣服就离开了,没来得及和小少爷说一声。

反正晚上就要回来,没必要和他说。

叶母住的宅子离谢府有些距离,但是地方很好,安静却不偏僻,很适合一家人住。

马车停下来,叶琬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进门内。

进来的时候没看见父亲,只有叶母站在门口。

等她进门,才发现叶灼也在。

他似乎正在和叶母聊天,桌子上摆了些茶水,叶母去门口等叶琬的时间,他一个人坐在窗边下起了棋。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浅浅的金色中跳动着些许灰尘,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随之静止。

门外忽然吹进来一阵冷风,明明吹在叶琬身上,可她却觉得悲凉的人是对方。

三年了,他们再次相见。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永远安静深沉,俊秀的眉目没有任何情绪,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们。

叶琬觉得他肯定会觉得自己死而复生很奇怪,便去主动打了招呼。

“小侯爷。”

叶灼面无表情,静静盯了她片刻,随后礼貌地点了点头,态度还是和当初刚见面时一模一样。

不过这也正常,他们相处的时间一点都不多,共同语言也没有,肯定不会多亲近。

见叶琬过来,他便回了武毅侯府,全程没和她说一句话。

叶母招呼她去吃饭,叶琬好奇地问:“父亲呢?”

叶母顿了顿,说道:“他身子不舒服,正在休息。”

“没事吗?是不是旧疾复发。”

自己三年没回来,也不知道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不是旧疾,只是染了点风寒,如今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叶琬道:“那就好。”

偌大的宅子里,只有她们两人坐在饭桌前。

叶母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叶琬问道:“母亲才来京都没多久,这时候为什么急着回去?”

应该说只有两三日,就算旅游也不应该现在说回去。

叶母只是笑了笑,告诉她:“从前我想留在京都,只是因为自小在武毅侯府长大,那里就是我的家,可如今回来,再去看,一切都已经变了,曾经的故人一个也没有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叶母说的故人应该是老侯爷,如今老侯爷病故,她确实没什么能够说话的亲人了。

今日吃完饭后,她后天就要回去。

叶琬决定先在这里住一晚,陪一陪自己这个母亲。

将消息送回谢府后,她便让侍女打扫了一个房间出来。

叶母去了后堂念经,她无所事事,不知不觉走到叶灼先前下过棋的窗边。

棋盘还没收拾,叶琬坐下来,刚准备整理一番。

可她伸出的手忽然停在半空,脸色刷地白了下来。

棋盘上,黑子白子完全不是围棋的棋路。

从进门看见的位置判断,叶灼执的是黑手。

白子之中,五个黑子连成一条线。

这是五子棋,她当初住在柳涧村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经常和魏朝衣下这种棋,也是她教会他的棋法。

全天下,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