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银子,桑如那很快就让人去把隔壁的房子收拾出来,说是给阿普勒住,至于沈慈心,她也给安排了住宿,镇子城墙脚下的一处破院子,何青石脚程快去看了一眼,说院子墙都塌了一半。
阿普勒本来不就愿意分开住,这更是找到理由了,直接让人把沈慈心的行李先送进院子,桑如那正好到阿普勒家中献殷勤,结果见两人要住在一起,还是因为自己给沈慈心找的那处住处!
这可把桑如那给气坏了,私下碰到沈慈心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镜,嘴巴还在喷气,“不是说你们汉女最要什么名声吗?怎么好意思住进男人的屋子里!”
“桑如夫人,我得跟你说明一下,同一屋檐下才算一间屋子,我和阿普勒这都隔着多少个屋檐了,可不是一个屋子!”沈慈心不换不忙的好心教导她这个知识。
桑如那冷哼一声,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阿普勒投过来压迫的视线,才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又哼的喷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开了院子。
玉如私下小声和沈慈心咬耳朵说,“那位桑如夫人,好像一头驴子,驴子也总爱这么喷气。”
沈慈心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也没有说玉如的不是,因为她当真也这么觉得的,她这喷来喷去的样子,当真像他们沈家那只大青驴子。
想到沈家的驴子,沈慈心又想家了,想林薇君,想沈柔心姐妹两,还有沈家的其他人,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回瓷木镇。
“小姐,你怎么了?”玉如见沈慈心笑了笑就收敛了笑容,神色有些低沉,关切的问道。
沈慈心看不远处阿普勒看过来的视线,摇摇头,“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起咱们家那只大青驴了。”
听沈慈心这么说,玉如马上也情绪低落下来,“都怪我,不该提什么驴子,让小姐伤心了。”
“哪能是你的错呢,就算不提驴子,我也时常想家的。”沈慈心耸耸肩,轻吐一口气,让自己糟糕的情绪散出去,又道,“还是赶紧帮阿普勒夺回他的部落,等他这边事了了,我便可以回瓷木镇了。”
那个时候魏国与燕国之战恐怕也尘埃落定了,牛望梅之死恐怕也不会有人再提起了,更别说她这个小人物了,更不会有人记得了!那她回到瓷木镇,就安全无虞了。
阿普勒站在远处安置东西,一直注意沈慈心主仆两,见沈慈心神色变化,到底不放心,走了过来,关心道,“若是觉得累,便先去里面休息。”
“我不累,你忙吧,非不让我们两搭手,我们都在这儿休息了还能有什么累的!”沈慈心回道,语气轻快,不想让他发现刚刚的情绪低落。
阿普勒却敏锐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可是桑如那又找你麻烦了,我去说她!”
沈慈心见他转身就要去找桑如那算账的模样,连忙拉住他,“诶,你别胡闹,桑如那没怎么的我,我就是有点想瓷木镇了。”
为了避免误会,沈慈心只好实话实说道,“刚刚我们在谈家中的驴子,就难免想到家里人,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你偏偏就这么聪明。”
阿普勒没想到她是因为想家才这样,踌躇片刻,“对不起,若不是因为……”
“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一开始就是公平的交易,既然你信守承诺,我自然也不能食言,何况后来你帮我这么多,若是你说些见外的话,那我还是住到那破院子里去。”沈慈心快语威胁道。
阿普勒这才把话吞了回去,安抚道,“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住到那处院子去。”
沈慈心这才点头,算是放他一马,“行了,你收拾屋子去吧。”
阿普勒颔首,转身要走,又见他转过头来,“你,别难过,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你送一封信回去。”
“你这么多事情要忙,信能送最后,不能送也不用强求!”沈慈心道。
这是塞外草原,要送一封信去魏国南部的瓷木镇,沈慈心很清楚其中的难度。
阿普勒点点头,“我心中有数。”
这才转身继续去收拾院子。
玉如看他走远,忍耐不住继续和沈慈心咬耳朵,“小姐,阿普少主当真听你的话,你说东不敢往西,你说西他不敢往东!”
“玉如,我看你是胆子越发大了,连我都敢取消了!”沈慈心假装生气挠她的咯吱窝,玉如痒四处躲避,连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