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黑压压的灯火压在眉梢。
时书坐在床头,距离谢无炽只有咫尺之遥,他脚踩在热水盆里,另一只脚踩在谢无炽的膝上。
时书:“我警告你,你别——”
被嘬一口。
“我说不可以亲——”
视野再被遮住,嘴唇再被吻住。
“……”
“你!”时书无语了。
谢无炽早托着他下颌,从贴着唇改为舔吻,堵住了他的话头,唇舌发痛。
“CAO!”时书一把掰住谢无炽的下颌,往后推,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嘴里留有余温。谢无炽半偏过头,瞳仁倒映火光,眼中是被情欲弥漫的乱色。
“好烧啊,受不了。”时书蹬他一脚,“走开,困。”
“任务完成了,要不要打个炮庆祝?”
“………………”
时书七手八脚往后爬,脚也从热水里抬了出来,恨不得和他独立于两个宇宙:“兄弟,你真别这样,破坏我道心。”
谢无炽看起来很放松,无所谓地道:“现在时机很好,我们都有空。你要是体验一次,也许就会喜欢上。”
“………………”
时书以为自己没听清:“体验什么?”
“和我做。”
时书一股耳热冲得脑子都在晕,抬手蒙住了脸:“我真——”
“你没开玩笑吧?”时书确认。
谢无炽:“没有。”
谢无炽不是在说骚话,他在邀请。这和之前接吻时那些荤话不一样,这是邀请。只要时书点个头,他俩就会脱了衣服抱在一起,摩擦升温,跟演那种小电影一样。时书梦里那些东西,会变成现实。
时书:“兄弟,我恋爱都没谈过,你就想跟我搞这个?我过不了这道坎。”
谢无炽:“没必要。有时候,人想要的可能只有后者。”
“你就想和我睡?”
谢无炽:“嗯。”
时书抓着被角,看他半晌,安静了没有说话。窗外天快要亮了,隐约响起雷声,锋面雨即将来临。
时书俊秀的脸上思考着,才发现谢无炽好有手段,说了大半天,自己才想起他的性别!为男!
时书手放在他肩膀上,往后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是说单纯的睡觉不好,只是我不可以。”
“你在拒绝我吗?”
谢无炽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看他,哪怕在向时书求欢索爱,他的姿态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下位,而是“邀请”,甚至有些奖赏的意味。
时书点了下头:“我自己不可以。”
“因为我是男人?”
“你是谁都不行。”
谢无炽眉梢抬了抬,轻轻地舔了一下后牙,眼下阴影,说了句“好吧”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往门外走了出去,将时书的门带上。
时书挠头,坐了一会儿,不知道
谢无炽回去干什么了,把脚和身上用帕子擦洗了一遍,躺在了床铺上。
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那天在密林中,谢无炽脱了衣服让自己摸他的身体,十分健康强悍的男性身躯,要换成以前时书可能哇一声吓得狂奔,但当时触摸着竟然也还好。
时书闭着眼。
“还好()”。
给出这个评价有种人生要完蛋了的感觉。
算了……弯不弯也无所谓了,但不谈恋爱就搞上是真不行,被爸妈知道不挨两巴掌。
爸妈……到潜安忙得脚不沾地,居然好久没想过爸妈了。时书把被子拉到头顶,偷偷擦眼泪擦了三分钟。
-
接下来的三天,潜安秋雨不断。
时书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两天,期间李福来送饭,起床吃完饭大概地洗漱收拾一下,又躺回床上睡。
第二天下午昏头涨脑醒来,时书揉着额头第一件事:“谢无炽呢?ツ()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福说:“富户的田册都交上来了,大人这几天在核算,催收税赋。”
时书:“他没休息吗?”
李福:“昨天,休息了一上午。”
时书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庆功宴吃了吗?”
“昨天下午吃了,大人命令出去买猪卖羊,杀来给随行的做了顿大餐。”
“………………”时书转过脸,“怎么没人叫我?”
李福:“叫了,二公子,你说太困了,不吃。”
时书模糊地一回忆,好像有这么个事儿,似乎是谢无炽来叫的他。揉了揉额头,时书走出门去,恰好还在下雨,屋檐的雨水落到台阶的青苔卷里。
时书走到书房时,谢无炽正坐在那看文册,一旁的人正在说话。
“大人,这些田账都算出来了,折算成银两督促他们十日内收齐,届时便押解东都,这是账本,过目。”
谢无炽接过看了看:“那些庄户们接下来一年恐怕不好过,本官要向陛下请旨,免得这些庄家自己缴了租,便涨收庄户的租税。”
“是。敢问大人的车驾,何时离开潜安啊?”
“等结清了税银,再走。”
“是。”这人本是副职,汤茂实被扒了官服之后,便是他来当差。
这人离开,谢无炽看完了账册,天光即将暗淡,他取出另一本书,看了会儿便开始写些什么。
时书走近,扶着他的椅背:“看什么呢?”
谢无炽看见他来了时,继续写。时书和久违的日记本重逢,上面也还写着流畅晦涩的俄语。
“醒了?晚上一起吃饭。潜安的富户在酒楼设宴,你错过了昨天的饭,今天可以去吃。”
时书:“行啊,有席不吃王八蛋。”
周祥进门说,轿子备好了。谢无炽收拾日记起身,时书往后退了一步,太师椅被拉开,昏暗的天光下和谢无炽对上视线。
睡前的事浮上脑海,谢无炽垂眼,显然也回想起了那件事,眉梢
() 很轻地抬了一下。
时书:“看来我俩都不是为这种事记仇的人。”
“嗯。”谢无炽往外走,李福跟在背后,慌里慌张撑开一把曲柄伞,自己淋着雨。
时书撑开油纸伞走在背后,两顶轿子,周祥说:“二公子往后面坐。”
时书目视雨幕:“算了,路又不远,我走路就行了。你过去帮谢大人的忙。”
官员出行坐轿,这是排场,谢无炽按没穿越前的家世,也不会是自甘清苦的人。
到了酒楼,时书跟姚帅、段修文等侍卫和书办坐一桌,谢无炽被邀请坐在里桌,陪他同席的是潜安一等一的富商豪绅,而谢无炽和这群人说话,泰然自若,处置自如。
时书往嘴里塞了块鸡腿,耳朵里议论纷纷:“这酒楼的厨子就是比咱自家厨子做得好。”
“昨晚那羊肉吃着都膻,厨子真不行!”
“买点特产寄东都家里去,咱们也该走了。别说,潜安这水煮鱼确实好吃。”
“……”
时书夹了片水煮鱼,麻辣鲜香味道正好,他和这几位碰了几杯,透过屏风的缝隙再看到了谢无炽。穿一身石青色的衣袍,在这群酒肉饭臭、油腻不堪的人堆里显得干净沉稳,仪表华贵俊朗,和他们好像不在一个图层。
不少人称赞:“御史大人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来来来!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都上来!”
“啪啪啪!”
有人鼓了鼓掌,几位怀抱琵琶的美人舞姬掠过一道香风,翩翩足尖流连点地,蝴蝶一样飘到了厅堂当中,气氛顿时哄闹至极,当即一边弹唱一边起舞。
姚帅眼睛一下直了:“这,早听闻潜安美人多,这么有姿色?”
“我天,他祖宗的,这群土财主也太会玩儿了吧?占一半的田赋真是占得不够。”
“连东都都未必比得上这群人呢!”
时书抬起头,富人豢养着舞姬的在场中起舞,丝竹管弦缭乱人心,但见灯光下晃动的人影,疑是瑶台月下逢,美人们或旋转、或飞跃、或回眸,丝带飘飘,伴着悠扬美妙的音乐,一下将气氛哄闹到了极点。
时书咬着肉,溢出了肉汁后咽下去。
如此盛况,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娱乐谢无炽,让他心情愉快。
又是一位美人,莲步姗姗,拨弄琴弦姿态曼妙走到谢无炽身旁,一张绝美的脸笑语盈盈,拈起筷尖往他碟子里夹了一块,周围的人立刻捧场地鼓着掌。
“谢御史,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可得好好尝尝我们潜安的特产!”
“这丫头平时眼光最高,这还是头一回给人夹菜,第一眼就相中了谢御史。”
“艳福不浅啊,艳福不浅。”
“……”
谢无炽正襟危坐,一派无欲无求的姿态,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多谢,我近日身体不适,不太想吃辣的。辜负美意。”
吩咐人换了餐盘。
其他人又连连称
赞:“谢御史不愧为‘兰台控鹤’,如此清正典雅坐怀不乱,令人钦佩。”
姚帅也啧啧:“天爷,从来没见过这么无情的男的!美人酥手,这都能拒绝。”
有大胆的说:“能不能换我来啊?”
“你?你也配?”
时书懒洋洋踩着椅子腿,从谢无炽身上收回视线。要换成刚认识,时书一定相信谢无炽的端正清高的面目,但现在,时书可忘不了这个人发情的模样,吃肉可说不定比在座的厉害多了。
不过。
在某些男人的眼中,被顶级美女看上大概是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了吧?同理,男同眼里,是不是被gay圈天菜给看上,便荣耀至极?
“油,好油腻。”时书说。姚帅闻言,看向他:“二公子,敢是菜品不合口味?”
时书说:“还好还好,这个红烧肉吃一块还好,吃多了就腻了。你们慢用,我吃饱了。”
时书拉开椅子先下了桌,潜安也有夜市,只是雨天关门得早。跟李福说了声:“我去买点当地特产,买好了就回行馆。”
“要不要小的一起啊?”
“不用不用,你跟着谢无炽。”
时书一边哼歌一边撑着伞逛了一圈潜安的街道,买好特产到了驿站,特产药材是寄给林养春的,补药寄给裴文卿,布帛寄给林百合,还有一些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东西。
时书掏出银子,顺便问:“有没有东都寄给我的信,谢时书。”
这人搜索了一番:“有!一封!”
时书接过挥手:“谢谢啊!走了!”
时书先把信件看了一眼,倒不是裴文卿寄来的,而是十分潦草难看跟狗爬似的草书,不用说出自林养春,这种丑字就得找谢无炽帮忙读一遍了,时书只能辨认裴文卿的娟秀小楷,而且裴文卿知道他识字较为吃力,还会把话讲得很白。
时书一路跑,回到行馆时见两头点着灯笼,一行人宴饮后都已归来,周祥和李福正在烧热水,显然谢无炽已在沐浴更衣。
时书等了一会儿,自己也洗了澡,猜他洗完了这才拿着书信去找。果然,谢无炽如瀑的青丝垂在肩头,正坐桌案旁翻阅书册。
时书进去:“谢无炽,有时间吗?帮帮忙,帮我读一封信,林养春的字迹太丑了,我难读懂。”
谢无炽接过信件:“你刚才去哪儿了?”
“出去买特产,给他们寄回去了。怎么,有事?”
信封已被拆开,谢无炽倒出纸张后映了灯光,看了一遍,眼皮掠下,指尖随即把纸张放在桌面。
时书:“信上说什么?”
“让你帮忙买药材,还有——”
谢无炽闭拢了唇,并不急着说出下半句,反倒看着时书。他身上似有若有若无的酒味,半晌才轻声说:“我胃有点疼了。”
时书:“喝酒喝多了?调理的汤剂还在,我让李福给你熬一碗。”
时书掉头往外跑,被一把牵住手
腕。谢无炽的手失去了一些温度,指尖变凉,道:“你给我揉揉。”
时书:“揉揉能有用吗?还是先熬着,我回来给你揉。”
时书出门找到药剂给了李福,重新敲门进房间。没成想热气逼到鼻尖,背后的门咔嚓被关上。刚准备说话,肩膀被压下来的谢无炽抵着。
“???”
“你干什么?”
谢无炽的呼吸一下落到鼻尖,时书十分意外,以为谢无炽疼得站不住:“谢无炽?你还好吗!”
谢无炽:“不是喝酒,前两天你拒绝了我,我很不高兴。”
时书回忆后一下笑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没被人拒绝过?”
时书笑完,仔细看谢无炽的脸色,挑了眉:“不会吧?还真是啊?那你锻炼锻炼心理承受能力,你要是还这么问,我会继续拒绝。”
时书说完,抽出手准备走开,去拿那封信。
背后,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扣住,姿势瞬间调整回原来的模样,时书后背一下撞上了门扉,眼前一黑,唇又被他吻住。
等时书反应过来时,启开唇,粘液牵长,呼吸早已紊乱。
时书半闭着眼睛喘息,实在是有点生气了,手臂上被他绝对压制,忍不住一口咬住他下颌。直到咬出牙印,时书才松开。
“你就非要这样吗?”
谢无炽在低笑:“我不会别的。”
“你不改?”
“我只是想展露我的真实。了解我,接受我。你很讨厌我这样?”
时书:“讨厌。”
谢无炽静了一下,说:“你不是总说我很好?”
时书卡住:“那时候……”
“呵,”谢无炽叹了声气,“幸好我从没把那些话当真,也再三提醒过你,不要相信我,我满嘴谎言。”
时书停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谢无炽转过身去坐回椅子上,拿起那封信:“这封信的后半句写着,裴文卿病危,想让你回东都见他最后一面,来福不能替你养了。”
时书脑子里一撞,头晕眼花,眼睛蓦地睁大:“什么?”
“明天一早回京,我叫人备车马。”
时书发问:“你巡按全国还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两年。忙完裴文卿的事,你准备回来找我吗?”
时书想了想,还是说:“如果你不改,我就不跟你一起了。我可以经常来看你,但住一起不行。”
谢无炽漆目平静,注视他:“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
时书:“我没讨厌你啊!”
“不需要补充这句话,我不会被挫伤。走,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之前。”
时书看着他,谢无炽的神色毫不退让,这时候时书才意识到,谢无炽的脾气居然这么大。
一开始时书以为谢无炽脾气很好,理性冷静,但现在却觉得他性格实在是太偏执,傲慢,居然和印象中完全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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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转过身:“行啊,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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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跟我都能玩掰?
时书刚走出门,把门一关上,突然听到门内“哐当”一声巨响,是墨台、花瓶、毛笔之类的东西被砸的声响,极其刺耳。
“………………”
时书回头看着门:“我靠?”
李福周祥和侍卫,都往这门口望:“二公子,大人这是怎么了?”
时书:“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
“那怎么办?”
时书往后退,思考半晌跟李福说:“你继续熬药吧,熬了给他送进去,我去收拾行李。”
-
清早,天街洒着迷蒙的小雨。
时书坐在了马车上,后背戴着一只斗笠。临走前去敲了敲谢无炽的门,一直没开,只好说:“那我先回家了。”
便坐上了马车。
等马车车轮走出好一段距离了,门板扶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谢无炽只穿了件素白的单衣,胃痛和失眠导致眼眶下略带绀色,盯着远去的车驾。
“大人?”
“大人身体可还好?”
“……”
片刻,谢无炽松开手,神色恢复了冷漠:“更衣,去衙门查税银。”
-
马车一路向东,赶路了接近半个多月,时书两只脚站在马车的踏板上眺望远方,终于从官道的灰尘漫天、杂草丛生中,望见了东都城的旗帜和城门。
时书赶路赶得一脸疲色:“这个交通……终于到了。”
回东都便往世子府跑,大步冲进裴文卿的院落,来福都没来得及理会,进了屋子喊:“裴文卿?”
没成想,背后响起淡笑声:“我在这。”
时书扭头,才看见裴文卿坐在大槐树下的石凳子上,脸色苍白,正在一个人下棋。
时书跑过去:“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裴文卿:“不是特别好,只觉得很无聊,最近偶尔写一些诗作。人在寂寞的时候,真容易文思泉涌啊。”
时书鼻子酸了:“你别怕,我回来陪你玩。”
裴文卿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你哥在潜安的新政怎么样?”
时书知道,新政是裴文卿父亲和他,还有一大帮人,努力了十年一直想推行的救国之策。说:“很好,我们差点丧命,当地的富户也不配合,但还是赶在那几天秋绵雨前把稻子都收割了。”
时书把过程事无巨细跟裴文卿讲,添油加醋地讲,裴文卿禁不住点头:“你哥真有手段。他一点儿不像山野间出身的僧人,像久在官场的老手。”
时书一想到他,便想起走之前谢无炽都不肯见自己,实在说不清:“我还跟他吵架了。”
裴文卿点头,不问原因:“你很好,和人吵架,必定不是你的不是。”
时书忍不住想鼓掌:“对啊,看,你懂我。”
“我第一眼并不欣赏你哥,觉得他阴重不泄,城府深沉,难以交心。不过现在倒又改变想法了,手段强悍,野心勃勃,也许才能办好事情,太文弱是不可以的。”
时书和他坐着闲聊,转过脸:“你怎么一眼看出他问题的?”
裴文卿笑了笑:“你哥太完美了,人无完人,会伪装,太可怕。”
“……”
时书心里嘀咕起来:“是啊。”
私底下那些污秽的场面划过脑海,像放电影一样。强吻,深吻,摸他的刺青,被他压在腿下无处可逃,还有那些灼热的温度和视线,性感迷乱的嗓音,故意说的露骨至极的话。还有头顶望着星空,手碰到他发烫的皮肤。
真是奇怪的人,一步也不退让,但又会发脾气。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裴文卿:“真不是你亲哥么?”
时书:“我们一个村的。”
一阵秋风吹来,裴文卿颤抖着肩膀开始咳嗽,时书正准备给他倒茶水,看见手帕上吐出的血。裴文卿怕吓到他,飞快把帕子收回。
“我没几天好活,一直都知道。我只有一个愿望——新政能成、你哥哥巡抚全国带回那个好消息。这可能要一两年的时间,我等不了了。时书。”
时书发怔,看着他没说话。
“新政要是真推至全国,而我又死了。你就写到纸钱上,烧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