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婷婷坐在自己房间镜子前,看着眼镜子中的自己。
她身材高挑,个子不矮,只是长相不那么出众,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遗传到母亲年轻时清婉明丽的面庞,也没有哥哥那样像足了父母优点,五官标准风流调傥,她的长相属于那种像了父母不好的点,但也不丑,只是没有那么出色。可能缺了点美貌,她对喜欢长相好看的人情有独钟,
很早就想
找个英俊的对象,生的孩子漂亮,弥补她的遗憾,缺什么才总想补什么。如果韩舒樱知道她这个喜好,肯定会给她贴个标签,颜控!而她很幸运找到,并追求好几年,没想到被抛弃,一
方面她无法接受被人抛弃后别人的指指点点,另一方面她总觉得是自己不够漂亮,让她心里出了问题,病了好长时间,自卑自苦自怨自艾,有时候她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好不容易现在好了一些。
今天见到哥哥的对象,一下子又勾起了她对容貌的自卑。
哥哥对象这种五官精致明艳的类型,这种美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与抛弃她的人是一个类型。
笑起来不知道嘴型,还是牙齿,有一点点相似之处,让她一下子想到那个人,他也五官精致秀气,越看越迷人,所以她在饭桌上对着哥哥对象小韩看了又看,不断从脸上寻找,结果越看越有点眼熟,越看越想那个抛弃她的人,也许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吧...她情绪失落地手拿梳子,将头发轻轻地梳理着,一边梳一边盛额颦眉,突然她手停住,想到什么,将梳子轻放到桌上,伸手打开梳妆桌最下面的抽屉,那个抽屉里没有放别的,只有一个绿色笔记本。她将笔记本拿出来,在里面翻阅着,这个笔记本有杨老师的字迹,是她的作业本,里面全是他的批改,点点滴滴是全她的暗恋,她的绿色笔记本。一页页翻到最后,终于找到本子里夹的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因为有人时时拿出来看,用手摩挲,照片边缘已经泛黄,上面有些划痕,旧了。
这是杨老师当年换衣服时,从衣服里掉出来的照片,她知道这是他的妹妹,杨老师说过,小时候走失了妹妹,他前些年还一直在找,十年了无音讯,杨老师心灰意冷,后来进入学校任职,这张照片是她去办公室时,在杨老师办公桌下拣到的,她没有还给杨老师,她想利用家里的人脉帮杨老师找人,照片也就一直留在她手中,直到分手后,再也没机会还给杨老师了。
她望着这照片。
上面是个精致漂亮的五六岁小女孩。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看着韩舒樱眼熟了,她不止跟杨老师像,她是跟她手里这张照片像。
五官几乎没有变过。
房间白炽灯光下,她手里拿着这张小像,
这是一张以前照像馆的照
片,背后是牡丹图花景,照片里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胸前挂了一只银锁,头上别着花卡,照片里她手拿着花,笑得甜甜的。笑得甜甜的.......
和哥哥带回来的人,笑起来一模一样。
江婷婷睁大了眼望向相片里的人。
她没想到一直在找的人,一直都找不到的人,
有一天这个人竟然来到她面前,还成了哥哥的对象,江婷婷震惊之下,手中的照片落在桌面.....
二楼房间里雪白与蜜色之间有一处相连进出快出残影,伴随一声声短促轻哼摇头哭泣,屋子到处都是浓得化不过开的荷尔蒙气味,空气粘稠到快要拉丝,当两人心意相通,身心相合沉醉其中无法自处,情难自控地将白天在小树林里各种晚上在房间里重来了一遍。第二天早上,韩舒樱起晚了,一睁眼就见到窗外的树枝上有只鸟在叫,“喳喳....
她啊的一声坐了起来。
低头一看,身上完完整整穿着衬衫,扣子扣到脖子下面,小裤裤也在身上,不是她穿的,是江见许给她穿的,想起来昨晚两个人在房间里胡天胡地,气氛太好,感情到位,情绪也到了简直疯狂的要命,房间里处处留下他们的痕迹逛遍房间每个角落,想想她手抚额头,好羞耻....
赶紧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总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是饿了吗?她从包里找了自己衣服换上,顺便取了颗人参果吃了,吃完她感受了下,肚子又不痛了,可能是饿的,毕竟昨夜,她摇了摇头,洗漱完下楼。下楼发现江见许父母上班了,楼下安静没人,想着不用面对家长她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江见许从外面回来,上身黑白格宽松羊绒衫,穿在他身上更显他
宽肩窄腰,特别型男,下面一条工裤,刚出去理完发,头发剪短又洗过,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精神有神。见到她下楼,他眼睛一亮,立即走过来。
韩舒樱却想遮脸,真不想看见他,她总觉得两人个现在的相处关系反了,之前有剧本这个遮羞布,她可大胆了,可是现在剧本遮羞布无了,她又和他有了感情,她就感觉不是演戏了,她好像在做自己。一旦做自己,就浪不起来了,变得各种尴尬脚趾抠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江见许面前怎么就特别开放了,可能在她心里,江见许能包容她一切吧,不管好的坏的,好看的丑陋的,清冷的还是痴狂,感觉都不必担心他嫌弃自己。她记得有句话说的,如果能在对方面前做自己,那就是最好的爱人。
果然,韩舒樱早上起来退缩,各种用头发遮脸,手挡脸下楼什么的,不太能接受昨晚的自己,但这些心虚动作多此一举了。江见许一点不觉昨晚两人疯狂的事尴尬,心特别大,他反而觉得这是两人感情更深厚的表现,知道她喜欢,并且在他心里留下的都是韩舒樱最美的一面,不觉得她有任何不体面的地方,他甚至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放开的样子,,他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欲罢不能。他从楼下往上望,看她时眼里有光。
看着这位慢慢走楼梯下来,长发披肩的漂亮女同志,想到以后会是他的爱人,妻子,心里满满的幸福,他朝她露出清爽的笑容,“睡醒了?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吃早饭。大门打开,阳光满屋,韩舒樱看向楼下朝他伸手的人,心里一松,将手放到他手里。
一个人要是真喜欢她,怎么着都向着她。
南方人管这叫偏爱,北方人管这叫护短,读书人,管它叫爱情。
见韩舒樱穿着浅粉毛衫,蓝色裤子,整个人就像娇艳欲滴的樱桃,漂亮极了。
刚从楼梯上下来,一下来就被江见许抱怀里,爱不释口地亲了两下她的脸蛋,那感觉就像刚出锅又白又嫩颤颤巍巍的豆腐脑一样,亲完还想再亲,恨不得含着睡觉,这女同志嫩得让他爱不够韩舒樱被亲得烦死了,她才知道天蝎男这么粘人,一直在她脸上亲来亲去,一会抱着腰,一会咬咬耳朵,手还不老实又伸进她衣服里,胸前一鼓一鼓,大概知道家里没人,他就开始肆无忌惮了是吗?“别闹了。”韩舒樱赶紧按住胸前拉扯的手,“你不说吃饭吗,去吃饭,马上去吃饭!”,以前多正经一个人,想亲他一下都不行。还拿眼瞪她,还必须与他保持距离,靠近一下都要躲开,她那时候可苦了,想完成任务必须绞尽脑汁,费劲心机,使出全身解数,连演技都用上了,与江见斗智斗勇,再看现.....完全反过来了,她开始不让他亲近了....江见许反而像牛皮糖一样紧贴着她,不知怎么韩舒樱心里烦啊啊啊啊,觉得他烦死了,又要亲这儿,又要亲那儿。江家也不是那种盯着媳妇做饭的人家,一家人平时吃食堂多,省委食堂的菜不错,一周三天有肉菜,都是大肉,两天能见着肉星,两天素,一周搭配着吃。许琳芳上班前还跟洗漱的儿子说,让小韩多睡会,坐火车一夜肯定没睡好。
还给了江见许五百块钱,让他带对象去省城里玩,给人家买点礼物。
许琳芳这个人好恶分明,她觉得不错的人,向来大方,若儿子带回来的人她不满意,别说五百,五十块都没有。江见许笑了笑:“谢谢妈。”
两个人没去食堂,这会省委食堂只剩菜底子了,怎么能让对象吃菜底子呢?
他面不改色地带韩舒樱去了附近一家国营饭店。
饭店店面不大,进门能看到门口小窗口那里有块掉漆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供应。
韩舒樱还第一次来省城的饭店,跟着前面手插兜,一回省城看起来就不可一世的江见许进去时,她仔细看了眼。别说,省城饭店食物比较丰盛,不但有馒头、素面、丸子汤、荤面,下边还有几个硬菜,什么炒鸡蛋,猪耳朵拌黄瓜,白菜炒肉片,辣椒炒茄子,菜样还不少呢。还有油条,油酥饼,甜豆浆可以选,江见许买了一堆,端到靠窗的座位上,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他将肉菜鸡蛋推到她面前,然后撸起袖子开始吃,韩舒樱默默观察着,发现他来这里就像到了家一眼,和窗口上菜的男员工认识,等菜时说说笑笑,跟后面大厨都能打个招呼。毕竟是江见许从小到大吃了十年的店,以前这里是徐记鸭肉店,他就经常光顾,后来改成国营商店,大厨还是当年鸭肉店的大厨,人家把店面捐到省里,摇身一变成了国营饭店厨子,国家正式工,一个月拿七十多钱工资,在国营饭店大厨地位很高,他是管着店的人。这种能舍弃财物换身份的人,在这个时代是聪明人,江见许和他关系好,见他过来还亲自送了盘猪头肉,这是他们大厨的伙食,蘸着酱汁吃可香了。大厨亲自过来送菜的时候,看了好几眼桌子上坐着的女同志,笑眯眯问江见许:“对象啊?”
江见许看了对面韩舒樱一眼,微微一笑道:“嗯,张叔,等我结婚来吃喜酒。
“好好,到时喜宴张叔给你做!”
“谢了。”
韩舒樱咬了口油条,白眼一翻,笑得那么灿烂,她同意了吗?喜宴都给安排上了,阴谋家的野心昭然若揭!鄙视。江见许笑呵呵地将猪头肉也推韩舒樱面前,“我和这里大厨认识,平时后厨有什么肉菜,都带我的份,这猪头肉也是一绝,你尝.....”以前在省城的时候,江见许就吃得蛮好的,平时市委食堂有好菜,他就在食堂吃,国营饭店有硬菜,他就来国营饭店吃,隔三五天还去其它店里,没事吃顿羊肉,整点驴肉火勺,在别人都吃不饱的时代,他从来没有这个困扰省城好吃的他都吃遍了,自从去了海市两年任务后,他才收敛不少,以前那张狂劲儿也已经过去了,他已马上二十五了,自然沉稳许多,但骨子里的东西,有时候会不经意流露出来,比如重回旧地,面对在意的人。就会爱显摆!显摆自己有钱,有人脉,有能力。
江见许虽然刚脱离毛头小子行例,但在很在乎的人面前,他也不例外。
“昨晚累坏了吧?吃吧,吃猪头肉补一补,这块猪脑子皮肉,适合你....”补补脑子。
说着江见许拿个了麦香馒头给她,又挟了一筷子猪皮肉到她碗里
韩舒樱当即白了他一眼,说谁猪脑子呢?她气呼呼挟向猪肉里面疑似猪尾巴长条的东西,放他碗里,怼他道“你也辛苦!大
夜不睡觉,满地走,给你吃!好好补补你那根尾巴!”她咬牙切齿,抱着她在地上走就算了
凌空后抱把她吓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跟里面有
孟捣,她后来受不了不知道叫了多久,只知道他早上起来,一大早在拖.....!
不过怼完他,早上起来那种尴尬别扭的感觉,荡然无存了。
江见许忍不住低头闷笑,抬眼望着她气鼓鼓吃东西的样子,神色好被春风吹过,整个人莫名的舒展,高兴。许琳芳一进办公室,几个年长同事就问她:“怎么样小许,儿子对象满意不?”
许琳芳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风风火火走进来,一看就是喜事将近的样子,她拉开椅子坐下:“有什么不满意,只要我儿子看上的人,我都满意。”“啧啧!”办公室几人啧嘴巴,不知道谁这些天愁眉苦脸,“打算什么结婚啊?”
“快了。”许琳芳坐下后,翻开宣传表,“还没见亲家,见了亲家再说。”婚事两家人还得商量呢。不过许琳芳性子急,想到什么她转身对几个同事道:“说起结婚我想起来,小黄,你和家具厂的刘主任是亲戚吧?这事儿我得找你啊,你让刘主任给我订几样家具呗。”“没问题,你要什么样式的,我带你找他去,保管一个月内让你凑足四十八条腿,不耽误结婚。”现在要凑齐结婚用的东西对普通家庭来说挺困难,不但要钱要票,还要关系,尤其紧俏货,得提前打好招呼,否则到时候有钱没地方买。四十八条腿就是大立柜、高低柜、写字台、凳子、箱柜等,虽然说有钱能买,但急用那就得等,还得找关系才行。“谢了小黄。”
“客气啥。”现在大家结婚都这样儿,你帮我,我帮你,一家还真凑不齐,小黄去年结婚,自行车票还是许琳芳帮忙解决的,许琳芳有个亲戚在省城百货公司做领导,弄张自行车票容易,江见许说给韩舒樱安排进省城国营商场,也不是自夸,主要因为他们家真有亲戚,内部有人事好办。“把家具解决了,其它的事就好办了。”办喜事的粮油,鸡鸭猪肉,菜场找熟人能解决,三转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以及咔嚓照相机,这对她们家来说都不是事儿。许琳芳已经开始想着结婚日子,她得催催儿子,什么时候到小韩家里过个门,双方家长见个面
,商量着年前就婚事办了,多喜庆吉利,只有白冰婚事定下
下来,她才能放心,到时就等着明年再抱个孙儿...这么想着,办公室一天她都喜气洋洋。
江见许和韩舒樱吃完早饭,先带她参观省委大院,后又去了侨汇商店,在那个年代,侨汇商店的店面看起来精美时髦,大面积玻璃,
店内商品几乎进口,
国营商场里没有,全是稀罕物。
本来有些无精打采的韩舒樱,一进侨汇商店,顿时眼睛放光了,买买买是她的归宿。
因为她看到了内衣!天啊,内衣!在这个年代她最不适应的就是内衣了,她穿过来时,身上有一件,但不能一直穿它,只能买了商场里的小衣换洗,小衣棉布前面带扣子,松垮垮没有型,舒服倒是舒服,但穿着毛衫看起来鼓囊软塌。她就想找这种罩罩,没有后世花样,基础款的也行,不要求多么精致的大牌货,
但国营商场没有卖。
现在她知道了,不是没卖的,是卖的地方不在国营商店,在这里!
这里不要票,要侨汇券,这种券一般人没有,她不知道江见许哪里换的,反正他有。
江见许莫名觉得侨汇商店韩舒樱会喜欢,果然,一带进来,这女同志就精神了,开始往柜台走,江见许倒无所谓,他带着韩舒樱进来就是让她买
喜欢的东西,这里是省城最昂贵的店面,县城那边连这样的店都没有,买都没地方买。
店里人较少,毕竟这时候能用得起侨汇券的人凤毛麟角,都是有钱有票有关系的人。
韩舒樱直接去了内衣柜台那边,一口气买了好几件基础款,她想买回去找裁缝用剧本奖励的布烊,在在置置里层加工一下,加一层布料,剧本布料贴身穿舒服,比较柔软,甚至可以仿
的样子,用她自己的布做置置,不过这不有点麻烦了,很考验裁缝的手艺。
见她买了好几个像小碗一样的东西,江见许之前不知道那是什么,毕竟他也没关心过女性用
品,直到见韩舒樱身上穿了,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
后来他还亲手帮她洗过,晾过,一想到那罩罩里包裹的......
刚开荤没多久的小伙子,赶紧别开视线,这事想不了一点儿。
韩舒樱进了这里就像老鼠进米缸一样,东窜窜西看看。
这里几乎相当于后世的奢侈品店!
奢侈品店啊,没想到从古到今都有这种地方。
不过一想到江见许带她逛六十年前的“奢侈品”店,她就想.....
又土又潮怎么回事?
柜台里还有不少后世几十年后的大牌。
像手表钢笔,罗马、劳力士、派克等.....
江见许在手表柜台拉住她,给她买了一块翡丽女款手表,他自己带的还是国内青铜版海鸥机械表,给韩舒樱直接买的国外牌子,韩舒樱眼看着他花了七百...她吓了一跳,这牌子的表她知道,差点代言过呢,被别的小花抢了可恶!六十年后它更贵,现在买了倒是不亏。但江见许不知道啊,见他一下子从夹克里掏出一沓钱!
七百多块什么概念,以她工资每个月17块5来算,要不吃不喝存四年才能买到。
这块表相当于后世的十几万.....际上真到了后世,它会升值,估计要升了十倍。
她还真没说错,真是家奢侈品店呐!
“是不是太贵了?我们换一款,一百多的也不错.....”
“不贵。”江见许面不改色付了钱,结婚礼物怎么能随便呢,当然要买好的。
韩舒樱望着手腕上的金色表盘,她雪白的皮肤衫得它金光闪闪,里面金色的盘,金色的针,精致极了,那可不是镀金,不是染色,那是真金啊!江见许手里一直有笔钱,平时家里给六十块生活费,自己工资加一起一个月一百来块伙食费,公安有时候太忙了,很多时间忘记吃饭,这些钱光吃花不了多少,他在穿上面也不怎么花钱,一直穿制服,一年时间也就攒下了,这次回来江母又给了他五百,让他给对象买点礼物。江见许他爸当年追许琳芳,就买了不少礼物,轮到她儿子,那也不能差了。
况且就一块表而已,虽然贵了点,但这是结婚,结婚怎么能糊弄呢,当然买贵的,贵的才会珍惜,江见许没什么不舍得的,看到他买的表戴在她手上,就仿佛被他盖了印章一样,从此,这个人可就是他的人,别人抢不走,心里幸福又高兴。两人从“奢侈品”店出来,江见许又带韩舒樱去省城电影院看电影,省城比县城气派,连电影院都在省城大剧院楼下。门口立着两根挺大的柱子,电影票一毛一张。
韩舒樱和江见许去鹿城电影院看过三次电影,都是抗战片,这次总算看到了一部刚上映不久的新片子,带了一点点爱情元素的革命电影。看完电影,两人吃过午饭后,返回省委大院。
下午人少,江见许带韩舒樱去院里平房第五家,借了辆凤凰牌26时女式自行车。
江见许有几个发小,这一家就是其中之一,都是当年一群长辈见了就头疼的孩子,但长大之后,一个个精神抖擞,长相帅气,长辈见了又觉得亲,发小他妈就是。小时候天天骂儿子,让许琳芳管管江见许,长大后,再看这小伙子,眼里都带着慈祥,看着不远处站在那儿等他的姑娘,发小他妈嘴里啧啧一声:“这下你妈可高兴了,望着盼着,总算把媳妇盼回来了,什么时候结婚啊?”“快了。”江见许一脸笑容,以前有人这么问他烦死,现在这么问,他不烦,爱听,多问。
他推了自行车过来,把韩舒樱带到人少的路段,两排都是树,这边路要窄一点。
“你推自行车干嘛呀?”她以为江见许借辆自行打算载她逛省委大院呢,结果他一直推着走,走到小路上了。“这边人少偏僻,过来,我教你骑车。”之前在县委就打算给她买一辆,但她不会骑,他的车又是大金鹿,车架大又高,不适合女同志学,加上工作一直忙没时间教,今天下午有时候,他打算给她教会了,回到鹿城就给她买一辆,上下班骑着方便。这要换一般人,学自行车都乐疯了,这年头家里有辆自行车,那是可骄傲的事儿了。
但韩舒樱不是。
她:“啊,学自行车....韩舒樱屁股向后,就想跑。
她不想学这个,从小也没人让她学啊,她的生活环境也不需要她骑自行车,上学的时候家里有车,进娱乐圈也有司机,她家虽然条件比不上圈里资本,动不动上亿投资,但也算是地方上有钱的人家,一个亿拿不出来,但给她买房车,雇司机和助理的钱,那都是小钱。至少能保证她就算不红,在圈糊着,也能吃上饭,不至于卖身或被潜,家里养她也养得起,礼服百来万不是什么问题,送她进娱乐圈也只是因为韩舒樱自小长出色,饭经常喂到嘴边,家里本不想让她出道,但亲何好公司找上...“过来。”江见许在其它事上可以包容她,出个丑,出个洋相,他不会嫌弃,但是有些原则性问题他还是要教她的,这行车,有车怎么能不骑呢,难道车买回来在那儿放着?
学自行车不就是顺手的事,怎么可能惯着她,说不学就不学。
再说了,别人见了自行车两眼放光,就她,,跟要杀了她一样。
有那么可怕吗?他当年腿一支地踩两下就会了。
那辆大金鹿自行车花了他一百三十块,还搭了十八张工业券,多少人嗷嗷想上去骑,他现在给她买车,她都不学,生活技能方面,坚决不允许她任性。“过来,你握着车把手,握住了,我带你,不会让你摔着,腿迈上....”他手把手认真的教着,对他来说对象不但是爱人,也是以后陪伴自己的伴侣,有些东西他愿意亲自教,也愿意花时间陪她,耐心有的是,只要她肯会。结果韩舒樱从来没骑过车,她就像一只颤抖的小鸡,架在了自行车,不停的扑腾着,屁屁左扭右歪,手很快就抖起来了,江见在后面板着车座防止她摔着,但她还是吓够呛,嘴里一直在啊啊啊...骑了好一会儿也没学会,她直接从车上下来,江见许说什么她也不上去骑,江见许说了她两句,她委屈的眼睛红了,她为什么要学这个,她可以走路,还有汽车,实在不行江见许载她,她为什么非要学这个?江见许见她要哭,一时愣住,手足无措地把车停到一边,走到她身边温声问:“怎么了?”学个车怎么还哭了,明明出力的是他,他忙前忙后,她怎么还哭了。不过见她眼睛红通通的,他心疼地把她抱怀里,先轻轻摸摸她头发,见周围没有人,搂着她哄:“别怕,不能摔着你,我在下面接着你呢,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她被人摸着狗头,不是,摸着头,一时间更委屈了,开始控诉他:“我说我不学,你非让我学,那车,那车它也不听我的话,我要往左,它偏往右....它是不是成精了?”听她的话江见许一时顿住,抿了下嘴,忍住没笑出来。
这可真是个活宝贝!车还能成精了.......
江见许怜爱,心里喜欢,他就喜欢这种,于是哄着道:“对,它成精了,那要不咱换一辆车好不好,我再去借一辆,把大院车借个,今天肯定把你教会.....”
韩舒樱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上来竟哭了,她自己不能理解,最后把锅甩到江见许头上,因为他凶她!本来以这样就不用学了,谁知道江见许这人狡猾得很,你听听他的话多可怕,宁可借遍大院自行车,也不肯松口说四个字,咱不学了!可恶!她眼睛转了下,吸了下鼻子:“”不学.....我疼。”“什么疼?”江见许没听清。
“你说呢!”她理直气壮瞪他!脾气瞬间上来了。
江见许一愣,当即咳了一声,目光看向别处。
昨晚确实胡闹了些,今天又要她学车,他终于松口:“好好好,咱不学了,等结婚搬进县委大院,我天天载你上下班,好不好,实在不行咱走路去,不骑车....”县委大院离国营商店只有十五分钟路程。韩舒樱听着翻了个白眼,好家伙,看看吧,他多奸诈啊,自行车可以不学,但结婚必须时刻提醒挂在嘴边,在这儿给她洗脑呢?不过情绪就像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她就又开开心心起来,眉开眼笑地跟在江见许身边叽叽喳喳,自行车不能白借,最后变成江见许载着她到附近花园游玩。江见许只请了两天探亲假,加上坐车那天,明天就得鹿城了。
晚上江家人吃完饭,江母许琳芳把韩舒樱拉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来,亲切地问她道:“小韩啊,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跟家里头说一声,我们登门拜访,顺便商里量一下你和白冰的婚事...韩舒樱心道来了,这真是太快了,她才过来住一天,就要商量婚事了,早知道就死活不跟他回家了,就猜到会这样,好在她早有准备。她微笑地说:“阿姨,我这次过来是我爸给我发电报,说他病得不清,我已经回家探望过了,等他病好,我再跟他说这件事。”“哦那行,到时候你让白冰告诉我,我带点礼过.....”许琳
芳看了眼韩舒樱,觉得不像借[
,立马亲切回复,
心道这
候亲家怎么
还病了,如
不是怕对方觉得她这边太急,怕男方有什么问题,好事变坏事,她还真想提着礼物登门探望呢。
江见许在房间里打开衣柜拿衣服,准备洗漱。
刚开柜门,房门被敲响,妹妹江婷婷推开门走进来。
”哥。”
江见许看她一眼,这段时间没见又瘦了,对于妹妹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事,他一直觉得没出息,时常脸色不好看,恨铁不成钢,不过现在他也没有立场再说这话,毕竟为了个女人,他差点没命了,如今看来,和妹妹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什么事?”他将衣服取出来扔到床上,
床单已经换过,昨天那
浅蓝色的床单不能看了,画地图了都,
弄的不知丢多少次,他喜欢得很,别的不说水特别多,实在让他控制不住一要再要。
后来换了白色床单。
“哥,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原名不叫韩舒樱吧?”江婷婷慢慢坐到书桌前椅子上,打量着他开口问道。江见许拿衣服的手一顿,马上若无其事地继续将衣服挂上,轻松语气道:“说什么呢,她不叫韩舒樱叫什么.....“她原名叫杨舒樱,我不信哥你没有查过....两人相差三岁,几乎一起长大,哥哥什么样她知道,绝不会有这样的纰漏。江见许手停下来,过了会,才将柜门关上,看向椅子上的妹妹。
叹气后,他倚着衣柜,想了想,斟的开口:“这件事本来想告诉你,但不知道怎么....
“跟别人都能说,跟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江婷婷声音微微大起来。
“哥,你早知道她是杨弘杉的妹妹,那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你明知道她是杨弘杉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呢?”江婷婷越说越激动起来。
“你还拿我当妹妹吗?”
江见许看着她,一时没说话,最后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水杯倒了杯水放到情绪激动的江婷婷面前,他知道这个妹妹受过刺激,不能再刺激她了,容易做傻事,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甚至想过,干脆瞒着她。可没想到,回家一天她就知道了。毕竟是江家人,没有废物,妹妹脑子本来就不差,只是爱错了人。
“你要想继续听我说这件事,就冷静点。”
他倚在桌前,兄妹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他抱胸道:“我和她在一起时,还不知道她身份。”“那你现在知道了啊!你想想,哥,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遇到她哥,你遇到她妹.....里面....江婷婷欲言又止,她不想诋毁喜欢过的人,但又痛苦为什么哥哥要这么做,把人带到她面前来。“我们俩已经有感情了....”他不是没想到分开,他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江婷婷知道,会给她带来伤害,但根本分不开,分开他就会想,哪怕命都不要了也愿意。这不是他能控制,他也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他能怎么办?
江婷婷眼睛一下子红了,她和杨弘杉没修成正果,落得这样下场,哥哥却和他妹妹好上了,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在一起甜甜蜜蜜,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我要去告诉爸妈,我要去告诉他们,她是资本家的女......件事,你别想瞒着他们,看你怎么跟他们说......“江婷婷!”江见许见她起身,呵斥住她,语气严厉道:“你不要忘了,当初你选择杨弘杉,爸妈都反对,是谁支持你的”就因为江见许支持妹妹寻求真爱,觉得杨弘杉这个人不错,后来杨弘杉辜负他妹妹,他才那么生气,把他凑个半死,否则他不会那么失控。其中有对妹妹的愧疚,有自己看错了人。
江婷婷听了,没有出去,只是抹了下眼泪,的确,当初家里谁都不同意,是她哥力排众议,说新时代女性,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让爸妈不要管太多,爸妈才松手,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一家人因为这个事,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她知道他们都不开心。
爸妈怜惜她,哥哥心存愧疚,可是,她同样也是因为如此,才规劝她哥,难道她身上受到的伤,她哥哥也要再受一遍吗?“哥,你确定她没有问题?你想想,如果有人把你打了,作为妹妹,我会喜欢打你的人吗?她接近你为了什么,你就没有想过?”他哥如果把杨弘杉的妹妹娶进家里,她天天看着她,天天看着这个嫂子,就会时时记起杨弘....江婷婷忍不住捂住脸。江见许看着面前情绪濒临崩溃的人,没有说话,任她哭了会,等到她平静下来,他才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你该放下了,江婷婷。他道:“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那人人,除了喜欢他,还有一个原因,无法接受自己被人抛弃的事实...”他本不想说这个事情,但如果不说出来,妹妹江婷婷就会一直困在那里,别人走出来有新的人生,她却一直自己把自己困在原地,困在那段感情里。可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她妹妹的错,只能说,命运弄人。
若不把这事讲清楚,她一生活在痛苦里,不能接受任何人,任何感情,因为怕被抛....
他要告诉她,她没有被抛弃,告诉她实情。
“其实,杨弘杉毁婚另有原因.....
江婷婷手慢慢放下,抬头看向江见许。
”他.....”
韩舒樱在沙发上和许琳芳聊了会天,听许琳芳讲起以前文工团的事儿,许琳芳还给她量了身高,腰围,胸围,肩围,一直啧啧称道,说她是进文工团的好料子!这姑娘去不了,她心想,和儿子结婚生了女儿,肯定跟她妈一样是个好苗子,到时她这婆婆得想办法厚着脸皮找找老战友,把孙女给提早送到文工团培养.....聊完上楼,韩舒樱正好遇到江见许妹妹,见她妹妹眼眶发红,匆匆下路,不看路差点与拐弯的韩舒樱撞到一起。她见到韩舒樱时,还瞪了她一眼,韩舒樱小心看着她打招呼:“嗨.....
对方理都不理她,直接走了。
韩舒樱满头问号,回到房间问江见许。
江见许不动声色道:
“她就那样,时不时有点小脾性,不用理她,明天就好了。”
晚上洗漱完,两人又在床上胡闹起来。
刚心意相通的小情侣,就像贴在一起的膏药,揭都揭不开,时时刻刻都想来。
等到他猛地抽离把压着的人松开,她已经叫得像小猫一样,满脸通红沉浸在美妙之中,一颤一颤。江见许从身后将她搂在怀里,在她嫩脸上亲了一口。
心里却想得更深了些。
现在能够泄露韩舒樱身份的几个人,已经稳住了,杨弘杉是韩舒樱亲哥,若不丧心病狂,不至于说出妹妹身份。江婷婷最多把事情告诉父母,不会随便和外人说这事,现在最危险的是韩兴昌夫妻,他们是除去杨弘杉和他妹未江婷婷之外,唯一知道韩舒樱真实身份的人。
他暂时不知道拿这两人怎么办,目前用韩兴昌儿子威胁,对方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这是个定时炸弹。
江见许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一旦这件事出错,韩舒樱暴露身份,他肯定不会离开她,会陪在她身边....但为了不影响江家局势,他会登报和父亲断绝关系....想好一切最糟糕的结果与发展后。
他这才将手伸进被子里,在怀里人胸前不断起伏着,然后一翻身压着趴着在那儿轻颤的人后背,在她耳边道:“乖,刚才舒服不....再来一次,嗯?”年轻的小伙子火力旺盛得很,晚上搂着心上人,来多少次都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