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年代的节目也有候场时刻!
纪樱穿着暴露的衫裙,浑身都不自在,倒不是因为穿得少,现代时穿得也有比这更少的时候,比如泳池,海浴……但是这一身她穿着是没安全感。
是的,它没有胸贴!也没有安全裤,里面是真空上阵,下面穿得很小的白色绢裤,肚兜都脱了,只在脖子上栓了一根细细的线。
后背全露,雪白一片,真是不穿越不知道,到底是谁说古人保守?
古人若放开,现代人也要目瞪口呆的。
但这还不至于让她发慌,她慌的是离不了场,根本找不到机会离开这里!
被看得死死的。
教坊司比青楼还严。
她一边担心着自己的露馅,一边又担心青楼的人追过来,只要想找,一查就知道当时那条巷子离开的只有教坊司的马车……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就会被两边堵个正着。
可恶,明明只要逃离这里换下衣服就能走人,偏偏被盯死死的走不了。
纪樱心下焦急,一直四处打量着。
千金楼不愧京城第一楼,不负千金二字。
不但外观采用金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整座楼闪烁着金子般的光芒,就连内殿也是古色古香的格调,??装饰豪华。
千金台的大殿分内外殿,皇子肯定不会在人多的大殿中,而是在人少的内殿里。
内殿皆是华丽的楼阁,殿内的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大殿装点得极尽糜烂,纸醉金迷,内殿则不同,一侧不但有池水环绕,上面还铺满了浮萍,看起来碧绿而明净,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带着点清新风格。
当真奢靡与高雅融为一体。
内殿中,一群皇子皇孙,世子郡主,各府的长孙、公子、贝子,都聚在此地,在桌前吃吃喝喝。
一个弹古筝的优伶,正在台上表演,围坐的人时而投去目光,但很快移开了,并不感兴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很快一曲古筝结束。
下一曲歌舞要上场了。
纪樱在确定走不了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看向周围加上自己这十三个女孩,她突然发现她们脸上没有戴面纱,只有自己戴了,而且没有任何人对她脸上戴着面纱有异议,这让她心中生出一丝不妙来。
她轻移脚,靠近一开始在马车里与她搭话的女孩,这女孩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只有十六七岁。
她小声问她:“……你们怎么没戴面纱?”
那女孩表演前大概有些紧张,手里紧紧握着挂在臂上的绿色缣帛,是用轻薄的纱罗裁成的披帛,上面有莲叶的纹路。
女孩听到她问,一时惊讶地看向他,同样低声道:“你是平台,当然要带纱巾啊!况且教坊司的几个嬷嬷看好你,从你进教坊司就一直没让你在人前露过脸,都说嬷嬷想让你在皇上面前献舞,好一鸣惊人呢,司里的人都说你长得美若天仙,今日见了果真不假的,浑身都冒着仙气,不过之前听嬷嬷说你长得国色天香,但我觉得你更多的是仙气飘飘,风姿迷人,我还奇怪你今日车里怎么没戴面纱,大家都在看你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真容……”女孩大概紧张,一口气说了好多。
纪樱只注意到平台二字:“什么是平台。”马上就要上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问。
“就是领舞啊!”
“领舞?我是领舞?领什么舞?”纪樱听完就是一惊,怎么是领舞呢!
本想着这么多人,在里面混一下,她跟着模仿动作……可如果是领舞,那就糟糕了……
“我们排了一个月的胡舞戏莲……你怎么忘了?你可不要跳错了,跳成了别的舞,搞砸了我们所有人都要受罚的……”
胡舞戏莲?纪樱头都大了,她顶替的人竟然领舞!
但现在纠结这个已无济于事。
她被迫无奈地对女孩道:“可能……真的记不清了,你跟我说一下舞蹈大概进程,要领舞多久?”
“天啊!”女孩听到她说忘记了,立即捂口,看了眼周围她道:“怎么能忘了呢?还好今天是皇子,如果皇上……跳错舞会掉脑袋的啊,你要好好想想,戏莲舞,这支舞改自胡女戏莲,一共十三人,十二瓣莲,你是中间的莲心,我们会围着你转圈,先独舞,后合舞,最后再独舞,千万不要忘记了……”
戏莲?
纪樱快速地看向十几人,怪不得穿得都是粉色莲瓣纱裙,披着嫩绿色披帛挂在手腕上。
好在纪樱小时候学过芭蕾,长大后业余学过一些爵士舞,她大概知道舞种,像这种古舞什么风格的,她是知道的。
类似的有宫廷舞、民间舞、戏曲舞等。
宫廷舞庄严、典雅,大多展现皇室的尊贵和威严。
民间舞则更贴近生活,通常以轻盈、活泼为主。
采莲很可能是个轻盈、活泼风格的民间舞蹈。
像这种古典民间舞,乐曲大抵强弱相同、有规律的匀速、脉动式的节奏,舞到高,潮处节奏鼓点会变快,动作缓和时则慢。
是有规律的,方便踩点。
但是哪怕她知道这些常识,但这可是一支舞!不是solo个人秀,是多人舞,就算专业舞者也需要排练!
她现在连看都没看过,就要上场,这世界可真癫了。
纪樱当真是咬牙硬着头皮上去了。
她甚至想到与那些皇子说明事情原由。
可转念一想,不行!她不能将这些皇子想得太高尚了,况且自己穿成这样,在他们眼里,根本不会受到尊重,极有可能会落井下石,直接让人拉下去,还会怪她打扰了他们千金楼小聚的愉悦心情。
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喝酒消遣的皇子身上。
况且小弟将来要参加科举,她若入了教坊司做了舞姬的事传出去,小弟这辈子都别想进官场了,等于断了他的前途。
就在她心思纷乱的时候,一行人顺着大殿两旁的水池浮萍中间的玉石路,进入内殿中,内殿里围坐着年轻的皇子世子,郡王郡主,公子们,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茶酒,餐食,糕点。
餐前小食,水果拼盘,鹅梨、乳梨、榠楂、花木瓜等果肉切片。
精致的干果盘,榛子、松子、银杏、梨肉、枣圈为主。
几轮下酒菜,等舞姬进殿时,丫鬟正在上菜,什么三鲜笋炒鹌子,葵花鸭子、桃仁酥卷,还有美味的羊头签,也就是羊肉串……
纪樱飞快地在这些贵族子弟里扫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右方靠前的裴衍恒。
他正在喝酒,吊郎当地坐着,就像那古代纨绔子弟般还往嘴里扔了块肉脯,歪在桌前。
纪樱见到他时仿佛见到了阳光。
眼前刷地一亮,她目光紧紧地看着他。
对啊!他是裴王府的世子,肯定会在这里!她可以向他求救。
她当即脚跟一转,就想走过去,但很快她又看向周
围大大小小的皇子,和一群有头有脸的郡主世子,他们目光也都看过来。
一群舞姬上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在这种情况下,她如果冲过去,奇怪且突兀,这些人毕竟不是普通人,有皇子更有皇亲国戚。
若是一下子冲过去,要是有暗处护卫将她当成杀手可就糟了。
她立即按捺下来。
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在不引起其它皇子猜忌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带自己离开这里。
不过知道裴衍恒在场,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脑子开始飞快转动。
心头瞬间涌起无数主意,跳舞摔倒,或者掀翻他的桌子弄脏他的衣服一同离席……
她很清楚,她一个舞姬想离开这里千难万难,但换成裴衍恒,裴亲王的世子,就容易得多。
所以,首先她得让他认出自己。
可是走过去半天,她眼睛盯着他都快盯圆了,也不见他抬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她很想摘下面纱,但摘下来也麻烦,其它人就会看到她的脸,以后被认出的可能性就大了!
思索间,纪樱已经随着十二位舞姬站到了内殿中间,舞曲响起,就要开始了。
十二人直接将纪樱围住了。
这一刻,纪樱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力,打算先把这个舞混一下,再找机会摔倒或怎么样都好,接触裴衍恒,这样会自然许多。
但想混一支从未跳过的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纪樱走过去,刚站定,其它十二舞姬就以她为中间站位。
领舞之所以是领舞,就是其它舞姬会跟着她的节奏起舞。
她是主舞。
可纪樱有节奏吗?她连舞都没见过,哪来的节奏?
她只得硬着头皮,清空胡思乱想,专注起来,想着先开个场再说……
同行的小姑娘说过这支舞开头是她独舞,中间合舞,最后再独舞完成。
独舞虽显眼,但也有好处,就是她可以乱跳,而不被人看出来。
到底学过舞蹈,她没有慌张,不管这支舞原本是什么样子,只要在座的人没见过原舞,那她就可以自由发挥,且让他们看不出来。
纪樱在这一刻,全神贯注起来。
打算先solo一段,再见机行事,她也不是没有个人秀过,同事聚餐时经常会让她来一段,她在艺术方面还是有天份的,天生乐感。管它什么曲子,她总能踩到点。
因为经常被叫出来表演一段,所以她有自己的经验,跳舞就像普通话二级考试,三分钟命题说话,无论出的什么题目只需要背一道西红柿炒鸡蛋的菜谱,往里面套,就是二甲万能模板。
举一反三,跳舞也是如此,她将爵士舞以及其它舞的经典动作学了,然后记熟了,编在一起,随便一首曲子,她就可以随意组合,踩点将组合动作往里套。
这就是个人秀solo的秘诀。
所以当这首带着胡舞风格的鼓点响起来的时候,她随着音乐风格,抬腿随意摆了个敦煌舞姿和手势,反正摆烂了,那就随便吧!她压根不在意跳成什么样。
她只需要找到机会,撞裴衍恒桌子与他搭话。
等舞跳完退场时再搭话就来不及了。
她想着,怎么说自己还欠着他一千两银子呢,他总不会让这钱打了水漂,总能救她一救。
可她没想到,她想随意跳跳,但摆出的姿势,一下子吸引到人,周围
裴衍恒终于听到旁边的夏侯爷世子看得眼珠子都不转地在那儿大声喝了句:“好!”
他这才抬头看向场上的舞姬,结果一看之下,愣住了。
前头那女子,胸口颤的,小腰扭得,腿从裙侧露出来,雪嫩的细腿,白到发光……脚趾也好看。
周围几个世子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
裴衍恒也是,他从脚慢慢往上,看到了腿,腰,平坦雪白的腹,肚脐,再往上那两团……再往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熟,又说不上哪里眼熟,他仔细地看着那舞姿奔放的舞姬,辨认着,但她戴着面纱,再往上就只能看到露出来的额头,还有一双眼睛,那眼睛极美,像一泓清水,清澈见底,纯净而深邃,让人忍不住想亵渎……
而且那双眼睛正盯着他。
正盯着他看!
两人双目对上,整整数瞬未移开,对视时她还在舞动,那种感觉……看得裴衍恒腹处一紧,这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晃了晃头,一定是他喝醉了,醉酒就是误事,否则怎么会将纪家那小娘子看成了一个舞姬,他决定清醒一下,从桌子起身,打算出去吹吹风。
他刚起来,绕过桌子准备出去,内殿场地宽,贵人们的桌子与桌子之间相隔了一段距离,方便贵人在其中走动穿梭。
纪樱本就心中焦急,在裴衍恒看过来时,她立即与他对视,用眼睛意示他。
结果他两人对视了几秒,什么也没发生,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也是,她现在这个装束,又化了妆,戴了面纱。
能认出才怪了!她照镜子恐怕也认不出自己。
就在她心里焦虚时,乐声突地一变,鼓点开始变得缓慢起来,纪樱知道要合舞了。
同时,裴衍恒他终于动了,他站了起来,他穿过桌子似乎要出去。
纪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她当即在合舞开始前,一个拧身转圈,嫩绿色披帛随着她整个人旋转在身前画成了数圈,她好似没站稳一样,几步就脱离了队伍,向走出来的裴衍恒倒去。
裴衍恒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嫩粉色的身影倒向他怀里。
他习惯地的伸手,但他并没有扶,而是要推开她,毕竟一个世子无论在府里,还是在外面,都经历过无数这种投怀送抱的风流事。
裴衍恒可没有兴趣弄一堆女人在府里,所以他从来不碰这些女人,遇到都是推开的,
结果手刚碰到这个舞姬光溜溜嫩如滑豆腐的背,就听到扑进怀里的这个胆大舞姬,似乎怕他摔到她似的,手用力地揪着他的衣襟固定自己,大概很激动,手还揪到了他身上一点肉,揪得他疼得“嘶”了一声。
刚要发怒,这女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揪他肉儿!
就听到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飞快道:“裴世子,我是纪樱,被人算计卖到这里,救救我……书宁还被我锁在家里,他不知道我出事了,我要再不回去,他醒了会哭的……”
裴衍恒要发的怒一下子堵在那里,这话窜进他耳中,他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
他立刻低头望向这个倒在他怀中的舞姬。
这个刚才在台上艳光四射跳舞的舞姬,跳得那么奔放热情的舞姬,竟然是……
“你……”
周围喝着酒的世子们,见到这一幕的,纷纷笑呵呵地打趣道:“裴世子,不要再搂着了,纵使今时千日醉,最难消受美人恩!还是赶紧让人家回去跳舞啊,别吓到人家……
”
“就是,子舒,这酒没喝几杯,你就醉了!”
“你小子,这么猴急,我们还没急呢,等回了府轮到你再说,快把人放回去……”
周围似乎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教坊司的人不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大家都不甚在意,嘻嘻哈哈着道。
纪樱一听就明白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把教坊司的人当回事儿。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的裴衍恒,毕竟两人认识,昨天还在她家里吃过饭,关系还算不错,她还欠他银子。
生怕他真的将她丢回到舞圈里,她急忙用力地抓紧了他,一扭身,就像是故意投怀送抱一样,靠在他怀里,然后凑到他耳边道:“世子,带我出去吧,我一定还世子一千两银子,如果我真进了教访司或青楼,这钱世子就拿不到了!”
她声音很急,不得不急,因为她刚才往门口望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穿着土黄色衣衫的人,那是青楼倚春楼的打手,内殿他们不敢进来,却能守在千金阁门口,只要她跳完舞下去,就会被他们抓住,那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到时小弟怎么办?没了她,十岁小弟无依无靠,还被她锁在家里,找不到姐姐,他会哭死的。
“裴世子……”
听到她焦急恳求的声音,裴衍恒脸上的震惊之色一缓,再看了她两眼后,不动声色地将她搂紧了,听到周围的几个王爷之子的打趣声,说要他回府等着,等到轮到他了,再召这舞姬,这意思很明显,这些人也看上了,想先召了。
他不但没有放开怀里人,反而装醉地一搂人的细腰,跌跌撞撞地返回到座位上。
将人抱在腿上放肆地搂着,霸占着,然后醉醺醺地道:“你们都靠边,这舞姬我要了……”说着放浪形骸地拿起酒壶,倒了怀酒,非要喂腿上的舞姬喝。
纪樱头左摇右摆,手推着他手里的酒怀,不要喝,他装腔作势与她推来推去。
看得周围人纷纷摇头。
“看看这裴世子,喝醉了竟这副样子!”
“子舒平时看着不近女色,今日怎地……”
“年轻人,气盛,火旺得很!”
“呵呵,估计在国子监憋得久了吧!”
周围几个皇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对这个舞姬都有些兴趣,但却没人跟裴世子挣,毕竟只是个玩意儿,让给裴世子又如何,为个玩意儿得罪人不值得,再说了,像这种宴会,喝醉了搂舞姬丫鬟的人大有人在,习以为常,在挑戏了几句后,也就不再关注裴世子那边了。
又相继说说笑笑起来。
舞乐仍进行着,既使缺了领舞,十二人也将这舞完完整整地跳完了。
其中那个与纪樱接触过的小姑娘,她整个人都是震惊的,完全没想到会这样,优伶是嬷嬷要献给皇上的,她竟然自己勾搭了裴亲王世子……
如果被嬷嬷知道了,她会被打死的,她为什么会这样……
别说是她,其它十一人也全程懵逼地跳着,麻木不仁地跳着,时不时看向坐在前排裴亲王世子腿上的舞姬。
那目光难以置信。
在被裴衍恒带到座位上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没有办法做到的事,对这位世子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见周围的世子吃吃喝喝不再关注这边,她立即坐稳,并紧腿,作势歪靠在他肩膀上,声音极低地跟他说明情况:“……世子,我给邻居回端午礼时,被他们迷晕
卖到了青楼,中途逃了出来,结果上了教坊司的马车,实在没有办法,还好遇到世子,你能不能用马车送我出去,我想回去了,书宁快醒了,醒了他要找我的……
不提书宁还好,一提书宁,裴衍恒就手一紧,震惊之后,他反而不着急了,他作势拿起筷子挟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不急不缓地。
纪樱察言观色地看着他一举一动,见状,微一咬牙,再度低声哀求道:“世子,帮帮忙吧,青楼的人已经找来了,他们……”
“呵。”裴衍恒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看他们敢进来跟我要人吗?”
“……世子如果不方便,让你手下人送我回去也行,大恩大德,纪樱一定报答……”
见少女老实地趴在怀里,坐在他腿上,这对裴衍恒来说,简直是极致地享受,他不是不想站起来送她回去,而是出丑了,立得直直的,一站起来就露陷了。
谁让她穿得如此之露!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粉色荷花下的两个嫩,还有手中那滑溜溜的触感,以及那双腿,怎么会又白又嫩,形状如笋形,美得让人移不开移线,他是从肩看到脚,从脚又看上来,看得一下子就有反应了……
他又不是不能人道!
“不急……”
他佯装不着急,不自在地微动了动,然后想到什么,又怒了!“你的邻居什么人,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卖人!胆大包天!
他不肯走,纪樱急也没办法,见他问起,便道:“是前院的一户开车马行的人家,平日很是和气,民女也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裴衍恒激动了一会,见周围仍有不少人看过来,他下意识地把人往怀里又搂了搂,然后伸手抖落着她的披帛,盖在她肩上,遮住了雪色光溜溜的后背,骂道:“看你平时精明劲儿,竟然是假精明,大白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卖到了青楼!
纪樱:……
有些时候弱就是原罪,防不胜防,他又怎知女人的艰难呢。
他想到什么,又疑惑地问:“你怎么会跳舞?”
纪樱频频打量着门口,有人门处探头探脑,似乎看到了她……她出来已经很久了,书宁肯定醒了,心里着急,一急她额角就冒汗了。
“……小时跟娘学的,乱跳。”她随口应付。
她见他坐着端正,腿分开,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不得不想,裴衍恒不肯离开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真要等宴会结束吗?那岂不要等天黑?书宁要被锁到晚上,他不得哭死。
还是因为没有离席的契机?
那她可以帮忙制造离席契机!
纪樱目光四下一扫,见到桌子的食物,眼睛一转,落在桌子上的手巾与红色葡萄酒上。
她立即取过手巾,沾了点红葡萄酒,然后将手巾一下子捂在了没有防备的裴衍恒鼻子下。
装作惊呼了一声:“呀,裴世子,你怎么流鼻血了啊!”
这一声,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听到裴衍恒抱个舞姬竟然激动的流了鼻血,顿时上到皇子下到公子,皆掩嘴笑了起来。
裴衍恒本想等旗子下去,再找个借口离开,谁知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上来就霸王硬上弓。
硬是给他按上了鼻血,他哪里流鼻血了!
结果被席上的人好一顿嘲笑,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他还被那条他擦手的手巾给堵着鼻子,说不出话来,他望着面前这个聪慧的女子,一时间气得牙痒。
最后不得不顺着这个台阶,装作醉醺醺地离场了,走的时候带走了舞姬,自然也没有人说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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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乌须将亲王府的马车赶到了北门,寻了个带帽子的披风将人一抱,就送上了马车。
青楼的人还有南门盯着呢,丝毫不知道人已经从北门离开了。
纪樱直到上了裴衍恒的马车,才真正地松了口气,这一劫难,总算渡过了。
她这次是真心感谢面前这个十七岁的世子爷,一进马车她便手按着胸口冲他行礼,“……这次多谢裴世子出手帮忙,世子此举不但救了民女,还救了民女的弟弟,世子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民女与小弟日后……”
裴衍恒一听她说小弟,脑子都大了,她除了小弟就不会说话了吗?三句话不离小弟,小弟!小弟!!
他深吸口气,赌气道:“……不是急着回家吗,换衣服吧,本世子不看你就是了。”他已经让乌须取了一套女装,总不能穿舞姬衣服回家吧,说着他气鼓鼓地转过身,用干净的帕子抹了下鼻子,一股酒味儿。
纪樱犹豫了下,车厢虽大,但没什么遮挡,她确实得换衣服了。
见裴衍恒真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她,想到他刚救了自己,倒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最终还是取了备好的一套藕荷色女衫。
然后犹豫地褪下了身上的舞衣,这衣服里面是真空的。
裴衍恒真没打算偷看,这不是君子所为。
他只不过喝得有点多,胸口有点闷,尤其听到身后摩挲的声音,这症状就更明显了。
想到胸口的护心镜,平时出行他会戴这个,以防有人一箭穿心,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是不是这个护心镜压的,于是他烦躁地取出来了。
取出来自然就看了一眼,谁知道这面铜镜做得跟个镜子一样,光滑的一面将身后的女子照得一清二楚。
在看到那一双绝丽的美景,又弹又跳只一眼,他就耳朵一嗡,鼻子一痒,眼睛挪不开了,死死地盯着看,有两行东西慢慢地顺着鼻子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