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53章 第53章一切都很甜

   第53章

    第53章一切都很甜

    因青喜怀孕,宁王马上请旨要了太医院产科三位老太医,并亲自抽调了王府中精干之员,专门随时待命,打理膳食调养身体等。

    那三位老御医不敢马虎,严阵以待,会根据胎儿方位来描绘图谱,如此便能精准寻到那胎儿方位并随时根据情况辅佐协助,或按摩推掌,或引导孕者做专门动作,以调整可能的胎儿错位等。

    这时候火药库起火一事总算善后,内廷诸事暂告一段落,宁王也要带着青葛回去禹宁。

    不过唯独暗卫青葛一直不曾回来,对此叶闵显然有些担忧,甚至派了人马出去寻,白栀自告奋勇要去西渊。

    叶闵略犹豫了下,应了。

    不过约莫半旬之后,白栀回来了,却未曾带回青墓,反而带来消息,说是青葛在进入西渊后,发现几个绝顶高手的踪迹,之后青喜便不知所踪了。

    消息传来后,叶闵神情冷凝,当即去见了宁王。

    二人在书房中倒是商讨了很久,也不知道说什么。

    青葛当然知道他们私底下只怕是诸多怀疑,不过,管他呢!反正现在暗卫青葛就这么消失了,消失了,不会回来了。

    当然她其实也想探听探听,可她现在顶着这么一张脸,自然不敢轻易出现,若是让叶闵看到自己的面容,只怕他会生疑,所以只能罢了。

    之后青墓也私底下试探过宁王,不过宁王倒是口风很严,她是休想从他口中挖出什么。

    从这点来说,他还真是公私分明,对自己妻子宠爱有加,但公事是休想抠到半点,对手底下暗卫严苛至极,可倒是也能说两句。

    她一会当人妻子,一会当人属下,每每觉得这个人简直两幅面孔。好在,等她生下这孩子,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如今暗卫青葛暂时消失了,自己又怀着身孕,许多事不用上心演,哪怕不会什么诗文,哪怕稀里糊涂的,宁王也会自动为她找补“三三如今怀着身子怕是累了”。

    这一日,宁王总算要带着青墓回去禹宁了,为了这次回程,他寻来了内廷女官医官,全程跟随,一路陪着,生怕青葛有什么闪失。

    回程路上自然也没什么大操心的,宁王对青葛处处体贴,事事照料,青墓只觉这是自己这辈子过得最舒心随意的一段日子。

    这一日,阳光正好,青葛懒懒地靠在马车上,看宁王趴在自己腹部,听着那里面的动静。这么听着间,宁王拿了方位图过来:“根据御医画的这图,我们的孩子现在就在——”

    他低头看了一番她平坦到没任何迹象的腹部,拧眉观察了一番,道:“应该是在这里吧。”青葛看着他那郑重其事的模样,便有些想笑:“这个画得未必准吧。”

    宁王却道:“当然准,你要相信太医院御医的经验。“

    说着,他俯首过来:“让我听听,看看我的小世子还是小郡主多大了?”青墓下意识便要推他,她并不习惯这样:“不要。”

    宁王便笑,兴味盎然地看着她的腹部:“别动,让我听听。”青葛也就不动了,让他听。

    宁王俯首,贴在她平坦的腹部,仔细听着。

    青葛低首看过去,他略侧着脸,她只能看到他挺薄的颌骨,掩映在那乌黑的长发间。她心里便生出许多亲昵的喜欢。

    一时不由得伸出手来,手指头轻轻刮过他那过于锋锐的鼻梁。宁王抬眸,唇边的笑弧温暖而惬意:“有点痒。“

    青葛抿唇笑:“那这样呢?”

    宁王抬起手握住她略有些调皮的手:“更痒了。”

    一时两个人都笑起来,笑声愉悦,这么笑着间,青葛望着眼前的宁王,心竟仿佛包裹着一层融化的蜜糖。

    他的眼神,亲昵温柔,就像是春日的阳光那般,让人舒服得想闭上眼睛,永远沉浸其中。一切都很美,很甜。

    入了夏后,青葛的腹部已经隆起,宁王府上下自然格外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谁都知道如今娘娘怀着身子,殿下有多疼惜看重。

    况且皇都那边时不时派了快马来问候,还会送各样稀罕物件,都是赏赐给娘娘的。可以说,皇亲宗室内外朝臣都在盯着娘娘的肚子呢。

    对于这些,青喜也是觉得荒谬,有时候想想挺不可思议的,去岁时,自己还是暗卫,隐藏在闷热角落,在那炎热的熏蒸中恪尽职守,今日便直接享受着众人的服侍,处处都是妥帖。

    她自己其实不敢大意的,在享受这富贵荣华之余,几乎每日都会暗自运功,她生怕这怀孕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改变,影响自己的功力,是以每日都会在榻上运功,并在夜晚时候偷偷跑出去几圈,以保持自己身形的灵活。

    随着腹部略起来,她的身形自然不像最开始那么灵活,但好在内力并不受影响。

    她便盘算着,等自己生了后,月子里自然是要好好养着,趁着这王府的各样珍稀补品,她要赶紧其实如今她已经给自己慢慢积攒了许多补品,有些对于习武之人都有非常好的助益,她不着痕迹

    地拿走一些,偷偷藏起来,这样等逃走后也可以自己给自己补身体。

    除此之外,她还暗地里藏下一些珍稀头面,都是非常贵重罕见的。

    虽然这些因为太过罕见,估计以后不好轻易卖出去,不过自己留着看也行,总归是个好心情。总之,她现在仗着这宁王妃的身份,很是给自己藏了不少宝。

    等回头正经和那夏侯家娘子换回来,她可以看情况而定。

    如果情况不妙,她生下孩子后自己就设法弄走,藏起来,然后再回千影阁设法弄到身份,就此隐匿人海,再不相见。

    或者她已经被怀疑了,那就干脆带着孩子天涯海角了。

    到时候她凭着手中的银钱,也可以将这个孩子养大,富足一生。当然她更希望的是,一切都如自己所计划的那般,顺顺遂遂。

    这一日,底下人送进来几样消暑小食,有那冰糖生淹水木瓜,樱桃煎,荔枝膏和沙糖冰雪冷元子等,其实太冰的底下人也不敢让多吃,御医吩咐过,只可以浅尝辄止。

    是以如今送进来,每一样都是用那上等白爱小盏,只那么几口罢了,过个眼痛。

    青葛看了一圈,对别的也没什么大胃口,反而是喜欢那子粥,于是便命人取过来,尝了口。那杏子粥是用了晨间从郊野庄子新采的杏子,快马加送过来。

    那杏子是新鲜的,还没熟透,甜中带着一点儿酸,再加少许冰糖熬成这杏子粥,吃起来酸酸甜甜的,这炎炎夏日吃了开胃。

    青吃了那么一小盏后,其实还想再吃,不过御医那边早叮嘱过,不能多吃,一则孕妇怕吃多了甜的对身体不好,二则也怕太凉了到时候体寒。

    其实青墓并不怕这些,她自己都会偷偷地施展轻功,哪怕不出门,也在这房中来回纵跃,区区甜点而已,怕什么呢。

    但也不好太过分,免得别人起疑,只能罢了。只不过心里却依然有些没够。

    她以前并不爱吃这些,也不爱吃甜的,可现在怀孕了,终究口味有些不同。

    她一时百无聊赖,也没什么事,想起那御医说的,胎儿在腹中时便能感知一些,这时候母亲的所作所为对胎儿也是言传身教。

    她便想着,自己如今所思所想不过是怎么扒拉银子,暗地里再上房梁跳房梁的,如果这些被这孩子看到,能有所感知,岂不是以为他这亲娘是个翻墙的贼?

    ——虽说她现在确实为自己弄了许多珠宝金银,可那也是取之有道啊。她便觉得不能这样,干脆让底下人拿来书,她要读书。

    于是底下丫鬟便问了:“往日娘娘爱看的书都在,娘娘要看什么?”青葛:“..”

    她略想了想:“随意拿一本浅显易懂的,以后可以给小世子或者小郡主看的。”

    丫鬟听此,便翻了翻,随意找了一本当代诗集给青喜:“娘娘,这个简单。”

    青葛拿了翻看几页,作为千影阁暗卫,她是读过书的,只是那时候每日都要苦训,每日也不过半个时辰读书识字,不做睁眼睛罢了。

    青幕在读书上也不是太有天分,久而久之,不过是能写能看,也多少读过几本书罢了。如今翻看这诗册子,倒是有多半并不曾见过,甚至很多都过于晦涩难懂。

    她想起刚才那丫竟说这个“简单”,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有心不看了,又觉得这样太没文化,便随意翻看着来读,其实她记性倒是极好,不敢说过目不忘,但一般的诗词读两三遍也就记住了。

    如此默念着背,转眼间竟也背了十几首。

    正背看,便听到不远处原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不急不慢。

    青葛一听便知道是宁王的,他过来了。

    自从青怀孕后,宁王对她自然看得格外重,以前忙的时候三五日不见踪影的,如今倒是日日都过来,晚间时候,纵然因着怀孕并不能做什么,他也会陪她睡。

    这让青葛很意外,谁曾想,冷血无情的宁王,骨子里竟是一个好夫君。

    她并没理会,继续低头看书。

    要知道那夏侯见雪可是知名的才女,她如今的种种表现是和才女半点不沾边的,好歹敷衍敷衍,看诗词也是敷衍。

    这时候,宁王踏入房中,之后,青葛便觉一股清冽的竹香从后面包围而来。

    之后,耳边传来地温醇的声音:“怎么这时候看书?”

    青葛听着,道:“随意看看,御医说现在就可以言传身教了。”宁王顿了顿,之后便笑起来。

    他从后面抱住她:“怪不得你看这个。”

    青葛明白他话中意思,这种诗册对于传闻中的才女来说自然简单了。

    当下笑道:“这几日天气闷热,犹如熏笼一般,我总觉得烦闷,百无聊赖的,便干脆看看书,倒是心静了。”

    其实并不心静,更心烦了。叹息。

    宁王见此,道:“过几日,我若有时间,便陪你过去附近山中别苑,那里清凉。“青葛一听倒是有兴趣,那别苑可是青山绿水好风景,她往日曾经去过。

    当下道:“殿下既忙着,那我自己过去也可以。”宁王:“你自己去,我并不放心。”

    青幕自然不怕的,她便道:“可以多带侍卫,再说这是禹宁,能有什么事呢,殿下,我想去。”她的话很有些撒娇的意思,然而宁王却道:“天气炎热,先沐浴吧,我陪你一起。”

    声音依然温柔,不过却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

    青葛想着果然,他是永远不可能听枕边风的人。

    处在这浴房中,沐浴用的热汤是中添加了御医专门颜值的安胎养神药草,味道轻淡好闻,青葛生在其中,倒是舒服得很。

    宁王陪着青喜一起沐浴的,这其间难免有些情动。不过宁王都很好地控制了。

    在那水汽氮氲中,青葛慵懒地半合着眼睛,心里却想着宁王其人。

    身为武者,她其实知道男女之别,也知道男人和女人在某些事上的差异,比如女人可以无欲无求,男人却未必,他们内部好像有一股天然的推动力,让他们去得到oD的快乐。

    可是现在,她分明看到那里已经一剑擎天了,剑拔弩张。

    她甚至想起往年自己藏在一片庄稼地中时看到的豆角,被太阳暴晒的豆角,熟透了,那豆角仿佛要被撑破了,随时爆裂开的样子。

    可是这个男人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依然神情自若的样子。

    并没有任何急不可耐,他甚至从容地迈下汤水,用修长的指帮她梳理已经湿漉漉的长发。

    青葛闭着眼睛,听着他的气息声,那气息声略有些不稳,不过他依然控制得很好。

    这让青葛有些困惑。

    他们做暗卫的,确实会用常人难以想象的耐力,将自己所有的欲望全都压制下,食欲,色欲,以及其它,总之会影响到任务的任何意外,都要被自己扼杀掉。

    他们入门第一关便是克制,忍耐。要经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考验。

    如果今天她身边是一位暗卫,她并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他们经过密训后的基本功底,但身边的不是暗卫,而是他们的主人宁王。

    她这么想的时候,宁王已经俯首下来,望着青葛的眼睛。

    青葛怔怔地望着上方,水汽缭绕中,她看到他那双略显浅淡的眸子,就那么专注地望着自己。她也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的眼睛中。

    宁王哑声道:“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压抑的欲望,不过却依然平静。青葛:“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中——

    宁王修长的指骨轻落在她的指尖上,和她指尖相扣,道:“我的眼睛中都是你。“青葛抿唇,轻笑。

    宁王凝视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中也有我。”青墓:“嗯。”

    此时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接,在这极近的距离中,两个人无声对望,整个浴房全都是他的气息,青墓觉得,自己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跃动的声音。

    宁王略俯首下来,薄薄的唇在她眼尾轻吻过,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之后他修长的指骨轻轻摩掌着青葛纤细的脊背:“你好像格外怕热?”青葛听这话,心微顿了下。

    之后她才低声道:“嫌闷。”

    她别过脸去:“天天闷在府中,能不热吗!如今天气确实闷热得厉害,但要吃一口冰的,总是有御医劝诫,仿佛我多吃了一口就害了孩子一样!”

    她吹枕边风没成功,其实心里是有些憋闷的,他面上看着温柔,仿佛什么都允她,其实什么都得在他的掌控之中。

    宁王看她这样,自是明白她记仇。

    他并不在意她的小性子,反而觉得有些娇俏。

    于是他越发揽着她,从后面揽住她,让她纤细的身体紧贴着自己。

    他从后面俯首下来,在她耳边道:“不要委屈了,等熬过去就好了,御医也有御医的考量。”他低声安慰道:“想吃什么记下来,等以后给你吃。“

    青葛轻哼了一声:“以后,谁知道以后呢?现在不尽快该享受的享受了,竟还要等着以后?”等她生完之后,她就道遥江天,再不相见!

    宁王听到这话,只以为她认为自己说话不算话,他便道:“那你告诉我想吃什么?”青葛想了想:“我要吃漉梨浆,要喝香薷饮,要喝雪泡梅花酒,还要吃金橘团!”

    宁王道:“好,我记住了,到时候我亲自命人做了给你吃。”

    青喜听了这话,想着,此时此刻宁王说这话是真心的,她也相信这个男人此时对她的真心。这真心太值钱了。

    于是她便笑着道:“好。”

    宁王又道:“知道你怕热,所以我特意命人给你要来一件好东西,你定会喜欢。”青葛其实有些漫不经心,她还在想着以后,当下便随口道:“什么啊?”

    宁王道:“来,我们出去浴房,试试。“青葛越发疑惑,不过到底没再问。

    宁王有力的臂膀抱起青葛,他生得强健,哪怕如今的青葛身怀六甲,他抱起来依然毫不费力气。

    这让青葛觉得很舒服,这样的一个宁王确实让人充满了依赖感,如果一个女子能得这样的夫君该是怎么样的幸事。

    宁王先将青葛放到了旁边的软榻上,拿了那柔软的绸巾来,为她擦拭过。

    青墓看看上方那个总是莺不驯的男人,看着他削薄的面孔,此时他那薄薄的唇微微抿着,很是温柔冷淡的样子。

    一时之间,前所未有的异样感如潮水一般几乎将她淹没。

    于是她便觉得这一刻其实是值得的,她是可以付出一些,以换这一刻的缠绵温柔。

    其实这个世上绝大部分的人生都是平凡的,平凡到日复一日都毫无波澜。

    而如今她所体验的这一切,犹如绽放于夜空的烟火,璀璨夺目,足以照耀她平淡的人生。这时候,宁王抱着青葛,径自走出了浴房。

    出去浴房时,早有众多丫上前,或者帮撩起锦帘,或者帮挪开那绣墩,往日这些丫蟹都是格外殷勤的,如今在宁王面前,那自然是更不敢懈急。

    宁王抱看青葛,温柔小心地放在了床榻上。

    就在身子挨上床榻的那一刻,青葛就感觉不对。

    那触感格外细腻柔软,且带着丝丝清凉,却又不会太凉。青葛疑惑:“这是什么?”

    宁王放下她后,并不曾离开,而是俯首下来,用手指刮着她的鼻子:“你倒是灵敏得很,属小狗的,知道这是好东西?”

    青葛疑惑,便翻身看,却见身子铺着的一张雪白的席子,乳日细润,牙席背后包了绫,四周包了紫色缎边。

    那席子纹理细密均匀,薄如竹,席面平整光滑,她用手触碰,这触感极佳,比竹席更为凉爽宜人,显然是极为金贵罕见的物件。

    她疑惑:“这是什么质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材质,这显然不是绫罗绸缎,不是绵,也不是竹,更不是什么牛皮之类的质地。

    宁王:“来,再躺下感受感受。”

    青幕便躺下,确实舒服,觉得透气,凉爽,原本的闷热全都不见了。她舒服得很,不过舒服之余,也越发纳闷:“这到底是什么啊!”

    宁王看她这好奇的样子,竟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孩子气。

    一时唇角便了些笑忘:"王妃在中是便有才名,饱時书,前朝女時人的《锦言召暖》,虽说生僻一些,但应是读过,想必就能猜到这是何物了。“

    青葛:“???”

    问问这是什么物事而已,竟还要考诗词?这日子还能过吗?

    青葛一时有些懵,孙澹是什么人,《锦宫春暖》又是什么诗,她怎么会知道呢!但她怎么能承认自己没读过呢!

    她不知道这首诗到底是什么诗,也不知道这诗人是什么人,万一这其实并不生僻,其实是绝大多数读书人应该知道的,那自己不是露馅了?

    无论如何,夏侯家的嫡女都不该不通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