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101章青葛的巴掌

 他的暗卫

    第101章 第101章青葛的巴掌

    青葛当然不会死

    事实上就在乘坐牛车前往那处秘密宅院的路上,在路过这处深渊峭壁时,她就曾经细细倾听这里的声音,听里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听偶尔间响起的鸟鸣声。

    当然在秘密宅院的这些时日,她也会仔细聆听,聆听偶尔间有什么坠落深渊时的回声,也观察火折子的坠落,她确认这深渊虽然有一定深度,但是峭壁上有茂密的枝叶,由此判断深渊底部的树木以及灌木类必然异常稠密。

    这里经年累月不见人烟,枯枝败叶的常年累积自然形成厚重的一层松土。

    于是在坠落之中,她先踩着那匹马借力,之后抓住了峭壁上的树木来适当减缓下坠的速度,最后终于落在地上时,又利用稠密的灌木以及地上的积叶拆卸力,于是她根本就是毫发无伤。

    至于夏侯止澜——

    她垂眼看看这个男人,此时的他乌发凌乱,衣衫破败地躺在乱石之中,看上去仿佛死了。

    青喜觉得不至于,虽然最后一刻,她也利用了他来垫脚,但中途她也提着他了,所以按说不至于摔死

    她走过去,将他翻起来,却见他脸色苍白,唇紧闭。

    她便试探了下,气息微弱,不过确实活着。

    青嘉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两粒丸药来,一个红色的是帮他吊命的,自然不能让他死,另一个黑色的确实给他下毒的,让他手脚不能动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以手托起他的后脑,掰开他的下颌,将这药丸喂给他,又帮他顺了顺气息,务必让他尽快消化不要吐了。

    过了片刻,看他脸色好像稍微好转,有些红润,这才放心了。

    她便起身,先巡视了周围,待到一切了然于心后,寻到一处山洞,找了干草和枯叶放到山洞中各处,又寻来一些圆滚滚的石头放在洞口处。

    做完这些,她自怀中取出火镰,这火镰做得精致小巧,平日藏在身上也不易被人察觉,里面镶有很小的一条火钢,并藏有火石和艾绒。

    青用火石敲打火钢,很快艾绒便着火,她用这些火点燃了山洞中的枯叶干草。

    山洞中火势渐渐烧起来,这样可以驱除山洞中的蛇蝎毒虫蚊蝇,也可以彻底清理里面可能存在的瘟疫邪毒等。

    至于那些石头在被大火炙烤后,会发烫,凉得慢,可以隔着衣服熨在伤处,也可以暖干湿了的鞋袜。

    这边火烧看的时候,她又寻来藤蔓树枝等,捆绑成简单的“床铺”等会可以放到烧过的山洞中,这样晚间便可以在这里过得舒坦一些。

    她已经观察过这里鸟兽的爪印痕迹,大概猜到了它们的作息出入行踪,很快捉了一只山鸡来,并寻了大蒲叶在岩缝中搜集了水。

    她这么忙着的时候,躺在那里的夏侯止澜传来动静。

    她回头看,就看到他睁着有些迷惘的眼睛,正皱眉四处看。青葛跑过去:“你醒了?”

    夏侯止澜呆了片刻,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看看四周围,很快也明白了如今的处境

    青葛便将搜集来的水喂他喝,又道:“你先躺着,等我们的山洞散了火气烟味,我们便那进去。”

    她看看东方的启明星:“天也快亮了。”

    夏侯止试图挪动身体,不过他竟然使不上一点点力气。

    他艰难地皱眉:“青葛,我动不了了,我怎么浑身没有力气。“

    青葛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她才担忧地道:“该不会摔瘫了吧?”

    说着,她上前,就要扶他起来,可他当然动弹不得,四肢无力,僵硬不受控制。夏侯止澜挫败,无奈,苦笑。

    青喜也就陪着安慰:“或许有了力气便能动了,夏侯公子,你等等,我去给你弄吃的。”说完,她也不待他回答,先摘了野果,并准备给他烤山鸡吃。

    她殷勤地把野果给他:“这个我洗过了,酸甜,好吃,你尝尝?”

    夏侯止澜无力地摇头,之后道:“不必浪费了,我怕是活不成了。“

    青嘉抬起他手腕,试了试脉搏,眉头紧皱起来。

    她愧疚地道:“是我不好,在坠落悬崖时,没能护好你,你怕是伤到了哪里的关键。”

    说着,她起身往前上方峭壁:“我们设法出去,我帮你找大夫救你吧。”

    夏侯止涧却颓然一笑,他闭上眼睛,嘶哑地道:“青葛,不必了,你不必为我浪费力气。”

    青葛无奈地看着他,愧疚自责:“是我没用,我答应阿辰一定要保护好你,我,我不可能放弃你。”

    夏侯止澜却只是摇头,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两日,青一直悉心照料着夏侯止澜,为他擦拭身体,也喂他吃烤肉,吃野果,处处周到。

    她在等着,等着夏侯止澜向自己敞开心扉。

    一直到这一晚,越来越虚弱的夏侯止澜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他依然闭口不言。青菖的耐心几乎耗尽。

    于是这一晚,她盯着夏侯止澜,给夏侯止澜喂了丸药,然后在他神思不清时,在他耳边道:“阿兄,我是宇兮,我饿了,我冷。“

    她将自己的声音逐渐变为童声,低低地道:“呵兄,宇兮好怕,他们要吃了我,我好怕,你怎么还不来寻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夏侯止澜的神情,看着他痛苦地蹙眉挣扎。她便起身,故意走远了。

    过了一会,当她抱着一些野果回来时,果然见真侯止澜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两眼直直地望着上方。

    青幕:“侯公子,你好些了吗?”

    夏侯止澜木然地看了青喜一眼,之后喃喃地道:“青墓,我怕是不行了,我的妹妹来寻我了,我欠她的,也该还了。”

    青:“公子你说什么胡话,这里没有什么妹妹。”

    夏侯止润苦笑:“我必是要死了,只是有一件事,终究有些遗憾。“

    青葛坐在一旁,小心地为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道:“公子有什么嘱咐,但说无妨,我能做的一定为你做到。“

    夏侯止洞望着上方的夜空,却沉默了。青葛从旁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会,夏侯止澜才道:“你还记得那一日我曾经和你说过,我那位至亲之人吗?”青葛:“嗯,你和她定下随云山之约。”

    此时篝火在燃烧,跳跃的火光映衬在夏侯止澜略显惨日的面容上,他神情渔散,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气力。

    他张开唇,用疲惫的声音道:“其实我说的是我妹妹,是我看着出生的妹妹,我曾经抱着她,我父亲临死前也曾经把她托付给我,要我把她养大成人。”

    他的神情苦涩起来:“可我终究做不到,找不到妹妹,我回不了故土,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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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葛听着,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为什么做不到?”

    夏侯止洞麻木地望着上方,喃喃地道:“我当时还很小,母亲要我抱着阿雪,她说她去弄些吃的,她带着妹妹出去,等回来后妹妹便不见了。“

    青葛的指尖微颤了下。

    夏侯止澜的话触动了她已经模糊的记忆,是了,她记起来了,她带着自己,说要给自己弄些吃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似乎还问为什么不带着哥哥和妹妹,她却哄着她说,因为最疼爱她,所以只带她,若有什么吃的,要先给她吃

    她清楚记起,这个小小的偏爱,曾经让她受宠若惊,也让她愧疚,想着要少吃一些,要多给他们留。

    夏侯止澜:“结果母亲回来后,她带了糙米糕给我和阿雪吃,我问她妹妹呢,她却说暂时托给一个好心人,等以后来接她。”

    青葛的声音异样平静:“那不是很好吗?”

    夏侯止涧眼圈发红,眼泪便缓慢溢出:“不是的。”青葛温和耐心地道:“嗯?怎么了?”

    夏侯止涧声音颤抖:“母亲把她卖给别人了。”青望着夏侯止澜:“为什么?”

    她抿了抿唇,用很轻的声音道:“为什么是卖掉她,不是卖掉你,或者你的阿雪?”

    夏侯止扯唇,苦笑一声:“我也曾经问过母亲,毕竟我并不是她的亲子,她说,阿雪还太小,她实在不忍心,而我和妹妹..我到底是男儿家,是父亲的血脉,我必须活着,才不至于让父亲后继无人。”

    青葛:“哦。”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真候止澜这么忍辱负重地活着了。

    燃烧的松枝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夏侯止澜:“所以我哪怕付出一切,都必须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不辜负曾经的一切。“

    青葛:“我明日,就像我们家一样,为了兄长能吃饱饭,能有书读,他们把我卖进烟火巷,因为兄长是父母的期盼,是我们家的根。”

    她盯着真侯止澜的眼睛,缓慢地道:“用我的皮肉来保他们的血脉。”这句话对夏侯止澜来说自然是狠狠的一记重锤。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地道:“是,用她..来换取我们一线生机,所以哪怕我再难,我也要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若她在天有灵,想必也是盼着我能活下去。”

    青葛听着,在心里一个冷笑。

    她凑过去,问道:“所以你妹妹就这么死了?为了你,她死了?”

    夏侯止澜眼底浮现出无法描述的痛苦:“其实我去找她了,那家人说会好好待她,因为她太瘦了,还有时间,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

    此时的仿佛陷入梦吃之中,话音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我告诉她让她等着,我一定会回来顺她,一定会,我还告诉她,若有一日我们失散了,我们便去大晨的随云山,因为母亲说,她要去一个地方,到了随云山,那个地方就到了。”

    青幕:“她说的是绀梁。”

    夏侯止澜:“是...那时候的西渊很乱,我们要跟着商队离开,我还想看看她,但时间来不及了,我知道母亲也不容易,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她也一直在哭,哭得都要晕过去了。”

    青幕:“这么难过吗...”

    夏侯止澜:“是..我实在太难受,我辜负了父亲的嘱咐。”

    青葛叹了一声,安慰道:“你答应了要回去救她,一个月,或者三个月,应该来得及。”夏侯止澜听到这句话,抬起颤抖的手,住了自己的眼睛。

    山崖缝隙中有一缕风出来,吹起燃烧的篝火,篝火发出猎猎之声,跳跃的火苗映在他修长无暇的手指上,将那手指缝隙染上了一层惨淡的红。

    青知道他在逃避,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因为他怕举头三尺有神明!

    如果说之前她曾经担心夏侯止澜落到宁王手中,会说出“菜人”这个线索,那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庸人自扰罢了。

    夏侯止澜这辈子永远不会说出“菜人”这两个字,因为这是他昔日的耻辱,是他无法面对的过去。

    哪怕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他也只能合糊地说出这种愧的话了。

    夏侯止澜却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似有若无,仿佛要断的丝线:“我回去了,回去找了,我只看到一具骸骨,剔得很干净...是她,我知道是她,头发上拴着的是狼毛发绳,父亲为她编织的..“

    青凑近了,在他耳边不怀好意地问:“为什么剔得干净,是被狼吃了吗?”

    夏侯止澜却根本避而不谈,他闭着眼睛,低声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到底是不是她,我想着就是吧,母亲也哭着说是,可我心里总有疑惑,想着她说要去随云山寻我,她会不会来,也许她没死,也许有一天她会出现在随云山。“

    青俯首下来,用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一直留在夏侯家,不曾想过回去吗?”

    夏侯止澜:“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这些年我一直没办法接受,我一直食素,我没办法前去西渊,也没办法再回故土,更没有脸去见我的父亲,找不到宇兮,我怎么敢回去。“

    他的眼泪终于自指缝流下来:“没有宇兮,那里的雪会把我淹掉,那里的狼群会吃了我,那里所有的父者都不会放过我,我就是胜屠家的罪人。”

    此时的青墓却是心中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之前对夏侯止澜有数不尽的恨,但现在她释然了。不过释然之后,更多的是不屑和鄙薄。

    昔日隔着雪篱笆,他们做下随云山之约,她拼命地活着,活得伤痕累累却依然爬起来往前走,而他,却被愧疚的臭心打败,十几年来不敢回首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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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已经被折磨得丢掉了羞耻丢掉了良心丢掉了所有作为人的一切。

    而他对曾经的一切讳莫如深,甚至觉得他那被吃掉的妹妹也想着他能好好活着。

    这时候,夏侯止澜低声道:“其实那一日,你要离开,我看到夕阳下你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想起我妹妹,我当时有些冲动,想把你叫过来。“

    青幕没什么情绪地道:“可我不是你妹妹。”

    夏侯止澜苦涩地道:“我知道,可我这一生太失败了,我没能保护好妹妹,也没能保护好阿雪,我一事无成,我什么都无能为力,那一日看到你离开,我有种冲动,也许我至少能保护你,可现在看,我还是连累了你。“

    青喜好奇地道:“阿雪..我是说夏侯娘子,这也是你妹妹?”

    夏侯止澜听到这个,静默了片刻,才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和我没什么血缘关系,不过她和我妹妹长得很像,这些年我看着她,到底是一个安慰,心里也想着弥补,想着恕罪,我便待她极好,把曾经没了的那一份都弥补给她,这是我为人兄长的缺憾。“

    青葛:?

    她疑惑地看着他:“你妹妹被你们卖了,所以你要加倍弥补另一个妹妹?”

    夏侯止澜无力地道:“她们很像,长得很像。”

    青暮试探着道:“我听传闻,公子你和夏侯娘子,你们之间?”

    夏侯止澜听这话,面孔便痛苦地扭动,声音几乎都要破碎的样子:“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她是阿雪,也是宇兮,可她偏不,她非想要从我这里要更多,她希望她是最重要的,觉得应该在我这里是唯一的,我..”

    青葛想了想,多少猜到一些。

    夏侯见雪是敏锐的,她感觉到了,夏侯止澜待她的好有对另一个人的愧疚,所以她不服气,想要更多。

    当然也许这里面还有更复杂的纠葛,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她听着夏侯止澜痛苦的喃喃,道:“那王妃,她和我提起随云山,我总觉得,她是故意提的,所以我想找到她,问问她。“    青葛:“可是你想过吗?一旦宁王知道这个消息,那就等于你为他提供线索,他必然剑指西渊,必然循着西渊这条线索寻她,若她不是你妹妹也就罢了,若她是,那她绝无藏身之地,甚至还会连累你的故土家园。”

    她一字字地道:“你忘了吗,干影阁已经接到格杀令,对这位假王妃,宁王可是半点不留情。”

    夏侯止澜:“你说的对...所以我已经和母亲提过,要她永远不许说出去,无论谁问起,都必须说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便是再担心,也只能这么说,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们相貌相似。”

    青葛不动声色地问:“夏侯娘子和罗嬷嬷知道这些吗?”

    夏侯止澜:“罗嬷嬷不知道,当时她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走那条路,她后来为了找到宇兮,才一路追寻我们,我骗了她,告诉她妹妹死于伤寒,我已经亲手埋葬了,她一直以为宇兮死了。”

    青喜:“竟是这样,死于伤寒..”

    夏侯止澜:“她亲手为妹妹生,从妹妹出生后一直照顾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我也是怕她无法接受打击,算是...给她一个安慰吧。”

    青葛:“也是。”

    所以他们一起粉饰太平,把她轻描淡写地化作一段遗憾和悲痛,就这么轻轻揭过去了。

    这时候,夏侯止澜疲量地闭上眼,道:“我怕是要死了,如今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青葛娘子能帮我。”

    青葛:“你说便是了。”

    夏侯止澜:“这些年我身在夏侯氏,可心里未尝不想摆脱这一切,我也一直在筹谋,只可惜目前看来功亏一篑。”

    青嘉淡看着他:“是,功亏一篑了。”

    夏侯止澜虚弱一笑:“我便要死了,我死不足惜,只是有一本奇书,若就此绝迹,终究遗憾。“青喜:“什么书?”

    夏侯止澜:“那本书乃上古奇书,也不过一万三千字,但是其中却蕴藏了各样奇巧淫技并矿山开采炼造之法,青葛娘子,如今我愿口述于你,希望你能记下来,前往西渊,送往我的故土缥,好歹能造福于他们,于我也算是一桩安慰了。“

    青葛道:“公子放心,我和缥公主情同姐妹,我一定会将你所说送回缥妫。”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丸红色丸药来:“公子,这是回神提气的丹药,你吃下,好歹长一些精神。”

    夏侯止澜并不曾怀疑,便就着她的手吃下。

    吃下后,果然多了几分力气,于是夏侯止便开始口述《蒲阪录异》,一字字地说。青葛屏蔽一切杂念,专注听着,将每一个字都印在脑中。

    侯止润房精神不济,好不容易背完这一万三千字,气力不济,色惨白,正札息。

    他看看青葛,用微弱的声音道:“记住了吗?”

    青葛:“我记性不好,怕有什么遗漏,不如我背一遍,公子听着,如有什么不对提醒纠正??”夏侯止润勉强提着气,就这么气若游丝地听青背,时不时纠正一二。

    如此一番后,青葛确认自己全都记清楚了。

    夏侯止澜也颇为欣慰:“这一万三千字,最后三千字中,两千字是白银开采洗炼之法,一千字却是事关缥妫银矿开采,一定要把最后一千字记牢,说给缥公主。”

    青葛:“好,你放心便是,我一定会。”

    她温柔地望着他,很好心地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其它未了心愿吗?”

    夏侯止澜犹豫了片刻,才蹙眉,轻叹道:“其实我有一事始终不明,阿雪对我一直有些别样情思,有一晚,我们...”

    他顿了顿,才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依然记忆模糊,偏偏她后来又产下一子,我难免多想了。”

    青葛听到这话:“这我倒是知道的,我可以说给你听,你也知道,夏侯娘子让人替嫁时候,其实是在乡下待产,她生下一个孩子,那是个男婴,是你的亲生骨肉。宁王辨别真假世子,也算是人尽皆知了,他当然辨出来了,那个假世子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夏侯止澜听得震撼不已。

    之前青葛似乎从不提起,他一直以为青葛不敢说,或者不知道。谁想到她如此轻描淡写说出这种话!

    他茫然地看着她。

    青喜墨黑的眼睛困惑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说她和你妹妹相貌相似,说你把她当成你妹妹,你们又是一起长大的,所以你们兄妹二人怎么可以行男女交媾之事,生下这么一个野种,这般作为,和禽兽又有何不同?这不就相当于兄妹□,败坏人伦吗?”

    她摇头,叹息,显然很疑感的样子。

    如此直日的言语,夏侯止洞眼底骤然涌现出难堪的羞耻。

    青喜挑眉道:“对了,你想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吗?”

    夏侯止澜睁大眼睛,瞪着青墓,他喘着气,一字字地道:“孩子.在哪里?”

    青葛:“宁王一气之下,让那个孩子生不如死地活着,活得艰难痛苦,但我不能告诉你在哪里,你也永远不会知道,若十几年后,你还活着,那个兄妹oo生下的野种也还活着,或许你可以看到他。”

    夏侯止澜自然感觉到青葛的不对,他死死地盯着青葛。

    青喜轻笑一声:“其实我很好奇,同样身为缥王的儿女,你能心安理得地被享用着卖掉妹妹得来的锦衣玉食,无非是觉得,自己身为男儿,是缥妫王的血脉传承,能为缥妫王传宗接代,但是我很好奇——“

    她嘲讽:“你说,若缥妫王知道,他唯一的血脉竟是兄妹o败坏人伦的野种,他是不是只恨没一剑把你刺死!你也配吗,你配吗!”

    夏侯止澜磨牙:“你!”

    青葛:“我当然是宁王座下,赤胆忠心的干影阁暗卫,如今我已完成差事,也没必要给你装。不过你放心,我曾经答应过阿辰要保下你的性命,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特别是对死人的承诺,我不会背弃,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夏侯止澜直直地盯着青葛,此时的青葛已经全然没了往日的柔软,她神情犹如覆了寒霜,眸底淡漠,如深秋湖水。

    他恍然,缓慢地闭上眼睛,苦笑,之后苍凉地道:“你一直都在骗我,从你受伤为我所救,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这山中银矿也是你引了他们来!”

    青葛淡漠地道:“恭喜你,答对了。”

    夏侯止澜怔了片刻,之后陡然放声大笑,笑声悲怆嘲讽:“怪不得,怪不得你那么说..”青葛缓慢地站起身,纤细挺拔地立在这月光之下。

    她俯首,居高临下地望着夏侯止澜,道:“夏侯公子,你知道吗,我平生最恨蠢人,这种蠢人就不该活在世上,你如果活在千影阁,只怕早死了八百回!”

    说着间,她突然俯首下去,抬起手,狠狠给了夏侯止澜一巴掌。

    夏侯止澜突然挨了这一巴掌,被打得脸都往一旁撇去。

    青葛:“我平生从未见过你这样沽名钓誉装模作样的贱人,你从头到尾都透着蠢相,你说你这样的废物,还想着为缥妫王传宗接代,你只能生下贱种,只能败坏缥妫王的名声,我就该把你阉了,免得你管不住自己四处乱洒你这点贱种!”

    “你这样的草包,这辈子就姓夏侯吧,你永远只能是夏侯止澜!”

    她抬起脚,用脚尖直接去踢夏侯止澜的脸:“用你妹妹的命救你,你妹妹在天之灵会盼着你好好活着?你想多了,你这样的蠢人,除了生个男身,有个好皮相,就是个废物,我看她只想踹你一

    脚!

    夏侯止澜咬紧牙,自那云靴之下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一声不吭地盯着青葛。

    青葛用云靴底板轻碾着夏侯止澜的鼻子,又去踩他的眼睛:“为了从你口中得到白银洗炼术的秘密,我在这里陪了你三天,这三天我不煎熬吗?不难受吗?你早点告诉我不就是了,还要我施展手段伺候你吗?!废物,贱人,蠢货!”

    说着她丝毫不曾留情,脚底下狠狠踹过去,一口气踹了约莫十几脚。

    此时的夏侯止澜原本如玉如珠的脸庞惨遭践踏,已经青红一片,额头眼角鼻子都渗出血来。

    他咬紧牙,并不吭声,只那么死死望着青葛。

    青葛:“你这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么不值钱,一个贱骨头,你这辈子最大的心事就是妹妹,一个妹妹被你卖了,一个妹妹被你睡了,你最大的秘密便是一万三千字。”

    说到这里,她有些好笑地挑眉:“结果呢,被我一番手段,你还不是把这些都教会我了,你放心好了,我马上会把这一切禀报给宁王,你所谓的秘法将公布于天下,你说,到那时候——“

    夏侯止澜听着,疯了一样地要爬起来。

    然而,他根本爬不动,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青葛抬起手来,直接揪住他的头发,逼着他望向自己。夏侯止澜呼吸沉重,气喘如牛。

    青葛凑近了他,在很近的距离中,看着他眼底溢出的疯狂,她嘲讽地道:“蠢货,我给你吃的药,保你浑身筋脉无力,你踏踏实实躺在这里,等着虎豹来了,把你啃个精光,啃得只剩骨头。”

    说完,她轻轻一推,便把夏侯止澜推到地上。

    她笑着道:“把你的命,交给这里的飞禽走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