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107章岁尽时

 他的暗卫

    第107章

    第107章岁尽时

    宁王的视线并无任何轻薄的意味,他只是那么漫不经心地一瞥。

    可是青葛必须承认,那目光犹如柔软羽毛轻轻擦过,在她心里撩拨出似有若无的酥麻。

    她略抿唇,无声地压制下那种异样的感觉,让内气游走,压住心神,同时用恭敬而刻板的视线望着他的眉心处。

    这是她私底下摸索出的小秘诀,让对方感觉自己在望着对方,不会察觉到自己眼神的逃避,但同时又不至于因为目光的对视而暴露自己的心绪,或者引起任何情绪的波澜。

    宁王的目光停驻在她脸上,片刻后才道:“世子到底年幼,需要有人贴身照料看,他今晚恼了奶娘,不敢让奶娘陪着,劳烦你陪他一晚。”

    他声音厚沉温和,慢条斯理地道来,且言语竟然颇为客气。

    青葛道:“属下自当遵命。”

    宁王略颔首:“世子颇为乖巧,况且他素日用的奶娘和就在隔壁,随时听候吩咐,你不用担心。”

    他说着这话时,小世子正从宁王胳膊弯里探头过来。他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像一只好奇的小鸟。

    当他看到青葛时,愣了下,歪头打量一番,之后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就恼了。

    他哼了声,不高兴地扁着唇,窝到了宁王怀中。

    还是气哼哼的样子,小脾气很大。

    青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不知为何,小世子使着小性子的样子像极了宁王,她觉得宁王幼时必然也是这样的。

    父子两人一样的脾气吧。

    宁王看着小世子,墨眸含笑,温声哄着道:“怎么了,又不高兴了?”小世子使劲哼哼,还特意踢腾了下脚丫,以增加气势。

    宁王垂着眼,轻叹:“这是青,你记得吗,你以前很喜欢她,她还曾经抱着你,带你飞飞,你不是很喜欢飞飞吗?”

    小世子将脑袋闷闷地扎在宁王怀中,慢吞吞地道:“世世不太喜欢,一点喜欢..”宁王怔了下,之后哑然失笑:“那就是有些喜欢。”

    小世子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用他小拇指和小食指比划了很吝啬的一小段:“一点点。”宁王便越发笑起来,他搂着怀中软糯的小东西,笑得格外愉悦:“好,就那一点点。”

    小世子傲娇地抬着小下巴,不过眼睛却好奇地瞥了青葛一眼。青葛自然感觉到了,她轻抿下唇,压下唇角的起。

    小世子收回视线,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宁王轻叹:“困了?”

    小世子懵懂无辜地打了又一个大哈欠。

    宁王食指微屈,轻敲小世子的脑门:“醒醒,说好了父王要陪你读诗的,读完这几页后你再歇息。”

    小世子不太情愿地道:“好吧...”

    小娃儿的声调,软糯糯的,拉得很长,像是蜜糖拉出的丝。

    宁王哄好了小世子,才看了眼青葛,道:“他太小,不能冰着,你拿暖手炉来,先帮他暖好被褥。”

    青葛:“是。”

    当下宁王陪着小世子读诗,青葛便收拾床慢,这驿馆的床再拼命讲究,自然也不如王府中的精细,不过好在是三面围子的,可以挡风保暖。

    宁王府自己车马中也带了各样物件,诸如雁羽做成的慢帐以及上等细锦做成的床裙,都没什么坠饰刺绣,最是柔软舒适。

    青葛又从箱笼中找出一件折叠卧褥,这个乍看只有两尺,但展开后却有一丈,她将这个围在床榻上,这样中间便格外暖和柔软,也不怕摔下去碰到了。

    她这么收拾着的时候,抬起眼来,自床围的缝隙不看痕迹地看向宁王和小世子。

    或许是房中的银炭烧得实在暖和,宁王腰间系带松松地散开来,衣襟半敞,露出里面柔软素白的里衣。

    他宠爱地搂着小世子,就着雪光烛火,一个字一个字读,教他认字。

    小世子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就那么低垂看眼睫,视线跟看父亲的手指动。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哈欠的缘由,他乌黑的睫毛湿哒哒地耷拉下来,有那么一两根黏在晕着红意的眼皮上,看着可怜又可爱。

    男人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之后低声念诗。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像是打磨过的暖玉,偶尔停下来给孩子解释时,声音更是醇厚动人,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

    外面风雪交加,可是房间中却充盈着柔软、温暖、静端。

    青葛想起那一日在父亲的神庙中,她曾经渴望过的,她从来没得到过的。她想象中被父亲抱着的模样,竟是昔日宁王抱着小世子的样子。

    于是心里便涌出一段异样的情绪,酸酸涩涩,却又带着丝丝甜意。她想,自己对宁王是有些誉恋的。

    这种着恋太过复杂,交织着昔年被救的感恩,被鄙薄的不甘,以及后来对权威的敬畏,对他本人的敬仰。

    当然也因为,恰恰好,她便替嫁成为他的妻子,船过水留痕,她怎么能不在意。

    她不能不承认,此时听着宁王抱着小世子哄着他的声音,她的心都要化开了。

    比起这个男人经天纬地位高权重的样子,她似乎更喜欢他现在的模样。

    她甚至羞耻地觉得,也许自己把对父亲的渴望投射到了他身上一部分....这让她手上动作停顿了下,开始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奇怪。

    她收敛了心神,继续铺好手中被褥。

    铺好后,又拿三个紫金釉汤捂子,拧开上面的螺帽,拿来汤瓶,汤瓶中是奶嬷嬷们早就预备好的热水,青葛便将热水灌进去。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宁王的声音清朗,他正一字字给小世子读着《诗经》,此时恰好读到凯风篇:“..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他这么读看时,便突然停了下来。

    大脑门的小世子,眨着晶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宁王的视线缓慢地移向窗棂外,此时雪花飞舞,寒风肆虐。

    他静默了片刻,才俯首下来,用自己俊朗的脸庞轻贴住孩子稚嫩的小脸,低声道:“今晚为什么突然哭了?”

    小世子并没有说话,只歪头看着自己父王。

    宁王:“你人虽小,什么都明白,是不是?”

    他眼睫低垂,喃喃地道:“那一日,父王路过一座道观,都说那道观灵验,所以父王烧了香也求了神,若真那么灵验,他们便该保佑父王早日找到你母亲,到时候你便可以有母亲在身边,陪着你,你必会喜欢。”

    这么说着,宁王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巡过侧后方,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一抹衣角。

    她穿着一件白绫对襟夹袄,下面是墨色锦裙配素白裤,裤腿那里扎着绑腿,利索又干练。他收回目光。

    微阖上眼,他脑中却想起那一日,在小娃儿哇哇啼哭声中,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是无情,只是不懂,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

    这时候,小世子在他怀中动了动,有一搭没一搭地踢腾着小腿儿,像是抗议,又像是喜欢。

    宁王道:“她应该很喜欢你,不只是因为银子,她生下你,是因为她也希望你能来到这个世间。”

    然而小世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他在用他的小手扒拉着那本书,翻开一页,又一页,他根本看不懂,只看上面的图画。

    宁王大手温柔地包容住他软糯的小手,低声道:“你母妃叫王三,你要记住她的名字。”青葛听到这话时,正将汤捂子放入被褥中。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烫了一下。

    因临近年节,此时的皇都繁盛自然不同于往日,宁王一行人抵达皇都王府,并安顿下来。

    青喜如今因有五品武职,到底身份不同往日,也要进官著点卯,并要叙职呈交等,这其中手续繁琐,倒是花费一些功夫。

    这期间青葛还曾跟随宁王前往太子府中,拜见了太子。其实这么踏入其中时,她心里很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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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经以一个心存嫉妒的爱慕者身份潜入太子府中,也曾经以宁王妃身份耀眼地踏入其中,更曾经以暗卫身份沉默恭顺地步入。

    如今她却以朝臣的身份挺直了腰,光明正大地步入太子的议事厅中。

    胸骨的棍伤会让身体变形,肩上的刀伤会留下疤痕,走过的那么多路会让脚底生茧,可就是这些伤疤和硬茧,让她挺直了腰骨,可以和文武官僚、和皇亲国戚,一起出入太子府,可以一起看看墙上悬挂的舆图,共论国事。

    后悔吗,不会。

    已经得到了这么多,她永远不会后悔。可她到底想起小世子。

    小世子很好,软糯糯的,看上去很有些小性子,但其实很乖巧。在灭了灯的锦帐中,他好奇地打是着她,好像一直都记得她。

    她略哄了哄,他便乖巧地闭上眼,果然很快就睡着了。这时,前方的人突然停下来,回首看了她一眼。

    青葛忙道:“殿下?”

    宁王眉眼疏淡:“没什么,皇兄一直器重你。”

    青葛:“那是太子抬爱。”

    宁王便不再多言,这让青葛难免猜测起来。

    如今太子开始辅佐朝政,他心存大志,是想在政事上革旧除新,一展宏图,是以辅佐朝政以来,大刀阔斧,朝野吏治,擢升亲信,提拔贤才,其中自然也难免触犯一些朝臣利益。

    于是朝中便有些传闻,认为太子急功近利,也有人趁机在皇上面前进献谗言。

    大晟素来嫡长子继位,皇后无出,太子为皇贵妃所出,储君之位并无异议,其他几位皇子并无争夺之心。

    但是这些年太子膝下无子,如今又这般大刀阔斧,难免落人把柄,由此引起其他皇子不该有的心思。

    青葛这么想看,步入厅中见过太子,太子先和宁王谈起朝中事,提起四大世家炭岌可危,黄教作乱,想着为防不虞,必要广增侍卫,严密布防。

    这么聊着间,太子便提起四大世家驻地丈量田亩一事,分析起来,却是要选派一些武艺高超的心腹前往。

    青葛听着,倒是明白,此时四大世家势衰,正是朝廷丈量田亩的最佳时机,但既要在别人地盘上做事,自然处处受咀,难如登天,甚至可能会遇到械斗杀戮。

    为了将事情办妥,就必须使用铁血手段,要能镇得住那些地头蛇。

    这时太子道:“如今我已经在雍和苍邳布下人手,唯独究,迟迟不曾有合适人选,所以我也想着,从你千影阁中调配合适的人选,前往缟兖,助一臂之力。”

    宁王听这话,道:“皇兄,你这样绕着圈子就没意思了,你要哪个,开口便是,我还能不给你吗?”

    太子便朗声笑了,他望向青喜道:“好,那我要青葛。”宁王:“哦?”

    太子:“缟兖地处偏僻,和我大晟文明殊异,风俗也迥然不同,据说那里女子地位尊崇,多有女子为一家之主,或一村之主,若是寻常男子去了,只怕是反而引得她们反感,所以我想着,干脆自千影阁选一位女中巾帼,随同国子生官员一起前往,这样凡事也会方便一些。”

    宁王神情凝滞了下。

    他蹙眉:“必须女子前去?派去的国子生官员也是女官?”

    太子苦笑:“正因为国子生官员是男子,所以反而必须要寻一位精明能干的女官员随同。”宁王便没声了,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青葛。

    青葛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殿下,丈量田,兴修水利,这是造福百姓的大善之举,利国利民,太子殿下既有所令,属下自然听从调令,报效朝廷。”

    说着,她望向宁王。

    毕竟她是宁王的属下,凡事总该看看宁王意思。

    宁王感觉到了,指尖轻转着手中白瓷小盏,漫不经心地道:“随你自己。”

    太子笑道:“青嘉做事细致,性情恭顺,凡事从来不敢自专,你若真大方一些,我当年找你要人,你把她给我,说不得她早做出一番事来。”

    宁王:“哦..”

    他望着青葛,唇角勾起,要笑不笑地道:“这么说,倒是本王耽误你前途了。”青嘉垂首,恭敬地道:“殿下说笑了,属下惭愧。”

    太子见此,忙道:“九韶,别胡闹,你若是不愿意放人,那我也不说什么。“

    宁王面上依然维持着笑,道:“只是随口说说,还不至于挡着青大人前途不肯放人。”太子挑眉,纳闷地看着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宁王闲散地品了口茶,之后才道:“可能出门没看黄历,感觉哪里不太对。“太子:“能正经点吗?”

    宁王便立即坐直了:“好,正经点。“

    从太子府回去宁王府,抵达大门翻身下马后,青喜正要拜别,准备回去自己房间,谁知道宁王却突然叫住了她。

    青葛:“殿下?”

    宁王打量着她,正色道:“你想去编兖?”青葛便沉默了。

    其实她也有些犹豫,如今太子再次抛出橄榄枝,想对她委以重任,这对她来说自然是难得的机会。

    她对太子和宁王的布局了然于心,知道这田亩丈量有多重要,若是能成,便能把控住一直被四大世家盘踞的土地。

    可以说,这是对四大世家无声的蚕食,是不见血的征伐,是彪炳史册的开疆辟土。

    她若能参与其中,不敢说青史留名,至少在一场足以改变大展天下格局的变动中,留下自己的脚印。

    况且,她也向往缟兖不同的风土人情,希望自己能走过更多的地方,去看不同的风景。当然在这一刻,她也想到风雪之中那个如春的暖室,想到小世子软糯乖巧的样子。

    她这么犹豫间,道:“属下全听殿下差造。”

    宁王负手而立,垂睁看着她:“本王在问你,你想去兖吗?”青葛:“属下...”

    宁王打断她,漠声道:“本王想听实话。”青葛:“想。”

    她终于说出那个“想”字。

    宁王:“如果本王不放人,你会如何?”青嘉:“殿下有令,属下不敢不从。”

    宁王眸光闪了闪,垂眼,轻笑一声:“那就容本王考虑考虑,等过了年,本王给你答复。”青喜:“是。”

    年根底下,宁王府倒也热闹,内司局送了许多精巧消夜果子盒,里面有各样点心,小鲍螺酥、市糕、五色其豆、炒槌栗等,宁王便命人分给府中诸人,又各自赏了金银。

    底下人提起来,自然都说宁王自从没了王妃,性情大变,倒是比之前体恤下人不知道多少倍。不过宁王自己倒是顾不上这些,这次他来里都有不少事要办,是以一直在四处走动。

    这日,宁王带着小世子进,拜见皇上、皇后和谭贵妃,才两岁的小人儿,又生得顽皮伶俐,玉雪可人,自然惹得宫中长辈喜欢,大家这个赏,那个赐,围着小世子团团转,就连皇上都没了往日肃容,变得格外慈爱起来。

    谭贵妃想让小世子留在后宫过年,却被宁王一口拒绝,他非要他儿子陪着他在王府过年。眼看场面僵起来,还是太子从旁打圆场,这才罢了。

    接着皇上又要给宁王指婚:“不拘哪家娘子,只要你喜欢,便可以娶了来。“

    显然太子和他提起之前宁王的疯癫,他听后也是震惊,这儿子一向不近女色,他还有些犯愁,谁知道有了王妃后,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以至于如森如狂,为他那王妃生死不顾的样子。

    他自然心痛,必是要赶紧给这儿子再续一房,要他忘记之前那个。

    宁王听石这话,顿时周:“父皇,儿臣的王妃生死末,你便要儿臣再盛?传出去,不是人笑话?”

    皇上小心地道:“那..那不是找不到了吗?”

    宁王:“怎么就找不到了,谁说找不到了?”

    太子见此,连忙给皇上使眼色。

    皇上收到了太子的眼神,一时也有些无奈。

    这儿子这么顶撞自己,按说应该痛骂他一通,可他现在没了王妃,陷于情伤,实在是不忍心。况且又有那么一个可人的小孙子。

    这时,太子适时提起别事,皇上只能硬生生转移了话题,也提起蕃学一事,于是新王妃一事就此作罢,大家有默契地谁也不再提及,反而说起过节的安排,气氛便和融起来。

    如此便到了岁尽那一日,所谓岁尽,是取月穷岁尽之意,这是大展的要紧节日。

    这一日青葛恰好赶上轮值,便陪同宁王一行人进宫赴宴。

    紫宸殿举行了大雄之仪,并由皇城司诸班直军士戴了假面,手中执了金枪银载以及五色旗帜等,身穿七彩锦绣衣袍演习武艺,又有教乐所伶工装扮成将军符使以及六丁六甲神兵,开始演奏鼓吹,一路驱崇出去宫门,一直到埋崇后方才解散。

    因要守岁,青葛一直固守在宁王身畔,不曾离开。

    谭贵妃无意中扫过来,看到青葛,纤细的手指轻轻捻着手中杯盏:“这不是青葛吗?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青喜听此,也就恭敬地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正是属下。”

    谭贵妃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青葛:“你之前时候可是保护在王妃身边,后来王妃失踪,你便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这话尾音微微上挑,青葛知道谭贵妃要开始了。

    她便越发恭敬地道:“娘娘,属下确实曾经奉命守护在王妃娘娘身边,不过王妃娘娘一举一动,属下都曾经如实禀报给殿下知晓,之后王妃娘娘有孕,属下远走缥妫,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谭贵妃道:“你日夜守候在娘娘身边,难道你不曾——”

    宁王却直接打断谭贵妃的话:“母妃,你如今问她这个又有何用,她确实不在身边,自然不知,儿子既然要查,自是想尽办法筛查过,难道还能错漏了身边的线索不成?”

    谭贵妃听这话,勉强笑了下:“本宫也只是问问而已。”

    宁王到:“如今青葛不是以前的暗卫了,她是儿臣身边的五品天武官,又对朝廷立有大功,待她过两年离开千影阁,还要加以重用的。”

    旁边太子听此,温煦一笑,恭敬地道:“母妃,上次父还提起来,问起干影阁的有功之人,以后必是要论功行赏,前两日儿臣还和朝臣提起,想派一位武功高强的女子前往缟兖,青大人倒是不二之选。”

    他们这么一说,自然打断了谭贵妃的心思,她便有些没好气起来:“我只是问问而已,倒是你们兄弟一起给这小暗卫撑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恶人,倒是要欺负她一样!”

    宁王视线落在自己手中杯盏上,他淡声道:“母妃,儿臣手底下的人,儿臣自然是护着的,她只要本本分分不招惹事端,不挑拔离间,能好好做事,那便是儿臣的得力干将。”

    这话略带了几分锋利,意思很明白,是在警告谭贵妃。

    谭贵妃讪讪地一扯唇:“大过节的,总说些扫兴的!”

    恰好这时皇上过来,大家连忙起身迎接,这件事也就不再提了。

    青葛却觉得,谭贵妃应该是没死心,估计还会想其它么蛾子。

    好在自己也就今晚轮值,明天就离开皇宫了,到时候她万一派人行什么暗杀之事,自己见机行事就是了。

    这一夜守岁,皇宫内外都三不五时响起爆竹声,各家各户都围炉守岁,也举杯夜饮。小世子因年纪小,早早困了,在谭贵妃宫中睡着了。

    宁王和太子说话,兄弟两个说着说着便喝多了,待到宴席结束,他也有了几分醉意,于是宁王干脆留在宫中歇息,由近侍服侍着先行歇息,就睡在太子寝殿的侧殿。

    青葛因今夜轮值,便一直安静地守候在太子侧殿外,一直到五更时分,轮班替换,她正要离开,谁知就在这时,突有两位嬷嬷过来,说是贵妃娘娘有请。

    青葛见此,明白该来的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