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萧找到季未时，她和宋墨渊喝得不省人事，讨论着爱情。
她身子歪来歪去，好似下一秒就要栽到地上。
“你说他到底爱不爱我。”
宋墨渊打了个嗝，“我哪里知道她爱不爱我啊，她要是爱我怎么又不同意我的求婚。所以她不爱我。”
“啊。”季未打他肩膀，“他不爱我吗？”
宋墨渊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不爱，她不爱我。”
听了这话，季未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所以不爱才不愿意和我更近一步是吗？”
“是的。”宋墨渊又灌了口酒，“她要是爱，在我提出求婚早就同意了。”
季未垂着脑袋，像受伤的小兽，“他要是爱，也应该看得出我挺想和他有个家的。”
宋墨渊哀叹一声，“小嫂子，你看起来比我还要严重的多。”
季未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明艳大方，如今恍然一见她流露真情，宋墨渊还有些无法应付。
是人都会有心事，宋墨渊能做的不多，伸出啤酒瓶，“管他那么多，来，小嫂子一醉方休，忘记那些前尘往事，忘记那些痛苦。”
季未和他碰了碰，“好兄弟。”
她刚想一口灌完这瓶酒，就被人抢过酒瓶。
星光黯淡，周边无光。季未双眼模糊，根本看不清来人，只认为他有点讨厌。
“你谁啊，还我酒。”
程谦萧：“我是谁你看不见？”
季未注意力全在酒上，根本没空和他拉扯，“我管你是谁，我的酒。”
季未说着要倾身拿酒，凑过去时，边上的宋墨渊拉住她，给了程谦萧一拳。
“你谁啊，想搭讪也不看看我宋大少的脸。她岂是你能搭讪的，人有老公，不想被揍死赶紧滚蛋。”宋墨渊义愤填膺，护着季未。
季未也小心翼翼地躲去了宋墨渊身后，完全胳膊肘往外拐。
程谦萧揉了下嘴角的伤口，看到这一幕气笑了。
“我是程谦萧。”
宋墨渊哟哟两声，“你是程谦萧？骗谁呢，程谦萧没你这么丑。”
说着季未也比划着，“程谦萧可高了，像个巨人。你太矮了。”
程谦萧实在不想和两个酒鬼说话，他上前来想拉着人走，结果两人暴躁地打起他来。
程谦萧最终招架不住，喊来了救兵。
钟木言赶到时，看到醉鬼形象的宋墨渊，揪着他的耳朵一顿骂。
宋墨渊算是踢到铁板了，完全被钟木言拿捏。
他一边吼叫，一边跟着钟木言走远了。
剩下的季未迷茫得很，她整个人晕乎乎的，每走一步踉跄一步。
直到被人腾空抱起，她双手双脚拼命扑腾，甚至还想喊救命，程谦萧咬住她的唇。
“再喊一下。”
季未眼睛眨了眨，冷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眼前人，“你是…程谦萧？”
程谦萧：“认出我了？”
“只有你的嘴巴是冰淇淋味的。”
“……”
回到房间，程谦萧帮季未放了水，想让她去洗澡。季未非得扒在他身上，拽也拽不掉，“你和我一起洗。”
她像条八爪鱼，牢牢地扒住程谦萧。
季未醉的不轻，程谦萧不会同意她任何请求，怕第二天清醒过来，惹她不开心。
他们是夫妻，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
“你一个人洗，我已经放好水了。”
“我不要。”季未耍着赖，又圈紧了他的脖颈，“你也要去洗，你不洗我也不洗。”
程谦萧想以后再也不能让她碰酒，这碰酒发起酒疯来，几乎可以毁灭世界。
程谦萧背着她进了浴室，“听话啊，你一个人洗。”
季未咬他耳朵，脖子，跟头吸血鬼，“那我不洗了。”
咬完她就跳了下去，走向门外，没走成，程谦萧又拉回来，叹了口气，没辙道，“一起洗。”
他相信醉酒的季未记忆力没那么超强，不过记得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
程谦萧和她讲着道理，“我在里面淋浴，你在这泡澡。”
季未一脸不悦，“你和我一起泡澡。”
程谦萧差点被口水呛到。他自诩是个洁身自好之人，活得循规蹈矩，未做过几件出格事。就连一起泡澡这种事，他也从未想过。
偶尔记起李祁曾说过的话，他说，人类对爱欲，有着非同一般的强烈情感。很难有抵抗力。
以前的程谦萧嗤之以鼻，认为情绪稳定的自己，不会被这些情感所裹挟。可还是他想错了，太绝对了。
一碰到季未，他就自动沦陷。
说着，季未上手脱他衣服，“快点啊。”
程谦萧招架不住，退去一边，“我自己来。”
等他脱了衣服时，便看到季未已经在浴缸坐着了，还留了一片位置给他。
程谦萧走过去，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下。”季未眼睛半眯着，“你怎么不脱裤子。”
程谦萧还穿了件短裤，也是有点想防着季未的意思。
“你把裤子脱了。”
季未指挥他，程谦萧听不进去，直接入了水。他的加入，水溢了出来，滴在瓷砖地上。
尽管他们也有过比这还亲密的行为，此刻面对面坐在水里，程谦萧还是有点不适应。在季未想要凑过来时，他不禁往后躲去。
也躲不掉，背后便是浴缸。
“程谦萧。”季未一来就抱住了他，在他怀中蹭了蹭就睡了过去。
……
程谦萧抱着季未出卫生间时，腰酸背痛。他一点也没敢动，躺了快一个小时。
看着季未沉睡的模样，刮了下她的鼻子。
“酒鬼。”
季未翻过身去，睡裙往上掀，程谦萧替她盖好被子，遮挡住。
他没睡，和宋墨渊定制下一段的旅程路线。
明天他们又要辗转到下一个城市了。
在这待了两天就离开了，他们还要赶着去见周以。
季未很久没见周以了，也期待。她有关注周以在社交平台上的账号，短短几个月，她就和他丈夫走过不少地方。
季未又刷了会周以的几个视频，或许是昨晚醉酒的缘故，没多久她就有点头晕。
程谦萧看出她脸色不对劲，“你先去躺着。”
季未也就回后面躺着了，盖上被子时，望见外边的天气，乌云密布，隐隐要下大雨的冲动。
她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程谦萧，下午有大雨，提醒你一下。”
程谦萧看了眼天边的云，“好。你睡会吧，醒来应该就能到了。”
季未的确是要睡了，她头晕的厉害，快要站不稳。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季未是被外边雨声吵醒的。她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惺忪着双眼下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边暴雨如注，噼里哗啦地砸在车窗上。
程谦萧的打算是先找家酒店住下，这种天气是赶不了路了。
季未拿出手机跟他一块查附近酒店。
程谦萧：“雨势太大，跟丢宋墨渊了。”
“啊。”这个季未倒没想到，“他们没事吧？”
“没什么事，在一家服务站。”
聊着天的功夫，雨又有加大的趋势。很快，两人找到就在附近的酒店，程谦萧跟着导航绕了几圈也没有找到。
或许是雨势太大辨认不清方向，又或许这里的房屋构造复杂。
再或者，程谦萧认为导航有问题。
他解开安全带，告知季未。
“你在车上等我，我下去探探路线。”
“你带把伞。”季未喊也喊不住，他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大雨叮叮咣咣砸着车顶，季未像是被困在一个盒子里，这里有人敲，那里也有人敲。
程谦萧很久还没回来，时间长了，她也有点害怕。
除了怕，也担心程谦萧。
她抱着手机和钟木言打字聊天。他俩在服务站已经吃上了，问她情况如何。
季未没有明说，也怕对方担忧。
“挺好的。”
聊了几句，季未余光就瞥见车子开始进水了，她立马放下手机，想开车门打不开。
她没想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大雨。
外边雨声不停，她再在车里呆下去，雨水迟早会蔓延。她拿了工具开始破窗，碍于体力不支力气有限，窗户也牢固，她怎么也破不了。
用力一砸，窗户基本没什么变化。
车里水位越来越高，快到膝盖，那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了绝望。
“季未。”外边传来程谦萧焦急的声音。
季未拍着窗户和他求救，“我在这。”
“你退后点。”
季未默契地躲进房车里面，看着窗户被程谦萧用灭火器砸破。
她从窗户爬了出去，程谦萧接住了她。
暴雨还在持续，季未这才看到外边的水位快要蔓延至膝盖以上了。
她想下去，程谦萧紧紧抱住不放，语速很快。
“对不起季未，我车没停好，我不应该停下下面的。”
程谦萧惭愧的声音传进季未耳朵里。
季未替他擦着脸上的雨水，“我这不是没事吗。”
程谦萧不敢想，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不能再失去季未。
程谦萧哽咽着，“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季未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安慰。
“没事啊，别想太多。”
……
到达酒店，季未第一时间想着洗澡，但换洗衣服在车上，拿不了，想来也被雨淋湿了。
只能穿酒店的浴袍。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洗完。”
她前脚进了卫生间，程谦萧后脚跟着进来。
他靠的很近，季未的背贴在他的胸肌上。
程谦萧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讲话，“不一起洗吗。”
一起洗？
季未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俩是夫妻了，按理来说，这也是件很正常的事。季未却还是不能直面。
“我会洗快点的。”季未想脱离他的桎梏，程谦萧把她抱得更紧。
“季未，刚刚吓到我了。”
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程谦萧心坠入最深处，还迟迟回不来。在看到季未平安无事，这心悸也还一直在。
他无法想象最坏的结果。光是想到失去季未，他就受不了了。
季未安抚着他，想他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别想了，都过去了。现在专注于洗澡。”
程谦萧声音闷沉，“我想和程太太一起洗。”
季未卡了下壳，心想程谦萧什么时候这么没脸没皮了？
但程谦萧是很认真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他不开玩笑，季未可不会跟着乱来。
洗澡这件事本来就很私密，季未并不想和人分享。
“我洗的很快，十分钟不到。”和他在这扯来扯去的功夫，季未早就洗完了，“你先在外面等我好吗。”
程谦萧：“你昨晚上都和我一起洗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昨。”季未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不敢相信，“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