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倪雀把衣服撩起半截露出受伤的部位。
倪雀听话地照做。
林杳看到倪雀腰窝处皮下大片的淤血,心里难受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对着倪雀血肿的地方拍着照,边拍边对倪雀说:“还是江既迟提醒我的,让我给你明显看得到外伤的地方拍几张照,拿去办公室用打印机彩印两份,还得带上日期和时间。完了给到你,你保管好,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当然,”林杳拍完照,给倪雀拉了拉衣角,“希望永远用不上。”
“谢谢林老师,我都记住了。我会提防我爸爸的,发现苗头不对就跑,没跑成就尽量周旋,周旋不成功,会第一时间找机会报警。”倪雀很乖地说,“不论是检查报告,还是受伤照片,以后有可能都是我用来替自己维权的证据。我会保管好的,也会努力地保护好自己。”
“真懂事。”林杳笑着摸摸她的头,又轻搭了下她的腰,忍不住说,“腰上没有二两肉,太瘦了,要多吃点啊。”
“我今天中午吃了很多。”
“得长肉才行。”
“好的,”倪雀拍了拍自己腰上没受伤的那边,用逗小猫小狗的口吻说,“要长肉啊。”
林杳乐得勾着腰笑了好一会儿。
倪雀吃了药后,睡了个饱饱的午觉,醒来时,房间里很安静。
老师们都去上课了,不上课的估计也去办公室坐班了,宿舍里这会儿空无一人。
离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她刷了张卷子又看了会儿书,快到点了,倪雀下床,换了身衣服,梳梳头发,扎了个马尾,揣上自己那个装着台灯的小布袋,出门往男生宿舍去了。
两栋小平房并排而立,出女生宿舍门后,右拐没几步就到了。
门开着,门帘垂落。
倪雀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江既迟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嗓音:“进。”
声音是从其中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倪雀进屋后,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再次敲了敲门。
江既迟窝在一张椅子里,膝盖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他正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闻言,偏头看了眼,见是倪雀,有一丝意外,很快又反应过来,视线落回电脑上,继续敲键盘:“来了。”
倪雀“嗯”了声。
“你先坐,等我五分钟。”
“好的。”倪雀走进去,拉过一张就近的椅子,就在房门边坐下了。
江既迟侧对着门口而坐,倪雀故意往后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以确保江既迟的余光辐射不到自己。
这样,她忍不住看向对方时,目光不管多么肆无忌惮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屋子向阳,屋内暖融融的。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像是在江既迟周身描了一圈淡金色的边。
倪雀一会儿看看他线条优越的侧脸,一会儿看看他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指。
她的目光无法分给与江既迟无关的其他事物半点。
喜欢一个人,眼睛变得一点也不听话了。
没多久,江既迟忙完手头的事情,合上电脑,揉了揉脖子,朝倪雀看过来。
他的动作并不突然,倪雀却像是猛然发觉一般,仓促地垂下脑袋。
江既迟一偏头,就看见倪雀跟个练坐姿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微低着头,手搭膝盖,端端正正地坐在门边靠墙的一把小椅子上,那模样看起来要多乖有多乖。
他忍不住想笑,也的确笑了:“干吗呢?你这要换个方向,我还以为你在面壁思过。”
倪雀立马动了动身体,抿抿唇问:“你忙完了吗?”
江既迟把电脑放在身后的一张下铺床上:“忙完了。”
他起身走到床边的一张小书桌前,拿起桌上一瓶喝过一半的矿泉水,倚着桌沿,拧开灌了几口。
解了渴,这才问倪雀:“头还晕吗?”
“不乱晃没事。”
“腰呢?”
倪雀微微有些脸热:“还好,我有抹药。”
江既迟点点头,看向她揣在怀里明显装了东西的布袋子:“这是要送给我的?”
“嗯嗯。”倪雀站起来,两手捧着被布袋裹着的台灯,走到江既迟面前。
“是什么东西?”
倪雀手伸进布袋里,把台灯拿了出来。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她把台灯往前递了递,小脸微仰,眼神有几分期待地看着江既迟。
江既迟接过,垂眼细看。
是一个很漂亮精致的竹编台灯。
两个拳头般大小,浑似一颗苹果。
制作它的人,也确实把它做成了苹果的样子。
底座是个被打磨成圆形的木块,顶端的位置,从内部伸出来一根用细麻绳一圈圈缠绕住的“苹果蒂”,“苹果蒂”与台灯的交接处,还用绳子牵连住两片青色的叶子。
这个台灯是用一根根竹篾穿插交织制成的,竹篾错落间,切割出一个个不规则的菱形镂空。其中一侧,有一个核桃大小的豁口。
一眼看上去,这个台灯,像是一颗被人咬过一口的苹果。
江既迟捏着顶端的“苹果蒂”,手指微微施力,“苹果”在半空中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很漂亮,倪雀,”江既迟看完台灯,又去看倪雀,唇角弯出浅浅的,极好看的弧度,“我很喜欢,谢谢你。”
倪雀微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她指指台灯,说:“其实,这个果蒂,还有这个叶子,是我后加的,为了让它可爱点,更像个礼物嘛。”
“你知道它原本是个什么吗?”她神情极为放松,整个人看起来俏生生的。
“是什么?”江既迟问。
倪雀嘿嘿两声:“我本来是要把它做成一个鸟窝的样子的,快做完的时候,又觉得这样太朴素无华了,就改成了苹果。”
江既迟抬起一只手,挡住台灯顶端的叶子和“果蒂”,再去瞧倪雀:“这样么?鸟窝?”
倪雀笑眯眯的:“是呀,像吗?”
江既迟微一挑眉:“确实还挺像。”
“没改成苹果之前,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呢。”
“取名字?”
“嗯嗯。”
“取的什么?”
倪雀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声音变小,嘴里念了两个字。
江既迟没听清:“什么?”
“就,不是有一个牌子的咖啡么,”倪雀脸颊飞红,“就叫那个名字。”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