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迟话一说完,林杳下意识想询问下倪雀的意见,谁料倪雀伸手反抓住了江既迟的手臂,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两手张开,做出个像是求抱或是求背的动作。
林杳还怪惊讶,笑问:“让背啊?”
倪雀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江既迟背对着她,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一手反扣住她胳膊,将她带到了自己背上,然后两手捞住她的膝盖弯,直身的时候托了托,将人背稳。
往外走的时候,他对林杳、冯子业说:“你们回去吧,人送到了我也给你们发个消息。”
“也没几步路了,我们还是跟你一起把她送上车吧。”
林杳说完,手腕被冯子业拉了一下,她扭头:“怎么了?”
冯子业的视线在倪雀和江既迟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说:“没怎么,让江既迟自己来吧,我俩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那走了。”江既迟回了冯子业这么一句,背着人出了院子。
距离他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路,江既迟不紧不慢地走着。
倪雀抱着他的脖子,脑袋歪在他肩膀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侧脸。
这道视线太过实质,又分外的近,江既迟到底是没忍住,低笑一声,问:“怎么一直看着我?”
倪雀没答,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江既迟的脸上戳了一下。
“……”江既迟偏头看她一眼。
倪雀又戳了一下。
“干什么?”他问。
倪雀慢吞吞地问:“你是真的假的?”
江既迟微怔,明白过来:“合着你今晚一直盯着我看是怀疑我真假啊?”
倪雀低下眼,撇起的嘴巴闷进了他的衣服布料里,她说:“我做梦了。”
“嗯?”
倪雀说:“我喝醉了,做梦了,梦到你来接我了。”
江既迟不禁挑眉:“你觉得现在是你在做梦?”
倪雀点点头,下巴跟着在他肩膀上一戳一戳。头点完,她又闷闷地开了口,嗓音里还带着点委屈:“你是不是放弃了?”
江既迟发现喝醉了的倪雀说话有点跳,自己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但他很是耐心地低声问:“我放弃什么了?”
倪雀吸了吸鼻子,说:“你前段时间,明明就好像在追我的,然后你出差了,就再没理我了,今天也没来接我……”说到这儿,她声音突然一抽搭,瞬间就哽咽上了,“我下了课还特意化了妆,打扮得这么好看,白打扮了,反正你也看不到。”
这一记醉酒后的直球,给江既迟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花了三秒钟吸收完倪雀这番话:“倪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然而倪雀的话题又跳跃了,颠三倒四:“我说你放弃了,可能你只有一点点喜欢,太少了,所以随随便便就放弃了。”
“可是我有好多好多,”她忽然松开抱着他脖子的手,双手向两侧展开,“有这么多,不对,”她两手用力地向后撇,伸展更开,“是这么多,这么这么多。”
停车的位置很近了,就在眼前,江既迟却停了下来,他微微侧头:“倪雀,你说的这些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如果倪雀没喝醉,江既迟问的这句话,她肯定一听就明白。但醉酒让她的听觉功能、理解能力,全部退化了,她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自以为做的梦里。
她双手垂落回去,软趴趴地挂在江既迟的脖子上,脑袋无意识地在他肩颈处蹭了蹭。
她没回他的问题,只叫了声:“江既迟。”
“嗯。”他应。
“我有一点难过。”
他哑声道:“我知道。”
“是你让我难过的。”
“嗯,是我的错。”
倪雀张口还要说什么,喉间突然发出一声干呕,她立马捂住嘴巴。
江既迟问:“想吐吗?”
倪雀含糊地“嗯”了声。
江既迟把她放了下来。
倪雀脚一落地,飞快往后退了两步,江既迟伸过去扶她的手抓了个空。
“……”
倪雀扫了一圈周围,看见垃圾桶,趔趔趄趄地跑过去,手往垃圾桶上一撑,那股拼命抑制住的恶心感猝然上涌,胃里翻江倒海,仿佛吃过的东西,这一下全都吐了出来。
持续性的呕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