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雀抱着一大捧小苍兰回了宿舍。
她一推门,三位室友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事,朝她看了过来。
倪雀本来脸上热度就没散,被她们这么一盯,更不好意思了。
她微低下头,往卫生间走,中途抬头看向叶槐,问:“槐槐,可以借你一个花瓶用用吗?我想醒下花。”
叶槐直接走去阳台给她拿花瓶。
“借没问题,”叶槐拿完花瓶,倚在卫生门口问倪雀,“你先告诉我们,你答应江既迟的表白没?”
倪雀拆开小苍兰的包装纸,把花散放在水池里,含糊却也严谨地答:“……算是没有。”
“‘算是’?”陈小禾咬着根香蕉也跟了过来,“什么叫做算是啊?”
倪雀一边剪着花枝,一边和她们简单复述了下江既迟告白的过程。
在江既迟说完要对她更好,让她天天惦记要回报他后,教室那道半敞的后门被人敲了敲,一个女生探头进来说要占用下教室进行社团活动。
江既迟正要说话,倪雀看他一副打算将人劝退的模样,立马站起来,对那女生说他们已经完事了,这就走。
江既迟看了倪雀一眼,没说话,关了投影,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出了教室。
刚走到教学楼外,江既迟接了个电话,是他一研三朋友打来的,问他人在哪,江既迟回答后,挂了电话。
江既迟问倪雀能不能跟他一起在原地等待一下。
倪雀说好。
过了一分钟,江既迟那朋友来了,将怀里抱着的鲜花递过来,说那快递员送鲜花过来路上被人撞了下,原本的鲜花摔地上,全散了,花店那边又安排人再送了捧新的,这才耽误了时间。
朋友说完朝江既迟眨了眨眼,又对倪雀浅浅颔首后,就离开了。
江既迟把鲜花递给倪雀,倪雀愣了下,接过,捧在怀里。
之后两人往宿舍的方向走。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双方不约而同停步。
倪雀不知道该说什么,江既迟先启口,叫了声她的名字。
倪雀抬眼看他:“嗯?”
江既迟看着有几分沮丧的样子:“我得回去上班了,但我现在有点心神不宁。”
“?”
“你要不给我个名分吧,不然我今天工作肯定会走神。”
“……”倪雀耳根红了一片。
她垂眼看着怀里的花,指尖不经意揪紧一小片包装纸。
这就要答应他吗?
不答应会影响他工作?
影响他工作是不是不太好?
心里那道心墙已经坍塌得只余一片狼藉的断壁残垣,倪雀破罐破摔地想,别挣扎了吧,也别纠结了,更别去管那掉落一地的碎砖碎瓦了,她为什么要拽住自己跑向心之所向的身影啊,前面的路,面前的人,本来就是她渴望了很久很久的啊。
倪雀刚要开口,江既迟先她一步道:“你的老师我是不想当了,男朋友呢,我也不奢望你现在就能答应。”
江既迟看着她,想着她昨天晚上说的“好多好多”,却也只能装作不知情地给这个“好多好多”打个折:“如果你不讨厌我,或者你对我也有点好感的话,能不能给我盖个戳,让我当个有名有分的追求者?”
倪雀冲动的状态被打散,一下有点懵:“额……什么是有名有分的追求者?”
“就是让我能名正言顺地追你,”江既迟回忆起什么,举了个例子,“起码不会像上次在ktv湖边的那个男生一样,被你无情拒绝。”
他一说这个,倪雀顿时想起两人重逢见第一面时的情景。
倪雀小声说:“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拒绝你吗?”
她腹诽,这和答应有什么区别?
江既迟反问:“那你会拒绝我吗?”
“我……”
分明刚才还冲劲上头要答应来着,这会儿语言系统又宕机了。
倪雀生硬地改口:“那……要怎么盖戳?”
江既迟抬起右手,五指松松地握拳,朝她伸出一根小拇指。
倪雀:“拉勾?”
“不可以?”
也行吧……
倪雀亦抬手,右手小拇指勾上他的。
江既迟又将拇指压近。
倪雀会意,大拇指也压向他。
两个拇指贴在一起,用力一摁。
江既迟说:“好了,你同意我可以正式追求你了。”
倪雀说完,三位室友纷纷露出了“五彩斑斓”的表情。
叶槐:“现在年轻人的玩法都这么时髦了吗?”
陈小禾:“我有点懂雀雀说的‘算是’是什么意思了。如果暧昧分段位的话,这少说得是荣耀王者级别的吧。”
倪雀剪花枝的动作停了下来:“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好像有点……”
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叶槐替她说完:“有点什么?有点欲拒还迎吗?”
倪雀默认。
叶槐说:“谁说欲拒还迎就是不好了?这是暧昧关系,甚至是恋爱关系中增加情调的一种手段。越是会吊的人,越是能拿捏感情,拿捏对方。”
“……”倪雀心说,我的本意倒也不是为了这个。
翟梦虽没蹭到卫生间门口来,但倪雀刚才讲的内容她全程也都听到了,这会儿她出声道:“雀,别觉得不好,你做得很对。”
“撇开我们之前跟你讲过的,希望你多享受被追的过程,多一点时间来考验考察对方这两点,现实生活中,任何一段关系的转变,都不适合太仓促,最好有一个缓冲,不然后期双方相处起来,尴尬是小,常有摩擦就不太好了。”
“而且以你的性格,要藏住对江既迟的喜欢基本不可能。既然眼睛里的喜欢没藏好,那嘴巴上的喜欢,就憋久一点吧。”
“都不用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