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仪 作品

第 57 章 死亡的屠刀公平地...

两只被派遣出来探查敌情的小队又会和在一起,他们停下脚步。

负责探查的人过来急匆匆地说:“队长,敌人……只有一人!”

他后面那句话说得实在艰难。

刚才抓住那些人之后,士兵们也没心情再去把他们拖过来带走了,因为从他们的口中已经得到了一个让他们不寒而栗的答案。

队长突然将手给伸了出来竖起,神色相当严肃。

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也有人升起了警惕,顺着队长的方向看过去。

他们听见了脚步声。

就像是闲庭信步逛街一般,带着从容优雅,有几分漫不经心,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之中,简直就是十足的高调。

他们停住了脚步之后,那些人同样也顿住了。

“巡查的去看看,现在立即让瑟伦将军带着人过来。”

小队长吩咐着,手底下的士兵也按他的命令一一照做。

敌人和他们只隔着一个转角就能见面,不过一秒时间,双方就撞见了。

来星球上大肆搜捕的士兵们小心翼翼,弯腰弓背,手中的武器握紧了,也摁着随时都能进入机甲的手环。

反观虫族这边,每个都挺直了腰背,神情冷漠淡然,居高临下地看着闯过来的那些人。

他们在来之前做了下伪装,没有用虫族的形态——

这是个更偏向于人类的帝国,大部分的建筑都适用于人类形态且身影差不多的种族,如果是虫型的话,那些街道巷口都塞不下他们的身影。

而且虫族在星际中依然还承担着反派的名声,不少人看到他们都直打哆嗦。

为了不引起骚动和混乱,所以时蕤还是他们乔装打扮了一下,现在出现在士兵们眼中的全是肩宽腿长的男人,每个相貌都不算差。

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够跟他们战斗的护卫,反而像是从哪个娱乐圈里跑出来的男团。

但是刚刚才看见了另外一只小队惨烈下场的他们并不会小看了这群人。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卢奈尔帝国!”

尽管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哪个国家哪个种族的,他们该有的态度也要拿出来。士兵们也不能让外人知晓他们做的勾当,而且大部队还在后面,只有支援到了后他们才有底气……

“这里是卢奈尔帝国的边陲星,我们是星球上的驻军,负责防守,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队长走在前面,姿态还算友好,说话的语气和口吻都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询问的对象却迟迟没有回答,他们暗中打量着这群人,注意到他们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人,态度恭谦和尊崇。

那人穿着一套华丽精致的披风,宽大的帽檐盖在头顶,挡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只露出一截小巧白皙的下巴,身形稍小,能够被其中任何一个男人轻易挡住,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对方。

披风袍子太过宽大,将他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胖瘦。但是他说话时,那点嫩红的唇瓣就露出来,唇色姝丽夺目,柔软莹润,那点唇珠可可爱爱的,甚至让人生出了蹂碾的冲动,光是瞥一眼就觉得浮想联翩。

以这群人多年抓捕美人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位极漂亮的绝色美人。

但仅仅只是他们多看了对方一眼,凶骇恐怖的危险目光就落在了他们身上,敌视和威胁的态度不言而喻。

他们疑心自己要是多看一眼,别说这对眼珠子会不会被挖出来,就是性命能不能护住都

难说。

“驻军?”声音轻轻软软, 落入他们耳朵时,身体都先软了半截,光是这把好嗓子都已经尤为出色了,不知道会让多少人迷恋。

“你们驻军还会抓捕普通的民众吗,还都是些长得好看的?我还以为你们是夜总会的保安,专门抓年轻漂亮的孩子回去充数,正打算报告给驻军呢。”

保家卫国的军人?这群人都侮辱了这项职业。

士兵们又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蠢货,当然听出了时蕤这句话里隐含的讥诮和嫌弃,面上隐隐有些挂不住。

队长心理素质更好,面不改色地冷静道:“那些人都是危害社会的罪犯,不过是潜藏伪装在普通民众之中,实际上非常危险,我们也是为了社会的安定。”

“他们习惯了装可怜,实际上都是干了罪大恶极的犯人,你现在也只是被他们给蒙骗了。”

话音未落,时蕤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你把我当真天真不谙世事,还是说蠢得一无所知的傻子吗?”时蕤轻轻地笑了,他第一次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实在是气得有些不轻。

……太荒谬了。

卢奈尔帝国简直就是浑身长满了毒瘤,闻到的人都要掩面作呕。

“陛……时蕤,不要生气。”法布勒斯口吻一顿,想起了之前时蕤让他改口,在外面不要喊他陛下的话,及时收住。

只是口中舌头卷着这两个字眼时,总觉得有些缠绵旖旎,说不出的柔情缱绻。

“他们很快就会是死人了,和死人计较太浪费您的感情了。”

法布勒斯恭敬地说着,他的眼底就只剩下时蕤,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和存在,不过都是他用来讨时蕤欢喜的工具。

而那些士兵们听见这句话之后,面色都警惕起来,浑身紧绷着,死死盯住了说话的法布勒斯。

那是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头发漆黑,背头梳在脑后,眸色冷淡。露在外面的那双瞳孔雾蒙蒙的,就像是有点不能视物一般,但是冰冷的,看死人的视线就自男人落在了他们身上。

贴身的、强大的护卫,还只是一人,也许d101小队的死亡就来自于面前这个男人。

其他人脑中警铃大作,被这群虫族的目光一扫,身体几乎不能动弹,等到能动之后,第一想法竟然是开始逃窜起来。

“他们太弱了,陛下。”法布勒斯真心实意地评价。

时蕤不置可否,他沉思:“这些人应该还抢走了不少人在某个位置,还是先想办法把人给救出来吧。”

卢卡斯眼睛亮亮的,跃跃欲试着想要请缨。

其他虫族们也情不自禁地往前站了一步,希望时蕤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可以派遣他们过去。

哪一个虫族不想在漂亮虫母面前展现自己呢。

时蕤于是点了一个出来:“内文,你去试一试吧,可以吗?”

被指到的虫族身上微微战栗,亢奋得难以言喻,他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光,里面又只装得下虫母的身影。

“当然,陛下,内文愿意为您分忧。”

“敌人可以杀掉,不要在乎那么多,他们就算跑掉也没关系,尽量多救一些人回来。”

“是!”

内文的虫族特征在激动之下暴露出来,凌厉的触角和前肢,鞘翅和密密匝匝的复眼,幸好口器没有露出来。他差点就收不回去了,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才勉强恢复成之前伪装的人形姿态。

探测仪就跟在内文身边,就算是距离

他很远都能够将身边的场景给看得一清二楚。

时蕤他们不像内文那样要去匆匆解决敌人(<a href=".co)(com), 营救民众,于是走路也慢吞吞的,倒真的像是在逛街。不过四周空空如也,安静极了,就算是逛街也没什么好逛的。</p>

“怎么之前这个军队会出动小队来调查,不可以用探测仪吗?”时蕤好奇地问。

法布勒斯说:“有的探测仪检查不到敌人,而且如果是寄生种的话,在探测仪还未靠近的时候就会发觉并且吃掉它,不如他们自己灵活。而且危险的敌人还是需要自己去看看才能判断出实力的深浅,就像之前来到这颗星球,理所当然该由我们这样的高级虫族担任马前卒,以免无谓的牺牲出现。”

如果有时蕤不懂的地方或者不擅长的事,法布勒斯都会细细地教他,把内里缘由揉碎了搬清楚了跟他讲。

时蕤弄明白了,他仰起脑袋,亲了亲法布勒斯露在外面的下巴:“谢谢你的解释,我亲爱的王夫。”

小虫母从来不是个扭捏羞耻的人,喜欢的时候也会表达出来,直白又可爱。

法布勒斯被他小小的动作弄得心脏就像是被泡在糖水里一样,愉悦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身为虫族就更不会存在羞耻的情绪,还想和小虫母贴贴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离开并且认真看起了从探测仪传来的那边视频画面。

他只好遗憾放弃,坦然接受四面八方投来的嫉妒目光。

……

内文在离开虫母之后,就化身成了杀戮的机器,他面色冷酷地跟在那些士兵身后,手起刀落,没有留情。

机甲也不是他的对手,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士兵们就和手上没有任何武器的平民没有差别。

哀嚎、尖叫以及痛苦求饶,这些士兵经历了一回之前平民遭遇过的痛苦,死亡的屠刀公平地挥在每个人身上,之前的罪孽无一例外都落了回去。

那些被他们抢走的男女大都是家里的珍宝,被迫和家人分别,惨死在贵族手中,就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破裂,父母绝望或者是干脆跟着孩子去死的也有不少。

繁华的星球被他们亲手摧毁破灭,比寄生种的恐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人自危,人人畏惧憎恨。

这些士兵倒下时,他们所在国家的那些平民们目睹着,嘴角居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笑容和眼神都太讽刺了,他们死不瞑目。

内文并不在意那些士兵的想法,虫族在外面冷酷无情是真的,他们的血液不会在杀久了人之后沸腾,不管是谁到了他面前,亦或者是身份的高低,他都能眼也不眨一下地除掉。

星球上的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也可以看出来他的强大——只是一个人就搅得他们天翻地覆。

这次他们出来的人并不算多,而且有不少实力仅仅只是B级精神力和C级精神力,甚至还有d级的,他们操纵机甲时当然不如那些高级精神力者那样游刃有余。

士兵们面对虫族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现在就要看他们的长官瑟伦这个A级精神力者有没有对抗面前这个人的实力了。

但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最后被踹倒在了地上,地面都被锤出一个漏勺大坑,方圆十里蛛丝裂纹出现,碎石都溅了一地。

瑟伦在坑内生生呕出一口鲜血,但是恐惧却占据了他的大脑,他顾不得颜面和其他了,表情狰狞恐怖地喊着:“你们、你们还不都滚过来保护我!掩护,都不知道掩护吗?!”

他朝着这些士兵们恨恨地看了

两眼,眼珠子上爬满了红血丝,里面也充斥着无边的怨毒。

不是没人想动弹,只是站在那的男人周身威压太深重,他们在对方的胁迫之下,双腿几乎动弹不得,又怎么可能生得出反抗的心思。

内文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脸上一片漠然,眼中古井无波,心无旁骛地准备杀掉这个敌人头子,然后按虫母所要求的救下那些人。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可是达里安公爵的儿子,你要是杀了我,达里安整个家族都不会放过你的,从此以后你都会永无宁日,永远都会遭到达里安家族的报复!!”

瑟伦一边说,一边往后紧紧退着,希望能够远离这个慢慢靠近他的死神。

内文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还是面无表情。

瑟伦惊恐得痛哭流涕,他趴伏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杀我!”

一柄从那些士兵机甲上抢来的长剑举起,在瑟伦脸上映出来长长的剑影,他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内文从坑内一跃而出,其他士兵逃的逃,匍匐的匍匐,全都在瑟瑟发抖,祈祷这个杀神不要看到自己。

他手中长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黏稠腥臭的血液,宛如汇聚的小溪,走过的时候还会蜿蜒一地。

在每个星舰中,他挨着挨着找过去,终于看到了那群士兵们关押的如同货物般的人类。

他们一见到内文,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有几个还差点尖叫出声,但是那声音却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不过内文没对他们出手,众人的目光一转,也看到了外面的那些士兵们的死状,极其惨烈,且牺牲者不计其数。

但是这些人脸上全都露出痛快的神色,没有一个人会同情怜悯他们。

往日里那些人拽着他们的头发,对他们的同胞非打即骂,硬生生将他们拖拽当成牛马一样售卖,货物一般估量的事迹涌入心头,恨意鼓胀在胸腔。

性子烈的直接站起来,朝着内文说:“谢谢您杀掉这群魔鬼!”

有几个人想要抓着她的手让她坐回去。

内文冷淡地说:“你们走吧,我的任务就是救下你们,杀不杀人都无关紧要。”

只不过杀了人之后,阻碍和遭到的反抗就会更少一些,完成任务也容易得多。

坐在星舰上的人们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来救他们的,还以为又是那群士兵太过嚣张,这回终于踢到了铁板。

他们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男人说:“还有,你应该感谢我的主人。是他的仁慈和荣光照耀,你们才得以存活,我只不过是听命行事。”

众人发觉刚才还冷淡无情的男人在提起他的主人时,面颊居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脸上露出痴迷和狂热,是他们平时在街道上见了就会退避三舍的模样。

和他之前的冷漠对比起来,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他们也很上道,全都垂敛着眼眸,弯腰躬身,用充满敬意的语气说:“感谢那位大人,赞美他的善良和荣光,我们将会永远铭记他的恩情。”

内文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远在另外一边的时蕤差点呛咳起来。

主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羞耻称呼啊。

他睫毛轻轻地颤了两下,小表情有点纠结,欲言又止。

法布勒斯突然凑在了他的旁边,用低沉的,能够令人心脏鼓噪的嗓音唤道:“主人。”

时蕤那张俏生生的嫩白小脸刹那间晕上了清透的红,水灵灵的,引人想去咬上一口。

卢卡斯仿佛是不经意地站出来,对时蕤说:“陛下,有些士兵逃掉了,他们很有可能回到自己的老巢里,将一切都汇报给幕后之人。”

时蕤听后,沉吟一会:“我不担心他们会带着人打过来。但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就此收手,害得大家最后找不到证据将罪魁祸首一网打尽?”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卢卡斯说,“内文表现的太强大了,仅仅以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对抗他们那么多士兵。那些人类向来以自己的性命为重,很有可能会避过这段风头,然后卷土重来。”

法布勒斯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陛下,那人的胆子很大,他不会就此轻易收手的。”

“但是保不齐他身边的人会劝阻他,所以为了理所当然地制裁这些罪大恶极的人,必须要给他们制造一点假的消息过去。”

时蕤从善如流:“派我们的人伪装成那些士兵,吸引他们过来吗?”

“陛下很聪明。”法布勒斯笑吟吟地说,“确实如此。”

……

今天可以说是h323星驻军的噩梦,他们像是往常一样去邻星胡作非为,享受着无人胆敢反抗的快感,肆无忌惮地践踏他们的尊严和人格,品尝到了那些上层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滋味。

但是这一切都在遇见一个男人时被打破了。

他们就跟待宰的羔羊似的,躺在砧板上被人宰杀,全都没有反抗之力。军队从上至下都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以往那些平民们感受到的恐惧和惊慌悉数奉还在他们身上。

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一行人当中有些人能够得以跑出来,然后逃回h323星。

逃兵本来是被人所不耻的,但是现在如今却已经没有人会在意这个了。

他们需要把消息层层上报给现在的执政官,请求他原谅他们的逃亡行为,并且能够对敌人做出应对的方法。

他们一定会把敌人说的凶残无比,最好是让执政官再也不要去招惹那个人了,一回想起濒临死亡的绝望和痛苦,丁点也不想再体会那种滋味了。

而且那个人本来就非常强大恐怖,他们也不算是在撒谎。

但是没想到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执政官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

逃兵们还在茫然之中,就有另外的营队带他们过去重新安排,然后陆陆续续地安插在驻军的其他位置中,倒是没给他们任何惩罚。

“怎么回事,我们的安排怎么会这么快就下来?”其中一个从邻星跑出来的逃兵紧张兮兮地问和他一个寝室的士兵。

“那当然是因为执政官安排的。有人比你们先一步跑回来,就先一步被带去面见执政官。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这儿有点关系,还是知道了一点内情。”

“那个士兵说你们是被人偷袭了,所以才这么狼狈地跑回来,敌人人多势众实力还不算差,还利用了古怪的手段把瑟伦将军都给杀了。啧啧啧,敌人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达里安家族去找自己的麻烦。”

这个士兵一说起八卦来,就开始喋喋不休:“执政官现在非常生气,达里安家族最后肯定会来找他的麻烦,到时候他又要费一番心思来应对了。而且敌人是在挑衅,在打他的脸,他肯定不会对这件事轻拿轻放的。”

逃兵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身体微微颤抖,捂住脑袋说:“不、不对!那个人说的和我们经历的根本就不一样,过来杀掉我们的敌人明明就只有一个,实力强到恐怖!!”

他嘶吼着,露出恐惧惊慌的神色,发着抖:“执政官肯定是被骗了,那个人是敌人伪装的!”

“你在说什么呀,该不会是被这次的战斗吓破了胆吧?执政官后来可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你肯定是得了战后创伤的后遗症,出现了幻觉。因为逃亡和害怕,所以不自觉地就魔化强大敌人,来减轻自己的罪恶和愧疚……”

“不过这也正常,我要是你的话,当了逃兵之后肯定也会这样说。”室友嗤笑一声,掀起帕子就进卫生间洗漱了。

逃兵坐在床上,抱着脑袋一声不吭,他的眼睛突兀瞪大,瞳孔震颤发抖,红血丝自眼白蔓延。

真的是他的幻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