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年的时候，路上的小车并不多，也没有那么多的红绿灯。
他们返回的路上，在国道上一路看见的大多都是骑着摩托车或者三轮麻木车走亲访友的人。
黄宇开着面包车在国道上跑了一会儿，大家看见小姑父的摩托车在前面跑着，超过的时候，幺叔招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回去的一段路，往镇上去有路灯，能看见路上的情况。
小姑父家在国道边上，跟他们在一个镇上，离镇也不算远。
“老三，你过年回来这段时间在村里的小卖部打牌，运气咋样？”
可能是下午玩了一会儿牌，黄佳敬就想到了打牌的事情，顺便问了黄佳强一句。
父亲平时是很少打牌，除了过年陪亲戚们打一下。
他下午的运气还可以，赢了30多块钱。
听他们说幺叔跟大姑父输了一点。
“运气不好，总的算下来，输了五六百块钱，最开始的时候赢了一点，后来又都输掉了！”
黄佳强把打牌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谁赢了？”
二叔跟着问了一句。
“邹油子、熊刚今年过年赢了，他们赢得差不多都有两三千。”
幺叔看了一眼二叔，对他说道。
“这两三千就有你贡献的！谁输得最多？”
二叔笑着又问了一句。
“周义平输得比较多一点，其他人跟我差不多，基本上都输了五六百，六七百。”
“幺叔，跟他们一起玩牌，你肯定玩不过，特别是邹油子，那可是老油条！”
黄蓄也跟着说了起来，顺便提醒了他一下。
除了可能换牌，人家或许还会把牌的面上留下暗记。
偶尔你运气足够好，可能会赢那么一点，但最终还是会输钱。
“幺叔，有五六百块钱，你都能给莹莹妹妹买几罐奶粉吃了！”
堂妹黄娜也跟着说道。
“打牌没啥好处，老三，以后还是少去商店那边玩牌，跟云聪叔那样，看看就行了！”
黄佳敬又对他说道。
大家聊着天。
以前像这样坐在一辆车上走亲戚，然后夜晚回家热热闹闹的情景是没有的。
在他的记忆里，那时都是下午各人蹬着自行车一路返回，翻山越岭。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车就过了镇子，黄宇打转方向盘，面包车开始往乡下的山村路跑去。
因为过年，夜晚的山间小路，一样有一些走亲访友吃了晚饭返回的人。
他们大多也是骑着摩托车或者坐着麻木车的人，偶尔也能看见骑着自行车或者步行的人。
山区丘陵地带，乡村之间隔着的都有一定的距离。
晚上的视线不好，黄宇开得很慢，路过拐弯的地方，也都是要按喇叭提醒的。
当路过一处山边稍微开阔地方的时候，有几个人站在了路边。
他们看见黄宇开着车过来，就招手把车拦了下来。
“师傅，帮个忙，这边有一个人可能是走亲戚，酒喝得多了，倒在路边了。这么冷的天气，要是让他这样躺久了，肯定会出事。”
黄宇把车子停下来后，其中有一个年龄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说道。
她这样说，父亲跟幺叔就走下了车，向她说的那个倒在路边的人那边走去。
大过年的，现在时间也不算多晚，路上来来回回的也有一些人，他们也不怕啥拦路打劫的。
“这人很面熟，好像是我们一个大队的！”
黄佳敬看了一眼躺在路边的人说道。
他这样说，黄蓄也下车走了过去。
在打火机的照明下，他看清了这个人的面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此时他一身的酒气，躺在山边的杂草地上，偶尔能听见很小的呼噜声。
“这么冷的天气，要是让他睡得久了，肯定出事！”
旁边看着的另外一个男人说道。
“是啊！以前我们村就有人过年走亲戚，酒喝多了，酒劲上来躺在外面睡着了就再也没能起来的人。”
又有一个男人说道。
听他这样说，黄蓄的记忆里突然闪现出一件尘封多年的事情。
这事就发生在离他们村子不远处的大路边上。
那是一个大年初一的早上，他们去给同村的长辈们拜年，走到村头的时候，看见那里围了一些人。
当时只听见有人说出事了，路边的沟里冻死了一个人。
他好奇过去看了一下，很恐怖，全身僵硬，那时在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这人是谁，后来有人报警。
了解清楚情况后，说是因为醉酒，躺在地上冻死的。
那人是离他们村三十多里路远的另外一个村子里的人。
可能是因为腊月三十，很多人都在家里过年，所以就没有人发现。
一直到第二天人到处走动后，才发现了他。
现在的情况，跟那件事很相似，只是时间不一样，毕竟今天不是大年三十。
加上现在时间也早，要是时间晚，这人半夜睡在这里，路上行走的人少，说不定一样会出事。
“确实有这样的事情，你们有人离两仙山xx村近的吗？”
黄佳敬问了一句，那人说的情况，他们都听说过，毕竟村子旁边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离那边有几里路，是旁边村子的。”
之前拦车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道。
“那你跟我们一起把他送到我们大队的书记家里去，书记应该知道他是谁？”
黄佳敬又说了一句。
就算想帮忙，没有外人跟着的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说不清楚。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刚才也是我拦的车。”
那个女人同意道。
看得出来，她很朴实、善良。
要是放在十多年后，很多人看见路边躺着人了，或许只会冷漠的看看，不会过去帮忙的。
“这个人好像还有一辆自行车，这车子咋办？”
之前在旁边看着的一个人说道。
“前面不是有一个村子吗？把车子骑过去暂时放在他们那里，让这人明天酒醒了自己过来骑回去！”
那个女人说道。
接下来大家就一起帮忙把醉酒的这人弄到了面包车上。
女人跟着他们一起坐上了车。
都弄好后，大家就继续返回了。
刚才下来并没有耽误多久的时间。
在把醉酒男人弄上车的时候，这个女人也说了刚才说话的男人中有一人是他老公，他们一样是走亲戚，晚上吃了饭回去看见路边躺了一个人。
曾经有人帮过她，她能明白简单的援手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
要是不帮忙以后心里会过不去。
这女人说的话，黄蓄深有体会。
如果曾经村子里的军哥不救小宇，对自己或者整个家人来说都是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