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渔 作品

第 138 章 皇帝中风

听闻谢瑾要了这么一个职位,沈兰棠大致猜出来他想要做什么。

“你想对付大皇子了吗?”

谢瑾把玩着手上的杯子:“我没有想对付任何一个人,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是,做他该做的事。

“不过,我也有担心的事。如今我明确地站了大皇子对面,大皇子可能会向我出手。我自己就罢了,我担心他们会对你和母亲不利,这些日子你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出门,但凡出门一定要带上侍卫

“我知道啦。”

沈兰棠笑着安抚他:“我保证一个月出门不超过五次,但凡出门都带上十来二十个侍卫好不好?”

时隔一个多月,谢瑾伸手抱住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好。”

……

……

入夜,夜已深,城中处处都熄了灯,大皇子府也不例外,除却零星几个房间亮着盏灯,整个王府都安静了下来。

慕斯容慢吞吞地走在院子里,如今已是十月,昼夜温差大,白天都要裹着大衣,更别提晚上了,可慕斯容就喜欢漫步在这样冰冷的夜里,感受全世界只余下她的冰冷孤独的气氛。

忽然,前方有一人从院子走廊经过,走向了大皇子的寝宫。大皇子因为救驾受伤,这几日晚上都早早地歇息了。

慕斯容感觉方才经过的男子十分面生,不像是他的幕僚,好奇地跟了上去。

“慕姑娘。”

大皇子的心腹从夜色中出现,拦住了她的路。

“我看到有人进了大皇子的寝宫,怕殿下有危险,所以跟上来看看。”

“多谢姑娘关心,那只是大皇子的手下,向他汇报要事而已。”

“是吗?”

慕斯容和大皇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慕斯容也未奢望大皇子事事向自己坦诚。听出他口中阻扰意味,慕斯容并没有再坚持。

“如此,我就回去了。”

慕斯容很快转身,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寝宫之内,灯火不时摇曳,坐在大皇子对面的男人有着一张极具外族特色的脸庞,如果让谢瑾是北戎人的混血儿。

“殿下。”

男人阴沉黏湿的目光像一条冰冷的舌盘踞在大皇子皮肤上方。

“当初说好我们帮殿下获得军功崭露头角,殿下会帮我们消除危险,可现在你们的人直击我们大本营,你没有任何提前通知,让我们损失惨重,大王非常生气。”

“如果殿下还不能够给予我们什么帮助,大王一个生气或许就会把你们之间的秘密全部告诉给你们的皇帝。”

大皇子心头一颤,急道:“我也有心帮助大王,只是我没想到那个谢瑾会那么难缠。说到底还不是你们的问题,当初你们为什么要那么明目张胆地围攻行宫?要不是这件事情,皇帝也不会……”

“殿下,你现在是在质问我们吗?你觉得是我们更需要殿下,还是殿下更需要我们

?”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大皇子的陈述。

大皇子心头一慌,

下意识转移话题:“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推卸责任,

而今太子形同被废,

四皇子已经被贬为庶民,

最有可能也唯一有可能接过皇位的人就是我,只要大王在稍等片刻,我们的计划就能够成功了,到时大靖北戎就会成为我们共同治理的领域!”

“大皇子说的好听,可现在牺牲的都是我们北戎的好汉,大王让我通知你,如果还想要继续合作下去,那么大皇子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

……

……

谢瑾回来之后虽然官职上并没有多大的提升,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正要青云直上。因此回来之后,他的邀约就没有停过。

和沈兰棠不同,谢瑾毕竟是官场中人,加上他谢府在兆京扎根数十年,和京中各个王府公侯都有密切关联。这些人不仅是他的同僚,还是他的亲戚,想要全都拒绝是不可能的,而如果有一个不拒绝,那其他人也不好拒绝,因此这段期间他工作还没做几天,倒是夜夜都被人邀去喝酒。

他也曾邀请过沈兰棠,将此作为夫妻活动的一种方式,被沈兰棠残忍地拒绝了。

沈兰棠羞羞答答地说:“父亲,母亲都在家中,我不好日日出门,郎君且安心,兰棠会在家中侍奉父母的。”

“你是不是不想去

?”

“是。”

“……”

总之,沈兰棠就是不想凑这个热闹,谢瑾觉得她很明智,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很无聊。这一日宴会过后,已经是亥时了。谢瑾的酒量不好不差,加上他并不贪杯,每回都收敛地喝着,可即使如此,他也连着好几日喝了酒,到了这一日,头也有些疼了。

他不欲乘坐马车,便在深夜里骑着马自己回去。他如今出门身边必定携带两人及以上。这都是他从外城司里抽调过来的心腹。

刚喝完了酒,他也没有骑的太快,坐在马背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悠悠地吹风醒酒。

走到一处弄堂前时,谢瑾听到呼呼呼啸的风里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谢瑾的眼神忽而清明,只是他依旧低着头,一副醉意惺忪的模样,一支弓箭穿过冰冷的空气,在瞬息之间抵达谢瑾身前。谢瑾闪电般伸出手,正好握住箭。

“大人!”身旁两个侍卫立刻反应了过来。

“散开!”

谢瑾猛地一拍黑云的屁股,和两个侍卫飞快闪进一旁弄堂,马儿撒开了腿在空荡荡的街上狂奔而去。

谢瑾几人穿进弄堂之后没有停留,立刻往着弄堂深处走去跑去。这弄堂道路十分复杂,里面有无数条岔路,还有许多废弃的建筑物,往日就有弄堂的孩子们在这里捉迷藏玩。这些小路四通发达,如果不是对其十分了解的人,恐怕很快就会在里面迷了路。

“大人怎么办?”

马上一人目光一凛,冷声道:“追!”

身后追杀的脚步声不断逼近,忽然之间,从弄堂的一个角落伸出了一双手,将跟踪者飞速拉近弄堂里头,继而响起一阵尖叫声,不多

时,

一个蒙面男人被扔了出去。

这种情况在各个角落都有发生,

明明他们才是跟踪者,

但是到了这片诡绝复杂的弄堂,

他们反而成了猎杀者手中的猎物。

“大人,兄弟们都”

“废物,废物!”

男人骑着马站在弄堂边上怒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短刀闪烁着荧光从黑暗之中闪现,刚刚还一脸气势昂扬,不可一世的男人被偷袭了个正着,下意识从马上翻滚下来,但他还没站稳脚步,那把刀就贴着他的脸庞刺了过来,每一招都直指他的要害。只不过须臾之间,男人就疲于应付,更罔论回击。

谢瑾手腕在地上一按,身体轻巧地向前跃出一丈多远,两只脚插入男人小腿,夹住小腿往内一绊,随着一声尖叫,男人重重倒在地上。谢瑾甩出短刀,直直地将男人手掌钉在地面。

“啊!!”男人发出嘶吼。

就在谢瑾要上前抓住男人时,一连串的弓箭从对面射过来,密密麻麻的穿透他的脚下。

谢瑾连翻了几个跟头,跃出两丈远,然后迅速穿进弄堂当中不再回头。

等回到谢府的时候,他的两个兄弟也已经赶到了。

“没事吧?”谢瑾问道。

“没事。”

“今晚别回去了,就在家里休息吧。”

“是。”

“少爷。”管家匆匆赶来:“少爷,您的马已经回到府上了,老奴正准备派人去接少爷呢,少爷你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谢瑾拍了拍管家肩膀。

“要我去通知老爷吗?”

“不必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一样的。”

谢瑾让管家安排了两个兄弟住下,自己回了院子。

沈兰棠这会还没睡呢,她已经洗漱完成正窝在床里看书,两只脚穿着袜子在床沿一晃一晃。看到谢瑾推门进来,她随口道:“回来了。”

“嗯。”

谢瑾解开身上衣服。

“嗯?”沈兰棠注意到他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袖子上还有血迹。她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

“哦,这个啊,刚刚回。

“.”

“虽然已经看出来了,但是,你没事吧?”

“没事。”谢瑾道:“这都是对方的血。”

啊,这真是经验丰富的社会人士啊。

沈兰棠看着他好似在说回家不小心踩了狗屎的淡定表情,道:“那你先洗澡吧,我叫人给你准备热水。”

有点不太放心,谢瑾洗澡的时候,沈

兰棠还进去检查了一番,确认谢瑾身上没有伤口才退出来。

等谢瑾换好衣裳出来,沈兰棠正坐在桌边喝水,一脸餍足表情。

谢瑾给自己倒了一杯,是金银花加蜂蜜。

“今晚是怎么回事啊?”

谢瑾简单陈述了一遍今夜发生的事。

“这个事情,应该是大皇子做的吧?”

“应该吧,

不过大皇子也不会认。”

“嗯,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信号吧,

说明他被你逼急了。”

谢瑾:“我将李可盈给的行军布阵图交给了梁将军,

梁将军数战大捷,北戎想要发泄也是情有可原。”

“你是说,这个事情是北戎人逼大皇子干的?”

“有可能,我感觉今夜刺杀的人中应该混入了北戎人。”

沈兰棠唏嘘道:“看来大皇子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谢瑾淡笑了一声:“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越是接近最后目标,身上的压力也就越大。只要他勾结北戎的事情被曝光,他所有的盘算就会付诸一炬,从这一点上来说,北戎是拿捏住他的命脉了。”

沈兰棠唏嘘不已。

到了第二天,谢恒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现在这个时间,和四皇子谋反的党羽还没有完全抓住,估计大皇子会把事情推给四皇子。”

“不管怎么样,也能清除一些毒瘤。”

比起他们议论的朝政,谢夫人更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全,她露出急色:

“这可如何是好?莫非以后瑾儿日日都要遭遇如此危机?还有其他人呢,大皇子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杀其他人泄愤?”

谢恒摇头:“可能性不高,只有被逼上死路的亡命之徒才会做无差别攻击,只要他还不想跟我们谢家完全撕破脸皮,就不会动其他人。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安全,出门能带上侍卫就带上侍卫,晚上也不要在外头了,都早点回来。”

“是。”

“儿媳知晓了。”

早朝时候,谢瑾向皇帝汇报了昨晚发生的事,皇帝震怒:

“竟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实在猖獗!务必要把他们抓住,谢瑾,你心中可有猜测?

谢瑾略一思索,道:“臣能想到的大抵就是胡寇或者四皇子乱党,不过昨夜攻击我们的人人数不少,装备精良,臣也想不到会是哪一方。”

“算了,不管是哪一方,你都自己去查,自己去揪出来!”

“臣谢陛下隆恩。”

“众爱卿,还有事要奏吗?”

“臣有本要奏”

这事情经过几日清查,一伙备有弓箭的乱党在城中被发现,经过审讯,果真是四皇子党羽。虽然他们拒不承认暗杀谢瑾,但因证据确凿,最终还是治了他们的罪。

谢瑾被暗杀一事就此落下了帷幕,而后谢家人再没有遭遇过刺杀。

时间转眼就到了过年,今年这一年过的十分曲折,但不管皇室如何,对普通老百姓而言,过年就是过年。

天空飘着一粒粒的雪,阿依朵快速跑进屋子,抖落身上的雪粒子。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们估计要等过完年才能再相见了。”

“那还不定呢,说不得宫里拜年的时候就见到面了。”

阿依朵哈哈大笑:“有可能,不管怎么样,给大家提前拜个年,预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大吉!”

沈兰棠,戚桐君:“新年万事如

意?()_[(.)]???#?#??()?(),

多福多寿!”

将阿依朵送到家()?(),

戚桐君往外哈着热气道:“我也要回去了。”

“嗯()?(),

过完年再见。”

“过完年再见。”

沈兰棠到家的时候()?(),

几个孩子正在门口布置,一个个穿的跟福娃娃似的,喜庆极了,沈兰棠忍不住挼了一会,见谢瑾从里头走了出来。

“啊,你怎么在家啊?”

这两个月来,在兆京附近的北戎人都被谢瑾抓完了,没被抓出来的也不敢出来活动了,谢瑾一时失了业,正好过年,就赶行清扫附近山贼帮派,帮助维持纪律。

“这会儿不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么,怎么有空回来了?”

“我本来就是被借

调去帮忙的,都二十九了,提前回来也是可以的吧?”

沈兰棠想了想,道:“张大人没有意见,我也没有。”

“对了,你们在贴什么啊?”

谢弘文抢着道:“这是兰心姑姑教我们剪的福字!”

“啊,好看好看!”

沈兰棠哄着孩子们,帮着他们一块贴,一家子人,其乐融融的。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这一日,沈兰棠和谢瑾中午在沈家吃饭,晚上回谢家吃,闭上眼睁开眼,就是大年初一。

初一这天,照例还是进宫拜年,要说这拜年,也挺唏嘘的,去年这时候,宫里头是多么热闹啊,皇后皇子皇子妃,就是过完年就“生病”的四皇子这会儿也还好好的,在外头花天酒地着呢。

可如今,太子形同被废,皇后避不见人,唯一热闹的就是大皇子夫妇,可也只他们二人,去年沈兰棠去了太后宫殿外,还要去谒见皇后,今年就没这流程了。

路上,谢夫人道:“太后这些日子身体不太爽利,心情也很是抑郁,你到了之后小心说话,虽不会朝我们诘难,但若是太后神情怏怏,你也别放在心上,不是针对你的。”

“儿媳知晓了。”

到了太后宫殿,果然,太后她老人家精神不怎么振奋的模样,想来也是,两个孙子接连出事,儿子和儿媳妇彻底分心,叫她如何开心得起来。

不过她对沈兰棠倒也依旧和蔼。

“兰棠啊,好孩子,如今谢瑾在朝廷上崭露头角,你有没有辛苦啊?”

“回太后,辛苦的是郎君,他在朝上如何我不知道,但凡他在家中,和以前是没有变化的,依旧对我非常体贴,所以孙媳一点都不辛苦。”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是我说,很多男人啊一有点成就就一副了不起模样,不过谢家从来没有这样的不正之气,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个都是好孩子,门风端正是极好的事,以后这个传统啊,还要你给孩子们传下去。”

“兰棠知道的,郎君这些时日也的确辛苦,孙媳会体贴他的。”

“好,好孩子。”

太后慈爱又忧伤的目光凝视着沈兰棠,拉着她的手说了一会话,才松开了。

谢夫人又陪着说了会话,新人进来,两人就行礼告退了。

离开宫殿时,沈兰棠忽然也有

些感伤,老人家是这样的,过一年就少一年,人到老年子嗣还发生那么多意外,的确悲痛。()?()

“哎,母亲,我们接下来回去么?”()?()

“嗯,今年没别的地方要去了,这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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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感伤的情绪没有在沈兰棠心头萦绕多久,她还有她的生活要过,因为谢瑾的突出表现,这一年谢家包括她身为谢瑾的妻子,要做的事要回的礼比去年要多一倍。

就这样匆匆过了年,要大年初八的时候,一个噩耗突如其来:

皇帝年中突发恶疾,宫里连夜招了太医过去,直到现在,太医都还没有出,皇帝这次染上了重疾。

这个消息传出来没多久,谢恒就进宫了,他在宫中待了一个上午,出来时脸色阴沉。

回到家中,谢夫人问:“皇上到底怎么了?”

“中风了。”

“什么?!”

众人皆惊,中风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大病,而且这东西很难根治,被称作是“老年病”。

这皇帝中了风,这

“这可如何是好。”谢夫人喃喃道:

“这是.自然得的病,还是旁人干的?”

谢恒摇摇头:“还不知道。”

不管是自然还是人为,对皇帝都是极大的打击。

“皇帝,还有意识么?”

“时有时无。”

“.”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如今朝中局势的确复杂,不管是不是旁人做的,而今朝中只有大皇子一个成年的皇子,皇帝恐怕今后无法实时处理朝政,大半权力都会落到大皇子手上。如若顺其发展,恐怕一年之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要换了。”

众人俱是心中一紧,沈兰棠下意识看向谢瑾。

说完话后,沈兰棠和谢瑾慢慢走回去,谢瑾路上心事重重,忽然

感觉自己掌心被捏了下,他扭过头,看到沈兰棠正歪头朝着他笑。

谢瑾不觉跟着笑了出来。

“想开点,事到如今,也阻止不了大皇子了。左右都要过日子,别皱着眉头,你看那大皇子,一张脸多老,别学他。”

谢瑾愣愣地看着她,过了会点点头。

“你说得对,容貌可是你挑选夫婿的重要标准。”

沈兰棠:“.”

呃,还记着呢。

被沈兰棠这么一打乱,谢瑾沉闷的心情舒缓了许多,他将双手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慢慢道:

“其实,仔细想想,目前情况也不是很坏,大皇子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他跟北戎的关系,只要将此事披露出来,得到朝臣和兵部的支持,哪怕就是要决一死战,赢过大皇子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有多高?”

谢瑾眨眨眼:“□□?”

这么极限么?

“大皇子此前都是靠着军功上来的,他在军队很有威望,等闲撼动不了他。若是反告我们诬陷,反而会帮他获得军心。”谢瑾解释给沈兰棠听。

“说来说去还是要有切实的证据,你的人查证查的怎么样了?”

谢瑾正要开口,外头一个下人匆匆跑来:“少爷,有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