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嫂嫂3

第106章嫂嫂3

正屋。

缺了一角的木桌旁,秦放大刀阔斧坐在凳子上。

兰絮给小娟弄弄歪斜的衣领,小娟害怕地躲在她身后。

江氏呶呶不休:“就是这婆娘,我这段时日,是一阵安稳觉都没睡到,要不是你大哥有所好转……”

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小儿子看着干干净净的,但就是让她无端闻到一股血腥味。

令人心生可怖。

秦放听着江氏声音渐细,便拿起水壶,晃晃,他问:“可有水?”

江氏回过神:“小娟,你家爷要吃水,还不快去煮一些来?”

小娟出去弄水,兰絮触及秦放凉凉的眼眸,却是心平气和,说:“小叔,母亲总说要让你回来打死我,事实上,我是有些怕的。”

秦放轻嗤:“你怕?我看你胆子大如斗。”

江氏:“就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女子!”

恰这时,小娟端着开水进门来,却踌躇,不敢走到秦放跟前。

兰絮顺势拿来她手里的水,翻过一个陶杯子,倒水,推到秦放跟前。

隔着氤氲热气,她与秦放对视,说:“我自然怕,怕小叔是英雄好汉,却做了山匪贼人的勾当,残杀良民,败坏了声名。”

她想提点秦放,饶他是御前得脸的锦衣卫,真要按江氏的说法,关起门打死她,政敌可不会放过他,得不偿失。

秦放也不是那等蠢材。

只是,说到前面,秦放神色不改,直到“声名”二字,方见男人抬起浓眉,眼睑轻动。

可见,他对这两字,还是有追求的。

兰絮有些好笑,可这世上,再无比锦衣卫在乎名声更古怪的了。

不论如何,话语能切中要害就好,她为了任务,为了生活,都不能真让秦放站到江氏那边。

兰絮尽力了,见母子二人还有沟通的苗头,她说:“我与小娟再去烧点水。”

她二人出去后,江氏早憋不住了,说:“凭她说的好听!这般不要脸的婆娘,就该好好敲打,就算不杀了她,也能让她要生不能要死不得……”

秦放吃了两口热水,突的说:“母亲别说了,我也是英雄好汉,怎么能无端为难一个妇人?”

江氏险些厥过去,好嘛,那冷氏牙尖嘴利,竟把小叔子说服了!

她拍着心口:“苍天啊,我儿要看我平白遭欺负……”

秦放突的想起,兰絮在客栈狼吞虎咽那一顿,真饿狠了。

谁欺负谁,也说不定。

他有些不耐烦,说:“只要她之后改了,我何必为难她?”

他语气一差,江氏又生出几分畏来,收声喏喏。

秦放:“况且我方升职,多少人正筹划抓我错处,我在外头争的是掉脑袋的金银,母亲要繁华富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那日我被推上断头台,谁也没落个好处。”

江氏听他升职,本还有些开心,可后面的话,让她又惊又怕。

若牵连到自己和大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咽下这口气:“我何尝不知你的艰辛……”

谅家里多了个男人,那冷兰絮会收敛。

暂且调停婆媳之间的大矛盾,秦放去看了大哥。

打兰絮嫁进来,秦秀才的病,竟真有好转,前段时日,连喜秤都拿不稳,如今竟然能自

己起身。

这也让江氏很犯嘀咕,越发不敢生出休了兰絮之心。

目下,秦秀才咳嗽几声,握着秦放的手:“阿放是不是又长高了?”

秦放哈哈一笑,说:“大哥,我十九后再也没长过个子,再长下去,顶天了。”

秦秀才也笑,问:“你今个儿见过你嫂子了?”

秦放目中意味不明:“见过。”

早就见过了。

秦秀才又言:“她是个命苦的,嫁给我冲喜,偏母亲那性子你也知道,三天两头找不痛快,她柔弱不能自理,只盼你别为难她,多照看一二……你笑什么?”

秦放好容易止住笑:“无事,大哥继续说。”

后面秦秀才吩咐什么,秦放都没往脑子里去,也就“柔弱不能自理”,让他一日的阴霾全散了。

他倒是好奇,她如何能把大哥和母亲耍得团团转。

兄弟两人正叙旧,屋外,江氏进门,她要让小娟出去买酒菜,问秦放:“二哥儿这次呆多久?”

寻常能呆一下午,也算长了。

秦放方记得最要紧的事:“母亲,大哥,我这次回来,是要接你们去京城,前头我不是说了我升职么,正四品的官员。”

秦秀才惊喜,县太爷也才七八品!

江氏念着阿弥陀佛:“这天大的喜事,你竟等到现下才说!”

秦放心道,还不是要断一番家务事。

转而,秦秀才和江氏又忧愁,江氏:“可是,你也瞧见了,大哥的身体才好了些,经不起奔波啊。”

秦放说:“为大哥这病,还是进京好。”

“青山县到京城二百余里,不算远,我与上面请示休息的时间不短,每天走二十里,不过十日就到京城,没有想象的折腾。”

“再者,进京后,我可以向宫里递腰牌请太医,来给大哥诊治。”

江氏听得脑中一晕一晕的:“什么太医,那些专为娘娘贵人看病的,我们也能看?”

秦放轻狂:“如何不能?”

他拿命换来的权势,虽然不像江氏以为的,能随意打杀良民,却比江氏眼界的范围,广多了。

江氏和秦秀才狂喜:“那是极好的!”

若要进京,就得赶紧动身,否则入了冬,路上就遭罪。

三人说定了,如今是未时中,左右家中没有好东西,江氏只要收拾银子、惯用的钗环,其余一概不要了不可惜。

暂定申时二刻出发。

秦放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可以歇息。

他披星戴月赶回来,未曾合眼,趁着这个时间,正该好好歇息一下。

他步进西侧房,迎面非是闷柴味,却是一股很难形容清楚的……香气。

不刺鼻,也不是男人惯用的熏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场大雪之中,万籁俱寂,天地渺茫,纯净而凛冽,一寸寸沁入心扉。

秦放眉峰轻轻一耸,再看那铺好的蓝色被褥,心下一软。

这还是头一回回家,就有干净的被褥。

是母亲给自己准备的?不是,不说她没提前收信,就算有,也不会准备。

那就只能有……

秦放眼前,蓦地浮现少女白皙却透粉的面颊。

从她在客栈吃饭的对话,就可以推测出,甭管她有什么消息,却是早猜到,他会回青山县。

只能是她准备的了。

这就是长嫂如母?

他身体硬邦邦的,仰面躺在床上,本是

习惯屋内若有似无的香气,这一躺着,觉得那味道更浓郁了。

柔软中,带着点韧质的床褥,竟是如此舒适,他的意识蓦地下陷。

……

兰絮和小娟,说是去烧水,其实在偷闲。

女孩家家把手伸到柴火前烘着,小声说话,好不开心。

江氏看不过眼,啐了一口:“两个懒货,二哥儿要带咱几个去京城,等等就走,你们还不快收拾东西?[(.co)(com)”

兰絮:“等等就走,这么急?”

江氏得意:“二哥儿接我们去享福,着急也是自然,你们这是沾了光。”

兰絮起身跺跺脚,说:“晓得了。”

江氏忙先收拾金银珠宝,兰絮径自往西侧房去,如往常,推门而入。

只是房中不太对。

一瞧,那大喇喇躺在自己铺盖上的,不正是秦放那厮?

他还没脱鞋,那双臭鞋还沾着泥巴,就这么躺在她费劲巴拉铺的木板床上!

真是放浪形骸,好歹她是他的嫂子,江氏竟也不拦着他,由着他这么乱来?

兰絮恼了,噔噔噔走到秦放身旁,转了两圈,秦放还睡得香呢,她想叫他起来,却也只能试着推他:“你起来……”

话语未落,突的一阵天旋地转,兰絮窒息住,秦放一手按着她的后颈,又将她双手反剪与身后,一膝跪在她后背。

这是一个押罪大恶极的犯人之姿势。

若不是兰絮发出一声闷哼,她的脖颈,就该被秦放拧断。

而下一瞬,看清楚眼前之人,并非来索命之恶徒,而是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嫂嫂,秦放立时与烫到般,松手。

兰絮趴在被褥上,一动不动。

秦放不去想方才指尖拂过的柔嫩肌肤,他摁了下眉眼,忙也站起身,说:“嫂嫂,你怎么进来了?”

兰絮冷笑,斜眼他:“我倒想问你,怎生睡到我铺盖上了?真真听了你母亲的挑唆,不把我当嫂子了?”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这是你的?不是给我……”

这下兰絮也知晓是误会,可气那江氏,明知她睡在西侧房,却一声也不提醒她的二哥儿。

到底是不重视。

兰絮闭了下眼睛,懒得解释。

不曾想,秦放却也没有出去,他只是垂眸,思量了几息,道:“方才没收住力道,你起不来了?”

盖因兰絮一直维持着趴躺。

秦放知道自己的力气,虽然清醒后就收着了,但真可能伤到她。

却见兰絮转过身,她一手支着脑袋,杏眼眼尾微挑,说:“我有一躺床上,就懒得起来的毛病罢了,你可以出去了。”

这还真不是诓秦放,她一趟,就不想起来了,估摸着还能小睡一刻钟。

秦放便觉生出的担忧,实在多余。

她果真是懒极了的。

他单脚踩在那被褥上,一手撘在膝盖上,俯视着她,好笑道:“嫂嫂,这儿是我的地,该出去的是你。”

眼看兰絮盯着他的脚,脸色一青。

他正思虑是否自己说得过火,却见兰絮麻利地起来:“我出去就是,值当你弄脏我的被褥?”

又嗅了嗅,嘀咕,“一股味儿。”

她嫌弃他睡过她的床榻,秦放环着手臂,目光如刀,从鼻间哼笑,原是人在气极,却又没法动手,居然会哑口无言。

他算是尝过了。

兰絮却也不敢久留,忙拍掉灰尘,卷走

了铺盖,离开西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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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带走了那若有若无的冷香。

房间空下来,秦放独自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方后知后觉的烦躁。

论理,他这种刀口舔血之人,在兰絮推门时,就该清醒过来,然而他却等到她推自己,才惊醒过来。

若他警觉性这么低,早就死了百千回了。

难道嫂嫂的被褥,真有那么好睡?

实在丢人现眼。

秦放握拳,轻捶吹下床板。

发生这种事,他也没了困意,不如安排下出行事宜。

他起身,眼角瞥见角落有个什么玩意,拾起来一瞧,是一条手帕,上面绣着一朵精美的梨花。

这绣工,饶是他是个男儿,也能瞧出其中精妙,他没有这种手帕,那只能是兰絮的了。

他本想丢到床上,回头她自己来寻,下一刻,却反将它攥在了手中。

是她几番激他在先,又占了他房间,哪有那么好了事,若想要,自己来求他拿。

秦放将它塞进袖中。

兰絮出了西侧房,就去厨房,和小娟在厨房分拣行李。

她们留在西侧房的东西,并不多,不说小娟是丫鬟身,没什么财产,兰絮行李更少得可怜,加上那顶被褥,也就一个包裹。

再说,此行要轻装上阵,被褥都不带了,那她就一个荷包,里面几个铜板一块碎银,并一柄缺齿的梳子。

小娟翻着被褥,突的“呀”了声,兰絮:“怎么了?”

小娟:“没、没事,就是不知道京城会如何……”

好不容易习惯青山县,又要走,任谁都会生出惶惶,兰絮宽慰:“总不比眼下差。”

她想吃肉。

有秦放在,至少不会苛待伙食。

想到这,兰絮原谅他睡脏自己被褥这回事。

其实,要夺走【气运之子】的气运,就要知道秦放的缺点,与秦放搞好关系。

可兰絮因和他前几次接触,加之江氏这个婆母,她迁怒于他,他又还算明事理,没来害她,她最会得寸进尺,对他的态度愈发随性。

至于任务,往后接触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再说。

兰絮想着事,没发觉小娟的纠结。

小娟方才的惊呼,是因为她的手帕不知道落哪儿了,若就在西侧房,她第一个不敢惹秦放。

罢了,一条手帕,丢了就丢了。

……

不多时,秦放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三个仆从,是在牙行挑的。

两个十几岁的小厮,并一个丫鬟。

江氏:“多少钱?一个五两银子?这也,这也太贵了!去年隔壁家买了个标志丫头,也才二两呢!”

秦放说:“这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五两还好,那京城被抄家的大门户,他们调.教好的丫鬟小厮,一个能卖到二十两。”

江氏拍拍心口:“好端端的,不要说抄家。”

秦放若无其事般瞥了眼兰絮,听闻抄家,她眉眼间本是冷冷清清,见秦放的眼风,她立时捂住嘴:“真可怕呀。”

又做戏呢。

秦放算是有些明白,她怎么耍得母亲和大哥无能为力。

他转过头,用手掩了下唇角。

江氏忙追问:“就是你这银子,是打哪来的?”

秦放又说:“我赊账的,回头路过青山县,自是补上。”

打做刽子手,他赚的银钱,全往家里拿,一来兄

长自幼体弱,需要好药吊着,二来也是四处做事,银钱越攒越多,携带不易,不如交给母亲打理。

至于母亲如何用这笔钱,他没过问过。

兰絮听着母子对话,无声哂笑。

憨大个,江氏明晃晃算计他呢,有疑惑的支出,还得追问清楚,竟是要他所有钱都上缴。

不过,若是周瑜打黄盖,她当然不掺和,吃力不讨好。

就说那买来的小厮,秦放取名,一个叫来顺,一个叫旺财。

那女婢,则是江氏取名的,叫翠花。

好不好听不重要,叫着顺口就是。

秦放买仆从时,顺便订了马车,一共两辆,一辆大的,是秦秀才、江氏和翠花坐的。

一辆小一点的,则是兰絮和小娟一起。

秦放骑马,来顺和旺财,各自驾一辆车。

江氏还嘀咕着,就该让兰絮几人在马车后面跑,秦放一句“耽误了大哥”,她方歇了折腾媳妇的心思。

原定申时二刻出发,末了,未到一刻,秦家这座破宅子,已人走宅空。

有道是西风紧,北雁南飞,晚秋天色暗得快,走了一个半时辰,酉时中,黑漆漆的天中,他们到隔壁县城的客栈打尖。

秦放轻松背起秦秀才,江氏两步并坐三步,追着给秦秀才喂水,紧张兮兮:“我的儿,你感觉可还好?”

大有秦秀才一句不好,她就不走了的意思。

江氏又叫来顺:“你快去找找本县的郎中,问说来看看,能不能开点人参,我们不缺银钱。”

秦放挑的下人,机灵得紧,都知晓这家里的话事人是秦放,来顺看了秦放一眼,得了首肯,方嘚嘚打马去找郎中。

且不说围绕秦秀才,如何兵荒马乱,兰絮却拉着小娟和翠花,治了一桌好菜。

等她吃饱,江氏和秦放方下楼。

兰絮理由冠冕堂皇:“我先行吃过了饭,方可以上楼去照顾相公。”

江氏瞪着兰絮:“总是你有千百个借口。”

兰絮以手帕掩唇,轻笑:“就当母亲夸儿媳吧。”

江氏和儿媳打机锋不过,下意识看向小儿子,他竟没听出他嫂嫂话里话,端着白饭吃,往嘴里塞着肉。

无法,江氏只得也吃饭。

不多时,秦放一阵风卷残云,先上楼。

他此行定了四间房,他自己一间,母亲和翠花一间,大哥、来顺、旺财一间,兰絮并小娟一间。

他自己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走过大哥的房间时,来顺和旺财,都在外面。

秦放压低声,问:“你们怎么出来了?”

来顺:“大.奶奶在里面呢。”

秦放步伐一顿,他以为她上楼后,自是去睡了,真是找大哥了?

秦放示意两个小厮靠边站,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推开一道缝隙。

隐约灯烛,光影幢幢,女孩垂眼,长睫在她眼睑打下扇形的晕影,她目光随着书上字行而动,檀口微张,念着书上的字。

声音不高不低,像是一串玛瑙玉佩禁步,行走间叮叮作响,又像是一泓清明泉水,洗刷溪石淙淙悦耳。

大哥精神头还好,正盯着她,不挪目光。

须臾,她皱眉,以书敲了下大哥的脑袋:“你到底听不听?”

大哥又疼又喜:“听,我听的。”

根本不是母亲信里说过的,兰絮用书虐打大哥,相反,兰絮识字,读书给大哥,也怪大哥不专心,别说敲一

下脑门,就是扇一巴掌,也不为过。

二人间,肖极了夫妻。

不对,本也是夫妻。

而他现下偷瞧的举动,才是真真的放肆。

那是他的好大哥,好嫂嫂。

秦放目光闪动,无声合上房门。

……

却说兰絮读了一章回,就收起书卷,秦秀才挽留:“今晚你睡这儿吧?”

兰絮轻叹:“相公又不是不知母亲,又要说我坏你身子了。”

秦秀才本就不中用,加上江氏,这段时日,兰絮一直是自己住的,倒也省事。

秦秀才不满:“母亲这气,何时能出完?”

兰絮笑了,她可无意挑拨,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她懒,这秦秀才也不值得。

便从秦秀才的匣子里,摸走一小块碎银:“如此,这就是我的了。”

秦秀才:“自然是你的。”

这是兰絮的“生财之道”,给秦秀才讲讲书,就得一碎银。

倒不是她不想白拿,就是江氏爱财,她连小儿子的钱都要搜刮干净,兰絮得有正当理由,才能拿大儿子的钱。

何况她以前有过科举经验,虽然朝代背景不同,教一个小小秀才,实在简单。

拿走碎银,兰絮就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日又是赶路半日,休息半日。

有秦放坐镇,江氏想找兰絮的麻烦,都没能成,只要她不惹事,兰絮也懒得管她,二人短暂地休战了。

这几日,竟是她嫁过来后,过得最舒坦的时光。

于是眼看京城越来越近,兰絮竟生出些许不舍,巴不得在外面再住一日。

许是她的心意感动上苍,这不,还真有人来留他们一日。

就是此留非彼留——

“铿!哧!”

几个蒙面人冲过来,欲行刺杀。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秦放驾马冲上:“车内的趴下!”

随即,他手上一柄弯刀旋着过去,与蒙面人的刀相撞,划破了蒙面人的脖颈。

霎时血液飞溅。

马车内,兰絮和小娟趴下,听着外头铿铿声不断,却也没持续多久,小片刻,就归于安静。

兰絮竖起耳朵,知晓外头安全了,方撩帘出去。

只看一地尸体中,秦放半身都被血染红了,他弯曲手肘,将弯刀夹在袖子间,一擦,刀上的血全染上他的袖子。

他抬眼看她,眼中戾气未收,兰絮脚步一顿。

而这时,江氏在马车里叫唤:“二哥儿,好了没有啊,你大哥吓到了,快拿来参片啊!”

如此嘶叫,好似方才浴血奋战的,是她的好大儿。

来顺去找参片给那马车,江氏只敢掀开布帘拿,连一面都不敢露。

秦放把弯刀塞到刀鞘里,他蹲身,检查刺客身上的线索。

他双手不得空,便抬起肩膀,擦去面上的血与热汗,突的,斜侧递来一方素白手帕。

秦放抬头。

兰絮半蹲着双膝,说:“擦擦?”

秦放:“不必了。”

兰絮:“我看着,害怕。”

秦放嗤笑,方要开口,却听兰絮:“真的,你现在挺像关二爷在世。”

满脸血,随便抹开后,红通通的。

怪吓人的。

秦放:“……”

他舌尖抵了抵牙尖,忽的倾身,就着她递手帕的动作,用她的手,她的帕,擦了下脸。

这一瞬,他又嗅到了,那股独特的冷香。

作者有话要说

秦放:嘿嘿,嫂嫂,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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