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暗示性十足。
舒清晚感觉喉咙有些干,义正辞严地谴责道:
“容隐,你不正经。”
不将水擦干,也不将浴袍好好穿,故意来这里勾引她……
容隐随手将她的手机搁去一边。舒清晚抬眸去看他眼睛,也不知道刚才网友那些话他看到了没有。
他掀起眼皮看她,嗓音懒倦:“正经人没有老婆。”
他不以为耻,还理直气壮。容隐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手掌一压,摇椅也晃了起来。
他也不着急回房间,就在这里亲着她。就着落地窗外万千霓虹灯火,光亮将他们笼罩。
他故意一问:“你不喜欢?”
舒清晚弯唇,直接将他要开不开的领口彻底拆了,忽然像美人鱼一样身体往下滑,亲在了他的腹肌上。
——直接用动作回答。
喜欢。很喜欢。
他根本没有准备,下腹几乎是立时一紧,所有的火全都往柔软的唇瓣刚印过的位置窜。
她俨然是故意的。
纵火燎原。
容隐直接将人提了回来,手臂上的肌肉绷出流畅的线条。他沉沉注视着她,眼眸深浓如墨,她毫无畏惧地回视。
容隐勾了下唇。家养的狐狸,胆子当真越来越大了。
不多时,摇椅被撞得晃动,声响不断。
舒清晚抱上了他的腰。
一开始还能忍,但一遭、两遭……她被晃到头晕,还是受不了,不想再在这。
可他却没动,椅子不大,坐不下两个人,但是可以叠得下两个人。他低眸睨她,给她一个答题机会:“你叫我。”
刚才明明不热的,可现在她鬓边都是细汗,沾湿了头发。他抬手抚过,眼底热意滚烫。
舒清晚掐他手臂,“阿隐。”
“不行了。”容隐轻而易举地推翻答案,“这个不够。”
也不想想他们今天刚做了什么?
求婚成功了,这两个字怎么可能还够。
凝视着他的眼睛,舒清晚倏然得到准确答案。可她一时间喊不出口,有些难以启齿。
容隐勾唇,告诉她一个事情:“妈已经把你的户口本给我了。”
舒清晚倏然抬眸,乌睫轻颤。
虽然说覃漪的性格很好,但作为林家当家夫人,面对外人时她当然也有手腕和气场。平时想讨好接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她可没有那么好亲近。
可他——甚至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改口了么?!
她哑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妈妈怎么这么喜欢你?”
容隐故作思考,沉吟道:“可能是随了女儿?”
舒清晚笑骂他:“你脸皮好厚。”
容隐不以为意。只是挑眉问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舒清晚咬唇。
容隐也不着急,他看上去并不介意在这里,给了她一个东西,让她撕开。
她轻吸一口气,头已经开始晕了。为难半天,还是不得不低头,扭扭捏捏地叫了两个字。
容隐没听够,“没听清,宝贝,再叫一声。”
——简直过分!
舒清晚瞪了他一眼,一回生二回熟,索性又喊了一遍。
这一回,某人终于满意。剑眉飞扬,也很爽快,直接将人捞进怀里,大步走回房间。
他们乍然起身,摇椅晃动的幅度更大。有种大雨打芭蕉,永远不会停止的感觉。
…
翌日清晨,天气很好。容隐拉开客厅的窗帘,让阳光洒进来。
主卧里的窗帘还紧闭着,避免光线打扰了她的睡眠。他纵着她睡到了下午,见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才去被子里将人剥出来。
今天没什么事要忙,舒清晚不想起,被他抱过去,她就窝在他怀里接着睡,满是懒意。
“好困,再睡会。”
她赖在他的身上,眼睛还闭着。
容隐弯了下唇角,但是看了眼时间,还是没撤手,只哄着道:“晚上让你睡。”
舒清晚困到没有思考,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还想不让我睡?”
声音里糅杂了几分不可思议。
晚上本来就是要睡觉,他还想做什么?
他的笑声扩大,没有回答,但也没否认,强行将人带了起来。他让她换一件衣服,要出门一趟。
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直到遥遥看见民政局,才一下子回过味来。
舒清晚偏头看着身旁穿着白衬衫的某人,清隽卓然,有如朗月。怪不得,她总觉得今天他有哪里不太一样。
她心中一动。
昨天刚说完的“结婚吧”,哪里想到,今天镜头一转就是民政局?某人的效率高得出奇。
就连她起不来,让她再多睡一天都不行。
舒清晚撑着手肘,目光轻轻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容隐亲自开的车,今天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八风不动,打着方向盘。
这在舒清晚眼里是件挺神圣的事儿,她问他:“不需要挑个日子吗?”
容隐停着车,嗓音定定:“不用。今天就是良辰吉日。”
不管日子怎么样,他们领证的那一天,就会是良辰吉日。
直到钢印盖下,一切尘埃落定,舒清晚都还觉得很神奇。
就这样、就结婚了么?
她手里捧着小红本。
昨晚他让她喊的时候,还算不上名正言顺。直到此刻,合理合法。
前后手续也没有多久,他们就正式得到了法律的认可。
这两本红色证件,容先生等待多时。
舒清晚翻开看了看,抬眸看向他时,正好对上他柔和的目光,她心中一动。
本来以为他们这种家庭在结婚前会有很多复杂的程序,谁能想到,他们只是开车出了门,就领完了证。
兜兜转转,她还是和那一个人结了婚。
他牵住她的手离开。
“容隐,你在想什么?”
“在想,要是当年直接带你过来领了这一本,会是如何?”
舒清晚轻弯着唇。她也不知道,但他敢,她大概也是不敢的。
就算被他带到门口她可能都要跑掉。
领完证,时间还很早,容隐带她去容宅。之前她还没有去过。今天家里人都在,他也提前说过,容家早早就做了准备在等他们。
他开车,舒清晚拿手机给小红本拍照,发在闺蜜群里。
证件上面的照片,她当时有点拘谨,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鹿苑:【没睡醒,眼花了,我再睡一觉。】
梁初楹:【昨天求婚,今天领证,容隐敢不敢再快点?】
鹿苑:【我没做梦啊?你真结婚了啊啊啊?我是伴娘!我要抢手捧花!!@梁初楹你要不要?我们一人一半。】
梁初楹:【我不要,单身万岁!】
舒清晚轻一挑眉,笑意浅浅,她也将照片发在了家庭群里。
林桉和林檐震惊的模板一模一样。
林檐:【你来我们家偷户口本了?@容隐】
林檐不敢置信:【还是你偷的?@舒清晚】
透过屏幕,舒清晚仿佛看见了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还不知道覃漪将户口本给了容隐的事情。更没想到,看似寻常的日子,平地一声惊雷。
覃漪光顾着欣赏照片:
【拍得真好看,我还准备了几套首饰,回头你们拍婚纱照的时候用。】
【晚晚拍照好看,婚纱照可以多拍几套。】
宋棠音还约了她和丈夫吃饭见面,婚事都要提上日程了。别看晚晚是家里最小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那两个没出息,覃漪还没有给儿女操办过婚事。
林檐试图叫醒她:【妈】
到底有没有人管管了?
林桉比他稳重,只是皱眉,看着他问。
覃漪:【我给的户口本,你有什么问题?】
想想她就看他不顺眼,阴阳怪气着小儿子:【有本事你也要来别人家的户口本,我也把这本给你,你领个证回来给我。】
林檐没本事。他闭嘴,他消失。
覃漪想了想,其它话没在群里发,而是私聊女儿,问她想在哪里办婚礼,还有嫁妆的事情。
她可积极了,一想到要给女儿办这些事就觉得幸福。
舒清晚以前好奇家乡的婚嫁习俗时也和舒母聊过这些,舒母的意思是,聘礼给她带回去就差不多了。至于嫁妆,他们没准备,也没打算。
那时候她觉得有些冷漠,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似乎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用有任何期待和准备。
但覃漪好像从几年前就开始陆陆续续在做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准备的时间一久, 怎么也齐全了。
对林家来说, 不是要将她推给别人家,自己的孩子始终是自己的孩子。
被爱的时候,原来是会感到幸福的。
【妈妈。】舒清晚忽然叫了她一声,在覃漪停下说话后,她说:【辛苦了。】
这些事儿繁琐得很。如果只有她自己,可能也不会去做这么多,但是母亲会为女儿心甘情愿忙碌。
覃漪握着手机,原本还在絮絮叨叨,怕漏掉什么,倏然看见这行字,眼眶微红。
怎么会辛苦。
她很幸福。
她还能有机会给女儿办这些呢。
容隐结婚这事儿,差点成了宋棠音的心病。
她和丈夫女儿一起出去接的人,这几年,她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都被容隐给磨没了。
好不容易得的结果,就算有什么问题,恐怕她都会往下咽。更何况,人家姑娘好着呢。
容眠穿着一条蔷薇色的裙子,跟在爸妈旁边,闲闲踢着旁边的小石头。
宋棠音有些紧张,容眠不会,她说:“我见过嫂子的。”
当时也算是惊鸿一瞥。就是很可惜,不太熟。
不过容眠感觉得到她很好相处。
——要是不好相处的话,当年离开的人也不会是她。
宋棠音说:“你哥要结婚了,你也抓点紧。”
容眠有恃无恐:“哥哥说我不用着急,他给我撑腰。”
宋棠音脸一黑。这是什么叛逆的儿子。
容隐的车一关关开进来,宋棠音这会儿没空催促女儿,目光已然跟了过去。
容宅等了很久,才等到新的家人进来。而这一回,还是它未来的女主人。
她扬了笑,舒清晚一下车便被她牵住了。这还是她头回在屏幕外见着人,但她打量的目光一寸寸柔和下去。
“直接过来的吗?”
宋棠音根本没有摆架子。
她本人比屏幕上还要漂亮。要不是容隐带回来的,走在路上,大抵会让人不太敢凑近。
容眠轻扬着声,主动极了:“嫂子好。”
这一回,没有人再阻止她。
这一回,舒清晚也不用再退避。
容眠心明眼亮。容家养出来的人,哪可能看不出来各种弯弯绕绕。
容隐轻扫过她一眼,抬手在她肩上按了一下。
容眠笑意不藏。
她当年怎么说来着?早就知道,她的嫂子只会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