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德之所以会见莱昂当然不是为了这次的校花大赛，而是被莱昂描绘的前景打动了。
昨天莱昂在电话中向他说了电话投票的大体运作方式，也就是在各种直播类节目中添加付费电话的模块。
这种电话需要建立一个专线，配备一些接线员，不过收取电话费的价格可以比一般的高。
比如现在本地打电话是每分钟5美分，这种投票电话可以做到50美分，乃至1美元1分钟。
因为这种投票算是冲动性消费。
对于自己喜欢的选手，观众花费50美分到1美元去投票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专线虽说是需要一个专门的号码，但是对于At&t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接线员就更不用说了，公司那么多员工都可以临时客串，不够再请人就是了。
这两件事对于At&t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基本没什么投入，收取的电话费却比平时贵10倍以上。
而且莱昂还打出了一个口号，那就是“让民众选出自己心中的校花”，这无疑会更加吸引观众投票。
毕竟在米国这个地方，民主选举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超额的电话费、掌握选票的冲动性，加在一起有着巨大的利润前景当然让克莱德很是看重。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邀请莱昂来谈合作。
莱昂将具体如何合作和克莱德说了一遍，并且着重还说了一下应用场景。
克莱德饶有兴趣道：“有意思，也就是说所有评比类节目都可以加入电话投票吗？”
莱昂点了点头：“当然。毕竟节目是给观众看的，现在所有的评比节目都是以评委为主。
“虽然评委相对于观众更为专业，考虑的更加全面，但这毕竟不是民众的选择。
“比如像是选美比赛，评委一般不怎么重视选手的美貌，起码美貌不是最高得分。
“而与美貌相比，评委对气质、礼仪、学历等方面更为侧重，所以会造成很多观众不满。
“这就像是现在大统领选举一样，适龄民众都有投票的权力。那么节目为什么不能这样？
“让民众从评委手中将评比的权力抢过来，这样不好吗？
克莱德用力地鼓起了掌：“好一个‘让民众从评委手中将评比的权力抢过来’，说得好！”
说罢他赞赏地看了一眼莱昂：“这才是符合我们米国价值观的政治正确。看来传闻没错，莱昂你果然是商界天才。”
莱昂诧异道：“商界天才？我吗？”
“不错。”克莱德面露慈祥的笑容，“一些关注媒体行业的老家伙对你很是认可。
“他们觉得你很厉害。作为纸媒能在这个时代崛起，并且还是在时报的压制下的洛杉矶起家，真的非常了不起。”
莱昂谦虚道：“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只是把民众放在心里罢了。
“只要能给民众提供一定程度的便利，为他们做好服务，那么民众自然会加倍回报我。”
虽然这话很虚，也不是莱昂真实的想法，但是他确实吃到了红利。
所以他准备一直打着这个旗号，继续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而且他也确确实实为民众做了事情，这么说也不算是撒谎。
至于这是否是他的想法，君子论迹不论心，谁又会说他不是为了民众呢？
克莱德叹了口气道：“这些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很难的。毕竟理念这种东西，不是做的一时一日，要一直做才行。
“不过你这么年轻就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并且一直做了下去，这是我们这些大企业想学也做不来的。
“我们这些大公司已经刻上了深深的时代烙印，再也无法灵活的转身了。”
克莱德说罢心中有些悲凉。
如果At&t当年能有一个核心的价值观，说不定也不会面临被拆分的地步。
虽然现在和联邦司法局的官司还在打，但是克莱德已经隐隐看出了不妙。
最近司法局一直在提拆分At&t的事情，虽然没有定论，但是长期来看被拆分似乎已不可避免。
他想要尽自己所能，为At&t洛杉矶分部多开拓一些收入渠道，保证在被拆分后仍然能有强大的竞争力。
莱昂轻笑道：“我还非常羡慕你们这种大企业呢。有钱有人有实力，想做些什么都不会轻易被别人针对。”
克莱德感叹道：“是啊！大企业有大企业的好，小企业也有小企业的好，只不过各自都看着对方的优势罢了。
“你的那个校花大赛什么时候直播？作为商业节目，吸引观众最为重要。
“既然你想开创一种新的和观众的互动模式，那我们At&t没有理由不支持你，这次合作我同意了。”
莱昂闻言有些尴尬：“明天就直播了。”
克莱德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闻言顿时喷了出来：“什么！明天？莱昂你不是在说笑吧？”
莱昂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的，确实是明天。”
克莱德不禁气得笑了出来：“就一天的时间，你让我开通专线，然后找齐接线员，接着再去宣传吗？”
知道自己给克莱德的时间太少，但是莱昂也没有办法，他又不可能推迟校花大赛的时间。
他的《洛杉矶生活报》已经宣传了很多次了，推迟会影响他报纸的根本，那就是公信力。
而且他是昨天被时报作梗断掉和罗伊电视台的合作才兴起的主意做电话投票，今天能谈妥就已经不错了。
看着一脸抽搐的克莱德，莱昂叹气道：“克莱德，时间这么紧，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
“你先等等。”克莱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外面的秘书说道：“宣布分公司进入紧急状态，所有在公司的员工去礼堂集合。”
莱昂有些不解道：“克莱德，你这是？”
克莱德神情严肃道：“莱昂，如果你决定要做一件事情，无论多么困难、看什么多么的不可能。
“但是只要你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要尽全力去做，这是我一个年过60的老人对你的忠告。
“你虽然是个天才，但是天分再高的人一旦遇事总是退缩，那么他也绝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莱昂心中巨震。
因为穿越的原因，他以前对这个时代的人有一些俯视感。
但是等到他接手报社后他才知道，在这个时代能混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米勒如是，奇亚如是，休伊特也如是。
现在这个克莱德看上去也是平平无奇，但是他的话是那么振聋发聩。
面对克莱德当头棒喝，莱昂非常感激。他微微躬身道：“谢谢你的教导，克莱德。”
克莱德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如此优秀的后辈走弯路而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