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脖颈上已经没有皮肉,内里的一根金属光泽的脊柱支撑着脑袋,四肢上也没有皮肉,不论是肘关节还是膝关节或是指关节都替换成了金白色的金属,身上披着一件破烂粗麻布。
它除了头颅与言永义一模一样,其他只是一具尸骸,扭曲带着金白金属的手指牢牢抓住雪亮的刺剑,刺剑的主人是个满头银发,皮肤光滑细腻不见半点皱纹的女子。
“红颜白首”苏小醉!
言永义看着她,目光微微闪动:“小醉……”
苏小醉面露恨意:“言永义!你这个忘恩负义残害结义兄长的小人!今日有你没我!”
“言永义”轻轻叹息:“他们是这么说二弟的?”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向尸骸,目光悲痛。
苏小醉一怔仿佛明白了什么:“你……你……你是虎哥?”
李问跳下来的时候,正好见证这一幕,他刚想去助“言永义”诛杀刺客,却见对方摆摆手。
“侠君,你去屋里看顾大人!”
“可是……”
他当然没兴趣插手“言永义”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可是那一边的罗元信掉入同一个坑里,绿色雾气蔓延后大量的根须从他体内长出,霎时将他拉扯在地禁锢起来。
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呢?
“元信无事,这里有我,你去看顾大人。”
说完这话,他便迅速出手攻向苏小醉,两人的速度都极快,霎时间已经闪转腾挪在屋顶上过招了。
李问正想去屋子里,却不想屋门恰在此时打开,海稀仁一家三口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人……”
“呆在屋内,你们还要分心照顾,视野不佳,倒不如出来,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海仙儿将一把椅子放下,海稀仁坐定后,她与母亲一起站在身后,他们对罗元信的处境丝毫不担心。
李问也不再多言,背剑挎刀,守护在旁。
“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出现,一个魁梧男子莫名出现在院中,他穿着一身黑色大氅,手里提着一把剑,头发乌黑,剑眉入鬓,相貌堂堂,看起来是一位豪杰人物。
“无极上官君,见过海大人。”
李问对于他的到来很是奇怪,怎么就突然出现了,此前一点预兆都没有,还有先前的苏小醉,也是这样。
他向海稀仁投去疑问的目光,海稀仁冲他微微点头,只是淡然说道:
“他身上有匿身符一类的法器,或者法术,寻常武者没有修仙资质,或是有资质却无道心,便会用此法门唬人,侠君你若仔细感知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端倪的。”
李问点头,这种情况就好比孟子义,他便是身怀道术,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却不是修道之人,舍不下心去断灭凡情,满心的功名利禄,只能投身朝廷或是在凡人武林间纵横捭阖,手段也是颇为凌厉。
匿身法术或者法器,类似于洪辕涧的“须弥芥子章”以及孟子义的飞剑。
说起孟子义,就不得不联想到向羽飞了,难道他又栽了?
海稀仁向李问解释的同时看都没看上官君一眼,仿佛他根本没有资格和海某人对话。
上官君怒哼一声:“海稀仁,本座在与你说话!”
海稀仁笑了笑:“犬吠罢了。”
“汪汪汪……”
隔壁传来黑狗的叫声。
上官君大怒,左手中剑凌空一抛,右手抓住剑柄“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脚下踏出细碎而迅捷的步法向这边冲来。
李问大步踏前抽刀迎上,彼此贴近的刹那,上官君猛的侧翻让过李问,同时长剑刺向李问后颈。
李问婉转刀锋在身后,上撩将他的剑击打出去,又迅速陀罗般转身横刀而斩,向上官君腰腹劈去。
上官君人在半空,脚下猛踏,发出“啪”的一声音爆,身形极速后退,躲过李问这一刀。
李问哪里会放过他,飘逸极速步法踏出,如影随形,追在上官君面前,刀锋连连斩出。
每一刀都势大力沉,且精密无比,上官君的剑法也不是吃素的,凌空后退的同时,挥剑格挡。
“当当当……”的连响中,每一下都将李问的刀格挡开去,直到落地,他猛的收腰缩腹,手臂下沉,“仓”的一声剑身压在了李问长刀呑口处,刀尖距离他的下腹丹田只有半寸,未能突入。
“小子,好身手,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犀利的刀法,假以时日又是一个’刀神’陀罗丹,但你太小看上官某,呃……”
上官君刚刚扬起巴掌,准备搂头盖下,李问却突然撤刀。
———噗呲!
一股鲜血自他小腹喷出,上官君身形摇晃向后退了两步,捂着小腹坐倒。
“怎么会……”
李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谁说没有刺中就捅不死人?”
说完,他向海稀仁身畔虚斩了一刀,透明凛冽的刀气冲击而往,一道身形陡然显现,妙曼身形腾挪闪避,刀气掠过,击打在窗户上,留下一道深刻破碎的痕迹。
海稀仁诧异的看向妙曼身影的女子,一时也是心惊肉跳。
女子拍了拍并不饱满的胸口,目光惊骇的看着李问。
“这么年轻的绝顶高手?你可比孟子义那个王八蛋说的更厉害,李问?”
“不错!”
李问随意挥刀,一道刀气劈开上官君脖颈。
“李问,李侠君,未请教?”
“八卦缠丝手,李雅容,都姓李,说不定我们还是一家人,怎么样,给个面子,海稀仁的性命给我如何?大不了我把自己给你……”
说话时,她美目流转,妩媚勾魂,那意思再简单不过。
“对不起,胸小的不要。”
李问提刀踏步上前。
“给你脸了?”
李雅容双手一抖,锋利的钢丝从她十指指尖窜出,脚下踏出八卦步,指尖钢丝挥动,丝线锋利如刀,连环斩向李问。
李问迈着轻盈飘逸的步伐,顺着钢丝起伏间躲避,霎时间贴近李雅容,身体旋转间刀锋掠过,李雅容八卦步极速后退。
一退就是两丈远,恰好在刀气殆尽之时,可谓拿捏的相当准确,饶是如此她腰间丝带也被斩裂。
轻薄的衣裙霎时敞开,露出结实平坦的小腹,以及红色的肚兜。
“你……”
她急忙将手放在裂开的位置,用以遮掩。
“总比被腰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