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斥候需要深入敌营打探消息,我就琢磨要是有对好耳朵岂不方便,于是就将这个想法告知岳帅,岳帅让我细细道来,我就将自己琢磨出的耳部几处比较灵敏的经脉穴窍的行功路线告知岳帅,岳帅又修改了几个地方,让我回去试试,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去告诉他,可惜……”
说到这里,佟化龙叹息着声:“眼看这开耳窍的功法就要成了岳帅却……”
佟化龙就是普通的斥候,不是什么将领,但岳南塘却不曾因为他位卑而轻贱,而是仔细指点,以此也可见岳南塘的人品,李问对这位素未蒙面的岳帅也不由心生敬佩。
“佟大哥,你看你这个开耳窍的功法能不能教我?我拿自己的功法和你换,不管是刀法还是剑法,亦或别的都可以。”
“嗨,我这微末之技,能入侠君你的法眼是我的荣幸,什么换不换的拿去便是。”
说着话也不背旁人将耳窍功法告知李问,李问细细琢磨,又经过功德之光的推演,将这顺风耳的法门学会,并且推陈出新,结合“祛魅之眼”,推演出打开鼻窍的方法。
“侠君,我这边有铁布衫的修炼方法你要不要?”
说话的是孟金龙,他跟铁飞龙都是先登营出生,铁布衫是他们必须掌握的保命技能,在这个世界铁布衫这类横练功夫与佛门无关,都是军阵当中的绝学。
李问思忖片刻,他有蝎甲在身,按理说不需要这门功夫,不过再一想技多不压身,于是就将这铁布衫也学了去。
现在安京城情况不明,特别是听他们说有军队调集,李问也不敢冒险将他们带进去,而且现在也不是用他们的时候,于是在交流了一些武道经验后,留下下次联络的地点和方法后,俞舟师等人告辞离去。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有两名衙役进入酒楼,直奔那边说书的周元楼而去。
“周铁嘴,听说你最近一直在为海正叫屈?有没有这回事儿?”
周元楼惶恐起身:“二位上差,在下就是讲几个故事混口饭吃,高抬贵手则个。”
说着话将客人打赏的几两碎银递给一个衙役,那衙役伸手接过,警告道:“下次小心点,走了!”
李问原本是想出头的,但却见周元楼悄悄冲他摆手,于是只能作罢。
李问没有出头,但有人忍不住了,一个没拉住,陀罗丹站起身来,将两名衙役的去路拦住。
“把银子留下。”
“呵,真有不要命的,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京畿府的两条黑皮狗,也敢在爷爷面前嚣张?再说一句把银子留下!”
说话间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他那把斩马刀也是出了号的,两个衙役立刻就有些怂了。
其中一个颤巍巍道:“你是谁?海正乱党吗?”
陀罗丹缓缓抽出斩马刀舞曲搭在他的脖项上:“老子叫沙丹,也叫陀罗丹,西域人,海大人老子认识,你说老子是他党羽老子认了,怎么你还想叫人来抓老子?行啊,把你杀了,那个回去报信,老子就等在这里!”
啪嗒,银子放在桌子上,那衙役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原来是神刀当面,小人有眼无珠冒犯您老……”
“滚!”
两个衙役连滚带爬的跑了,酒楼里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陀罗丹将银子抓起,转身准备还给说书人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坐在了李问的旁边。
陀罗丹也跟着坐回原来的位置,将银子放在周元楼面前,问道:“你们认识?”
李问微笑点头:“当然认识,老交情了。”
周元楼也笑着将银子收回去:“是在下高攀侠君了……侠君何时回来的?”
“就前两天,你这边怎么回事?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比这更恶劣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当年岳帅死后,在下就因为他鸣不平,进过京畿府的大牢,海大人的情况算轻的了……侠君为何回来,不是说去离山修道吗?”
“自然是因为在下没有修道的资质所以回来谋份前程。”
“那倒是可惜了,不过回来也好,凭侠君与护国公主的关系,前程必然似锦啊。”
李问摇头:“男儿大丈夫岂能屈于女子之下?在下自己会闯出一份前程。”
紧接着他有了一个念头,于是又道:“老周,海大人的故事最近你也别说了,容易犯忌讳,这样,过几天苏钰会写一个新的故事,你说那个。”
报纸这东西虽然八字还没一撇,就算能够顺利出版,大多数时候也是读书人在看,
民间还有很多不识字的百姓呢,怎么能脱离群众基础?
周元楼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口。
如此这般的又聊了一阵,周元楼家中还有事,答应说苏钰的新故事后便告辞离去。
李问一看时间不早,他还要去找杨家兄弟“商量”承包武斗场的事情,便对陀罗丹道:“我这边还有事,你也别在天杀坞住了,去京城吧,天尧坊主星楼那边等我,办完事去找你,大气功我又有了新的突破,洪二叔他们不在,咱们再好好研究交流一下。”
陀罗丹想了想:“行,我这就去京城。”
说着话起身就走。
“去主星楼找温衡君,就说是我安排的。”
李问安顿一句。
“知道了……”
陀罗丹走后,李问结了酒饭账,去往武斗场“投注公会”那边,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刚进“投注公会”大门,就看到杨五狼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见到李问后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揉了揉眼睛:“李侠君?”
“没错是我。”
李问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很意外吗?”
杨五狼心里一颤,脑子里转了八百个念头,心说,两个月前三哥去杀他,自那之后了无音讯,必然是身遭不测,他如今过来,难道是……
有了这个想法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连忙道:“事情是邹英让我家三哥做的,与我无关。”
李问笑了笑:“没事,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这次来是和你们谈笔生意,这里谁当家?”
“原本是三哥,他死……他那个了以后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轮流做庄,最近几天正好轮到我。”
“也就是说,你能做主喽?”
“应该……可以吧……”
李问迈步走入房间,杨五狼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
“是这样,我呢,打算借这边的几座武斗场办个比武大会……”
李问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杨五狼听罢后面露为难之色。
“这个……武斗场虽说是我们几兄弟在经营,但其实真正的主事人是户部那边,举办这么大的盛会,必须得户部和京畿府同意才行,您看这……”
“户部的主事人是谁?”
“原本咱们只需要跟户部员外郎钱文轩接洽就好,可这事太大,估计需要户部尚书徐东阳点头才行。”
“京畿府呢?算了,估计是府尹郑明芦说了算,郑明芦那边你去搞定,徐东阳交给我,行吗?”
杨五狼忙不迭点头:“没问题……”
“对了给你透个底,我现在帮俞王做事。”
说完李问起身离开,留下杨五狼神思不属。
回去京城的时候,李问在城门口看到果然有军队在调动,找人打问了一下得知,出动的是巡城司的人马,听说是星湖地煞区域的某座星坞出了问题。
“据说那个地方莫名其妙升起黑雾来,进去之后就没有人出来过,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某种可怕的叫声……”
听一个保打听这么说,李问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不就是古天禁地的描述吗?
难道又有天宫碎片掉落世间了?
如此想着李问走入京城,这件事情他也不甚放在心上,不过也能够猜测,人如果真再出现一片古天禁地,那么规模肯定不止某座星坞那么大,只怕还会持续扩大,届时可能将整个安京都包裹进去。
毕竟根据极北的禁地据记载,起初也不是很大,慢慢扩散至三千里方圆,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要考虑离开了,也该琢磨带谁一起走。
至于替海稀仁报仇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不过再一想那些达官显贵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倒是安京城的老百姓……
干我屁事!
这么一想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或许可以通过报纸,将类似的消息一点点的透露出去?”
胡乱琢磨的时候已经来到天尧坊,走过繁花楼广场,正准备进去主星楼时却被一个女鬼拦住去路。
“聂姑娘何事?”
聂婉莹将一叠银票递给他:“这是贵宠在贫尼师妹那里输的银子,师尊原本是想让筠儿师妹亲自还给贵宠的,然则师妹不知跑哪里去了,贫尼寻她不到,只能来此还与施主,原本是要去主星楼的,但那里……贫尼不适合进去,因此就在此等待施主。”
李问接过银票数了一下,好家伙,足足一千多万两,够买一套神兵利器的刀剑了,这死狗真成赌狗了。
聂婉
莹又道:“听筠儿师妹说贵宠有一项吐丝的神通,可否请施主让贵宠到明月庵一行?”
“怎么?”
“师尊说贵宠所吐之丝能够遮蔽天机,真悟大师虽然被师尊以袖里乾坤的法门收去遮蔽了天劫的感应,但此处并非婆娑世界,他离开明月庵后就会立刻被天劫感应到,因此需要贵宠帮他织一件袈裟,如此真悟大师就可随意行走。”
李问脑袋上冒出问号,崇龄虎天劫到来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按照当初交手以及长公主与佛门对战的经验来看,崇龄虎只是罗汉修为,也就是相当于中原这边八品修士的水准,他怎么就突然就会有天劫呢?
这也是与崇龄虎一战后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不懂就要问,于是李问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聂婉莹笑了笑回答道:“佛门走的是红尘修行,若以中原修家来说就是邪修一脉,然则与中原邪修不同的是佛门因为功法特殊,所经历的每一次天劫都不像中原修家那般可怕,有很大几率能渡过去,只有在最后一次飞升之劫才会迎来堪比中原修家的天地大劫。”
“不过佛门修士在即将迎来天地大劫时都会心生感应,会被接引到婆娑世界,不过也有例外,每一个有志于佛陀果位的大菩萨都会选择迎接自己的天地大劫,渡过之后便是佛陀。”
“不过也不会去往仙界,而是直接升入婆娑世界,若是雷音寺的佛主涅槃,婆娑世界就会降下一位佛陀成为新的佛主,而真悟大师的天劫就属于罗汉天劫,平安渡过就会晋升菩萨果位。”
“这也是重小天劫,若真是天地大劫,师尊也无法替他遮蔽,若真悟大师披上贵宠所吐之丝织成的袈裟,遮蔽天劫后便可随了施主的意去寻国师的麻烦,若在与镇世仙对战之时将袈裟脱掉,则他的小天劫就会立刻转变为镇世仙的二次飞升大劫,届时……”
聂婉莹笑了笑,李问会意,她将这些事情全盘说出来,却也是在表达诚意,特别是让崇龄虎对付刘寻一事,更是给了李问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好,见到那条死……哮天,我就让他去贵处。”
在外人面前,不好再称呼死狗为死狗,还是哮天比较雅致,与聂婉莹告别,李问进入主星楼,在人工升降梯轻微晃动中,来到最上三层的妙仙阁范围。
此时已是戌时正是妙仙阁开门营业的时候,走出人工升降梯李问迎面便碰到了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脑袋被兜帽遮掩,露出的下巴是布满皱纹的苍白色,看到李问的时候,他微微一怔。
“李侠君?”
李问也是一愣:“你认识我?”
老者发出一声难听的笑声:“呵呵,有幸曾在天阙庚子场看过阁下与护国公主的那场比试。”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