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苏钰吓了一跳,忙道:“师父,这个怎么办?要不要再刨开把引魂石取出来?”
老魔君立时就怒了,爬起来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真想让老夫死啊?好不容易长好再刨开?你什么心思?难道想篡位?”
“就师父你还把魔君的位子当宝贝,我怎么可能在乎,偌大魔门正统传承就我们两个,我现在是魔主,您老人家是魔君,您要是哪天有个马高凳短,这魔君的位子不还是我的?我篡哪门子位啊。”
说着苏钰又看了眼李问:“这位人家不稀罕咱们魔门的位子,所以您也就别想了。”
李问则好奇问道:“你们魔门的魔主和魔君有什么区别?这两个位置听起来都是魔门的领袖。”
苏钰解释道:“魔门的传承理念你是知道的,魔之一词广为流传是出自佛门经典,魔即磨难,是为灾厄,不幸等等意思,魔的起源已经不可考据,但魔门在中原的兴起则是在战国时代。”
“传闻战国时代有三十七位大天魔从域外降临神州浩土,建立魔门,设立一位魔君,三十六位魔主,魔君负责管理魔门一切事物,而魔主则负责传播魔门理念。”
“然而魔门初创,还没有什么理念教义,或者说为了更好的融入当时的社会,原本魔门的理念教义并不适合在神州浩土传播,所以诸位魔主就向神州浩土的各个宗门学习。”
“适时中,原百家争鸣,诸魔主拜入各个学派学习,其中有一位魔主去往西方,当时正好有一位释迦正在顿悟,那位魔主觉得有意思,便制造诸多幻境来影响释迦,干扰其正果,佛陀不受其影响,只将其视为自身的磨难与坎坷。”
“其后释迦正觉佛陀果,一朝获得大法力,恼怒魔主坏他心境,出手欲将其收服,魔主与其拼斗一场,不敌自退,释迦佛陀也知拿不下魔主便任其离开。”
“其后佛门在西域昌盛,释迦佛陡然回想起魔主所作所为,感念魔主为他带来的磨难,便将这段经历讲与众弟子听,也算是在为魔扬名,而那位魔主回归中原之后,也将佛门一些理念融入教义。”
“其他魔主亦学有所成,相比来说那位去西域的魔主学到的理念比之其他学派并不如何突出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但也因为学的太多,各种学派之间的理念本身就有冲突,于是魔主之间的冲突也爆发了。”
“魔君出来主持公道,觉得哪个适用于当下魔门的发展就用哪个,可惜这样和稀泥终究不是办法,虽然暂时安抚住了众魔主,但冲突最终还是彻底爆发了,嘴上论不了输赢那就用拳头,打来打去最终连魔君也被打死了。”
“三十六魔主也只剩下原本实力势力最弱的那位去西域的魔主,因为弱小所以存活,那位魔主就成了新一代的魔君,开始彻底推行他的理念,但他又不想其他魔主的传承就此断绝,所以有择一些弟子学习其他魔主的修行理念”
“但这些弟子却不再是魔主,而是分位各个不同的堂口,成为长老堂主护法之类,执掌不同的事务,而魔君的亲传弟子就任为魔主,而这也又有了新的矛盾,那位魔君的理念虽被立为正统,但其他堂口的长老堂主却觉得他们的理念也不差,于是争锋再起。”
“那位魔君自身门下弟子也出现了分歧,就是如今盛行的给别人带去灾厄与自身战胜灾厄的的理念冲突,随着时间的推移魔门内部打来打去,都认为自己才是正统,直到汉时西域佛门东渡,与魔门正统教义遥相呼应。”
“随着佛门势大,魔门也确立为那位去西域学习的魔君为正统,就此魔门就分为正统两派,两派传人皆为魔主,都有资格成为魔君,然后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做魔君,时至今日,魔门凋敝就剩下我们这一派了。”
“也不能说只剩我们这一派,其他派系依旧存在,不过自从魔门转修武道之后,只有我们这派实力最强,谁让我们有武圣呢?”
李问听完,忍不住吐槽道:“啰里吧嗦,你直接说魔君相当于皇帝,魔主就是太子不就得了?”
苏钰摇头:“还是不同的,皇帝在位时太子是没有实权的,而魔君在位魔主则负责传播魔门教义,教导门徒等等事宜。”
李问不屑道:“还不都一样?就相当于一个掌握君权,一个负责神权,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见苏钰还想解释,李问连忙打断:“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来说说我接下来的打算吧,那头金毛犼我们肯定是干不过的,要杀她或许也不是做不到,我手里有张离山剑符,蕴含苏灏巅峰时期的全力一击,想必杀她应该没问题……”
“也不一定。”
江岳出声打断:“就老夫所知,当今佛主座下就有一头金毛犼,是佛主亲自出手降伏,那头金毛犼专爱食人脑髓,当年一张嘴便将西域一个小国数万人的脑髓吸走,佛主也是付出极大代价才将其降伏,苏灏的剑符或许可以杀灭仙人,但未必能对付得了与佛主实力相近的金毛犼。”
“这头金毛犼虽然不是佛主的那头,但想来也不会差多少,苏灏的实力或许也可能与佛主相等,但佛主不可能连他一击也接不下,如果你有更多离山剑符,或许可以与之一战,只有一张还是算了。”
李问点头,有些心疼,他原本有两张剑符的,千秋斩月符已经用过了,而且看那架势区区一个地贼归仙斩月符还意犹未尽,早知道当时就不用了。
“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去对付那头金毛犼了,一来如魔君所言,一张剑符未必能将她杀死,二来,金毛犼体内有另一人的魂魄,那人我认识,是个可怜的女娃娃,如果动用剑符杀灭金毛犼的同时也会将她也杀了。”
“当时如果不是她忽然在金毛犼体内觉醒,我们都得死,单凭这份情义我就不能杀她,至于怎么解决这场危机,那就需要另想办法了,想来解决掉刘寻以及那些星宿归仙也比干掉金毛犼容易吧。”
“所以我的打算是,二位先离开这里,而我则……”
说至此他转头看向白虎洞窟:“我想去里面瞧瞧,总觉得你们得到虎魄的过程太容易了,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如果那面镜子真是方悬所留,或许那里有解决这场危机的办法。”
“方悬那人虽然神神秘秘,神神叨叨,但他从来没害过我,要是他真留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我就不得不取出来,再有,依照鼎臣兄所留,里面还有大量引魂石,我不贪心,只拿一颗,海大人的遗体至今保存完好,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
“我打算利用引魂石将他的魂魄召回来,复活海大人,而这是不是也在方悬的预料之内?如果真是这样……”
李问没有再说下去,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的能将海稀仁复活,那么他似乎也不必去杀正合皇帝了,这样就可以毫无压力与嘉影在一起了。
想到此处他也是心中火热。
“既然如此,我陪侠君你走一趟,或许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毕竟我接承了虎魄,这里又是白虎虎神所化。”
李问点头:“如此有劳鼎臣兄了,魔君暂且回……”
“打住,老夫也与你们同行,我一个老人家,你们将我丢弃在这里于心何忍?”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李问无所谓,三人起身进入洞窟,洞窟里依旧明亮,李问看着那一层层的宝石心中充满热切。
就在他准备扣下来一块时,却听苏钰道:“怪了,怎么变成亮莹石了?明明那会儿还是引魂石。”
“啊?”
李问吃惊且疑惑:“你确定那会儿还是引魂石吗?”
苏钰道:“没错,我不可能看错,我看中一块立刻就扣下来验证,然后就收了起来。”
说至此他恍然大悟:“不是我看错了,那块就是太清天机门所收录那块,也是除佛门与乾元道宗之外仅有的一块,我一眼相中那块,误以为以为这里全都是,而这一切都在那位方天机的预料之中,是他刻意这样安排的。”
李问遗憾的叹了口气,方悬做事还真不留余地啊,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就是不知他跑去冥界做什么了,他还将自己的阴冥剑拿走了,还有欧冶名戴的阴师鬼母玉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将这些东西还给自己。
还有引魂石,总不能把老魔君心脏上的那块扣下来吧,李问心中遗憾。
“这些亮莹石值钱吗?”
“据说这东西在阴世冥界的平都山十分普遍,有安魂的作用,阳世倒是不多见,一般用于皇室陵墓安抚亡者或者是丧家修士炼尸,值钱倒是挺值钱的,就是一般人也用不上,普通贵族用了属于僭越,丧家修士又少属于少数,不好出手。”
“尸煞能不能用?”
“能用,而且有大用。”
李问不再犹豫,将这些石头尽数扣下来收入芥子印,准备带回去给言永义。
三人继续前进,来到停放石棺的地方,九具石棺还在,镜子在。
李问没有冒然上前,而是问道:“按理说,这里应该是虎神的胃部,而虎魄应该属于虎神的精魄,应该在虎神的头颅当中,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九具棺椁如果真是上古神王,他们又为什么要被镇压在这里?”
苏钰还未回答,就见那照射向九具棺椁的巨大镜子忽然透出光芒,然后出现一些画面。
画面中有两个道人,一个瞎子推着轮椅上的瘸子,他们来到了巨大白虎的面前,那白虎杵天触地,威风凛凛,即便只是画面也让李问感受到白虎凛然不可侵犯的威风。
不过也能看出白虎已经油尽灯枯,与两人交谈了些什么,两人面露悲恸,片刻后两人同时出手,将白虎的魂魄提炼而出,那魂魄极为凶残,两人一时驾驭不了。
眼看魂魄将要脱离而走,白虎忽然大吼一声,魂魄变得乖巧,乖乖停留在两人的束缚之内,接着巨大白虎化作横亘的巨山,两人带着虎魄离开。
接着画面来到一个古老的王国,那不知是神州上古哪个时期,神王残暴,每日以吞食子民为乐,神王死后,其凶魂不散,命新王屠戮子民给他陪葬,新王惧其凶威不敢不从。
多年后瞎子推着瘸子来到这个国度恰逢神王尸身再度出世逞凶,赤地千里,鸡犬不宁,二人出手挖开神王陵墓,连带棺椁一起带走。
画面再转,又是一个新的国度,同样是神王逞凶,死后被他们带走,后面的情况大抵如此,只是朝代不同。
二人收集到九位残暴神王的棺椁,带到白虎所化巨大山脉,将白虎仅存的白虎血液注入九具石棺,放出虎魄让他们相互镇压。
这似乎也解释了李问的疑问,江岳却颇为奇怪:“老夫明明记得,镜中的眼球已经隐没,怎么还会投射出光影?”
说着他走向镜子,苏钰和李问跟上,三人来到镜前,里面确实没有眼球,不过画面依旧有。
又是瞎子和瘸子,不过却不是前面两个,他们来到一位帝王面前,与帝王商讨着什么,接着在帝王的支持下,他们收拢天下修士武者,对高高在上的修仙宗门进行破山伐庙。
一个个宗门被他们铲除,大多数修宗选择臣服那位帝王,施云布雨,斩妖除魔,抵御外族入侵,百姓安居乐业。
苏钰情不自禁道:“那是汉武时期。”
接着画面出现在汉末,臣服的修宗在汉室衰微后联合世家门阀,纷纷揭竿而起,甚至有修宗联络外族入侵,太清天机被他们铲除,仙灾兵祸再临世间。
画面中出现末日场景,百姓扶老携幼纷纷逃难,其中一个百姓带着妻子儿女在逃难的路上被一伙溃兵遇见。
溃兵穷凶极恶,将他们一家人抓住,当着男人的面侮辱了他的妻子,宰杀了他的儿女煮着吃了,男人痛苦万分,被溃兵砍断四肢凌辱为乐,渐渐在绝望中死去。
“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