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然是防止那些妖变进入仙界喽。”
地煞坞的禁地中,一片古老的宫殿废墟的壁画前,江岳指着上面的内容对向羽飞说道:
“天神掠夺星宿与节气,改变天道规则,这是从帝喾时代就开始的,颛顼绝地通天,帝喾定节气,都是在争夺天道规则,一直争夺到现在。”
“你看上面所说,天神都有脑后的光环,护世真君也有光环,那是什么?那是功德,天神有自己的功德,护世真君也有功德……”
他方说至此,向羽飞就连忙打断问道:“护世真君也是天神?”
“嗯……”
江岳沉吟,随后否决:“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他们都有功德光轮?”
“老夫怎么知道,老夫又不是上古时期的人,打住,别问了,再问老夫褫夺你魔主的身份!”
向羽飞无奈只能忍住好奇,一言不发。
“走了,再去寻那金毛犼的晦气。”
“还去?这已经是第一百二十八次了,您次次惨败而归……”
“啰嗦,老夫这次有必胜的把握!”
“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您次次这么说……”
……
“你说,那破局之法真的在无量功德上?”
孤林禅院,大雄宝殿内,善大师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毛大士咬牙道:“这是必然,你看佛门那些佛和菩萨,哪一个不是在凝炼功德?只有取得无量功德我们才有可能进入大雷音寺,进入婆娑世界躲避镇世仙。”
“可是如今无量功德只有一份……”
“那就看看谁更强了!”
毛大士大喝一声,抢先出手攻向善大师,两妖叮咣五四的打在一起。
……
“现在看来聚灵阵是用不成了,消耗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许多,只能明天继续了,在此之前,你们商量一下谁用阵法开窍,谁用丹药。”
苏钰指了指校场中残破的阵法,继而又道:“我的意思是,阵法的使用最好每天两人比较保险,毕竟咱们这是在夺天地造化,谁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不可控变局,万一已经开窍的人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及时应对。”
这是老成之言,李问点头:“确实,人出事还是小事,万一引来更大的麻烦那才叫糟。”
众人商议一阵,龙青秦,黄详武,蒋伯渊,王博言决定服用丹药开窍,他们认为这样比较保险,毕竟是前人应证过的。
蒋伯渊是因为年纪大了,在众人的见意下不敢冒险,其他人则完全是胆小。
其他选择阵法开窍,顺序依次是,以洪辕涧为代表的“五绝”,甘天凌,赵飞虎,戚少云,俞舟师,铁飞龙,孟金龙,冷震等人。
而最后却也加入了花解语,她是最后一个开窍。
“我觉得你还是丹药开窍为好,毕竟你的年纪比蒋老还大。”
李问如此劝告,花解语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七老八十吗?”
“……”
好吧,李问不再多言,安排好一切之后众人在侠士府内大摆宴席,庆祝沈、傅二人开窍成功。
期间海仙儿也过来与大家喝酒聊天,李问便对她说:“等一切稳定,你和言叔叔,苏姑姑他们也一起开窍吧,还有招募仆役的事情过两天再说,免得人多眼杂,把这里的情况泄露出去。”
海仙儿答应下来,到了晚上,酒宴散去后李绝出来顶班,等众人都睡下,李绝便施展北斗连星尝试飞过安京城墙,结果他刚刚飞临墙内侧时,脚下闪烁的光华就暴露了行踪,一支粗大的弩箭就激射而来。
轰然一声,李绝射出的剑气与弩箭碰撞在一起,而他也连忙掩去光华极速向城内坠入。
在巡逻的兵卒没有赶来之前,李绝迅速施展轻功逃离现场,进入主星楼地下密室,顺着密道潜入皇宫。
悄悄爬上杨甄的床,杨甄却拦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别,今天来了。”
李绝无奈只能罢手:“怎么你们都这样?仙儿今天也来了,不然我今晚也不会冒险进城,还差点被城防弩射死。”
“啊?伤到没有?”
杨甄连忙检查他的身体,然后越检查火越大……
如此这般的折腾了一阵,李绝离开椒淑宫,尝试再度刺杀正合,结果今晚依旧没有机会,长公主被人抬着就守在王贵嫔的住所之外。
看来在宫里刺杀的希望应该没有了,再度确认这一点后,李绝立刻离开皇宫。
……
腊月二十六,天杀坞庚子武斗场。
一大清早,这里便已人山人海,观众陆续进场,投注的投注,找座位的找座位。
中央的擂台上,李问端坐中间,哮天在他脚边盘卧,左右两边是沈飞龙和傅开雨,其他人都在擂台之下安坐,静等国师府的人到来。
李问犹记得当初他就是在这里与长公主打的昏天暗地,也正是那三场比武后两人私定终身。
在李问出神的时候,傅开雨轻轻抚摸霸刀刀身:“沈兄,第一场由我来打,如何?”
沈飞龙将绝剑随手放置在座椅旁边,笑道:“你连对方第一个出场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即便知道第一个出场的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法术手段,做不到知己知彼,还不如乱打一气。”
沈飞龙笑着点头:“确实,那第一场就让给傅兄了。”
就在他们说笑之时,武斗场大门处走入一群道士,道士们抬着八座辇驾,最前头的是头戴铁冠面色苍白却年轻的国师刘寻,他身后跟着奇巧,火供,张问鱼,玲珑子,于天物,混沌子。
一个个老神在在的依靠在辇驾上,力士在前开路,随行在两边的道童铺洒花瓣。
辇驾依次停在擂台前,刘寻抬目看向李问,笑道:“李侠君,你若识相乖乖交出人无常丹,本座可以免你一死。”
李问大喇喇的将腿搭在座椅扶手上:“刘寻,你若识相乖乖在本座面前叩九个头,本座可以免你一死。”
“哼!不识好歹!”
刘寻转身对其他道人说道:“哪位道友替本座斩了他?”
火供稽首道:“那就由贫道前去会会他!”
说罢打出一道灵火符,火焰腾升间,他的身影他告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在擂台上。
拂尘一甩,指向李问:“你便是李侠君?来吧,让道爷称量一下你的斤两。”
李问并未答话,傅开雨手持霸刀呼的起身:“还是让在下来领教阁下手段吧!”
却也在此时,武斗场大门处鼓乐齐鸣,大队侍卫拱卫着辇驾到来。
“圣人有旨,宣李问,刘寻见驾!”
随着汪九的唱喏,李问和刘寻的脸色都变了,李问脸上不可抑制的出现兴奋之色,而刘寻则显得有些意外。
这一刻李问恨不得立刻飞过去一刀斩向辇驾,了结正合性命,但扫了一眼擂台下的刘寻,生生止住了这个念头。
他不确定刘寻是否带着安放天魁的画卷,也不确定金乌耀世符是否能杀灭天魁,万一刘寻出手放出天魁,而金乌耀世符又没有将对方杀死,那样只会让正合心生警惕,以后想杀就难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问上前大礼参拜,同时也为自己没有冒然出手而感到庆幸,因为长公主就在正合旁边的辇驾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目光中充满得意,仿佛在说“我已经知道你的打算了,你还是放弃吧”,李问则在刻意躲避她的目光,因此也就忽略了汪九谄媚邀功的模样。
正合打量着李问,一直没有说话,仿佛对他挑战国师的事情感到不悦,过了许久才轻轻抬手:“平身吧。”
李问起身,刘寻来到近前,相比李问的大礼参拜,他只是简单稽首:“贫道参见陛下。”
正合点了点头:“国师不必多礼,朕今日正好有暇,听阿九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要与国师为难,因此特意过来瞧瞧。”
刘寻还在等他说下去,但等了好半天都没有下文,心中不免失望,他以为正合会说得知李问冒犯自己,因此过来调和,谁成想就在过来瞧瞧。
他其实很想有个台阶下,毕竟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李问晋升武圣时领悟的武道规则是什么,天魁无法做出有效判断,更无法给予他帮助。
正合沉默半晌,看到刘寻的脸色后,呼的就笑了:“朕听说你们要拿人无常丹做赌注?”
刘寻眼角抽搐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是……”
“不错,正是用人无常丹做赌注,谁赢了丹药归谁,那人无常丹炼制的过程血腥残暴,毫无人性,臣绝对不允许那样丧尽天良的东西留存于世!”
李问说的慷慨激昂的打断刘寻的话语,一副“誓与罪恶不共戴天”那模样。
正合皇帝微微点头:“不错,那种东西确实不该留存于世,既然如此,你们就开始吧。”
说完挥挥手,辇驾移动到距离擂台最近的看台位置,有宫娥太监在那里打扫一番,搬来椅子案几,放好茶水点心,正合与长公主这才从辇驾上下来,侍卫将他们团团拱卫。
长公主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擂台对面的李问身上,回想他刚才说的话,她感觉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人无常丹那种东西确实不该留存于世,任何炼制服用这种丹药的人都该去死,可是……
她轻轻转头看向已经旁边的父亲。
而在擂台对面的李问落坐于看台后,就将同心蛊贴在他脚边盘卧的哮天后颈,传出神念:“你能偷来嘉影的念头吗?让她忘记我要杀皇帝的念头。”
“能,但只是暂时的,很快她就会想起来。”
“能维持多久?”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让悟空忘记吃饭,他就真的两天没吃饭,直到饿的实在受不了了,他才去吃饭。”
李问点头:“这两天你多做做实验,看看其他人能维持多久。”
黑狗答应下来。
此时擂台上的对战已经开始了,火供道人站在擂台的左侧,傅开雨在右边,将手中霸刀指向对方:“来吧!既决生死也分高下!”
火供道人微微一笑,笑容充满嘲讽与不屑,起手捏了个法诀,陡然间,呼呼几声响擂台变得燥热起来,随后八道火焰凝结而成的柱子以八卦的方位将傅开雨围在中间。
……
北乾,镐京,皇城,大明宫中。
“蛾眉耸参天,丰颊满光华,气宇非凡是慧根,唐朝女皇,包青天……”
一片丝竹管弦声中,大厅之中宫娥们翩翩起舞,其中一个宫娥在舞蹈时唱出了这首曲子。
龙塌之上一身便装的女帝侧卧着,一只手支撑在脑袋上,另一只手随着节奏轻轻拍打着膝盖,半眯着眼睛倾听曲子的美好。
直到一曲毕,舞蹈的宫娥们纷纷退场后,她才重新坐直身子,看向下方安座在左右两边的一男一女,男子是个头戴毗卢冠身穿大红袈裟的僧人,女子则是个身着蟒袍头戴双翅乌沙的俗家官员。
“国师,婉儿,你们觉得这曲子如何?”
这两人正是大乾国师鸠摩罗什果和女相楼婉君。
楼婉君道:“回禀陛下,曲子倒也不错,只是这唱词未免太不讲究,粗鄙浅薄不说,那用典也不甚明白,大唐是哪个朝代?唐州吗?那里的女皇又是哪个?还有那女皇为何叫包青天?包青天又是谁?”
鸠摩罗什果也道:“确实如此,难道唐州有人造反称帝?还是一个姓包的女子?若是如此应该尽快将其剿灭,防止其势大难掌,陛下须知很多叛乱都是从歌谣谶言开始。”
“哈哈哈……”
女帝仰头笑了两声,从龙塌上起身,她的身材并不矮小,甚至在女子当中也能称得上高挑,腰肢曲线柔美,胸脯在行走时一颤一颤,瞧着很是丰满,丹凤眼微微眯着,自来一股睥睨天下须眉之感。
她笑着向前走了几步,转头看向楼婉君,接着又瞧了鸠摩罗什果一眼,说道:“二位有所不知,这曲子是洪辕涧送来的。”
楼婉君讶然:“那糙汉子还会谱曲了?”
鸠摩罗什果也很惊讶:“洪都统不是回南朝省亲去了吗?他怎有时间谱这曲子来讨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