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客官您给的刚刚好,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刘家栋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嘴里高声说着吉祥话!
深夜,程默家中书房,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他的对面。
“老板,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当时“开阳”身边跟着的应该就是岩渊正介,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办法详细询问,唯恐老狐狸看出什么来!”
程默听完,脸色冷如冰霜,这件事的走向是他没有料到的,按理说徐可均几个月前,就接到军统的知会,黄友德是日本间谍。
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沪市督察处的中统特工还逗留在此,等着被敌人一网打尽,当然这里面“开阳”不算,他是根据自己的命令行事的。
按刘家栋刚才转述的情报,中统督察处已经全员都叛变投降了千叶,但这明显不符合特高课的利益,特高课是一个纯由日本军部和警务系统组建的情报机构。
并不像外务省控制下情报机构那样,有专门扶持汉奸特务的单位,看来这个阴谋是冲着自己来的。
“家栋,辛苦啦,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对了,现在日本人对沪市的统治已经开始逐渐深入,你和你那条线上的人都要多加小心,除非有重大情报,轻易不要行动!”程默对刘家栋交代道。
“老板,我知道了!”刘家栋点头,起身跟着程志强走了出去。
“将中统沪市督察处叛变的情报,电告总部,请局座定夺!另外通知情报科和行动科,驻守亚尔培路的人员,将警戒等级提升到最高级别!”程默说道。
身后的苏孜悠立刻回答:“是,我马上安排!对了,你最近都不方便,金陵那边要不要我去一趟?“开阳”现在失去了组织,肯定非常着急!”
程默摇头否定她的建议,解释道:“他和我之间一直都是单线联系,连家栋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你贸然出现,恐怕适得其反!等视察完张云柏的一支队,到时候一起去金陵吧!”
苏孜悠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而且现在金陵局势复杂,日本人还在军管中,就算自己去,一时半会也很难和“开阳”接上头!
笠原光夫是供职于大藏省的一名雕刻师,当然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工作,而自己真正的身份更应该被称作艺术家。
他从小便在篆刻和书法字画有着过人的天赋。更是拜在日本最有名的大师门下,技艺超群,被大藏省礼聘为高级雕刻师,这是在日本只有寥寥几人能得到的荣誉。
这次他奉命和另一位同事,赴沪市完成一项秘密任务,心情更是激动,没想到自己一介文人,也能为天皇的大东亚共荣事业贡献一份力,这是极好的!
但唯独有一件事,让他有些懊恼,尽管他多次抗议,可是那些无时无刻都能出现在他面前的特工,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让他的沪市之行极为压抑。
早在离开日本前,他就打定主意,拜访一些沪市知名的文化人士,顺便再去“四方斋”淘换一些支那的魏碑拓印,那可是连自己老师都赞不绝口的好东西!如今连走出大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山本君,你的这种安排和你手下的无礼行为,让我非常不满!如果你今天还是不同意我出去走走,那么我绝对为你继续工作!”他气势汹汹的跑去山本宪藏的办公室,冲他表达着不满。
山本宪藏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愤怒,搞得有些不胜其扰,这些该死的书呆子,要不是必须仰仗他们的能力尽快完成伪钞印版,自己现在说不定会打破他的脑袋。
他强作笑容:“笠原君,我们这也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虽然现在沪市已经帝国的治下,但是民间支那间谍和反日分子活动猖獗,你们身负重要使命,关系到帝国在远东的长远战略利益,我们实在是半点不敢马虎!”
“那好吧,我清楚这也是你的工作,我愿意配合,但是我今天必须出去,你可以让他们在周围跟着我,但不能打扰我的事情。这是我最后的让步!”笠原光夫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但口气带着不容置疑。
沟通无果,无奈,山本宪藏只好同意他的请求,命令手下特工和宪兵队暗中随行保护。
笠原光夫先是去了日租界有名的一家日料店,吃了顿家乡的味道,然后午饭后便坐着黄包车往租界深处的四方斋赶去。
他和那些保镖都没有注意到,等他走出日料店的时候,一个店里的伙计来到后门,冲着路边另外一辆黄包车打了个手势,然后本来还在懒洋洋晒太阳的车夫微微点头。
迅速起身拉车不徐不疾的跟在对方车后,距离刚好能避开保镖们的视线,大中午的一辆空车在车上不算显眼。
那名伙计又快速跑去马路拐角一个电话亭里,往出打了一个电话,等到电话接通,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他抢先开口:“乙七报告,有疑似对面重要客人出现,丙十九正在跟踪,老北门方向,尽快派人交班!”
说完,他立刻挂断电话,快速打
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可疑情况,闪身离开了电话亭。“你滴,过来,刚才去了哪里?”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日侨,1929年就来了沪市,后来开了这家日料店。
“老板,我刚才去倒泔水了,一不小心弄在身上了,你不是说咱们这里最重视卫生和食材的品质吗?我担心影响店里的形象,就找地方擦洗了一下!对不起!”伙计赶紧解释道。
“吆西,你滴非常不错,不像其他那些支那人,那样肮脏懒惰,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个老板看他衣襟上确实带着未干透的水渍,身上还传来淡淡的皂角香味,顿时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