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就这样坐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千叶美代子像是对待极品珍馐一般细嚼慢咽。
将所有的食物吃的连个渣都不剩,能看的出来,她更多的是在怀念这个味道,并非满足口腹之欲。
程默收起餐盒,起身准备离开。
“能陪我说说话吗?求你了!”千叶美代子的话音从身后传来。
“可以,但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作为交换!”程默顺势将自己的目的说出。
“你问吧!”
“长谷嶋枫是什么人?”
“原来是他来接替我!那你可要小心了!
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千叶美代子缓缓道出一个秘密,
在幕府时期,日本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天照会”!
这个组织是由各大古老家族出面成立的联盟。
成员中就有甲贺、千叶、伊贺、源氏、织田、丰成、德川等。
最初这个组织成立的目的是为了结束日本长期以来的割据纷争。
但对着幕府时代的结束,以及组织的逐渐强大,
他们开始想要获取更大的话语权。
数百年的暗地发展,让这个组织的力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连皇室的更替、重大国策决定,都受其影响。
比如被中国人称之为明治维新的改革,以及中日战争!
而她就是这一代千叶家的准家主,
长谷嶋枫则是服部家的候选家主,且是最有希望成为家主的那个!
程默打断了她,诧异问道:“他不是姓长谷吗?”
千叶美代子好似知道他有此一问,俏皮一笑,
回答道:“我之所以沿用本家姓氏,不过是因为千叶家已经衰败!
到了我这一代,男丁匮乏,族中只能接受我来继承!
服部家则恰恰相反,他们几次踩对了历史的脉络,
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际,人才辈出,势力鼎盛,
而且从两百年前,他们的家主就认为服部这个姓氏过于显眼,
容易招来各方的觊觎,所以将家族分成了若干个分支姓氏,
这样既可以相互竞争,又能避免出现危机时,全军覆没!
事实证明,此人确实有先见之明,这些年,和我们家一样,好几个成员家族都在走下坡路,
只有服部家茁壮成长,已经跃升为上三家!”
程默的心沉了下去,这是一个怎么的势力,数百年经营,
集合日本社会所有的精英群体,简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千叶没有理会他的想法,继续说道:“长谷嶋枫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更狠,更毒,更加不择手段!”
“你一介女流,能在日本等级如此严格的国家,在军界如鱼得水、辗转腾挪,就是来自他们的支持?”
程默将自己长久以来想不明白的问题,抛了出来!
千叶莞尔一笑:“对,我是天照会重点培养的骨干,也是其中唯一一名女性!
而皇道派背后的支持者就是天照会,否则就凭这些底层军官,怎么有胆量敢去冲击皇室的威严!”
半个小时后,程默走出牢房,重新将厚厚的铁门关上,没有去理会千叶美代子哀求的目光!
这一次见面,他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
一个新的重量级对手和一扇神秘的大门朝他打开了。
“老师,我们搞定了傅筱庵的秘书,从他那里拿到了对方最近的行程,要动手吗?”
关慧给程默带来了好消息!
“那就动手!阿强,租界内同步展开!”程默下达了命令。
11月25日,日伪“沪市市长”傅筱庵,在市政府大门口,突然被数名武装人员枪击,
保镖和司机接连被打死,而他想要装死躲过一劫,
可是情报二处的外勤是有严格的作业规范的,
即使在极度危险的行动中,他们也显得有条不紊,
检查尸体,补枪,确认呼吸脉搏停止,然后撤离。
历史上,傅筱庵本该在这次刺杀中侥幸活下来,两年后二次被刺身亡。
但他的命运从程默到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要不是他跳的欢,程默还没功夫搭理他呢!
租界,极司菲尔路76号。
李世群正带着秘书和保镖要去宪兵司令部开会。
突然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出现在门口。
他目光扫过,顿时浑身的寒毛直竖,一把将秘书拽到自己的身前。
两颗美式手雷从半开的车窗内,直接扔进了特工总部。
巨大的冲击波将他掀飞出去,秘书和保镖,还有警卫当场被炸死。
李世群侥幸活了下来,当天被送进了日本人开设的医院。
纪云清手下骨干石茂才,是第一个投奔特工总部的,
程默不在沪市的这段日子,他帮助日本人逮捕杀害了不少地下党和抗日人士。
今天,他如往
常一样,带着手下一帮狗腿子去了自己开设的赌场。只不过一进门他就傻眼了,一群黑巾遮面的中山装,正笑眯眯的等着他!
当天,富贵赌坊被神秘组织夷为平地,老板石茂才和其手下全部授首。
麦兰捕房探长郝平,是个地道的沪市人,
但没人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日本人在租界内的合作伙伴,
他的辖区一旦发现抗日组织成员的踪迹,
日本宪兵队和特工总部总是第一个得到消息,
每每都赶在巡捕房的前面,将人秘密掳走。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却瞒不过情报二处的耳目。
今天,麦兰捕房的上司见他没有上班,
就派人去家里找他,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他死在了房间内,
死因是被割喉,由于长时间无人发现,浑身的血液已经快流干!
他家的桌子上,还被人用刀扎着一个纸条,
上面写着:“汉奸必死!”
此后三天,这样的事情不断在租界和华界发生,一时间沪市的汉奸人人自危,
明白人都知道,这是军统在报复,那些原本对十万大洋的赏格蠢蠢欲动的江湖中人。
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缩回了脑袋,钱是个好东西,但也要有命去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