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贺云凤说话,秦海洋就开始解释。
“和那些人吃饭的时候,我确实喝多了,就抱怨了几句当初的事情。可是我绝对没有利用你们的名义害人的意思。”
“我想了想了,可能还是第一次见面,我和云雷之间相处很好,所以他们多想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以往他如果说这话,贺云凤和贺云雷自然都会说不用他承担,让他不要自责多想。不是多大事情。
可是这次,贺云凤心境不一样了,事情对她影响确实不好。
如今爸爸都亲自来了,可见这次事情多么糟糕。
所以贺云凤也无法像之前那么潇洒了。“你真的愿意承担?”
“没错,虽然不是故意的,可到底是因为我引起的。我能承担就必定会承担。”秦海洋大义凌然道。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所以顶多就是向别人道歉而已。只要能稳住贺家姐弟就行了。反正也不用他坐牢。只要把贺家关系稳定了,他厂里的销路就可以重新打开了。一切问题迎难而解。
听到秦海洋这么主动承担责任,贺云凤又觉得自己之前把他想得太坏了。他可能改变了一点,但是还没那么糟糕。
贺云凤倒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说了。正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接下来的话,就见她爸贺玉坤坐在旁边,冷眼看着她。“……”
她只好接着秦海洋的话,“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你做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对我和云雷的影响非常不好。对我们家的影响也不好。我和云雷也是很冤枉。”
秦海洋:“……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现在都可以做。”
“我们商量了一下,这个事情我和云雷还真的不适合掺和在其中,所以我们得置身事外,那就只能让人知道是你利用我们的名义做的这些事情了。所以你需要去向当事人道歉。”说实话,让人赔偿这个事情,贺云凤还是第一次干,有点儿难以启齿的感觉。后面的话都是硬着头皮说的。
秦海洋没想到,贺云凤竟然真的要让他担责任。真的这样宣扬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认识别的大佬?
他笔记本上未来还有一些大佬要接触的。
可那到底是未来,现在如果不同意,贺家这边就没了。
秦海洋脑子里迅速的权衡利益,“我去道歉肯定没问题,但是我是不是能去解释一下,就说我是无意造成的。”
贺云凤道,“你觉得苏浔会信任你吗?”
听到苏浔的名字,秦海洋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让我去找苏浔道歉?”
“没错,虽然那家工厂是孙庆白了,如果是孙庆来,如今就不会面对这个局面了。
秦海洋这个叫一个憋屈啊。他敢保证,苏浔绝对不会相信,且肯定会奚落他。
“我……”
“你不愿意?”贺云凤的声音变了,觉得秦海洋这么推脱,那刚刚答应那么爽快
,又有几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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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贺云凤的语气,秦海洋压力陡增,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于是只好道,“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我觉得她肯定不会相信我。怕没什么作用。”()?()
“没关系,只要外人知道你去道歉就行了。言语上的道歉自然不能让她原谅,但是只要她愿意接受你的赔偿,那就说明她认可这件事情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跟我和云雷都没关系。这样目的就达成了。”()?()
秦海洋心中郁闷。只觉得这贺家姐弟也是不靠谱。平时总是说没事没事。现在真的有事儿了,不也是使劲儿往外推吗?()?()
“那我待会儿出去买礼物。”
“不是的,你买礼物分量不够。嗯,我们的意思是,你要给一些你手里有分量的东西。”贺云凤暗示道。
秦海洋闻言,皱眉头。他手里现在有分量的就是那个餐饮的投资生意,他可不能把这个给苏浔吧。“我手里资金也不是很多,而且厂里还要周转。”
“我说的是你那个厂,木制厂。你直接把这个厂给苏浔作为赔偿。相信她看到你的诚意,就会接受。这样一了。
说完之后,电话这头,秦海洋声音都没了。
过了片刻,他才大声道,“你说让我把木制厂给苏浔?”
事情都说了,贺云凤也就没有之前那样开不了口了,开始分析,“没错,这个事情说到底是因为木制厂引起的,干脆以这个结束。”
“不是,云凤,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不合理?这是我的财产,我的生意。我赔给她了,我岂不是白干一场?”然后他站起来,脸上神色有愤怒,但还是使劲儿压低自己的声音,“我和你们不一样,这是我的全部了,你让我把全部拿出去给苏浔?”
“年轻人,你的全部也比不上我儿子和女儿的名誉。”电话里传来贺玉坤高傲的声音。他看不惯女儿爱面子的样子,觉得她还不具备一个资本家该具备的心黑手辣脸皮厚这些特点。于是准备亲自示范。
秦海洋听到这声音,顿时没了刚说话的底气。就像是欺负别人孩子,被孩子爹抓包一样心虚。他咽了咽口水,“贺……伯父。”
“你不用这么称呼我,我儿子交友不慎,我不承认你是他的朋友的。现在你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必须善后。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海洋闻言,屈辱无比。他狠狠的捏着话筒,心里想着以后总有一天,贺玉坤是没有资格这么和他说话的。
“伯父……贺先生,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不是有意的。”
贺玉坤嗤笑一声,“年轻人,在我面前就不需要说这些话了,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这种小伎俩我很清楚。现在我只是通知你,按照我女儿刚和你说的去做。去道歉,赔偿,而且必须让苏浔接受。否则别说是木制品了,以后你别的生意都别想做。”
听到这话,秦海洋如同被拿捏到了命脉。如果他以后投资的生意被影响,岂不是完蛋了?
通过孙庆来这个
事儿,他就明白了,投资之后并不是就没有问题了,有人插手,这生意也会做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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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贺先生,你这不也是以势压人吗?”()?()
贺玉坤道,“只要不关系到政府公职人员,生意场上的事情,谁又会多管呢?不和你这种小人做生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旁边,贺家姐弟听着父亲对秦海洋说这样的话,不知道怎么,心情都有点复杂。想着之前都还在称兄道弟的一起吃饭,如今到了现在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贺云凤叹气,这样也好,就算不这样,以后也不可能和秦海洋做朋友了。()?()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互相欣赏而成为朋友。如今大家背道而驰,自然也要各走各路。
电话那头,秦海洋气得感觉自己喉咙里面马上要吐一口血了。
这是他第二次经历这种资本大鳄打压的无奈与屈辱。
第一次是苏浔,第二次是贺玉坤。
就因为有钱有势,他们就可以随意的打压自己这样的小人物。
偏偏秦海洋知道,自己除了认栽,还真的没有办法。
他还没成长起来。
秦海洋此时是真的太后悔了。早知道如此,他何必打压孙庆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他以后发达了,什么时候没机会?
当时他太着急了,只想教训背叛他的孙庆要护着他,说不怕苏浔,出了事情,竟然就把他一脚踢开了。
他真是高估有钱人的友谊了!
“年轻人,你考虑得怎么样?”贺玉坤追问道。
秦海洋脑仁疼,他憋屈道,“我答应你。”
贺玉坤笑了,“我希望是今天,现在、马上!”
“……”秦海洋心里骂道,你这老家伙这么着急,急着投胎吗?
但是还是憋屈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贺玉坤心情才好点。然后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心中很不满。
这种时候了,不迅速把人推出去当挡箭牌,还拖拖拉拉做什么?
特别是云凤,他对这个女儿寄予厚望。以前觉得办事能力不错,能完成他交代的工作。可是现在看来,还是缺乏独立的能力。面皮薄,缺少变通的能力。
“等这个事情结束,我会举办一个小型宴会,邀请海城的一些朋友吃饭,也会邀请苏浔。当面再把这件事情说明一下。到时候你们给我表现好点,也好好学!”
姐弟两人低着头没说话。
贺玉坤道,“你们两个啊,看人真是不行。这秦海洋一看就不行,为什么你们之前会认识这种朋友。”
贺云凤就说起了之前结交的过程。
贺玉坤才了解这些问题,“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要钱。人情比钱更重要。但是我敢说,这个人以后绝对不会有什么成就。这次事情换做我是他,我早就破釜沉舟,站出来担起一切责任了。好歹也能糊弄你们这两
个傻子。可惜了,这人太贪心了。什么都不想付出。口口声声说是把你们当朋友,可是在这之前,他是让你们两人承担一切。有这样的朋友吗?”()?()
贺云凤努力记住父亲说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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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雷耸拉着脑袋,一副被打击得很严重,三观要碎裂的样子。()?()
……()?()
苏浔正在和孙庆来通电话。
孙庆了木制厂产品上架的事情。“都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我亲自去了百货商场,我们的产品在商场所有产品中,绝对是不差的。甚至我们的核心产品质量更是出众。今天才上架,就被买走好些木箱子了。”
“这是因为你把厂里质量控制很好。这也是我要建议的,无论如何,质量要严格把关。”
“苏总说得没错,虽然我已经准备推出便宜一些的产品,但是除了用料不同,其他方面肯定也不会偷工减料的。”
苏浔笑道,“有你这样清醒的大股东,我这个小股东倒是可以放心了。”
孙庆来立马道,“倒是有件事又要和苏总您这边商量。”
苏浔问道,“什么事情?”
“我这几天除了除了商品上架的事情,还去海城出口贸易处走了走,打听了一些消息。我听说,在南洋一些国家和r国那边,很流行一些佛龛,这个市场非常的大,我想着我们如果一开始走家具出口的路子,只怕步子太大,毕竟我们对那边的风格都不是很了解。这个佛龛倒是很好的切入点。”
苏浔闻言,觉得孙庆来这个考虑很周到。“这个问题,你和孙晓光联系了吗?”
“我和孙总也说了,孙总说这个出口的路子他可以提供。但是佛龛,他家也没有卖过。而且孙总家的公司之前出口主要是以欧美国家为主。南洋这边涉及不多,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找人帮忙。我就想着和您这边也说一声。”
苏浔道,“这倒是没问题,我也认识一些南洋的朋友。我可以找人帮忙打听。”
“苏总,谢谢你们了。为了这个厂,你们付出了很多。”
苏浔道,“各自出力罢了。你只要能想出好的办法为股东赚钱。作为股东,我自然也能帮你把这办法实现。”
孙庆来听到这话,别提多舒心了。这才是合作做生意的感觉啊。
挂电话之后,苏浔就开始翻找自己的小册子。她这上面都是认识的人的信息。
世界各地都有。
根据关系远近不同,苏浔都有做标记。
如果关系近一点倒是好说,反正欠了人情总有机会还。关系远了,现在通过对方赚钱,那以后有赚钱的机会,自然也要给人分一点。
“苏总,秦海洋来了。”
苏向南从外面跑进来报信。
苏浔道,“他来做什么?”
“说来和你赔礼道歉的。”
苏浔笑了,“这事情都结束了,他竟然来道歉。这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这是谁让他来的?
谁能使唤秦海洋呢?贺家姐弟那样子,肯定做不
来的。
难道是贺玉坤收到消息,安排的?
“让人进来吧。()?()”
苏浔倒是想看看,这秦海洋准备怎么道歉。
秦海洋西装革履的进屋了。一点也没让苏浔看到他落魄的样子。
他走进?#?#??()?()”
苏浔道,“行了,别废话了,我时间很宝贵。()?()”
秦海洋:……
“有话就说,没话就出去。我没时间和一个算计我的人闲聊。()?()”
说完,朝旁边伸手,苏向南赶紧从茶几上面端起一杯咖啡放到她手上。
看着苏浔当着自己的面,慢悠悠喝咖啡的样子,秦海洋差点绷不住。
他脸色稍微变化,刘家姐妹就往前面站了一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看着这姐妹这样子,秦海洋想到自己当初还帮过她们,心中暗骂:万恩负义白眼狼!一丘之貉,果然和苏浔混在一起的没好东西。
“苏总,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愿意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招惹您。”他说完,屈辱的低头。
苏浔挑眉,“就这,完事儿了?贺玉坤这次这么小气?”
秦海洋还想着能混过去就混过去的,结果苏浔竟然这么难缠。他只好道,“我愿意赔钱。”
“我差钱吗?”
“我愿意赔偿你……我愿意把我那个木制厂给你。”说完,秦海洋心里想着,给你就给你,以后厂里乱摊子都给你,还有工人工资,外面欠的债,都让你来给!
可惜苏浔完全不理会,“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然后拿起电话,给贺玉坤打过去,被告知贺玉坤已经不在首都了。
苏浔才知道,原来这贺玉坤不是直接打电话过来安排的,而是人来海城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捅心窝子了。
她就打电话到贺云凤那边。“请你们父亲接电话。”
贺云凤:……
和贺玉坤通上话,苏浔就道,“贺总,这次有点小气啊。”
贺玉坤道,“这次毕竟是秦海洋自作主张,该他赔偿的,我想一个木制厂,应该也是很合适吧。”
“他那个厂哪里有价值?工人手艺差,管理人员能力差,现在仓库里面堆着一堆的劣质品卖不出去,我真的接了这个厂,就相当于收垃圾。”
贺玉坤为难道,“苏总,这毕竟是你和秦海洋之间的事情,他只有这个能力,拿得出这点东西,我也无能为力。”
“贺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上次你儿子就给人当了一次打手,损我颜面。我给你面子,在报纸上面对他一顿维护。够给面子了。这次他又招惹我,让我损失惨重,就这么轻轻放过?”
贺玉坤听到苏浔这不给面子的语气,有些不悦。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种语气指责了。“我说了,云雷并没参与其中,这完全是秦海洋个人行为。”
苏浔可不理他,继续道,“这次你说他没参与,他就没参与?他是有前科的人!如果你不是因为心虚,你会管这个闲事,让秦海洋来
找我赔礼道歉?你又不是秦海洋的爸爸。()?()”
贺玉坤:……
他罕见的额头冒青筋。
“我管这事情不是因为心虚,是为了解除误会。()?()”
贺玉坤道。
苏浔道,“但是解释权在我手里,不是吗?()?()”
贺玉坤自认为养气功夫很足,但是这会儿也有点儿火气了。
这年轻人可真是不懂尊老爱幼。
他自然听出来,苏浔这是要好处。“苏总,我是不可能给你赔礼道歉的,我儿子没做过的事情,我若是替他赔礼,传出去岂不是更让人误会?所以不管你如何胡搅蛮缠,这方面我都不会退一步。我不是舍不得钱,而是不能这么做。到时候你苏总是不是又要说,既然不是云雷做的,为何要给你赔偿??()??$?$??()?()”
苏浔道,“贺总,我苏浔也不是受气包。站在这里被人打不还手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贺家先不讲规矩,怎么还理直气壮呢?难道是欺负我苏家人少,准备正式和我们苏家打一场?”
贺玉坤端起冷水又喝了一口,这冷天的竟然都不觉得冷。火气降低,他自然也清楚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和苏浔拼死拼活的。对方又不是一直小蚂蚁,真的斗起来,大家都吃亏。还要耽误现在开拓市场的好时机。
“做生意自然是以和为贵,所以苏总,我们各退一步。你可以提个别的要求。”
苏浔道,“我木制厂有一批货要在南洋打开市场,贺总你在那认识不少朋友吧,到时候给我介绍几条线,算是赔偿我损失了。这事情我不会宣扬出去,对了,秦海洋在这里,他会不会宣扬我就不知道了。”
贺玉坤:“……你刚刚大可直说。”
苏浔道,“做生意嘛,都是要留一个讨价还价的空间。现在贺总不至于还要还价吧。”
贺玉坤道,“你到时候让人联系我的秘书。”
挂了电话,贺玉坤看向女儿和儿子。两人都有些紧张的看他。真是极少见到爸爸被气得这样。
贺云雷道,“爸,是不是那个苏浔又气你了?她这人说话就是特别招人恨。”
贺玉坤反手一个水杯对着他砸过去,“混账东西!”
养了这种混账东西,才让他理亏,要受一个年轻人这样的气。
苏浔这边则是看向秦海洋。
秦海洋整个人都麻木了。他亲眼看到了苏浔在面对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的贺玉坤之时,也是这么嚣张跋扈。
而且看样子,最终还获胜了。
秦海洋情绪都有点崩溃了。他之前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利用贺家对付苏浔?
贺家在苏浔面前也占不了便宜!
苏浔道,“行了,现在来说说我们的事情了。你那个厂我不要。”
听到这话,秦海洋神色一松。又听苏浔道,“我只要厂房,其他的你都搬走。这样一完她还有些苦恼,感觉要被迫入一些嫌弃值了。
秦海洋觉得喉咙都泛腥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