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妈原本想解释,一看儿女跟教训孙子一样数落他们,顿时一个字不想说,暗暗决定年后还买,钱花掉,一分不给他们。
再说叶烦,她问过村民,是照生猪价格卖给她,还是叫她抽一成半,租车钱由她支付,她保证五花肉能卖到一块钱一斤。
懂杀猪的老人合计,肉联厂给的生猪价是五毛一斤,两百斤的猪一百块钱。杀猪自己卖,肉能卖一百三四,就算去掉叶烦的抽成,也有一百一二,猪下水猪网油猪血等等也能卖一些钱。
村民决定他们把猪收拾干净,叶烦拿抽成。
叶烦拉六头猪到市区,还拉了两筐鱼。耿致晔卖鱼,钱单独收着,回头直接给于家村。村民切肉称重,叶烦收肉钱。
买十斤肉的人,叶烦给两个剃干净肉的棒骨。叶烦叫卖猪的村民赞助一点酸白菜酸萝卜和小葱,买一斤五花肉的就送四分之一棵酸白菜。不过由于要过年了没人买一斤,最少都是三斤。
不要棒骨就给一块猪血或半个猪肝或者一个猪蹄。
无论买多买少,叶烦都送点东西。大概她太好说话,村民跟过去切猪肉又间接证明叶烦帮穷亲戚,大爷大妈们特别喜欢她,看见路人就帮她招呼,问要不要猪肉,不限购之类的。
下午一点多,六头猪卖的一干二净。
到村里,叶烦把钱发下去,比村民预想的多,村民很高兴,主动告诉叶烦村里还有几头大肥猪。
那次叶烦跟耿致勤绕着全村转悠可不是瞎转悠,她通过猪圈数量猜到村里不止六头猪,所以卖春联的时候就跟公园的大爷大妈和秦云芝说过,年底卖猪肉,但有个前提条件,有人来驱赶她,大爷大妈们要帮她。
大爷大妈们跟守护自己人似的都答应帮忙。
叶烦这个时候才说,还有两个地方也要猪肉,由于不知道村里有多少头,她没敢告诉那些人她什么时候过去。
叶烦拉走的六头猪其中一头是村长的,村长自然也在,就说:“还能出十一头。”
“那早上杀五头,上午杀六头,明儿一天全卖了。”
耿致晔震惊:“叶烦烦,这么多猪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以多跑几个地方啊。明天九点到这里,十点到公园。下午一点过来,两点到公园。下午公园不好卖就去大舅妈那边。”叶烦道,“猪肉缺口大着呢。”
耿致晔:“你做过市场调查?”
叶烦摇头:“不用调查。除了国营单位,全城只有我光明正大卖猪肉。黑市上也有,但是黑市猪肉一块五,人家肯定更愿意买我的。不过明年肯定就多了。所以——”看一眼于家舅舅们和于家村村民们,“猪肉我只卖今年一年。青菜和鸡鸭鱼蛋只卖到明年暑假。”
耿致晔想起以前跟叶烦聊的事:“其实到明年年底你们几家可以凑钱买一辆三蹦子。”
叶烦点头:“我是学生,还要照顾大宝和二宝,就算想赚钱也不能天天出来。如果开春后你们想自己去市区试试,就叫大舅给我捎个信,我周末就不过来了。”
村长算过
账,由他们自己挑菜坐车进城卖不合算。村长家有一辆二八大杠,可是骑车卖菜太受罪,还耽误下地锄草。
村长想说还交给叶烦,又不知道明年什么行情,就说:“这事太突然,回头我找大家聊聊。”
叶烦:“那我们先回去?”
耿致晔对于文桃的大哥说:“钱收好,最近城里挺乱的,我担心他们下乡。”
村长去镇上开会也听人聊过小偷变多了:“村里晚上有人打更。”
耿致晔放心地开车载叶烦回城。
到城里天还没黑,耿致晔和叶烦还了车在路上逛一会才坐公交车回家。
于文桃正准备做饭,看到耿致晔拎半个猪头,脱口而出:“晚上吃这个?”
耿致晔脚步一顿:“小舅给的。”
“不好卖啊?”耿致勤从屋里出来。
耿致晔:“没拿去卖。猪头、猪肠不好定价,便宜卖掉不如留着过年。大舅想给我猪肠,怕你们吃不惯,烦烦没要。你们想吃的话明儿找村民买一副。”
老老小小一起摇头。
叶烦顿感好笑:“那就买半扇排骨,十斤五花肉,一个猪腿?”
耿卉卉伸出大拇指:“我小婶赚到钱就是大方!我决定,今年跟你们过年。”
叶烦嗓子有点不舒服,摆摆手不理她的俏皮话,回屋喝胖大海。
翌日上午八点,耿致晔去开车,到路口捎着叶烦就进村。九点多,叶烦到公园门口。起初只有几个路人,大概路人拎一块肉太惊人,被人问在哪儿买的肉,等十点左右,公园人越来越多。
十二点多,卖的一干二净。叶烦见生意这么好,料到大舅妈那边也好卖,就对没买到的人说下午到东城,因为亲戚在那边,不去不行。
叶烦到村里吃了饭就叫村民把她要的肉留出来。
于文桃的侄子问:“你家吃这么多啊?是不是我姑叫你买的?”
叶烦心说,我人品真好,从没人怀疑过我。
“你耿哥舅舅家还没买肉,我妈全家人只有两三斤肉,卉卉和犇犇今年也跟我们过年。”叶烦道。
于文桃的弟媳妇在旁边算一下:“这么多人,这些肉不算多。”
叶烦又说:“我婆婆明天过来给老人烧纸再拿一点呢。”
于文桃的大嫂立刻说:“留你们自己吃吧。”
叶烦笑着点头。
到城里,叶烦先把自家的肉卸下来。不巧被邻居看见,街坊四邻买走一头猪。不过叶烦没送她们小菜,因为这些不是目标客户。
到秦云芝家所在的胡同口,耿致晔先把叶烦给他舅妈留的肉送过去。
秦云芝和妯娌出来叫邻居们去路口买肉。
有两个舅妈帮忙,下午人来的比上午快,又有上午没买到肉的人等着,以至于下午三点多,一车肉卖光,酸菜等物也送完了。
有人没买到就问还有没有。叶烦让他们自己坐车去于家村看看,于家村没有的话,可以找村长陪他们去隔壁村。十多个人买一头生猪,请村民杀——猪肉猪
脚猪下水给村民,比买她的划算。
城里人没听说过于家村,天寒地冻的也不想往城外跑,就问:“明儿再拉几头呗?”
叶烦摇头:“今儿腊月二十六了,很多人家都买好了,拉几头卖给谁啊。再说了,于家村隔壁村也没有我们家亲戚,我跟人也不认识。”
同叶烦商量的男同志指着车上几个村民:“他们肯定认识。这天儿还早,今儿过去问问还来得及。”
叶烦看耿致晔,怎么办啊。
耿致晔眉头一挑,我听你的!
很想买肉的市民以为叶烦家耿致晔当家,立刻说:“你媳妇都不怕辛苦,你个大老爷们怕啥?”
耿致晔心说,我怕我媳妇辛苦!然而那人没等他说出口又说:“卖不掉我包了!”
叶烦乐了:“有你这句话,那我明儿拉四头?”
“可以!但是得去我家胡同口。”
叶烦诧异:“你不是这边的人啊?”
秦云芝摇头:“没见过这位同志。”
那位同志指着东南方:“我家那边,离这里有三里路。”
叶烦震惊:“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卖猪肉?”
“听人说的啊。我特意请假出来的。”
叶烦道:“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试试吧。上午十点左右到你家那边胡同口,让你父母在胡同口等着啊。”
那位同志摆摆手,骑车回厂里上班。
叶烦给耿致晔使个眼色,耿致晔向他舅舅舅妈告辞。开车经过于家村隔壁村,村民叫耿致晔停下。耿致晔熄火,问:“你们几个去行吗?”
村民点头:“大家平时下地干活都见过,这种小事不用村长出面。他们要是觉着我们搁中间赚钱,一堆破事儿,就不找他们买。晚上我去亲戚家,叫亲戚把猪杀了。”
叶烦道:“你亲戚家有猪就去亲戚家啊。”
村民实诚,不禁说:“你不是跟那个同志——”
“他又不知道于家村隔壁是什么村。再说了,猪没问题,买谁的不是买?”叶烦道。
共有三个村民帮忙,另外两个村民听到这话就说他们亲戚家今年也养猪了。
耿致晔看一下手表:“我们该回去还车了。要不你们等一下先去离于家村比较近的亲戚家中通知他们明儿一早杀猪。明儿上午再通知离得远的亲戚杀猪。”
几个村民相视一眼,由最为年长的村民问出疑虑,“烦烦不是说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大家都买肉了吗?”
耿致晔点头:“一人半斤,只够包饺子。放心,整个首都那么多人,再来十头也卖得出去。”
叶烦道:“对啊。东城不好卖,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区。”
耿致晔又说:“之前烦烦假
装不想卖,一是担心没有大肥猪,二是我家也该准备准备过年的东西,最后一点是不希望他们觉着我们赚了很多钱,明儿猪拉过去,他们就地压价。”
叶烦问:“谁家亲戚在我们回去的这条路上?顺路把你们送过去?”
还真有一位。另外两位村民就
叫那一位上车。叶烦发现远处于家村路口有人,叶烦朝那边招招手,大概五分钟,跑过来一个半大小子,紧接着于文桃的小侄子也来了。
叶烦已经利用中间这几分钟把钱算好,她的那份留下,包和钱一同给她便宜表弟,“回去交给村长,叫村长把钱分下去。()?()”
小表弟问:“他仨不回家啊?()?()”
叶烦:“去亲戚家。?()_[(.)]???♂?♂??()?()”
打算去亲戚家的村民不禁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叶烦说:“等你回来天就黑了,一个人不安全。”又提醒小表弟,“回去直接给村长,不许贪玩!”
“我都十八了,还能这么不懂事啊。”小表弟嘀咕一声,拽一下跟他一起来的半大小子就往村里跑,一蹦一跳的一点也不像成年人。
耿致晔好人做到底,把人送到村民亲戚家村口才跟叶烦回去。
到城里天黑了,不过运输车所在的工厂还没下班。耿致晔顺利还了车,给门卫一包三毛钱买的大前门,就跟叶烦骑车回去。
耿致晔骑的车子是耿致勤的,她自打需要坐公交车去学校,这辆车就是叶烦平时去学校,或者于文桃买菜骑。
耿致晔担心回来晚了没公交车,把车子放租他们运输车的厂里,请门卫照看一下。回来的早就坐公交车,晚了就骑车,然后第二天他骑车过去,叶烦在往城外去的路口等他。
要说辛苦,耿致晔最辛苦,开车、抬猪肉等等。叶烦只是收钱,跟热心肠的大爷大妈聊聊天。
耿致晔却觉着比他以前顶着风浪训练轻松,因此到家还有空逗孩子。
不过今儿气氛不对。大宝小脸鼓鼓的,耿致晔捏一下,他伸手挡开,还嫌他爸闹。
耿致晔气笑了:“谁惹我们家小公子?瞧这气的,小嘴能挂油壶。”
大宝到妈妈跟前盯着她,脸上写满“我生气了,哄哄我!”叶烦把水杯放下,把儿子拉近一点,“奶奶数落你了?不应该啊。还是陈小慧过来气你?”
陈小慧第一次来是十一国庆节前一天下午,她从学校出家具不好,把大宝气得说“你的东西好怎么不说送我两个。”
陈小慧不舍得她的古董,无言以对,好些天没来。
前几天叶烦不带她赚钱。陈小慧以前到叶烦家动过笔,字没有大宝的好看,大宝埋汰她“会用毛笔吗?”
陈小慧气得中午少吃半碗饭。
自打搬到这里,大宝唯二两次真生气都是她招的,不怪叶烦最先想到她。
耿卉卉给她小叔倒杯水,在她小婶旁边坐下:“我们下午跟奶奶和小姑去公园玩,看见几个卖春联的,没我们写的好,也卖一块钱一副。”
“就这事啊?”叶烦搂着儿子,“正常现象,赚钱的生意都有人跟风。”
大宝:“可是他们说他们家也有个京大的。那些大妈还信他们的鬼话。怎么可
能那么巧。”
叶烦道:“大爷大妈知道他们胡说八道。”
“那为什么还买啊?”小少年搞不懂。
叶烦:“好比邻居家买了我们的春联()?(),
邻居的邻居没买到()?(),
邻居就问邻居的邻居()?(),
怎么不□□联?看我家的多好?()???@?@??()?(),
京大学生写的。邻居的邻居不想被比下去,就去公园买一副。”
大宝愈发奇怪:“不怕被拆穿吗?”
叶烦摇头:“可以推到卖春联的人身上,说自己被骗了。邻居会觉着骗子可恨,帮邻居的邻居讨伐骗子。这样一来邻居也不好奚落邻居的邻居不舍得买好春联,也不好意思跟他们显摆自己的春联。”
大宝懂了:“要面子?”
叶烦:“大部分人都很要面子。不要面子的人一是活得通透,二是脸皮厚。大宝,你就是个要面子的,以后人家看准这点给你下套,一套一个准。”
“才不是!”大宝的小脑袋抵着妈妈的肩膀,不许她再说,显然不好意思了。
耿致晔朝儿子屁股上一巴掌:“别闹你妈!你妈累了!”
大宝跳起来:“耿团长,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屁股!”
“我打你脑袋?打傻了不得我伺候?”耿致晔白了他一眼,问侄女:“你奶奶打算准备几个菜?”
耿致勤从厨房露出头:“快好了。三哥,嫂子,洗手吧。”
叶烦拉着儿子去倒热水:“大宝,想不想抢他们生意?”
大宝猛然抬头,一副妈妈别卖关子的样子。
叶烦:“找一块干净的布铺在地上,在旁边竖个牌子——代写春联,一副五毛。笔墨是你的,红纸让他们自己准备。但是要戴着厚厚的手套。不然生了冻疮,春联钱不够你买冻疮膏就不划算了。”
大宝不禁说:“我戴手套也会写。”
叶烦:“那吃过饭练练?”
大宝顿时又高兴起来。
饭后他就戴上厚厚的棉手套,拿出写毛笔字的纸,铺在地上练字。
耿犇犇觉着有趣也戴上手套练字。
前几天写春联,耿卉卉的手快抽筋了,不想碰毛笔。可是看到弟弟和堂弟这么积极,她也不由得心动。
大宝写下一句“鸟语花香送春:“妈妈,我戴手套写的都比那些人的好。”
叶烦摸摸他的小脑袋解释:“正常啊。有童子功的人不是出身好,就是祖上出身好,除了你妈,都不屑干这个营生。”
耿卉卉点头:“像我姥爷姥爷的字,我妈说都有收藏价值。人家就不稀罕卖对联。要是知道他们指点我练字,我拿去写春联,做梦都能气醒。”
叶烦乐了:“那你去吗?”
“去啊。我要写到二十九!”耿卉卉道。
叶烦朝婆婆看去:“你跟他们一起去。”
于文桃:“我知道,不然看他们几个年龄小,那些卖对联的人肯定欺负他们。”
叶烦:“大宝,别太辛苦啊。你是学生,不能为了斗气把手累废了。”
大宝乖乖点头。
耿致晔道:“明儿还要早起?()_[(.)]???$?$??()?(),
洗洗睡吧。”
叶烦给婆婆二十块钱。
于文桃推开说自己有钱。
叶烦塞她手里:“一个月二十块钱买菜钱真不多。对了()?(),
我跟几个舅舅说你明儿回村给老人烧纸()?(),
那大宝要去公园()?(),
你不就没法去了吗?”
耿致勤:“二十九再去。”
叶烦想笑:“你怎么也这么意气用事啊?”
耿致勤摇头:“不是的。你们早上刚走,我们就收到大哥的电报,说大嫂和磊磊、森森这两天回大嫂替他过来给爸上坟。”
叶烦认真起具体时间?”
耿致勤:“天冷雪厚火车容易晚点,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我明天和后天都在家等着。”
叶烦看耿致晔,回来住哪儿啊。
耿致晔问:“于姨,大嫂回来住老宅?”
于文桃:“住后面。家里有他们的被子,搬家的时候我拿过来了。我们上午就把床铺好了。你二哥二嫂能回来过年也住后面。”
耿致勤点头:“还买一个炉子,拎一筐煤球放后面,留他们白天烤火。幸好二嫂不同意出租,否则突然过来都不知道怎么安排。”
于文桃不由得补一句:“大过年的也不能住招待所。”
叶烦:“那二十八下午去上坟吧。中午把人家的车刷干净,下午开车拉你们过去。”
翌日清晨,叶烦刚起来,于文桃着急忙慌从外面进来。叶烦不禁问:“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
于文桃昨晚不到九点睡下,凌晨三四点就醒了。五六点钟听到隔壁院里有动静,于文桃起来上厕所,把痰盂倒了,洗漱后出门跟人聊天。
于文桃又说:“邻居说老三帮她写一下对联,回头她家折叠桌和折叠凳给大宝用。”
叶烦叹气:“她怎么知道大宝今儿要去公园写对联?你说的吧?”
“这不是闲聊天说的吗。”
叶烦心说,你又显摆了呗。
写春联赚钱有什么可显摆的。叶烦搞不懂,快过年了,大家都很高兴,也不想数落她婆婆,“她家的折叠桌在哪儿买的?”
邻居进来,很是不好
意思地笑笑,大概觉着自己有点趁人之危:“在菜市场。我觉着写几天春联不值得去买折叠桌和折叠椅才那么说。”
叶烦:“那你一会儿拿过来让大宝爸爸写?”
“麻烦你们了。”邻居以为叶烦会一口回绝,闻言挺高兴,多嘴关心一句,“你家今天不贴春联?”
叶烦点头:“大宝爷爷去世头一年不贴。”对婆婆道,“你回头抽空买张折叠桌,再买六张折叠凳。”
于文桃不禁皱眉:“还买?”
耿致晔从屋里出来:“大嫂今年过来,二哥二嫂再回来,那张小饭桌坐不下。用大方桌吃饭没那么多高椅子。”
于文桃恍然大悟:“我都忘了。”朝屋里喊,“卉卉,起来,跟我去菜市场。小勤,起来做饭。”
叶烦叹气:
“还不到七点,让她们再睡会儿。”()?()
耿卉卉从奶奶屋里出来:“奶奶起来就叫我起,我没理她。”一脸无奈,“等我洗洗脸啊。”
?元月月半的作品《五年婚姻,一直分居[七零]》??,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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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致勤牵着二宝从二宝卧室出:“二宝睡得正香,被你们吵醒了。”()?()
二宝仰头看她姑:“我早就起了,是你嫌冷不想起。”()?()
耿致勤轻轻推一下她:“找你妈去!”
二宝跑到叶烦身边,叶烦领她去公厕。母女俩到门外,听到耿致晔叫邻居拿红纸。耿卉卉说“小婶之前还说春联卖不掉留咱们自己贴。原哄我们呢?”
叶烦想听听耿致晔怎么回答,可惜她和二宝走远了没听到。
饭后,耿致晔去工厂租车。也是快过年了工厂的运输车闲下来,又因为叶烦是京大的学生,厂长因此信任她,否则她一天一百块钱,人家也不敢把运输车交给她。
叶烦可以迟一点去路口,就先帮几个孩子把折叠桌送到公园。临走前叶烦又叮嘱大宝:“不许逞强,你写一会儿就换哥哥姐姐写。”
“妈妈快走吧。”大宝挥挥小手。叶烦还走远,就听到儿子问出来晒太阳的大爷大妈,“要不要写春联?代写一副五毛钱。”
叶烦见他这么大胆放心不少。
耿致晔开车载着叶烦到于家村村民的亲戚村口就看到于文桃的两个兄弟,叶烦打开车窗:“大舅,小舅,你们怎么也来了?”
于文桃的大哥抬抬手叫她和耿致晔先进村。
俩人到村里,村民往车上铺干净的粮食袋,把去头去尾去蹄子的猪放上去,全程没让耿致晔动手。耿致晔递给几个便宜舅舅几根烟,又问他们怎么在这儿。
于小舅道:“农村冬天没什么活,我们过来看看。烦烦,这个村里也有鱼,你看怎么安排一下?”
叶烦心说,我就知道你们有事。
“还跟之前一样,致晔卖鱼,卖多少钱都归他们自己,我们只拿猪肉提成。”叶烦此言一出,自来熟的村民问,“要不要菜?”
叶烦:“你家冬天还有青菜?”
“我用麦秸盖的,今年没下大雪,长得好。”村民道。
叶烦点头:“多的话可以,只有几斤就算了。再给我弄点酸白菜、酸萝卜,回头我就说是你们村的。将来你们村和于家村的人想自己干,就去我们现在卖猪肉的几个地方。看在猪肉的份上应该会对你们很客气。”
于小舅不禁说:“我一直以为你担心猪肉不好卖,所以买几斤猪肉送点小菜。”
叶烦道:“猪肉好卖,可是比菜市场贵一两毛,不送点东西的话,肉卖完谁还记得咱们啊。”
耿致晔跟他便宜大舅显摆:“烦烦会做生意吧?”
大舅忍不住点头。
这个村里的人准备了五头猪,由猪的主人去搞酸白菜或萝卜干。叶烦提醒他们一棵大白菜切六半,小的切四半。又说有小葱或蒜苗的话,掐一把小葱蒜苗叶也行,礼轻情意重。
昨儿村民过来跟他家亲戚聊过买肉
送菜,因为白菜萝卜便宜,村民亲戚没意见。叶烦话音落下,他们就把准备好的菜放车上。()?()
算上他们早上起来抓的八桶鱼,整辆运输车塞满了,三个跟车卖肉的村民都要蹲角落里。
♀本作者元月月半提醒您最全的《五年婚姻,一直分居[七零]》尽在[],域名[(.)]♀?♀+?+?♀
()?()
叶烦到了副驾驶就提醒耿致晔开慢点。()?()
十点半,叶烦终于到昨天约定的地方,下了车就说抱歉,说多拉了几桶鱼耽误了。()?()
于文桃去菜市场买过鱼,叶烦问过她价格,她拉的鱼就比菜市场便宜点。
有个大爷看鱼很新鲜,可是早几天在菜市场买的鱼还没吃,就有点犹豫不决。
叶烦见状就说:“一头鱼送两头腊八蒜。”
大爷立刻说来一头。
一手拎着鱼一手拎着肉回到家,大爷被老伴儿数落一顿。大爷说一句“什么都不知道。”拿着盆和碗就走。
叶烦给大爷切一块猪血,往碗里放两头蒜。大爷到胡同里,邻居问:“还买猪血啊?”
“卖猪肉的闺女送的。买鱼送腊八蒜。我看还有腌的胡萝卜,我不喜欢。”大爷到家就跟老伴儿显摆。他老伴儿忍不住去路口看叶烦卖猪肉,发现角落里有一筐菜,大妈就问:“闺女,这菜也送啊?”
叶烦摇头:“人家辛辛苦苦种的。大妈来点?比菜市场便宜。”
“我回家拿东西。”大妈家也种了,可惜一时疏忽忘了盖东西,一觉醒来叶子霜打坏,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再长出来。
大妈经常去菜市场,耿致晔称好菜,大妈算一下真比菜市场便宜,心情很好,主动帮耿致晔宣传——他们卖的鱼、肉和菜都好。
小孩子看热闹,叶烦也不吝啬,捏一个萝卜干或掰几个腊八蒜递给小孩。腼腆的小孩不好意思伸手,家里长辈让他们接过去,然后就问:“味道怎么样?”
小孩说跟家里做的一个味儿。
此话到大人耳朵里自动转换成“跟家里的一样干净”。有人爱吃萝卜干,就问叶烦:“萝卜干卖不卖?”
该村村民准备的东西多,叶烦估计送不完:“没打算卖,不知道菜市场什么价。要不按照你买菜市场的萝卜干的价格,买一斤送你一两?”
很多人排队买猪肉,想买萝卜干的人不好意思当众胡扯,就说个实在价。耿致晔叫她回家拿盆,然后给对方称一斤一两,称高高的,说送二两也不为过。
哪怕给钱的时候一分不让,市民见耿致晔这么大方也很高兴。
快十二点了,只剩几个猪肺,几颗酸菜,还有一把大爷大妈挑剩的青菜,叶烦觉着没必要再等下去,就叫耿致晔开车。
耿致晔刚打开车门,昨儿那位跟叶烦商量卖肉的同志下班回来,还没到跟前就问:“叶同志,我爸买肉了吗?”
叶烦叫耿致晔等一下:“我不认识你爸啊。”
“这老爷子!”同志叫叶烦等一下,他骑车到家就问:“路口有卖猪肉的,你们买了吗?”
同志的父亲:“买了。我第一个,还把猪板油包了,就是有点贵。”
同志的母亲不禁说:“不贵。送两个大骨
头,有一两斤,还帮我们劈开。我说他们的腊八蒜看着好吃,收钱的闺女还给我抓两头。?()?[(.)]v?♂?♂??()?()”
那位同志放心了,调转车头去找叶烦。
叶烦见着他就问:“买了吧?()?()”
“买了。()?()”
同志问,“还有吗?()?()”
叶烦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家还要啊?”
“不,不是,我同事,皇城西南,说他家还没买。明儿要不要去那边试试?”
叶烦:“你说地址。我回去就叫村民杀猪,争取下午三点到。”
同志给出地址,又说:“那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叶烦点头。
这位同志等叶烦走远,就用公用电话通知同事——叶烦下午过去。
到村里,村民已经准备好饭菜——酸白菜以及自家做的红薯粉跟大肠猪耳朵之类的一起炖的杀猪菜。
叶烦到村民屋里,说:“之前于家村的人跟大家说过吧?车钱算我的,给车加油的钱也算我的,我抽一成半?”
村民都说没意见。
叶烦把包打开,“这里全是卖肉的钱。”指着自己裤兜,“多的这个是卖鱼的钱。”直接把兜掏出来,“这边是卖菜的钱。”菜钱给村民,鱼钱给村长,然后她才数肉卖了多少钱。
拿到菜钱的村民惊呼:“二十块钱?”
叶烦点头:“冬天青菜贵,两块钱一斤。就这还比菜市场便宜点。对了,车里还剩一两斤,等一下你拿回去
吧。”
村长震惊:“鱼卖了三百多?我没数错吧?”
等着拿猪肉钱的村民惊得不会说话。
“快过年了什么东西都贵。”叶烦心说,不然横山岛的便宜海货也不至于销路那么好,“我说猪网油一块五,一个大爷全买了,都不带犹豫的。”
村长懊恼:“早知道就不卖给肉联厂。”
叶烦宽慰道:“卖给肉联厂省事,自己杀费事啊。”
村长忍不住说:“冬天没活儿,闲着也是闲着。”
叶烦:“明年还有机会。回头你们自己卖更赚钱。让我先数钱吧。下午还要去别的村。”
村长家的猪早卖了,听到叶烦的话他就出去把鱼钱分下去,让大家高兴高兴。叶烦把肉钱分下去,村民一看比卖给肉联厂多二三十多,家里还有猪蹄猪头和猪大肠没卖,车上还剩一点,所以一个个都不禁喜笑颜开。
叶烦和耿致晔在村里随便吃点,到于家村捎上两个村民,去他俩亲戚村里拉六头猪,然后又捎两个村民,六人直奔西城。
上午那位同志说地址的时候叶烦只觉得耳熟。下了车看清周围景象,叶烦很意外。耿致晔问:“怎么了?”
叶烦指着不远处的学校说:“我以前在那儿读书,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碰到我中学老师。”
耿致晔:“不好意思啊?那你到车上坐着,我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