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值钱吗?
我垂着眼,很难将对这枚玉盒的印象,与师尊口中的描述结合起来。
玉峰主也跟着汗流浃背了。
她倒是清楚,这话有些站不住脚,但是仙君留给她反应的时间也太短了,打了她个猝不及防。此时只能支支吾吾地转移开话题,“真的,你……打开看看?”
说到后面,语调微飘起来,本身也有几分心痒难耐。
打开来?
我略微一顿,还是听从师尊所言,打开了那枚玉盒——露出里面一颗莹润“宝珠”,它散发着淡蓝光芒,珠身圆润细腻,倒映出我低垂的眉眼。
这样的光泽,是南海之珠?
这个念头很快被打破了。
因为在我伸手触碰时,感觉到一股极精纯的灵力从宝珠中流淌出来,充盈在经脉之间,化作温暖细流。又因为灵海当中,实在承不住这样丰裕的灵力,而让其化作灵气消散至天地间。
但即便是这样的过程,也是极温润细腻、并不伤身的。
在迟怔当中,我低声道:“是……蕴生灵珠?”
师尊震惊的声音传来:“什么?!”
我:“?”
她:“……”
我惊讶实属寻常,可为什么师尊也……
玉峰主尴尬地笑了笑,声音低沉:“我的意思是,徒弟,你就认出来啦?喜不喜欢?”
这样的秘宝,都已经很难用和人的喜好来衡量了。
毕竟蕴生灵珠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无人知晓其法,是蕴生灵珠是和幼龙一起出生的伴生物,属于半个仙界之物,才如此神异,但也没有切实证据。因现存的灵珠,都是从上古时传承下来的,难以追溯,反正用一颗就少一颗。
这种秘宝,都被私藏在了各个世族的宝库当中。
我倒是知道舟家有,但那宝库钥匙目前还在父母亲手中,我拿不到。
而灵珠之用,就是可以给修士提供源源不断的真元灵力——类似那些回灵丹,却又比之丹药上品。
再上品的丹药也有微弱丹毒,日积月累,要以修为缓慢消耗清出。但蕴生灵珠提供的却是这世间最纯净的灵力,比之自身修炼出的还更温和无害,全无隐患。
丹药吞服之后,尚需打坐炼化,否则只能得其一二功效。过多服用,在短期内药效会不断折损,直至毫无用处。
灵珠却是直接相触便可获得源源不断的灵力,消耗多少真元,就能为修士补充多少真元……只要其中所蕴含收集的灵力还未耗尽,便可无限制地予取予夺。在平日修炼时显不出来,但若是外出历练时遇上危机,又或与人斗法时,这简直和多了几条命没什么区别。
蕴生灵珠,几可比拟仙器。
而我手上这枚——
从它过分充盈,几乎要溢出来的灵气来看,也不像是次品,大抵还能提供很长一段时间的灵力才对。
在这种困惑当中,我又缓缓望向了师尊:“这个,不值钱?”
玉峰主:“……▋[(.)]▋?▋????▋()?()”
她艰难地擦了一把虚汗。
如果不是誓言之力,她这会儿真想不干了。
“总之,这也是拜师礼之一。()?()”
想到威胁自己的也渡仙君,玉峰主突然有些坏水了,“以后估计还会拿给你更多……徒弟,别和师父客气,你都收着,师父有钱得很。()?()”
她不一定有钱。
但是也渡仙君该是挺有钱的。
阿慈如此委屈,都被仙君欺骗了,收点补偿应该不成问题……仙君那万万年的家底积攒起来,能拿出的好东西不少。
我略微一怔,对师尊肃然起敬。
没想到师尊身家如此之巨,果然,作为登仙宗峰主之一,当然不容小觑。
那枚蕴生灵珠,到底落进了我的手中。
……
刚入门的弟子理应诸事繁多,但我在玉灵峰内却很轻省。
新晋弟子暂且轮不到接取出宗任务的时候,而
其他小任务对我而言实在轻而易举。
毕竟我也不是真正的新弟子,前世不知在登仙宗待了多少年,对一些默认规则得心应手,那些新人任务完成起来更是熟练。
舟微漪和裴解意跑来帮我,尚且“无从下手()?()”
,于是空手而返。
前世在百忙之中,我尚且周旋在各处名利场内,一定要让人看见我的“本事”,不止是凭借家世入门。每每闲暇,便急着练剑……这么一来,自然耗费去许多精力时间。现下省去这些麻烦,当然轻便,每日只跟着师尊的教导,其他邀约一应推拒。
玉灵峰本就身处偏僻处,任务又轻,只负责供应门内一些灵草、丹药,极少与其他峰头接触来往。连峰内都只有几个洒扫的外门弟子,清净得过头。
我原以为我会有些不适应,但这些日子下来,竟也很习惯。
而且越是跟着师尊,我便越觉出她的才学广博、深不可测,不由更为崇敬了。登仙宗的上位之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就是学的有点杂。
日升时,师尊教我种植灵草的一百零一法。
日仄时,师尊教我猎杀魔兽的三百种技巧。
怪不一样的。
而且我对师尊的印象,也随着了解不断深化勾勒——
“师尊。”
我将栽在薛荔玉盆中的车宣草移植了出来,根茎底部还微微湿润着,蹭湿了掌心。
我小心递到“她”面前。
“给你。”
已幻化成玉峰主形貌的也渡:“……”
“!”
他几乎是用难言的复杂情绪,哑声道:“……你,送我花做什么?”
我:“?”
我知晓是师尊记忆力不大好的老毛病又犯了,也很镇定,“师尊昨日说的,下次你要检查我将这株车宣草种得怎么样。”
我用手挑了一下它嫩黄的叶子:“种活了。”
也渡略微沉吟:“还是下下次检查。”
我:“……好。”
不知怎么,我竟然已经很淡定地
习惯了。
“今日先温习《玄星经》第三式。”也渡也不避开()?(),
语气平淡道:“开始吧。”
经过先前几次()?(),
我也知晓依照师尊的实力不会被我所伤1()?1_?_?1()?(),
也不在意()?(),
直接开始重温练习功法。
《玄星经》是一部不限制灵根属性的上等功法,初练便觉出不凡,我猜师尊应当是从一些特殊途径得来,而非登仙宗内部的功法,所获不易。
因此更加心怀敬重感激,认真参悟,也私下练习数次,甚至喊来裴解意来与我陪练喂招,绝不能辜负师尊的苦心。
事实上前三式,我也的确运用的很顺手了。
也渡点了头。
他其实是很苛刻的那一类师尊——不过目前为止,所教授的徒弟都不怎么让他费心,所以没有特别显现出这一点特质来。
也渡便又开始教导第四式功法。
我抱着灵器,乖乖地站在了远一些的地方观看。
很快。
哪怕只露出冰山一角的功力,我也很快察觉到,师尊恐怕比我想象中还要强。
原来师尊并不是不擅斗法,只是更偏爱走丹修之道多些,我若有所思。
这么看来,即便我是准备当医修的,在修为和掌握的术法强弱上,也绝不能堕了师尊的威名。
也渡本身就是不世出的天才,他教导别人,也当然只会用教导天才的方法——并且也渡也将这当做理所应当。
他念过心法口诀,又实际演练过一遍,就觉得小徒弟应该会了。
但事实上,现在舟多慈的境界,要修习这一式功法还是有些勉强,灵力跟不上,细节便有错漏之处。
又何况他只看过一遍。
大致招式记下来了,却也不能处处复刻。
在也渡的注视下,舟多慈也
的确开始试着练习《玄星经》的第四式,但功法一事,本便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几乎是可想而知的失败了。
但这却是也渡第一次见小徒弟失败。
先前在教导舟微漪时,便无比严厉的习性冒出来,他微微一皱眉,就要叱责——
我握住还有些发抖的手腕,因为失败了而难免心情低落,垂着眼,睫羽不安地颤抖着,转过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师尊。
“师尊。”
语气也是带着沮丧低落的。
“对不起,”我确实有几分难过,在师尊这样的细致指导下,不提威力大小,连完整完成这一式都做不到,实在让我有些挫败,“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也渡:“……”
也渡在看见眼前人低垂颤抖的眼睫时,脑海中突然安静空白了几秒,忽然就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些——
该死。
都是第二次教徒弟的人,怎么还这么暴躁。弟子学不会,那是师尊的无能。
本就是自己抢过学不好,试错同样也是学习的一部分。
“不会。”
如今的半步渡劫,也渡仙君闭着眼睛说道:“第四式很难。你能做到这一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他下意识想说“比舟微漪聪明很多”,幸好及时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又咽回去了。
“不必急,有我在,可保你寿数万年,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学。”
我:“……”倒也不必学那么久。
也渡又说,“手伸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了!
对不起我的读者大人们qaq这章评论给大家补偿红包!
正好去拔牙,还是过渡章,写的更慢了[大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