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雪间 作品
第 98 章 容初弦你怎么看
眼前俨然是熟悉的木屋。
这不可能。
我的方向感还没混乱到这种地步,更不必提身旁还有一个容初弦。
就算是最后引路术出了意外,至多也就是稍偏离一些方向。在最开始容初弦带路的时候,我们早就离开木屋的范围内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绕回来。
鬼打墙。
有些棘手。
按照常规推断的话,我们应该是陷进了阵法当中。
只是我如今微薄真元,丝毫察觉不到灵气波动……如果真有这样强悍的阵法布置下来,这阵法绝不是依我一人之能就能破除的。
死局?
我绝不能认。
我微微闭了闭眼,让容初弦将我放下来。
容初弦的表情,倒是比我平静许多。甚至因为抵达了他所认为的、安全的地盘,绷紧的身体都放松了一些,自然也配合地将我放下来。
只是我脚刚触地,容初弦就扶住了我半边身体,像是将我揽在了怀中一般。我诧异望过去,容初弦方才开口道,“还站得稳吗?”
“我只是腿有些疼,又不是瘸了。”我有几分好笑,很快思及正事——
“容初弦。”我认真道,“你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吗?比如……”
我实在形容不出来有关于阵眼破解这样玄妙的事,主要是容初弦失忆之后,不信修仙术法,只能模糊地提及那个概念,“哪里让你觉得很奇怪、很违和?”
那一处灵气波动,应当就是阵眼的核心处。
容初弦虽不信术法,但他如今残余在身上的力量更盛过我,说不定能发觉阵法异样出现在何处。
容初弦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不解。
“奇怪的地方?”他开口,“有。”
容初弦若有所思地道:“在雪地里迷路之后,还能走回木屋附近,应该是很奇怪的事吧。”
我:“……”
我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这自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的事。
算了。
我略微有些失落。
天际最后一丝余晖被吞没了,我们身处之地骤然黯淡下来。
此时再纠结也无甚用处,总不能继续趁夜色出发,太过于危险,索性又回到了木屋当中。
我此前还颇为提防,这木屋会不会是一处陷阱,只是外表与我们先前的居所相似,实际上却是伪装而成的鱼饵陷阱……设想落空。这的确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我们先前住过好几日的木屋,细节摆设自然也和之前相同,甚至还有些来不及带走的肉干,就埋在盐罐当中。那些皮毛大氅,也还整齐地叠放起来。
我简直不知该失落还是高兴一些。
至少今夜有栖身之处,不必再风雪露宿。
……只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我们的确回到了起点。
一无所获。有些许烦心。
啊,也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我还得了这双胀痛的腿。
在我出神时,被容初弦领
着坐了下来。容初弦去一旁燃起柴火()?(),
屋内稍温暖了些后又走回来。
紧接着我感觉到衣摆被掀开后()?(),
里面的长裤被——
我醒过神来()?(),
下意识要踹容初弦一脚▍()_[(.)]▍▼▍.の.の▍()?(),
被容初弦非常顺手地握住了脚踝的位置。
僵持当中,我微微挑起眉:“容初弦,你要做什么?”
“脱下来。”容初弦语气很平静,倒不像是在耍流氓的模样,“我给你上药。”
我此时才发现容初弦的手边,还放着一枚白瓷的药瓶,用红布药塞塞了起来。
我:?
一时间,困惑更盖过了恼怒。
“哪来的药?”
“刚才翻了翻柜子,看见里面有药瓶,贴的字上写着外伤药油。”容初弦语气平淡,“……不知道功效如何,但总比没有要好。”
的确如此。
只是在这破败木屋里,又是缺少资源的秘境当中,为什么刚刚好,有这种治疗外伤的药油?哪怕是那些炮制过的草药都要更加合理一些。
心中的违和异样感更重,似乎有什么在心头一闪而过,却暂时未被我捕捉到。只是将重点放在了这如今令我疑虑更重的药瓶上。
我取过来,启封后闻到了类似金创药的气味,内里是乳白药油,十分浓稠,几乎要凝结成膏体了,并未有何其他异样,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伤药。
我取出一些,涂抹在手腕上,闻过了气味,
可以用。
明日说不定还要走更远的路……我心下有些决断,就算是这伤药了声:“多谢。”
“阿慈,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等你恢复记忆就不会这么想了。我暗道。
“不用你帮我涂药。”我微微弯腰,“我自己来。”
容初弦:“……”
容初弦沉默片刻,却突然伸手,将药瓶从我手中取走了——
“要用药的地方多,你自己涂抹不便,我还能给你按一按。”
我还要说什么时,容初弦的眼微微垂下,已经将药油倒在了指尖。我见他的表情十分平淡,语气间却似乎有几分落寞,“我们既是夫妻,阿慈,你又何必这样推拒我?”
“让我做点什么吧。”
“。”
我一时心虚,倒想不到要如何来辩解了。
只对着容初弦那双抬起的眼,片刻后微微侧开了视线,开口道:“嗯。”
褪去鞋袜,我坚持要洗净过一遍,才又将外面的长裤脱下来。
长衫之下,只剩贴身的亵裤,只是这要稍轻薄一些,倒不用都脱了,避免了一些尴尬。
我将裤脚向上卷起来一部分,露出了一截脚踝来。
“再往上卷一点。”容初弦说,“小腿也要露出来。”
“?”
那里又不疼——想到什么,我自觉将这句话吞了回去,配合地又往上卷起一截。
露出来的一截小腿莹润修长,骨肉匀亭,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的漂亮。
哪怕在灯烛这样的暖光映照下,都白得像在发光一般。
小腿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也并不曾红肿,倒是目光下移,脚踝略有一些肿起的迹象,那苍白皮肤当中透着的淡粉色格外明显,对比成了鲜艳的红。
容初弦的目光落在光.裸的小腿上,没什么变化,兀自将被手蕴的有些温热的药油,敷在了脚踝的部位。
“嘶。”
容初弦的力气倒并不大,但我被按的略一颤抖,在疼痛的刺激下,下意识想要收回腿。却被容初弦牢牢地锁住了脚腕的部分。他指尖似乎拢得并不紧,也没什么痛意,但就是纹丝不动地收不回来,很有些见鬼。
腿绷直了。
“不要动。”容初弦开口,语气很平稳,只是眼底透出来一丝心疼意味,“会有一些疼,马上就好了,要揉开。”
等那药油彻底被揉散在脚踝的部位,我已经倒在了床榻上,用手遮住渗出些雾气的眼。
其实这点疼,我也不是没受过,但容初弦一边和我说着话,像是不太熟稔地在哄人一般,我莫名便有几分娇气起来,觉得这疼很了不得一般,被疼得逼出了眼泪来。
黑发在榻上散开,我侧身过去的时候,便有一些黑发掩落在面颊上,遮挡住此时神情。我虽然娇气,但好歹还要些脸面,方才就是一声不吭了,生怕发出什么丢人的声音来。直到感觉到容初弦的手暂时离开了我的皮肤,我方才闷声道:“好了没有?”
容初弦听那声音有些不对劲,心里先莫名软了一块,但也没想到其他,只低声说:“好了。”
我艰难地想要先坐起,便察觉到容初弦的手又碰上了小腿——
依旧是沾着药油的。
容初弦的声音,偏偏还十分平稳:“再推一推腿……不然明天也会疼。马上就好。”
我:“……”
我怔了怔,感受到容初弦按压推拿的动作,虽然不如药真正敷在脚踝上那般的疼,但也酸涨不已,顿时又倒了回去,心中颇有几分恼怒难言,总觉得容初弦欺骗了我——
“你刚才还和我说好了。”我与他对峙。
“嗯。”容初弦的声音当中,听不出丝毫欺骗人后的羞愧,“是快好了。”
我这样相信容初弦,容初弦居然“暗算”我。
我恼羞成怒,也不想刚才容初弦让我将小腿露出来,应该就是要往这处也上些药,推活血气的意思。只在冷不丁下,用那只没被容初弦箍住脚腕的腿,恶狠狠地踢了容初弦一下——
其实也算不上“恶狠狠”。那力道却是不大,但是非常突然,容初弦也没防备,便被踢到脸上,脚趾划过唇间。
我感觉到赤.裸的足似乎碰到了什么温热柔软的地方,从那一片微微掠过,顿时也反应过来,不会是踢在了……有种闯祸的心虚,身体都微微僵硬起来。
我只是想往容初弦的胸口那处踢,倒绝没有侮辱人的意思,谁知道容初弦方才低着头,凑得也太近,便这么阴差阳错。
如果我碰到了这种事,被人这样折辱,那定然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现在我的腿还被容初弦抓着,逃都逃不掉,先落了下风,我竟有些害怕容初弦杀人灭口——应该也不至于那么糟糕。
但第一次见失忆后的容初弦,他过于凌厉的手段还是留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我总觉得容初弦不受礼义束缚的情况下很危险,要对我动手的话,我可能打不过。
何况这次——勉强也算是我的错。就是打起来也是我名不正言不顺的。
所以我缓缓开口,语气放的很柔软:“容哥哥,你没事吧?”
“先说好……我觉得男人不能打老婆。有事可以好好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死装哥,你将为(失忆后)第一次见面对老婆喊打喊杀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