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雪间 作品

第 100 章 猫钓鱼

“……滚。”

我简直要没有力气了,哑着声音骂了容初弦一句。

容初弦的目光掠过那殷红柔软、被仔细地舔舐过的唇瓣,有些不舍地挪开视线,老老实实去洗漱了。

当然,洗漱回来他倒是没上床榻去抱自己温暖的妻子入睡,而是又出了门。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黯淡下来,风雪依旧,亘古不变般。

——屋内还有很多食物,但要么就是肉干、要么是不怎么新鲜被随意埋在雪地或盐罐当中的肉,容初弦不想给妻子吃那些,便动作很快地打了一只野兔回来,在外面就处理好了。准备烤只兔腿,再炖半锅的兔汤。

今天受过寒,最好喝些兔汤暖身子。

这一只野兔体型颇小,是不够他们平日一餐的食量的——舟多慈还好,容初弦吃得要多些。他再出去捕只别的野物的话其实也很快,但是容初弦等不及。

已经比平时要晚了。

先带这只野兔回去吧。

容初弦的厨艺实在是突飞猛进,那清理干净的兔腿被简单腌制过,架在火上烤出一层脆皮来,香嫩流油,内里饱含着鲜美的汁水。另一边的兔汤也切块处理好,炖上了,还加上了不知从哪找出来的葱姜蒜,浮去了一些腥味。

容初弦往兔腿上又撒上了些香料,哪怕在这种气候里,香味依旧飘到了我的鼻尖——



闻起来还不错。

我决定用完晚膳再和容初弦置气。

还在滋滋冒油的兔腿被递到了我手上。容初弦开口道:“小心烫。”

的确很烫。我小心翼翼用齿间撕开外面那一层脆皮,咬下一点韧劲而鲜美的兔肉,虽然小心,还是被烫到了舌尖,顿时“唔”了一声。容初弦立即放下了手中还在煮汤的调羹,凑过来要捏住我的脸颊,视线很专注地落在我的唇齿当中,“烫到了?”

容初弦说:“舌尖吐出来,看一下。”

我:“……”

我警惕地避开容初弦的手,端着兔腿退了有两步,冷声道:“才不要。谁知道你是不是要趁机亲我?”

容初弦:“……”

容初弦的脸上写满了若有所思: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

忽然有些后悔说这种轻佻荒谬的话了。

容初弦又开口道:“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害你……坐过来。”

我坐到了容初弦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都仿佛充满挑衅。

容初弦的唇角好像微微弯了一下,又回到灶前盛汤去了。

我总觉得这一幕有些奇怪。

兔肉汤也出锅了,容初弦盛到我面前,轻描淡写地道:“喝些汤暖身……这次比之前的汤味道好。”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没什么变化,我却从中品出了一点非常微妙的得意意味——好像容初弦不是做了碗好汤,而是领悟了一道好剑意的那种得意。

或许两者之间也有什么共通点吧。

我将信将疑地放下炙兔肉,去喝了一勺汤。

的确

鲜美()?(),

也没什么腥味()?(),

入口的微烫温热很让人觉得熨帖。

我瞥了容初弦一眼:“……不错。”

这一句夸奖?()?[(.)]??+?+??()?(),

让容长公子万年不变的面容上()?(),

流露出一点很轻微的笑意来。

我兀自喝着清亮的兔汤,或许是为了补足这一日在外劳累、也没吃几口肉干亏损的体力,这一餐我用的比往日都多,盛给我的一碗汤也喝到了底,不经意咬到了一块姜片,皱着眉嚼碎咽了下去——好辛辣。

我手抖着去含了口温水,才压下了那股味道。

随后,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对。

我平时不事庖厨,所以对这方面迟钝了一些。但我记得先前熬鸡汤的时候,特意在旁边“指教”过容初弦那么一回,见到的也就是细盐、酱醋这些耐放的佐料,姜片却是从未见过的。更不必提汤中好似还摆过了细葱——即便是冷天雪地里,这样新鲜的葱,也存放不了多久吧?

……不对劲。

哪里都奇怪。

“阿慈。”容初弦在旁边轻声问,“再加些汤?”

“不用。”我有些走神,顿了顿才回答,“……吃撑了,我消会食。”

随后起身,在屋中随意地走动着,脑海当中一些纷乱的念头却越来越模糊起来。

好奇怪。

只是一点小事,我为什么要抓着不放?或许这葱姜就是曾经住在这附近的猎户带过来的,天气这样冷,似乎也很好保存下来。我不该将心力放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专心想着如何离开秘境才是大事——

最后停驻在灶台面前,火焰温暖,不见丝毫烟气。

凡间所用的灶台,是这样的吗?

我迟怔地,忽然伸出手,缓慢地接近那火焰,指尖触碰到了焰尖——容初弦注意到我奇怪的动作,冲过来一下将我抱进了怀中,将我的手指都包裹进掌心当中,收了回来。

“阿慈!”

容初弦好像很少出现这样气恼的神色,他想到方才所见,心有余悸。却也舍不得真正去叱责阿慈,只好有些急切地道:“为什么去碰火?小心受伤。”

我像是才反应过来,很缓慢地看向容初弦,眨了眨眼。

“不碰了。”

诡异绕回来的木屋。

突然出现的药油。

新鲜地像是刚掐出来的小葱……但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所在。而是明明我觉得很奇怪、很值得怀疑的琐碎处,在不知不觉间却“接受”下来……才是最诡异的。

好像有什么在隐匿地、缓慢地改变着我的想法,让我接受这“正常”的一切。

不过在刚刚,一个足够坚固的锚点产生了,足够我不再怀疑自己,明确的疑问诞生了。

我闭了闭眼,回想刚才。

那火焰的确是滚烫的,接近时能感受到压迫而,这一幕被容初弦“看到”时——

火焰失去了热度。毫无杀伤力,像是某种美丽柔软的幻象。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我清晰地确

认了。

所以一切破局的关键在于……

我看向容初弦。

……容初弦他()?(),

清楚吗?

夜色掩来()?(),

除去灯烛之外?()_[(.)]???%?%??()?(),

再不见其他光辉。

容初弦烧了许多热水让我擦身——腿上还有推开的药油()?(),

不那么好沐浴,只能这么简略地清洁一番,便又躺回了榻上。

其实这几日间不知不觉睡在一处也是常见的事,主要是我怕冷,每每睁眼就已躺在容初弦怀中了。初时还有些尴尬,后面便是和容初弦无言的默契了——我不主动提,容初弦也不准提滚在一起睡这件事。

早起后各自分开,容初弦虽然有点反应,但也不会在我眼前做污人耳目的行为,就这么维持着微妙的默契。

但今日还是第一次,我还没睡着,就蹭到了容初弦身侧。

“……”

黑暗当中,容初弦没什么动作,只是心跳声格外的大。

“哥哥,”我含含糊糊地说,“明天我们先不急着离开雪原了,先休整一天吧,腿好疼。”

“嗯。”容初弦应了声,问,“哪里还疼?我再给你揉一下——”

说着,就要起身了。

“……别。”我急忙拉住容初弦,不欲计划胎死腹中。

“你先躺下来!”

我道。

吹枕边风应该是这样的吧——不在耳边叫什么枕边风?

我的力气不大,容初弦却很顺从我的动作,又弯身躺了下来。

不过容初弦好似也发觉了,我似有什么目的,他询问道,“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我们的定情之花?”

我缓缓开口,在黑暗遮掩下,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说八道:“你第一次向我求爱时,送我的花,紫色的、开的很好看——似乎是叫紫鸳?”

“我很喜欢。你曾经说过,每月都要送我一株的。”

我幽幽叹息,好似很委屈一样:“……现在,没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慈开始钓鱼执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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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评论区舆论,本人郑重承诺,本文无任何黑幕潜规则!小容绝对没有偷偷给我塞钱!(藏起一麻袋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