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知繁短暂的交谈结束,蒋莞回到多媒体楼,拉着贺闻朝连忙赶去三层。
结果刚刚走上楼梯就被扑过来的娇小身躯撞的一个踉跄——幸亏身后有贺闻朝结实的身躯,稳稳托住了她。
“莞莞!!!”扑在她怀里的曲念蹭来蹭去的撒娇,声音激动:“我想死你了呜呜!”
蒋莞忍不住笑,心想曲念还是和她记忆里一样。
孩子气的可爱,表达任何情绪都是有些夸张化的大开大合,有这样一位朋友在身边,是非常解压的。
因为和这种人交往从来直来直去的就好,不必绕弯子。
某种程度上,曲念和苏兮有些相似。
蒋莞:“这么想我?那跟我去京北玩两天。”
她周二就结束出差,和贺闻朝一起回去了。
“好啊好啊,正好我最近休假,我老公也跟我一起来了。”
说着,曲念就拉过旁边的男人兴致勃勃地介绍给她。
蒋莞笑着和曲念的先生打过招呼,然后把身后的贺闻朝拉到旁边十指相扣,也礼尚往来的介绍着:“念念,这是我老公。”
贺闻朝还是第一次见她大学时候的朋友,还是用‘已婚’的身份。
他有些无措,先是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意识到自己戴着口罩不礼貌,遂把口罩摘了下来。
曲念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一愣,然后又被贺闻朝那张英俊到逼人的帅脸晃花了眼,一时之间脑子都懵了。
“莞莞,你、你结婚了?”她难以置信:“怎么没收到信儿啊?”
在她的印象里蒋莞还是大学时的模样——看似调皮能玩儿,实际上是典型的可以和别人当‘酒肉朋友’但无法交心的性格。
四年下来,曲念目睹着追蒋莞的男生几乎都能组成好几个班,各式各样的都有,但排着队的受挫。
蒋莞很难动心,就算和那么优秀的叶学长,也只是谈了三个月就分手了。
曲念从没想过,她居然会这么快就结婚。
“刚领证没多久,还没办婚礼呢。”这儿人多,打过招呼后蒋莞又帮贺闻朝戴上了口罩,笑着回应:“到时候肯定给信儿。”
曲念看着他们这自然而然又熟练的动作,有些恍惚。
蒋莞居然笑的这么温柔,贴心……和记忆里有些不一样了。
而且这大热天的,有必要时时刻刻戴着口罩么?
曲念刚才就寻思来着,怎么蒋莞这老公她
看着这么眼熟呢?就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喂。”还没等琢磨出个所以然,旁边的男人就很是不满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干什么看别的男的这么入迷?收收口水。”
“……”
申大的校庆请了不少成功人士来演讲,足足有五千个座位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就连台阶上也密密麻麻站着不少人。
据说现任某科技电子的高层的‘某
总’穿着西装,风度翩翩的站在台上?_[]?『来[]amp;看最新章节amp;完整章节』,麦克风传递的声音萦绕在偌大的礼堂内,准准叙述自己毕业那年对于‘分别’这件事的内心感受——
“珍惜在学校的时光,因为一旦踏出大学校园的大门,你的身份从此就不可能再是学生。”
“分别是,从此就一个人站在茫茫人群中,一个人站在世界上。”
“身份的对调让每句话、每件事,都不能再大大方方的抱怨给你人听。”
……
某总引用了苏更生的话,演讲确实很戳人心扉。
蒋莞不自觉回忆起了自己毕业时的场景。
其实她的大学时代比起高中真的是出奇平静,就连她这个人都‘沉’了许多,几乎一件出格的事都没有干过。
囫囵吞枣一样的过了四年,留下的有效记忆并不多。
因此分别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伤感的。
但蒋莞有点好奇贺闻朝上大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还和高中一样高冷,每天独来独往的不理人?
区别就是他身边没有自己这么一个讨人厌的粘人精了,那时候净是不知羞的缠着要追他……
蒋莞想着,低声问旁边的男人:“你毕业的时候有难过吗?”
贺闻朝清冷的声音隔着口罩传过来:“没有。”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蒋莞抬了下唇角,又问:“那你,大学是怎么过的?”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
贺闻朝想了想,许多闪回和冷冰冰的雨天一起袭来。
因为慕尼黑是下雨很多的城市,昼夜温差也大,时常白天和傍晚都要穿两套衣服。
他最多的回忆就是‘麻烦’两个字。
“学语言,上课,练琴……”贺闻朝微微弯身,凑近她一些说:“差不多就这些了。”
蒋莞无语片刻,很不给面子:“能不能别说
这么无聊的给我听?”
贺闻朝看着她,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很是无辜。
像是在说——没有她的日子就是那么无聊。
蒋莞心头忽然就有些软。
同时,喜欢逗他的小心思再次泛滥。
“谁问你那些,我是问,”蒋莞顿了下,声音戏谑:“有没有女生和我一样追你啊?”
贺闻朝不说话了。
“呵。”于是蒋莞笑了笑:“肯定有吧,是不是超级多?”
“……”
“但没人能追到你。”她说完,也很自觉地总结道:“肯定没有像我这么难缠的。”
贺闻朝也笑了声,说:“你倒有自知之明。”
蒋莞挽住他的胳膊,微微抬头:“你是想说我厚脸皮吧?”
“没有。”
“骗人,不过厚脸皮又怎么了。”蒋莞吊儿郎当的说着:“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烈女怕缠郎’的故事,现在想想幸亏我听的认真,学以致用了。”
……
贺闻朝这才真觉得她有些厚脸皮了。
他别过头,有些僵硬地转移话题:“听讲座。”
“有什么好听的啊。”蒋莞嘟囔着,暗暗扯他袖子:“我们逃出去好不好?”
只要在学校,她就忍不住勾引他干坏事。
逃课,亲吻,各种暗戳戳……
似乎学校这个特殊的地点,就是让人破戒用的。
贺闻朝明白她的暗示,也在一瞬间想起了过去的很多瞬间。
他垂下眼睛,默认了。
然后在蒋莞弯起来的眼睛中,他拉起她的手,把讲座全然当作聒噪的背景音,两个人穿过人群‘逃’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蒋莞就收到了曲念的微信。
那姑娘发来好几个语音条,点开来全是压抑着兴奋又有一丝丝疑惑的咆哮——
“莞莞我想起来了,你老公怎么长得那么像贺闻朝啊!就这两年很火的一个钢琴家!我刚才看到都愣了就是想不起来!”
“真的好像真的好像!”
“捏妈的我越想越觉得离谱,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像,他还戴着口罩,不会就是贺闻朝吧?!”
……
恭喜她,猜对正确答案了。
蒋莞有点想笑,可还没等她笑出来呢,曲念后面几条语音就让她一愣——
“到底是不是贺闻朝啊啊啊啊妈的赶紧回话!”
“我老公跟我说他昨天还上热搜了呢!因为什么戴着婚戒疑似隐婚啊啊啊越说越觉得是!”
“你跑哪儿去了?我怎么在礼堂找不到人了?”
后面的几条碎碎念,蒋莞都没太听进去。
她注意力集中在‘热搜’这个关键词上……什么热搜?
秀眉轻轻蹙起,蒋莞点开微博。
贺闻朝注意到她脚步放缓一直在摆弄手机,干脆也跟着停了下来,等她弄完。
几分钟后,蒋莞大致知晓了前因后果。
原因是贺闻朝真的二傻子一样的履行了‘绝对不摘下婚戒’的诺言,在前天的演奏会上戴着婚戒弹完了整场。
那漂亮的无名指上戒指当然十分显眼。
那还有什么理由不被人编排、猜测、上热搜?
蒋莞一瞬间不免有些无奈。
她无奈的不是‘上热搜’这件事本身,而是这在昨天就上了的热搜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自己那作为职业经理人的敏感度哪儿去了?
是被狗吃了,还是全消磨在那小别胜新婚的温柔乡里了?
蒋莞这么想着,就更不好意思了。
她把手机塞给贺闻朝:“你上热搜了怎么不跟我说?”
后者仅仅是‘扫’了一眼,半点不在意:“我不知道。”
……
蒋莞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而且就算他知道,这货也压根不会在乎。
可是……
“
估摸着瞒不住了。”蒋莞扬了扬手机,轻轻耸肩:“我说我姐昨天晚上怎么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她那时正‘忙着’,没接到,后来看到了又有别的事情打岔,一时间忘了回。
不过现在不用回,她也知道蒋葵打电话是想要问什么了。
贺闻朝无所谓:“那就不瞒。”
本身他们不公开结婚这件事就是为了省事,倒也不是刻意为了躲着什么。
蒋莞笑了声,心想说着简单,但这么猝不及防的‘曝光’后,肯定少不了被问来问去,还有催着办婚礼。
“少年。”她伸手点了点他的下巴,混不吝似的说着:“做好被逼问的准备吧!”
贺闻朝睨她一眼,淡淡道:“没人敢逼问我。”
不像某人。
……
这话说的,扎心了。
不过这却是真真切切的实话,离开校
园两个人找了个馆子吃饭,蒋莞就接到了白若眉打来的电话——
显然她是不敢给贺闻朝打,就给自己打了。
蒋莞硬着头皮接了起来:“阿姨,您好。”
对面非常直白:“还叫阿姨,不改口么?”
蒋莞其实已经猜到了白若眉为什么打电话来,也知道领证的事瞒不住了,可在心里犹豫许久要不要直接改口的问题就这么被点出来了……
某种程度上,她觉得白若眉和贺闻朝还真是有点相似呢。
蒋莞没说话,尴尬的笑了两声。
白若眉又问:“我昨天太忙,今天才听到所里的人说闻朝上了什么热搜,还戴婚戒,你俩领证了吧?”
关于这件事,蒋莞还是承认了:“呃,嗯,”
可她确实有些应付不来白若眉,说完见到贺闻朝从洗手间回来,就连忙把手机递给他,用口型告知:你妈妈。
贺闻朝长眉挑了下,拿过手机走去外面接。
大概三分钟后,就完事儿回来了。
蒋莞诧异:“这么快说完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她问我怎么突然就领证了。”贺闻朝照例用热水烫过桌上的碗筷,边忙活边说:“我说想领。”
……
蒋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半晌后才问:“就说了这几句?”
实际上,这根本连‘几句’都算不上。
“还有,我妈说你没改口。”贺闻朝平静道:“我说应该的,给了改口费才能改口。”
“……”
“所以回去找个时间,带你去澜城拿钱。”
蒋莞是彻底的,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