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仔在温泉池底无意中出现的这两尊玉雕残件绝非普通之物,普通的我根本不想要,白马黑牛,这个雕刻题材可能本身就隐藏有大秘密。
史书上讲,元末起义军福通等七人于秋收之际杀白马黑牛,誓告天地,欲同起兵为乱。
所以我认为这个题材本身有“宣告天地”之意,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成若白马黑牛同时出现,就代表着要造反。
豆芽仔甩了甩绳子说:“峰子,我下去先给它捆上,然后我在上来,咱们三个一起发力拽上来。”
鱼哥道:“就算咱们把东西从水里拉上来了,可要怎么运上去。”
豆芽仔表情一愣,挠头说:“也是啊鱼哥,这一个石雕最少有几百斤重,那当年又是怎么被运下来的。”
我说:“几百斤算什么,一些战国大墓里的大型镇墓兽有几吨重,人多力量大,只要人手够,这些问题在过去都不是问题,先搞上来看看情况,没准我们能从中发现什么新线索。”
豆芽仔点头,他就穿着个红裤衩儿拿着绳子跳进了温泉。
过了几分钟,豆芽仔手里拖着绳子上来了。
鱼哥在前头,我们三个抓紧绳子站成一排,开始往上拽。
起初根本拽不动,我意识到可能是发力方式不对,我们三个劲儿使不到一块儿。
“鱼哥,我喊到三咱们一起用力,我让松就同时松。”
“一,二,三!”
“拉!”
“松!”
经过不断尝试,绳子那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下坠感。
我连忙双脚蹬地,身子后仰,在加上水的上浮力帮助,石雕被我们一点点儿硬拽了上来。
看到石雕牛出水那一刻,我立即指挥固定好绳子,让绳子保持绷紧,不至于使其沉下去。
然后我让豆芽仔赶紧在拿盘绳子,去绑到牛肚子上。
豆芽仔很快绑好了,他大喊了声,随即游到牛屁|股后头用力向前推。
我和鱼哥松开之前抓的绳子,又去拉绑着牛肚子的这股绳子。
就像拉锯战,我们三人合力,前前后后,费了一个多小时才将石雕整上来,我预估这家伙有两个大型立式钢琴那么重。
豆芽仔整个人累瘫了,直接躺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情况还好,我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所以只是略微出了些汗。
手电照上去,因为表面还残留有水的原因,只见这尊用乌金玉雕刻的黑牛整体闪闪发光,直晃人眼,虽然残了,但依然是件比较罕见的宋代文物。
如果按照文物定级标准看,这种能反映历史上某件著名事件的文物,大概率会被定成一级下等,市价50-80万,如果完整无缺的,那在翻三到五倍。
我观察了石牛脖子处的断口处,很不平整,不规则,一看就是当年被人用锤子凿子类工具强行破坏的。
鱼哥看了看,问我:“云峰,这脑袋都没了,也看不了它的开脸儿特征,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是宋代的?”
拍了拍牛屁|股,我解释说:“看这里就行,宋代石雕类工艺线条流畅简单,不管人物体题材或者动物题材,屁股两侧的线条整体呈收缩状,类似美女美臀的特征。”
“峰子!你快来看这里!这里好像刻着有字啊!”豆芽仔突然大喊。
我过去一看,就看到在牛肚子上确实刻了一行小字。
用手抹了抹泥,便看到上头字迹清晰的刻着:
“青溪县李员外,敬献圣公白马黑牛各一尊,宣和二年九月初九。”
看到这段铭文,我呼吸急促,脑袋嗡嗡的响!
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我慢慢坐到一旁点了一根烟。
这个,就是我们一直苦苦搜寻的东西。
这个,就是遗留下来够改变某段历史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自己运气好,当年某些人像今天的我们一样,也在寻找,对方下到这里找到了,结果只拿走了在当时最值钱的石雕脑袋,留下了残身,看来对方没发现牛肚子上的铭文。
如果不是当时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对方太匆忙,如果不是豆芽仔的手机突然掉池子里了,这谁能发现?
肯定没人能发现,这个秘密或许很久很久都不会被人知道。
淳安本地民间,流传了近八百年的方腊宝藏传说,因为这东西的发现,将变的不在是传说,就像当年率先在乌江口被人捞到的金老虎和金册一样,当年那些说张献忠江口沉银传说是个笑话的那些专家,后来脸都被打肿了,保守估计,那段水域最少出了三万件文物,光金器和银器就最少一万五千件,就按照一件金银器最低五万块钱算,那该是多少钱?
刚刚我还犹豫要不要搞走这尊石雕,现在我想法坚定,要搞走。
经过短暂休息恢复体力,我们如法炮制,又将另外一尊从水里整了上来。
尝到了甜头儿,我们打着手电仔细在池子周围搜寻有没有其他文物,豆芽仔也接连几次潜到了池底去找。
结果有些失望,除了这两尊残件石雕,没在发现任何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豆芽仔说:“峰子,咱们现在得把东西运上去啊,我想了个主意,可以用滑轮吊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了看周围,皱眉道:“不着急,这玩意儿是死物,又不会自己跑了,咱们应该趁热打铁搜下别的地方,这里肯定还有别的秘密,万一真找到了起义军当年搜刮来的那批金银财宝,那咱们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鱼哥皱眉问我:“云峰,现在看来在一百多年也有同行下来过,你觉得会不会是当时的南派人?”
我皱眉道:“鱼哥,不一定是同行,南派也不一定是,也有可能是当年某个普通人无意中发现了这里。”
“上次我来,在石窟墙上看到了有人留下来的字,写着江什么什么道光十三年。”
“刚才咱们发现的那堆骨头,还有那口生锈的铁锅,恰恰也是那个年代的。”
豆芽仔忧心忡忡道:“有没有可能宝藏在一百多年前就被那些人搞走了?他妈的,敢抢我们东西啊。”
“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不过我觉得,宝藏要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话当年早被宋军拿走了,历史上描述方腊这人狡兔三窟,可能老天爷都不知道他到底把东西埋在了哪里,这么想来咱们还是有成功几率的。”
我环顾四周:“而且我感觉,咱们现在越来越接近了。”
这是身为把头必须要做到的,无论何时都不能让团队的人丧失信心。
豆芽仔举着手电照向前方,面露担忧说:“也不知道这个溶洞有多深,又通到了哪里。”
我数落他道:“辛亏小萱现在不在,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先把裤子兜上了在说话,露个鸟儿出来给谁看。”
豆芽仔低头一看,赶忙兜上了裤子。
他回头冲我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啊峰子,我没注意,一不小心让你自卑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何况我现在是把头,我当场破口大骂!
我骂他人如其名,豆芽一样的东西。
豆芽仔也不甘示弱,他笑着骂我的像根充电线。
我两正吵着,此时一旁的鱼哥突然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怎么了?”我转头。
鱼哥小声道:“那个方向,云峰你仔细听,有没有听到一种声音?”
豆芽仔闭嘴了,我侧耳听了听,隐隐约约,听到洞穴深处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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